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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麻大姑姑只是往前走了两步,正过身子后从袖口里掏出一块锦帕包裹着的东西,递上前问着:“这种口脂,是你们几个宫女中谁所用的?”
宫人们还都跪在地上那,苏麻大姑姑摆摆手让他们都起来,方公公与小喜子等人往后退去,玲珑与翠芜、翠芸、翠芙、翠莹缓缓上前两步,都在仔细的看着苏麻大姑姑手中慢慢打开的锦帕,只见,里面有一小块像是被碾碎了的口脂。
那玲珑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她目瞪口呆盯着那口脂看去,她不明白自己的口脂明明被损毁了,也都收拾干净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苏麻大姑姑的手里,而翠芜等人也是愣住了,她们一看便知道那是玲珑姑姑的口脂。
是孙紫倩刚住进毓德殿时,赏赐给几个宫女的,本来是直接放在让大家自己挑自己喜欢的,玲珑所看上的那一瓶口脂自然没有人敢和她争,所以,那口脂的色泽与香味,几个人一眼便认出来了,而这时,琉苓像是瞧着孙紫倩睡熟了,便也走了出来。
苏麻大姑姑让琉苓也瞧一眼,琉苓自然会按照预先设计安排的样子去说,她脸上写满了惊讶,指着口脂说着:“这不是小主赏赐给玲珑姑姑的口脂嘛!今个一早还见玲珑姑姑抹来着,不过好像不小心打碎了,怎么会在苏麻大姑姑这啊!玲珑姑姑不是都收拾干净了吗?”
说完,琉苓便瞪大了眼睛疑惑的看着苏麻大姑姑,苏麻大姑姑深吸了一口看向玲珑,玲珑急忙跪地一个劲的解释:“苏麻大姑姑,奴婢当真是收拾干净了,奴婢也是怕小主踩着花盆底不慎滑倒,奴婢罪过可就大了,哪敢不清理干净啊!”
那小喜子在一旁一直没吭声,其实,本来按照设计的是由他,假装将在驮妃太监摔倒的地方发现的口脂呈上给重要人物看的,可却不想,这苏麻大姑姑竟然也有这么一小块,这就奇怪了。
也是那位绰奇嬷嬷细心,离开时,发现了那位摔倒的驮妃太监鞋底侧边有快红印子,便让他脱了鞋查看,这一看,鞋底有红色的银子,应是脚底踩了滑腻的口脂才导致摔倒的,但走了几步之后,那口脂已经蹭没了,但好在鞋底的侧边还有一小块黏在那,没有碰到任何东西而保留在那。
绰奇嬷嬷连鞋带口脂,一起呈给了老祖宗看,所以,那块口脂会到了苏麻大姑姑手里,成了抓坏人的证据。
谁能想到,损坏那瓶口脂也是孙紫倩的计划之中,或许说,当初赏赐口脂给宫女,就是想有一天能利用玲珑所得的口脂制造点什么事,其实所有的口脂孙紫倩入宫前都备了双份,毕竟她不知道玲珑会选择哪一个。
孙紫倩本想用在旁的事上,只是没想到今个会突然自己要侍寝,这才提前用了这口脂的招。
玲珑眼下是百口莫辩了,苏麻大姑姑直接就按照之前玄烨的意思,要把玲珑打发慎刑司受罚,进了慎刑司受罚,那基本上就别想出来了,除非有哪个主子给求情,还得看这罪过大不大而定论,想必孙紫倩是不会去为玲珑求情的。
只是,让孙紫倩和小喜子想不到的是,苏麻大姑姑太是非黑白分明了,竟冲着琉苓、翠芜等人问及今日谁负责清扫正殿外门口的地面,这一下子,翠莹便被牵扯进去了,就连翠莹也被打发去了慎刑司。
说来也是,这一点上,孙紫倩确实欠些考虑周全,就算是错全在玲珑,那最后负责的那个人,也脱不了干系,可怜了翠莹好端端的被连累跟着被打发去了慎刑司。
苏麻大姑姑走了,小喜子想请孙紫倩救救翠莹,毕竟她是被连累的,但听着琉苓说孙紫倩已经睡熟了,便不敢打扰,想着次日再说,然后出了内殿,在殿外上夜,而琉苓则是在内殿上夜。
今个的事是戌时发生的,戌时三刻玄烨来了一会才离开的,而苏麻大姑姑则是亥时三刻全处理好了离开的,没想到,玄烨走了,竟又在子时回来了。玄烨身后只跟着太监顾文星。门口上夜的小喜子突然听见了什么声音,噌的一下子就起来了,小声喊了句‘是谁’!
这一见着皇上,皇上又回来了,小喜子是又替孙紫倩即兴奋又担心的,赶紧跪地行礼。
“起来吧,你家小主可醒过?”
小喜子起了身,回话道:“回皇上,未曾醒过,太医给开了安神的汤药,小主睡得熟的很,毕竟是受了那惊吓,小主身子娇弱,着实受不得啊!”
做奴才的替自己的主子说好话讨好皇上,是正常事,玄烨并未太在意小喜子的夸大其词,只是让他继续上夜,顾文星也候在殿外。而玄烨自己,则是慢慢的走进了内殿。
玄烨很是好奇,既然珍贵人已经熟睡了,为何殿内还这般灯火通明,炕榻边上,琉苓倚在那上夜,刚睡下,听着跟前有人像是踩着那榻脚的,便被惊醒了,以为是孙紫倩夜里醒来口渴想找水喝。
第34章 烛光下你的身影()
这刚一起来要张嘴唤一声‘小主’,就见着皇上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准备着行礼问安,玄烨却大手一挥,免了琉苓行礼。然后示意着跟随自己走到旁边炕榻处,琉苓缓缓起了身,一边小心翼翼的,一边还不时的望着孙紫倩,生怕惊醒了熟睡的孙紫倩。
走到炕榻边上,玄烨往那一坐,便问琉苓:“你家小主已经睡下了,为何还要让这内殿里灯火通明,难道你就不怕那光亮使得你家小主醒来,睡不踏实嘛!”
琉苓微微躬身低头,回道:“回皇上的话,小主不喜夜里黑,安寝时,若是屋子里不够亮,小主会很不自在。”
玄烨微微点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表现的很理解的表情,又冲琉苓问道:“你家小主这,可有什么好茶?”
“有敬亭绿雪,不知皇上可愿饮,前几日老祖宗知道小主爱喝这茶,特地赏赐了一些。”
敬亭绿雪!
玄烨凝望着一处角落,像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有多久没饮过这茶了,自从最爱喝这敬亭绿雪的紫菀死后,玄烨便再也没有喝过敬亭绿雪,那之后每年进贡的敬亭绿雪,都给了老祖宗和太后、皇后,自己却再也没碰过这茶。
“给朕备上。”
“是,奴婢这就去。”
说完,琉苓便行礼转身出了内殿,走到外殿时,小喜子正在和顾文星套近乎寒暄着,见着琉苓出来了,小喜子和顾文星都赶紧追问琉苓,皇上在里面干什么?
“顾公公!”
顾文星微微蹙眉,抬手搭了一把琉苓说道:“起吧起吧,甭拘礼了,皇上可是吩咐什么了?”
“皇上想喝茶,让奴婢去备上。”
顾文星点点头,又像是想不明白什么似的,微微摇了摇头,小喜子冲顾文星打听着:“顾公公,皇上这个时候来,是”
“甭问了,我这也不知道,皇上说来,我这做奴才的就得跟着来,有时候不敢多问。”
说完,顾文星又冲琉苓唤着:“行了,快去吧,别耽误了皇上喝茶。”
琉苓点点头,赶紧拉了小喜子去小厨房帮忙烧水烹茶。
茶好了,琉苓端进了内殿,伺候着玄烨喝上了暖茶,而小喜子与顾文星仍旧候在殿外,没敢进来瞧。玄烨吩咐琉苓去给自己取几本珍贵人平日里瞧的书来,琉苓只是略识得几个字,肚子里没有学问,她也不知道哪本好哪本不好,就只是随意拿了些孙紫倩经常爱看的几本来。
“这几日,你家小主在看什么书?”
琉苓赶忙上前一步,从一堆书里,挑了两本出来。
“这一本是小主最爱看的书,前前后后看了许多回,还是反复的看,这一本是小主近一年最爱看的书。”
玄烨拿起两本书,左看看又看看,嘴里还念叨着:“传习录、万国图志!”
念叨着念叨着,玄烨笑了,那笑像是因着什么事而意犹未尽使得,他很是好奇,一个女子喜欢看传习录尚算说得过去,可这万国图志竟会引起一个小小女子的喜爱,可见这女子的心不一般,难道比天还高,比地还辽阔!
“行了,这没你什么事了,你去殿外上夜吧!”
琉苓楞了一下,这历来宫女上夜都只是在内殿的,外殿上夜的差事都得是小太监来,这今个这么突然让自己在外殿上夜,琉苓有点懵。
还没等琉苓相处该回什么,玄烨又发话了:“你是珍贵人的陪嫁婢女?”
“回皇上的话,正是。”
“那你去早点歇下吧,殿外后小星子和小喜子上夜就够了,你家小主这一病身边缺不得人,内务府调来的人多不熟悉你家小主的喜好,只能配合着你来,所以,你得养足了精神,白日里好生伺候着你家小主。”
琉苓一听,心里高兴坏了,没想到皇上对自家小主这么贴心、细心,想的这么多。
“是,奴婢替小主谢皇上恩宠。”
琉苓这话一说出口,玄烨便笑了,那脸上像是很高兴似的,他知道琉苓听明白了自己的用意,被这么一谢,玄烨的感觉很舒服,觉得与珍贵人的距离又近了,尽管他不知道自己对这个珍贵人哪里来的那么大兴趣,可就是想换个方式与她亲近,不想单单只是侍寝、侍寝、侍寝。
就像,那日翻了纭汐的侍寝牌子是一样的,他知道珍贵人要去欣贵人那,便故意没留在僖贵人那,翻了欣贵人纭汐的牌子,就是想瞧瞧这个珍贵人会有什么反应,只是没想到后来盈歌闹出了后面的事。
“对了,额涅,哦就是苏麻大姑姑怎么发落的玲珑?”
“打发去慎刑司了。”
玄烨一边低头翻着手里的书,一边又说道:“那明个朕再让内务府给你家小主择个得心掌事姑姑来。”
“是,谢皇上。”
“行了,下去吧。”
琉苓行了跪安礼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身离开了内殿,而玄烨一会低头看着手里拿着的书,一会抬头望向內次间榻上熟睡着的孙紫倩。那榻上的孙紫倩快憋坏了,其实她压根就没睡着,一直在装睡,她哪睡得着啊!
没有心思睡觉的人,就那么硬逼着自己闭着眼睛装睡,本想等着人都走了,跟琉苓吩咐几句的,谁能想到装睡的脑子里想着一些事情时,偏玄烨来了,她更得装睡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都到了夜里丑时三刻,玄烨还没离开,仍旧在炕榻边上看书,孙紫倩实在是忍不住,假装熟睡中翻了个身,找了个便于偷看的姿势侧身在那,而玄烨听着榻上的孙紫倩动了,还以为她睡醒了呢!急忙抬头望过去,见着只是睡着时翻身,便又低下头看着书。
孙紫倩眯缝着一只眼,偷偷看着炕榻那边的玄烨,那表情时而笑时而皱眉不解,烛光下的玄烨显得格外温文尔雅、清新俊逸,玄烨看书时的样子是最迷人的,孙紫倩曾经凝望着看书的玄烨足足一个时辰,一动不动的就那么看着,像是被什么吸引住一般,甚至有些无法自拔。
这夜,孙紫倩本来无心睡眠,可也不知怎么的,见着玄烨坐在那,她的心似乎渐渐地变得很安静,还很踏实的睡着了。
第35章 抵住诱惑()
次日,卯时刚过,孙紫倩便醒了,始终是心里有事,即便是睡着了,也没能睡多久,这才睡了几个时辰而已。
孙紫倩睁开眼睛,本想唤琉苓来伺候自己起身,却发现,玄烨竟在自己的榻边上坐着,依靠在榻边,手里还捧着书,孙紫倩那一刹那,像是忘记了过往的伤痛一般,只对眼前的这个她曾深爱过的男人充满了无限思念与奢望。
她轻轻地轻轻地坐了起来,下半身压根不敢动,生怕惊醒了玄烨,左手支撑在榻边,整个人半斜着身子,歪着脑袋凝视着玄烨,那眉、那鼻梁、那唇依旧是那般好看。
孙紫倩像是发现玄烨额头边上有什么,她竟不由自主的伸出右手上前,轻轻地抚摸着,这好像是一块疤痕,这么小的疤痕,是怎么造成的,记得三年前还没有呢!会是谁敢伤了九五之尊的皇上?
她的脑子里不时的过着这些问题,几乎忘乎所以,却突然被玄烨身上来的手给抓住了手,吓得将手使劲往回抽,可玄烨紧握着孙紫倩的手,根本挣扎不开,那一刹那孙紫倩抬头看去,玄烨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紧紧地握着孙紫倩的手,嘴角扯出一抹笑来。
“朕就知道,你耐不住多久,原来,你也是个想争宠的女人,是朕高估你了!”
“我不是的!”
说完,玄烨便缓缓睁开了眼睛,孙紫倩又羞又惊,他越是那么说她,她越是想要否定,那手更使劲的往回挣扎了。见孙紫倩根本不敢再抬头看自己,玄烨更想笑了,他觉得这很有趣,从未和哪个女子这般调皮玩闹过,就连当年那么稀罕‘紫菀’,也是发之情止乎理,从未有过什么亲密举动。
或许,那时因着她当时只是宫女,并未正式成为自己的妃嫔,所以玄烨是尊重‘紫菀’。
“皇上,请自重!”
“自重?是你先勾引朕在先,为何又要朕自重!再说,你早就是朕的妃嫔了,朕就是与你行周公之礼,那也是天经地义之事。”
孙紫倩的手更是使劲了,可没想到玄烨却突然故意松开了手,使得孙紫倩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身子往后栽去,玄烨一见,眼睛一瞪,急忙扑上前,一下子抱住了孙紫倩,与她一起摔倒在榻上。
玄烨笑的很是不正经的说道:“原来,朕的珍贵人喜欢这个调调!这倒是很有意思,朕还从未试过,不如”
玄烨赶着说话,赶着压在孙紫倩身上开始不老实,孙紫倩气急败坏一般,一把推开玄烨,整个身子使劲往右一蹭,挣脱了玄烨的魔爪,玄烨竟没有生气,反而意犹未尽的缓缓侧过身,支撑着身子问道:“绰奇嬷嬷没有教你侍寝的规矩嘛!”
孙紫倩拉过被子遮盖在身上,脸红的跟西红柿一般,微微别过脸,脑子里不停地闪过些该回答的话,一一过着哪样的回话会没事。
“算了,朕不用你侍寝,朕就是想好好的仔仔细细的瞧瞧你。”
孙紫倩还没想出该怎么回话,玄烨便又说了话,这话音刚落,便蹭的一下子坐起身,盘着腿面对着孙紫倩,就那么深情的笑着凝望着孙紫倩。
玄烨不知为何自己的心跳会突然这么快,一种激动而不是冲动的感觉涌上心头。
正在这时,殿外的顾文星唤了一声:“皇上,该起了。”
玄烨明明听见了,可却装作没听见,纹丝未动继续看着孙紫倩,那顾文星听着皇上没反应,便又唤了一声,玄烨有点不耐烦了,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压着性子,继续笑着冲着孙紫倩看去,孙紫倩吓得咽了一口唾沫。
“皇上,顾公公”
这话都不让说完,玄烨便用手指轻轻抵在孙紫倩唇边,笑着小声说道:“嘘!你别出声,只管让朕好好的瞧着你。”
孙紫倩整个身子瞬间僵住了,她很想动一下,很想逃离这床榻,可却感觉自己像是冻住了一般,根本动不了。
又过了片刻,那顾文星喊的声音更大了:“皇上,皇上,该起了,皇上,该起了。”
这喊的玄烨彻底不耐烦了,噌的一下子转过身站了起来走下地,背对着孙紫倩就脱衣裳,这可把孙紫倩给惊着了,刚要张嘴喊些什么,却感觉自己俨然成了哑巴,怎么连话都喊不出来了。
那话,像是就卡在嗓子眼里,说什么都不肯蹦出来。
眼看着玄烨脱得就剩下一层了衣裳了,可他却突然大喊了一声:“朕起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