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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馨与安贵妃对视了一眼，便叫人去唤了卫嫔来，而后又开始询问钟粹宫的宫女太监们。
第70章 谁是凶手（）
“奴婢看到看到霜雪来到过这边。”一个小宫女说道。
“谁是霜雪？”慕馨四下看了看，并问道。
霜雪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口中翻来覆去地说着，“不是奴婢、奴婢没有！”
慕馨看着霜雪的模样，皱起了眉头，厉声问道：“霜雪，你都知道什么，全部说出来！”
沈贵嫔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霜雪，这是她比较看重的一个宫女，她还曾想着日后红翡与红梅出宫嫁人了的话，便将霜雪提拔上来。
“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沈贵嫔阴沉着脸问道，她先前考量过霜雪的，决计不可能是霜雪失手将五皇子弄死的。
霜雪没有回答，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不是她，这句话。
“本宫之前便告诉过你们吧，若是五皇子殿下出了什么问题，不光你们要跟着陪葬，而且你们的家里人也会受到牵连。”沈贵嫔威胁道。
沈贵嫔的话中的威胁起了作用，霜雪停止了重复，带着点哭腔说道：“娘娘，不是奴婢有意要这么做的，而是有人说奴婢不这么做的话，就会给奴婢的家人找麻烦，奴婢逼不得以，只能这么做了。”
“你能否认出威胁你的那个人？”安贵妃看着霜雪问道。
“来的是一个宫女，是在傍晚找上奴婢的，整个人都站在影子里，还刻意压低了声线。”霜雪跪在地上，回忆着说道。
安贵妃冷漠地看着霜雪，说道：“那就是你根本不能提供切实的证据了，那么本宫要怎么才能知道那个威胁你的人不是你捏造的子虚乌有的存在？”
霜雪听着安贵妃的话，便一个劲儿地磕着头，说着，“是真的，奴婢说着都是真的，奴婢的床榻下还有那个宫女给的银两，不信您可以去看看。”
慕馨唤来了宫女去霜雪的房间查看，果然在床榻之下找到了整整齐齐码放的银元宝，粗略一数，大约能有个几千两。
慕馨沉思了一阵说道：“想来霜雪说的是真的了。”
“五皇子的命还是还挺值钱。”安贵妃嘲讽地说道。
一番折腾，已经是日落西山的时间了，慕馨与安贵妃见今日再调查不出什么，便各自离开了钟粹宫。
今日元熙帝宿在景阳宫。
“柏儿已经去了，对吗？”元熙帝来到景阳宫后，便看着慕馨问道。
“是，皇上节哀。”慕馨低眉顺眼地回答着。
元熙帝长叹一声，惋惜之意溢于言表。
慕馨也有些自嘲，“明明皇上您已经收回成命，允许叶妹妹扶养五皇子了，可谁想这最后在沈贵嫔那里被照顾的一天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等等，”元熙帝忽然说道，面上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朕何时下过命令，由沈贵嫔扶养五皇子？”
慕馨瞪大了双眼，“是叶妹妹告诉臣妾的，叶妹妹说皇上您已经在拟旨了。”
元熙帝右手的食指在慕馨的额头上点了一下，说道：“朕可不知道，朕最近几日下过这样的命令。”
慕馨心里一凉，猛然想起了绿柳的话，到底是叶贵嫔在骗她，还是叶贵嫔也被其他人骗了？
次日从凤鸣宫请安回来后，慕馨便叫住了叶贵嫔，请她前往皇宫西南角一个僻静的亭子，流清亭。
“慕姐姐，可是找出害了柏儿的凶手了？”叶贵嫔急切地问道。
慕馨看着叶贵嫔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叶妹妹们，你是从哪里听说皇上下了命令将五皇子交与沈贵嫔扶养的？”
叶贵嫔一愣，先是没有回答，后又说道：“是卫嫔告诉妹妹的，她说恰巧听皇上提起了，便顾念着旧情先告诉妹妹。”
慕馨收起了对叶贵嫔的怀疑，又问道：“卫嫔是何时告诉妹妹这件事的？”
“大约三四日之前，慕姐姐可是有什么不妥？”叶贵嫔反问道。
“叶妹妹，你何时见过皇上的命令与旨意拟好相差过一天的？怕是卫嫔在骗妹妹你啊！”慕馨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卫嫔为什么要骗妹妹？”叶贵嫔有些慌乱地说道。
“姐姐去问问她。”慕馨回答着，起身离开了流清亭，留下叶贵嫔一人。
慕馨一边往景阳宫走着，一边派了宫女去唤卫嫔。
卫嫔所居的咸福宫离景阳宫不算远，当慕馨刚刚到达景阳宫附近时，便看到了已经站在景阳宫门口等候的卫嫔。
“让卫嫔妹妹久等了，”慕馨说着，便将卫嫔请到了景阳宫内，“其实今日只是想问卫嫔妹妹一句话而已。”
“贵妃娘娘尽管问好了，嫔妾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卫嫔颇为真诚地说道。
“卫嫔妹妹，你是从何处听闻皇上在拟写将五皇子交给沈贵嫔扶养的旨意的？”慕馨看着卫嫔的眼睛问道。
卫嫔目视着前方，并没有与慕馨对视，语气满是真挚地回答道：“嫔妾不知道贵妃娘娘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个消息，总之嫔妾自己是没有说过的。”
慕馨眉头紧锁，便叫宫女把沈贵嫔与叶贵嫔都请了来，她与叶贵嫔私交甚笃，不能让底下的人拿住她的话柄，便需要叫来沈贵嫔做个见证。
至于为什么不请安贵妃，则是因为这到底是慕馨所管的西六宫的事，先前东六宫出事的时候，慕馨也并没有过于干涉安贵妃。
叶贵嫔与沈贵嫔很快就到了，慕馨对着叶贵嫔说道：“刚刚卫嫔妹妹说了，并没有说过有关于皇上会让沈贵嫔扶养五皇子的事，你们二人最好仔细想想，谁记错了。”
叶贵嫔听着慕馨的话，几乎当场失态，冲着卫嫔大喊，“卫嫔，是不是你！”
卫嫔转过身，看着叶贵嫔说道：“叶贵嫔，你不能因为妹妹最近常去钟粹宫便怀疑妹妹。”
“你胡说！”叶贵嫔站起身要冲到卫嫔跟前，被景阳宫里的宫女拦了下来。
反倒是沈贵嫔眯着眼，看着叶贵嫔，语气颇有些玩味地说道：“卫嫔妹妹，你怕是忘记了，你曾对本宫也说过类似的话。”
这一下卫嫔便惊慌失措了起来。
“卫嫔，你为什么要说谎！”慕馨坐在主位上，看着卫嫔冷声说道。
第71章 尘埃落定（）
卫嫔还在继续试图狡辩，甚至还倒打一耙，“嫔妾没有，沈贵嫔与叶贵嫔串通好了要陷害嫔妾。”
慕馨心里已经有了结果，大约就是卫嫔动的手脚，见卫嫔的这副模样，慕馨回忆起了之前卫嫔害了她的孩子，结果却是不了了之。
如此便已算得上是新仇旧恨，慕馨的声音冷冽了几分，说道：“是不是你故意挑起沈、叶二人的矛盾，从而使得你有机会去谋害五皇子？”
“贵妃娘娘若是执意将这个罪名嫁祸到嫔妾身上，嫔妾便无话可说。”卫嫔仍是抗拒，拒不承认是自己做了这样的事。
慕馨将目光投向了在一旁一直跪着，却不敢出声的霜雪，说道：“虽然你没有看清那个宫女的面貌，那你总该记得声音才是。”
霜雪点了点头，“那个宫女说了几句话，所以对于声音奴婢记得还算清晰。”
“锦兰，你将咸福宫所有的宫女都带来这边。”慕馨冷声说道。
咸福宫各种职责的宫女少说也有五十人，慕馨希望霜雪挨个的听听声音，这可是个大工程。
卫嫔这一次却是没有劝阻，只是冷嘲热讽了一句，“贵妃娘娘还是少做些无用功。”
慕馨不再理会卫嫔，只是专心等着霜雪的结果，大约两个时辰之后，咸福宫的宫女们的声音都被霜雪听过了一遍，霜雪有点晕头转向的，但还是坚定地回答说：“那个宫女并没有在她们当中。”
慕馨心里颇有些烦躁起来，一发狠，便道：“锦兰、锦心、玉润、绿柳，你们带着人，去给本宫把西六宫所有的宫女都找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必定是宫里的一个宫女，还能藏到什么地方去！”
慕馨这一下不止是卫嫔吃了一惊，连沈贵嫔和叶贵嫔都有些怕了。
“西六宫的宫女少说也有近千人，贵妃娘娘这声势是不是太大了些？”沈贵嫔看出了慕馨内心的愤怒，委婉地劝了劝慕馨。
慕馨不为所动，只依旧冷着声说道：“这样才能够以儆效尤，免得总有些人动歪心思。”
西六宫的宫女们全部暂时放下手中的活计，来到了景阳宫，这便惊动了孩子凤鸣宫里养胎的冯皇后。
冯皇后派了檀香来询问慕馨要做什么。
“皇后娘娘且放心，等尘埃落定自会给皇上和皇后娘娘您答复。”慕馨冲着檀香说道。
檀香只是一介宫女倒是不能因此反驳慕馨什么，只得将冯皇后警告的话语带到，便不再留在景阳宫。
这些事情到了月上中天的时候还没完，心底最不在意这件事的沈贵嫔已经打起了哈欠，而叶贵嫔则焦急地等待着霜雪的结果。
初春时节的夜还有些未褪去的寒意，景阳宫的大门与主殿的门都还敞开开着，寒风便从门中吹了进去，有些冷。
而听着宫女们说话声的霜雪颇为疲惫不堪，但是霜雪还是强打起精神，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赎罪机会。
一个小宫女身体发抖地走向了霜雪，小宫女的衣衫单薄，好似是被冻得打颤，实际上却是咬紧了牙，心里暗恨自己为什么要收那些好处，要不然她一个负责打扫长廊的宫女怎么会扯进这种事。
“奴婢雾影，见过霜雪姐姐。”雾影想着压低些声线，好使自己的声音与往日里不同些，免得霜雪认出自己来。
岂料霜雪一听到她的声音，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贵妃娘娘，就是她！”
雾影一时情急，便顾不得继续压低声线，而是放开了清脆的嗓音说道：“你怎么能听出来！”
霜雪没有看向雾影，而是对慕馨说道：“那天的那个宫女就是如她一般故意压低了声音。”
雾影愣在原地，她太急于洗清嫌疑，结果忘记了她那日就是故意压低了声音的。
雾影颓然地跪在地上，“贵妃娘娘，那日找上霜雪的就是奴婢，雾影，是卫嫔要奴婢这么做的！并不是出自奴婢本心！”
卫嫔也开始慌了手脚，嘴上仍然试图反驳。
雾影见如此，为了避免自己被牵连受罪，便说道：“卫嫔给了奴婢许多银钱，还有卫嫔的银册也在奴婢那里。”
慕馨看向了卫嫔，目光里带上了嘲讽，银册代表着的是卫静卫嫔的身份，嫔位及以下的妃嫔人手一个，那可不是轻易会被弄丢的东西，而卫嫔的银册出现在一个小宫女的地方，怎么看都是有鬼。
卫嫔也跪下了，不再争辩反驳。
雾影看着卫嫔被景阳宫的宫女架走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还好当时要好处的时候她多长了个心眼，若是没有卫嫔的银册，这事情指不定到她这儿就为止，她就是个替罪羊了。
雾影的心情一放松，不自觉地哼起了家乡的小调，然而却是猛然地听到了慕馨的声音，“把这两个宫女压入慎刑司。”
雾影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便看见慕馨正指着她与霜雪，说着对她们的处置。
沈贵嫔想着霜雪是她看重的宫女，这次虽说犯了事，但那是因为被胁迫，说到底还是经验欠缺能力不够以及她没调查过霜雪的家庭，便开口向慕馨求情，“贵妃娘娘，霜雪虽然有错，但是罪不至此，霜雪也是因为受人威胁罢了，还请贵妃娘娘看在霜雪为找到真凶立了些微薄的功劳份上，开恩。”
慕馨没在霜雪的问题上过多纠缠，见沈贵嫔求情，便道：“那也好，霜雪是钟粹宫的宫女，该由你去处理。”
霜雪闻言，一个劲儿的磕头，口中说着：“多谢贵妃娘娘、多谢贵嫔娘娘！”
跪谢之后，沈贵嫔便带着霜雪第一个离开了景阳宫，而在那之后，叶贵嫔也带着满脸的倦容，冲着慕馨施了一礼，离开了景阳宫。
雾影呆呆地看着离开的人的背影，她知道霜雪得救了那她呢？她怎么办？
雾影抬头，想看看慕馨，而慕馨已经从座位上走下来了，就走过了雾影身边，雾影听到慕馨在与其身旁的宫女说道：“明日，本宫去请示一下皇上，要如何处置卫嫔。”
“奴婢要怎么办？”雾影小声地叨咕着，却是被景阳宫的另一些宫女，摁住，带着她走出了景阳宫。
“你们要带我去什么地方！”雾影叫喊着，却是把景阳宫的宫女弄得一头雾水。
“没听见贵妃娘娘说要让你去慎刑司吗？”景阳宫的宫女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雾影不再挣扎，她自己贪心，又没有人为她求情，没有直接死去就已经算是好下场了吧？
第72章 波澜又生（）
天气日渐转暖了。
元熙帝这一次没有轻易地放过卫嫔，在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便下旨将卫嫔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甚至连带着前朝的那位卫大人受了些牵连，慕馨想，大约是因为卫嫔害她的孩子那回，卫嫔并没有对孩子们造成真正的伤害，所以才会只给了卫嫔一个较轻的处罚。
一场春雨悄无声息地下了起来，御花园中的花草树木都吐出了绿芽，景阳宫庭院中的也是。
慕馨站在庭院中，在心里想着，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娘娘，凤鸣宫的檀香请娘娘过去一趟，”玉润走到慕馨跟前说道，“已备好了步辇。”
凤鸣宫的？皇后会有什么事找她？慕馨思索着，坐上了步辇。
景阳宫离凤鸣宫不算太近，慕馨能明显感觉到抬着步辇的太监脚步很快，饶是如此也走了一柱香的时间。
而一道凤鸣宫门前，慕馨便知道可能是出事了，在凤鸣宫门外侍立的不仅有宫女，还有一些太医。
而在另一侧早有一个空置的步辇停在那里了，想来是去接安贵妃的。
檀香没有露出急切的神情，只是语速略微快了些，“还请贵妃娘娘入凤鸣宫一叙。”
慕馨暂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便跟着檀香走了进去。
一进入室内，慕馨便听到了冯皇后带着痛苦的声音，有些宫女来回快步地走着，手中端着一盆盆地血水，慕馨带着些不确定说道：“皇后姐姐这是早产了？”
檀香点了点头，说道：“勤政殿中似乎在商议大事，现在不允许后宫女眷靠近，故而奴婢便去寻了您与安贵妃。”
檀香的话说的倒是平常，可是慕馨却是听出了不得已而为之的意味，心里寻思着冯皇后这一胎怕是不太好。
慕馨与安贵妃互相行了平级的礼仪，才想起一件事，算算日子，冯皇后怀的这个孩子，似乎才刚满六个月，能够平安生下来吗？若是能生下来一个健健康康的皇子，那还是个只在母亲体内待了几个月的婴孩吗？
慕馨的思绪被冯皇后凄惨的叫声打断，隐约中，慕馨似乎听到有宫女或是医女提到了冯贵嫔。
慕馨随意地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冯贵嫔的身影。
而这时候，产房那个却是一阵慌乱，这一次慕馨听清了话语，“贵嫔娘娘，您还不能离开！”
下一刻产房的布帘被从内部掀开，冯贵嫔快步从产房内走了出来，脸色苍白，冯贵嫔的衣衫上还粘上了些似乎是血迹一般的东西。
随后，从产房里又走出了一个宫女，那宫女冲着慕馨与安贵妃行了一礼，便道：“皇后娘娘这一胎有些艰难，所以需要用些民间的偏方来辅助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