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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潋素日最是稳重,如今枷锁一朝卸下,搂过亦欢哭笑着说:“今日多亏了你,楚陵霄一死,京中再没有合适的勋贵之子,我与太子哥哥多谢你的成全。”
她十分紧张却又十分舒畅,两种感觉拧在一起,苏潋也无法控制自己了,沈亦欢却道:“我的苏姐姐,您可饶了我吧,这下沈景润可跑不掉了,我父亲免不得要为他奔走续命,可是难办的很啊。”
萧阮自得的饮了口茶,从芙蓉坊跑出来的一瞬,她也开心极了:“沈尚书可是运气好得很,这半月来父皇正为了内阁的事情头疼不已,有意寻个错漏将你父亲先外派地方,过两年再调回来入主内阁,这可不是个凑巧的把柄?”
她这话让沈亦欢颇感意外:前世因为沈景润的事情,沈二爷没少走动,沈大爷意图贿赂刑部被查探出来,惹了皇上不快,被贬至翰林院修书,直至越明二十三年,贪墨案爆发株连众多,刚官复原职的父亲也下狱抄斩。
“果然是圣上手中最璀璨的明珠,阮姐姐,你可真能忍着不语,这样的事情陛下都告诉你,怎么还天天愁眉苦脸说着自己要失宠了呢?”沈亦欢被苏潋抱的喘不过气来,听见这话,她们二人才规矩坐好,齐齐看着萧阮。
萧阮无谓道:“父皇总是寻我的错处,肯定不如幼时疼爱我了,再说我这不是刚回京城,不清楚京中的局势吗?”
这话说的孟沁然可不依了:“阮姐姐说谎,我父亲每月上的折子,皇上见了定要问一句公主安好,加之诸多叮咛,惹得爹爹都不敢送公主在阵前了。”
“好啊,我说怎么整日把我关在屋中不肯让我领兵,原来是孟大人跟父皇告状了”
说着这几人嘻嘻哈哈又闹在一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窗口响起三下声音,沈亦欢打开折窗,果一阵薄荷香味扑鼻,她道:“萧珒?”
“下来吧”萧珒在外头向她伸出手来。
萧阮等人很识趣的让开了门口的位置,笑着将沈亦欢推到了外头。
许久不见,萧珒的面容更加消瘦,想来是在外奔波的缘故,原本白皙的面庞也染上黝黑的深邃,青胡茬还挂在脸上,外头裹着玄色大氅,身后的马蹄上水渍未干,想来是一路奔波而来。
沈亦欢有些错愕:“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还有一月吗?”
七月吐蕃动乱搅扰西境,萧珒被编在征西将军冯彦麾下,与其一起出征平定叛乱,这一走便是半年,年前送信至沈家时,还说要三月才能回来,如今见到他却是有些意外。
萧珒手上缠着的缰绳被北斗接过,二人并行着走在一起,出了镜花湖附近,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只余下静谧。
“先前和皇兄递了信,得知他赶着回来,我便加紧办完手上的事情便请旨调回,今夜约了和皇兄在城外会面,我…知道你们今夜的行径,就来瞧瞧可否顺利”,一转半年,萧珒的声线变得更加低沉磁性,原还想着他正经许多,话锋一转,便出手轻捏了她的下颌,有些恼意:“此次西去吐蕃平乱耽搁的日子久了,不知道你的胆子何时变得这样大,扮作女妓?勾引楚陵霄?入了女学,夫子就是这样教你的?”
沈亦欢有些理亏,嘴上却不肯求饶:“王爷一回来就是找我训话的吗?”
萧珒想起在城门外北斗告知的那些话语,他又不敢过分弄疼她,这才撒了手:“后背还疼吗?”
沈亦欢贝齿轻咬下唇,点点头:“只是撞在柱子上,有些破皮,没事的。”
见她面色如旧,想来也没什么大碍,但想起她们四人胆大妄为还是有些生气:“如今楚家最宝贝的就是这个儿子,草草摔死在妓馆,你们可曾想过后果?尤其是你,沈家如今还没分家,你就敢把你的哥哥送到典狱里,当真不怕父皇迁怒你们沈家吗?”
萧珒实则知道沈亦善做的那些腌臜事情,明里暗里也都派人护着亦欢,可现如今长房好容易起事,却损失了一个孩子,二房向来春风得意,难保她的姊妹不会做些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沈亦欢低着头:“我父亲虽是二品要员,可我大伯只是一介商贾并不涉足朝堂,他的儿子杀了人与我父亲有何关系。”
她垂头辩解,脖子后侧隐约渗出血迹来,萧珒叹了口气:“回去告诉你父亲,若父皇问起,别求情太过,内阁增添人手,沈尚书正是父皇中意的一人,只要不逾越底线,终归不碍事,倒是你,先去上些药,别一味死撑了。”
第71章 。朝堂对峙断无声,烟花消散是非暗()
这夜有许多人难以入眠,沈家的灯火更是一直燃至了晨起。
沈景润昏死在芙蓉坊内企图逃避这一现实,算盘落空,直接被京兆府尹连夜收押在牢狱之中,楚陵霄的尸首因仵作尚未检验,便没人敢动,只是人潮拥挤的画舫此刻却是荒芜一片,连芙蓉坊的主人也弃船而去,只有巡防护卫守在其中。
楚家自夜宴归家时已经是深夜时分,有人守候在楚府门外通告消息,楚天阔得知儿子惨死的状况,心悸不已,楚秦氏更是彻夜未眠,奔赴画舫,待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儿子,悲愤交加晕倒在楚娴玉怀中,楚娴玉赌咒发誓:定要沈家血债血还。一夜间,整个楚家被白绸裹上陷入一片死寂。
天空刚露出鱼肚白,楚天阔稍整行装便带着折子至宫门长跪在外,一个商人之家竟敢杀害伯爵府嫡子,传至街头小巷,人们只一笑而过,两人争一美人也不知绿吹姑娘究竟是何天人之姿。
萧阮一早穿着宫装去了宫中给皇后请安,见苏氏今日容光焕发想来早早得到了消息,她站在皇后身侧,开了珠奁,一一比着几个珠翠步摇,最后才落定了一套鎏金麋鹿嵌红宝石式样簪在飞天髻上。
“平日除了习武,不见你起的这样早,眼睛滴溜溜直转,又有什么鬼主意啊?”皇后夹了一筷水晶虾饺给她,见她一脸笑容,如此问道。
萧阮咽了虾饺才道:“母后今早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还想问问是否有什么喜事?”
皇后难得舍下端庄的神态,“喜事?你能来宫里陪我用膳就是喜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昨夜楚家的事情你可知道?”
“知道,怎么不知道,早上我从宫门进来时还见楚家老头跪在门外,见了我趾高气昂的,也不知我怎么招惹他了。”萧阮咬着一块鸡肉,有些不开心道。
身后的教习嬷嬷轻咳了两声,萧阮才恢复了正色,“蜀地偏远,你若还是这样的野性子,我就禀了你父皇不再让你跟去了,老大不小的姑娘还没个驸马成何体统。”
想起解决了苏家与楚家的联姻,皇后脸上也有了笑颜,一提到婚事萧阮便像个锯嘴葫芦,一声不响,孩子的心性大了便不受自己控制,索性如今大齐国力鼎盛,毋需同外人联姻,也算有些安宁。
待用过早膳,到了晨昏定省的时候,一干妃嫔都起了大早来到皇后宫中请安;前朝亦是开启宫门,诸位大臣皆着官服聚集在殿中,山呼万岁了,便是大臣启奏的时间,内阁一应事宜奏秉完毕,楚天阔才出列递上折子。
“皇上,我儿昨夜被沈尚书侄子杀害,还请圣上做主啊。”
这件事情若搁在从前,沈亦欢定会哭闹着要帮衬着沈亦善一房,可情谊不再是往昔,沈崇铠就没了那么多压力,被点了名就出列跪下道:“启禀圣上,此事昨夜已有京兆衙门的人告知,兄长教导不善自有律法处置,不知永宁侯爷为何单点了臣的名讳,臣不会包庇侄儿,所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一切都有公正的结果,还请侯爷节哀顺变。”
楚天阔丝毫不在乎皇上的脸面当即出言驳斥道:“如今我儿惨死,你那侄儿在牢狱中却活的有滋有味,你敢说不是你同京兆尹打了招呼?”
沈崇铠目光如炬,铮铮道:“侯爷,我未曾做过。”
承玄帝听着沈崇铠之言,这才长舒一气,原本以为他会为侄儿求情,内阁变换,他有意提拔沈崇铠这个清流,果然一股正气。
“沈爱卿,起吧,你不是那等包庇之人,朕心里明白;楚爱卿,楚家乃事大齐开国元老之辈,陵霄意外死亡一事朕深表哀痛,可他死于何处你也应当知晓,行凶之人又非沈尚书嫡子,只是一个侄儿,你又何须将气撒在他身上?”
这话竟都是在责备楚家,楚天阔有些不满却也得强压下,永安侯出列道:“圣上,臣也相信沈尚书并非那忠奸不辨之人,楚侯爱子心切,一时有些错乱了,还请圣上息怒。”
承玄帝面色淡淡,永安侯想来都是个和稀泥的主,两边谁也不得罪,“楚爱卿,你也听到了,昨夜情形究竟如何还要刑部勘查后才能定论,诸位爱卿可还有事启奏?”
楚天阔吃了个软钉子,由京兆尹到刑部,刑部尚书又是太子的人,他也不知圣上何意,只好道:“回皇上,无事了。”
原还想借着机会将沈尚书拉下户部的位置,坐稳这个肥差的人偏偏不涉党争,实在棘手的很。
下了朝,沈崇铠便着急的出了宫,说话的大意都是由女儿告知的,她知道今日朝堂上必有此事,他脑海中涌上一个可能,难道此事是苏家所为?
沈亦欢本在汀兰阁内绣桃花样子,母亲自小产以来身子都不大利索连带着身边使用的器具颜色都深了许多,桃花灼灼便要盛开,接着春日景色也想扫一扫旧气。
竹琴提了篮子进了小楼:“小姐,二爷下朝要您现在就过去呢。”
沈亦欢将手中的活计放下,问道:“父亲回来脸色如何?可动怒了?”
竹琴回想一番道:“回小姐,不曾,只是一个劲儿在书房踱步,看上去有些焦躁,叫您过去的时候也匆匆忙忙着急的很。”
沈亦欢点点头,随着竹琴一起去去了前院书房。
“女儿给父亲请安。”沈亦欢入了屋,规行矩步道。
沈崇铠凝重极了,他重重道:“孽女,还不快跪下。”
沈亦欢并不反驳,直直跪在地上,她道:“女儿不知做错了什么,还请父亲教诲。”
沈崇铠双拳紧握,一手搁置在高桌上:“我问,你来回答父亲,昨夜苏姑娘约你等二人去了镜花湖是不是?”
“是。”
“楚少爷身死一事,你知道多少?是不是苏家派人将这盆水泼到咱们家头上的?”
沈亦欢错愕抬眸,她平缓道来:“定国公苏家乃是世家大族,景润哥去了芙蓉坊伤人又不是苏家指使,父亲可不要冤枉了苏姐姐,各种缘由皆是道听途说,现在京兆尹楚还没有论断,父亲是受什么人蛊惑?”
“放肆,你大伯一家始终是咱们的亲人”沈二爷一掌拍在桌子上,他鲜有对女儿动怒的时候,可现在他突然发现沈亦欢已经不能为自己所掌控了,“我在朝为官,只尽忠于皇室,沈家根基浅薄,户部尚书一职坐的早就不安稳了,你与公主苏家交好我从未插手管过,若不知实情,昨夜又怎会提前告知我这些事情早做安排?”
“父亲,大伯一家早就舍了咱们,您认清现实吧,长姐借我接近世子,他们一房狼子野心,父亲还要庇护他们不成吗?您去皇上面前替他求情,可曾想过楚公子也十分无辜呢?”沈亦欢不禁冷笑,亲人?一群毒蛇才对。
沈二爷大怒,一掌打在沈亦欢脸上,她白皙的脸上多了几道红痕,他自己也有些不可思议,沈亦欢长这么大还未曾动手打过她,外头的家奴听见里头争执的声音不得不进来通禀:二爷,大老爷来了,就在门外等着见您。
沈亦欢捂着脸起身,也不曾同他告别,就从书房另一侧出了门。
第72章 。父女争执终妥协,长房紧逼推来去()
“二弟,二弟,景润是咱们家人一小看大的,虽说有时候顽劣了些,终究是咱们沈家的孙子啊,如今你在朝官至二品尚书,万不可见死不救啊”沈崇锡一进了书房内,老泪纵横的握着沈二爷的手满口哀求。
如今这件事情在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楚陵霄昨夜在画舫内摔下惨死的模样被众人描绘的有声有色,纵使有些人不在现场,也可以想到当时的境况。这件事情从京兆府尹手下转到了刑部,只怕情形会更加糟糕。
沈二爷手中似乎还有酥麻感传来,打了沈亦欢那巴掌现在止不住的懊悔,看着自家大哥一夜斑驳的头发,女儿冷漠的那段话在耳边不住回想,他想出口回绝,却碍着沈崇锡的脸面,怎么都说不出口。
沈崇锡看着沈二爷不断变化的脸色,心中有些愤愤,脸色依旧是乌云密布愁容满面:“二弟?”
“嗯?”沈二爷这才回过神来,“大哥,今早陛下才降旨将景润那孩子送到刑部,京兆尹处咱们还能去探望一番,可如今进了天牢,我又如何能使得上劲呢?永宁侯爷在上朝时还指责弟弟包庇侄儿,弟弟也是没法子啊。”
沈二爷沉着脸,还是选择站在沈亦欢处,沈崇锡见他的神色不明,情急之下更加烦躁,汗水混着泪水挂在脸上,着实狼狈极了。
“二弟,此番不求景润能即刻返回家中,毕竟是侯爷之子,哪怕是处以流刑大哥也觉得应当,可若是刑部判了死刑,夫人在天上看着,大哥教子无方愧疚啊。”沈崇锡又抹了一把眼泪,见外头有人来了,才坐在下首。
“二爷,大小姐与景泊少爷来了。”外头的人敲门道。
“请他们进来。”
待沈亦善与沈景泊二人入了内,沈二爷坐在上头道:“大哥,今日刚进了刑部,还未到审判的时候,这几日你们万不可擅自活动,若是被陛下知晓,景润那孩子恐怕要遭更大的罪了。”
沈亦善的眼圈红肿更厉害了,掩着帕子在一旁静坐着,听见二爷这话才出生驳斥道:“二叔这话便是要帮景润了?咱们家能在朝中说上话的也就二叔您了,现下连景润还没见到,昨夜事情的各种缘由咱们尚不清楚,万不可只听信楚家一面之词。”
沈景泊倒是难得安静的坐在一旁呷一口茶,听着他们讲话。
“刚刚我同你父亲说了,景润在刑部大牢,你担心弟弟二叔省的;景润毕竟安稳的活着,可楚家的孩子已经去了,终究是咱们理亏啊。”沈二爷说完这话,掀盖抿了口水,眼睛却瞧着下首的几人。
沈崇锡幽幽叹息,满面愁容道:“景润也是倒霉,怎么偏生的与侯爷家的孩子撞在一起,若是平头百姓不过几十两银子就打发了。”
沈二爷眉头跳了一下,被手中氤氲茶气遮盖下了厌恶的神色,搁下杯子安抚道:“二人相争,两方都有错处,陛下圣明,不会误判的。”
一来一往的几人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沈崇锡每每提起话头想要他一个承诺,都被沈二爷挡了回来,沈景泊这才开口道:“爹,二叔工事繁忙,既然他知晓了此事也不会袖手旁观,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您忙活了一夜还没用饭,身子可不能垮了。”
沈崇锡给沈亦善使了个眼色,也不再提及沈景润,眼见到了正午,大房一行人才回了西府。
刚进了前院,沈崇锡便沉下原本还哭丧的脸责问道:“你不是一向同老二家的交好吗?不是让你去找她,为何没有一点成效,你母亲在天上看着你们姐弟三人,你这个做姐姐的竟毫无用处。”
沈亦善也抛下原有的端庄,冷嘲道:“爹爹教出来的好儿子,指着二房的人救咱们,痴人说梦。爹爹要想救弟弟也不是没有法子,睿王爷如今正需要银子支撑,沈家的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