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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善三姐妹偷偷瞧了亦欢的脸色,没有想象中的怒气与狰狞,十分失望,只有姜氏面上有些不快。三姐妹谢了恩就从延寿堂回去了,沈邑文沈邑武兄弟二人这才跪倒老夫人面前叩头问安。沈嫣然走过沈亦欢身边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小骚货忙匆匆的走了,亦欢轻笑着摇了摇头:会咬人的狗不叫。
“老二,邑文过些日子就要考试了,此次出行不如作罢,邑武同欢儿去也是一样,带了那么些个丫鬟婆子侍卫,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错”沈太夫人年近七十,身子骨却十分硬朗,说话中气十足,让人听了不容拒绝。
沈二爷看了一眼沈亦欢,“母亲,亦欢年岁尚小,只有阿武陪同,怕…”
“怕什么?若你觉得欢儿年龄尚小,邑武自己前去即可,没有马车与一行人,路程走得也快些。”沈太夫人平日里最不喜欢的就是沈二爷把亦欢宠的无法无天的样子,时不时要呛声几句,看的姜氏眼皮直跳。
沈亦欢好容易打定主意要往福州去,老太太一句话便否了那还得了?
“回祖母,我与二哥同去就好,大哥考试为重,还是祖母有远见,是亦欢过分依赖哥哥了”这是要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了,沈邑文一直都在顾虑这件事情,听见祖母这样说轻叹一口气。这样的安排确实是最好的
沈邑武年龄尚小,当即附和亦欢:“欢妹说的有道理,我一人远去福州,路途艰辛甚是乏味,有欢妹作伴,孙儿更喜,还望祖母见谅”
这下到轮到沈太夫人眼皮直跳了,她早知二房夫妻相敬如宾,兄友弟恭,却没料到这一家子对沈亦欢的宠爱超乎想象。若是再难为这个小孙女,只怕要同儿子生分。
“罢了,那就这样决定了,邑武与亦欢前去,儿媳就好生养胎吧”
姜氏这一胎着实凶险,一些事情不便孩子们在场,兄弟二人就带着妹妹退下了。
“大哥二哥,母亲昨儿还说让咱们自己去采买物品”亦欢拉了拉长兄的袖子,又道“欢儿也想去,云叶前些日子就做好了帷帽,这下刚好用上呢”
“好,妹妹既然想去,就一同去吧。这会儿有些晚了,我们可要快去快回”沈邑文拿妹妹无可奈何,只好应了。
管家套好了马车,兄妹三人往东市去了。
东西两市闭市时间不同,西市太阳落山前就关门了,而东市则一直近午夜才闭市,故而东市繁华更甚,种类更多。
大街上依旧是叫卖声不绝,亦欢头戴白纱帷帽,与上次在马车中观看不同,这次走在人行中间,听到了真实的声音,看到了更广阔的天地,再也不是昔日只能局限在沈府里的她了。风轻吹起帷帽的一侧,露出亦欢大半张脸来,眸色深深,一眼似是望不尽的深渊。两位哥哥一人牵一手,从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亦欢十分安心:既然重来一世,不仅要报仇,更重要的是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啊。亦欢所思所想兄弟二人都没有意识到,只紧紧攥着妹妹的手,生怕亦欢被人牙子拐走。
“铁衣,去查查,是哪家的姑娘”坐在楼上独酌的青年,从楼上俯瞰到那个少女的眼神,似是深深的被吸了进去,那不是一个少女该有的神色。
“有趣”
第12章 。起程()
“你可知道,当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就已经悄悄的俘获我的心”
多年以后,他想起那天日暮沉沉,似是镀金般闪耀的光辉映衬着少女的脸庞,那幽深的双眸直直的撞进少年的心。
夕阳西下,虽夏日的夜幕降临的晚了一些,却终究是要来的。亦欢在哥哥们的陪伴下恋恋不舍的走上了马车。明日就要启程了,这一路的颠簸,这一路的风景,大概十分奇妙吧。
小厮驾着马车平稳的行走在大道上,此时街上人较之来时更少,兴奋劲儿消散后,浓浓的困意就涌上来了。沈亦欢靠在长兄怀里,仔细瞧去,衣襟上还沾着些许晶莹的水渍。只见长兄一手搂着妹妹,一手执卷,长长羽睫低垂,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中书卷。
沈邑武只敢低低的笑出声,生怕打扰了妹妹好眠。沈邑文微皱眉头,小声说:“不许笑”
睡梦中的亦欢似是将醒,不过却是换了个更舒服的方式钻进了长兄的怀中,这样一来却不能看书了,邑文只好将书搁置在小几上,圈着怀中的亦欢,生怕她掉下去摔着。
僵持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终于回到了沈家。亦欢的奶娘苏氏一早等在垂花门前,见大少爷抱着小姐回来,笑着走上前去:“给两位少爷请安,小姐就交给奴婢吧”
沈邑文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亦欢托给奶娘后就在二门外同妹妹分别了,兄弟二人住在外院,夜不入院,是沈府的规矩。
苏嬷嬷无奈的摇摇头,轻声嘟囔:“也不知小姐这孩子脾性什么时候能改”
怀中的女娃沉了许多,苏氏抱着有些吃力,听见自己奶娘的声音,这才揉着眼睛醒
“唔,奶妈,哥哥们呢?”亦欢睡的久了,有些奶音
“我的好小姐,现下已经入夜,少爷们都回了自己院中。咱们也回去吧”说着,苏氏轻轻的把亦欢放了下来。亦欢却搂着奶妈的脖子,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脖颈。
苏氏无奈的拽下亦欢的手:“回去吧,这么大姑娘了,还这么黏人”
亦欢低着头,搂着奶娘的胳膊朝汀兰阁走去,还绘声绘色的同奶娘描述今日所见所闻。一时间,小道上都是亦欢的笑声。
“小姐,戊时将至,不如匮面卸钗早些歇了?”云叶这姑娘素来胆大,看亦欢盯着窗外的黑夜出神,出声提醒。
晚膳搁置在桌上许久了也不曾动用,没有人敢出声。毕竟依照亦欢以前的脾气,动不动就要发卖丫鬟,只有两个一等丫鬟才有一二好脸色。
亦欢回过神来,看着外头月明星稀,在想前世里她死去的那晚是怎样的光景。
“把膳食撤下吧,诶,那碗杏仁茶给我留下”刚留头的小丫头时苏氏在亦欢落水前挑来的,听见主子的吩咐,殷勤的把桌子收拾利索了。
亦欢趿着绣鞋走到桌前,搅弄了两下杏仁茶,食欲缺缺,又挥手让丫头们撤下了。
“小姐,这是备的行囊”梨木榻上搁置了三个稍大的镂空海棠木奁,三个大的云纹锦盒。
“第一个木奁中搁置了小姐的头面,发钗首饰和耳环,还有之前世子爷送来的锦缎,是现在时兴的样子,福州姜家府中有三位待嫁的小姐,两位与小姐年龄相仿的,这些带上私下做个见面礼是最合适不过;第二个木奁中搁置的是小姐的字帖,论语与一些杂记,还有必清阁的端砚;第三个…”亦欢出声打断了奶妈的话,单手支肘笑眯眯的歪着头看着她
“奶妈,我只是去一段日子,又不是搬家到福州了,头面去了吧,若我在福州瞧见喜欢的还能带些回来,衣裳就简单的带些轻薄的,那边天气更加炎热,前些日子做的半臂上襦带着,少不了用这些。”
奶妈看着自家小姐娓娓道来,自信十分的样子,也是十分开心,“我们家小姐长大了,懂得操持俗物了”
前世在裴家,婆婆百般刁难,自己身边有没有可以依靠的丫鬟婆子,只好自己动手,挨骂了好多次,才能让挑剔的裴夫人满意。此时身边有这么多人都帮衬着,自己只需要动动嘴就可以了,哪来的什么成长呢?
亦欢也只是笑着应了奶妈的话,待搁置妥当,阵阵困意再次袭来,云枝云叶二人齐齐上阵收拾几欲沉睡的小姐,苏氏则感慨着又清点了一遍行囊。
戊时三刻,汀兰小院内熄灭了灯,回归了一室宁静。
王府内,齐刷刷的黑影朝着主室前行,没有惊扰府内巡视的士兵。
“谁?!”巡视的头兵很快发现了府内陌生的气息,一阵刀光剑影后,血腥味充斥着整个空气。这时,又一道身影闪进了书房
灯,突然全部亮了。蒙面刺客此时却慌了神,正欲咬牙服毒自尽,一人疾步向前,欲卸下那人的下巴,近身时,那刺客嘴巴里喷射出毒针刺伤了圆袍飞鱼纹锦衣卫。
只见那人摇扇静立,一袭紫衣五爪龙纹衬的面庞更加冷酷,可惜白银面具附在脸上遮盖住了大半个面容,只可见双眸寒光迸射,幽深如谭,平静如湖面。
薄唇轻启,言语间异常讽刺,“这么多年,终于有了长进”
语未毕,紫衣少年飞身跃起,扇出胸前,幻化为刺,径直插入刺客脖颈。那人身躯轰然倒塌,“铁衣,收拾干净,脏。”
深夜,灯火皆灭,王府内也归于平静,似是这一切都未曾发生。
伴随着鸡鸣声,苏嬷嬷早早的叫醒了沈亦欢,今日要先去老太太处请安禀了前行的诸多事宜才能回到墨玉阁。
沈亦欢换了窄袖便服,利索的很。乌发并没有梳成发髻,以布束发,是一副男子的打扮,衬的少女平添了英气。
进了延寿堂,长房三姐妹早早的到了,二房今日只来了亦欢与两位兄长,三房的两个妹妹都由奶娘抱着来了。
沈太夫人看见亦欢这幅做派,虽不赞同,面子上没有表现出什么,训诫了几句就让小辈退下了,沈亦善如往常一般被老太太留下用早膳,其他人都回了自己住处。
亦欢心知沈太夫人并不是那么中意自己的打扮,改善与祖母之间的关系并不在一朝一夕,她知道,祖母心中最希望成材的还是自己,而今生的自己,自然不会帮着长房的人气祖母,只会更加敬重有加。
沈邑文沈邑武两人气的十分早,待从老夫人处请安出来,沈邑文才从怀中掏出油纸包着的牛肉馅包子,馋的亦欢口水立刻都要流出来了。
“我说兄长今日起的比往常在书院还早是为何,原是知道自己有个馋嘴的妹妹特地买了包子给妹妹解馋来了”沈邑武笑着打趣自己的哥哥
“我怎么觉得二哥这是吃味了呢”亦欢躲在长兄身后,做了个鬼脸给二哥
“你这坏丫头,让我看看你的脸皮有多厚”沈邑武说着就要去扯妹妹的脸,被沈邑文抬手拦下了,三个人打打闹闹的去了姜氏院中。
晨起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林管家一早驾好了牛车,等在门前。兄妹二人拜别了父母兄长,三架牛车并着三辆马车,往南下去了。
牛车稳稳当当的走在官道上,随着清晨凉爽的微风,鸣鸣的喜鹊,赏景?
风吹动打起的帘子透出亦欢练字的斜影,而沈邑武如那日长兄的神色一般,手执书卷,唇动默诵,偶尔还抬起另一只手轻拍幼妹不太笔直的脊背。
第13章 。安抚()
整日整日的时间走在路上,沈邑武手中的书卷背了一遍又一遍,因牛车较为平稳,习字,研书对亦欢而言都不成问题。就这样走了五六日,加之中间在驿站歇息浪费了许多时间,从长安出这才刚至汉阳府。
这日依旧是个毒日头,一路南下空气更加湿润了,沿路的美景无人欣赏,沈二少爷叫苦不迭。原先他处处依赖着长兄,亦欢这个黏人的性子他害怕自己照顾不周。可这次却是他想多了,亦欢除了习字读书临帖外,兴致缺缺,只是到了晚上,兄妹二人分开时,亦欢常常难眠。沈邑武只好挤在车的另一头坐着安抚妹妹,到亦欢沉沉睡去时,已是深夜。就这样三四日下来,兄妹二人眼下齐齐挂了乌青。
北方少水,长江汉水皆汇于此,掀开帘子,扑面而来的虽然是蒸蒸热气,少见江河的沈家兄妹登时来了兴趣,就连云枝云叶两位小丫头也频频伸头向外看去。
云叶丫头胆大,并排坐在车夫身边,偶见一些没见过的鸟儿,都要向亦欢和云枝叫嚷,原本安静的车厢内,瞬间变得有生气了许多
这几日因着在车上偶有颠簸,又赶夜路,惹的二人休息不足,呱噪的云叶惹的二人哈哈大笑,一扫前几日的疲惫。
官道另一侧由葱葱树木变成了灌木丛大湖泊,碧绿的水面偶被风拂起,荡漾起阵阵微波,有许多鸟儿飞过车顶,叽叽喳喳,好容易安静下来的云枝云叶又开始向外探头,引得亦欢分神。
“欢妹,敢不敢坐船?”沈邑武这几日亦是由翩翩少年玉面公子变得邋遢许多,看着妹妹打帘向外瞧去,又忍不住想逗逗她。
再来,船运较快,也不用歇息,行程会加快不少,他知道亦欢想要入女学,早去早回才不至于耽搁九月考试。
“二哥,少拿激将法激我,这有何不敢”沈亦欢搁下帘子,便过头去笑意盈盈的看着哥哥
沈邑武点了点头,就下车对行在前头的王管事道,“我见这幅原开阔,到了前头驿站,去打探一下水路最远行至哪里?”
王管事是原先跟着姜氏过来的老人,自然明白小少爷的意思,吩咐车夫加快步伐,争取午时前到驿站歇歇脚。
几辆车稍停了一会儿就又往前去了,在官道上,怕是会挡了别人的路。
汉阳府驿站内,云枝云叶两个小姑娘打了热水为亦欢净身洗发,褪去男子装扮又是一个容颜姣好的女娇娥。
歇息了一个时辰,王管家换了马车,往渡口去了。沈邑武骑着马走在前头,引得在河边浣纱的少女不住回头观看,有些更大胆的丢了香囊扔向沈邑武。亦欢同云枝云叶二人瞧见了,掩了帕子娇笑。
待到了岸边,小厮们重新整理好了行囊搁置在画舫二层,沈邑武背着亦欢登上船。看着船越行越远,视野也更加开阔。
画舫的空间比之车内宽阔了不少,连带着随行的丫鬟小厮都有了自己的小房间,就这样扬着风帆一路南下。
待二人午睡醒来已是傍晚,沈邑武在驿站内亦是收拾了一番,这会儿看起来没那么邋遢了。看亦欢还在屋中习字,沈邑武便去船上的厨房内看看晚膳准备的如何了。
沈亦欢探头看见哥哥往厨房内走去,就趁着他不注意,领着两个丫鬟偷偷跑上了甲板。
呼吸着江上的空气,虽夜幕低低,将要暗下来,依旧有许多鸟儿成群结队的在水面上嬉戏,云叶拉着云枝数着天空中飞舞的鸟。
不知怎么的,亦欢心中有些泛酸,原来日子过的这样慢,回忆总会在空闲的时间侵袭上来,打得人措手不及,可她偏偏有那么容易被过往所影响。
越过麻绳,亦欢手扶着栏杆,想要看到更宽阔的江河。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沈邑武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妹妹的身影,看着妹妹单薄的身子站在栏杆旁,小奶声吟着与时不符的诗句,还以为妹妹有什么想不开的,登时三魂七魄都要吓掉,“欢欢,快回来”
听见哥哥的叫声,亦欢掩去心中的酸涩,转身跑来,扑在哥哥的怀里。沈邑武心思粗旷,手足无措的任妹妹搂着,口中不住的叫道我的小祖宗。回过神来的两个丫头,低垂着脑袋,不敢看沈二少爷。
待安抚过亦欢,将她送回屋内,厨房熬了先前太医开的药方,亦欢喝过抵挡不住眼皮的重量,又沉沉的睡去。
沈邑武安抚亦欢睡下后,便叫云枝云叶二人去了厅中。沈邑武不再是嘻笑的脸,坐在木椅上,看起来似是悠闲的品茗,另一只手轻抚袖口,理着袖边纹饰。云枝云叶心知这是二少爷生气的表现,二人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沈二少爷终究是忍不住发了脾气,“你们二人若是不想活了,现在就可以跳下去喂鱼;二小姐胡闹,你们也跟着小姐闹吗?沈家养你们,不是让你们在主子走神的时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