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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黄时雨:青梅惹不起!-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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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想到他昨晚的突然袭击,我不由自主地往身后的石壁靠去。

    “我若想要杀你,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他捂着嘴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昨晚一夜未归,想必他们已经有所察觉。倘使有人问起,你只说是在林中迷了路,万不可提及与我在一处。否则,你知道这其中的利害。”

    自然知晓。身在御前,却与当朝权相私交,这是大忌。

    我却并不关心这些,毫无顾忌地问:“祁相,请先告知,留仙台上你说的那番话是何意?”

    洞中静默,隐隐日光在他的脸上打下一片阴影。我看不清他的眼睛,看不清那双美目中是否蕴藏着什么算计。

    “区区一个顾子衿,何必念他到如今?你与他非亲非故,何必为他做到这步。”许是身体虚弱,他的声音低哑无力,不像是在问我,倒像是单纯的叙述。

    “邻里之谊,青梅之意,祁相又怎会懂?”我有些急了,催促道:“祁相只需告诉我,你的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我不懂。”他抬起头来,眼睛里面布满鲜红的血丝,带着几丝愤怒,恨恨地朝我道:“这世间没有什么情谊!不要在本相面前提情这个字!”

    我被他吼得一愣,完全不晓得是那里惹他生气。但我也不敢贸然询问,毕竟昨晚差点死在他的手上,那种窒息的感觉似乎仍然侵蚀着我的五感。

    “也罢,你问本相那是什么意思,本相便实话实说。顾子衿自然死了,且死得彻底!本相纸上所书,不过是为引你前来的托辞罢了!”他的眼睛低垂着,眼帘遮住眼睛,嘴角却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那笑是嘲弄,是讽刺,是带着利刺的荆棘。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狠狠地从你的胸前扎进你的心里,刺得你鲜血淋漓。

    我怒意顿生,平生第一次觉得一个人卑劣。

    手握权柄,沉浮宦海的人不可能没有手段,更不可能没有算计。我与他非亲非故,他没必要对我高抬贵手。他可以骗我,算计我,甚至是利用我。但是,他不该利用顾子衿来骗我。

    我猛地站起起身来,头也不回地朝洞外走去。我一刻都不想再同他坐在一处,那怕是远远地呼吸着同一方洞中的空气都让我恶心至极。

    他永远都不会明白,那种好不容易获得希望又陡然绝望的心情。

    在他的眼里,只有值不值得,没有可不可以。

    “你以为昨日之事是本相连累了你?觉得你救了本相,本相反而恩将仇报骗你。”

    一抹红光慢慢从山巅处照射上来,把四周晕染成血色的云。

    我顿了顿,冷笑道:“祁相不必再耗费心思,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再信。昨日你救我一命,我亦救你一命,自此两不相欠。”

    “你蠢。”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回过头,只见他已经撑着石壁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洞口,停在我的身边。

    我下意识想要拔腿走掉。

    “你还是想想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那黑衣人第一剑刺中我之后,并没有再次举剑取我性命,因为他要杀的其实是你。”他下意识地把手抬到受伤的肩膀上,似乎觉得不妥,又默默地放下。

    听他这话,我仔细回忆当时场景,发现黑衣人的目标的确一开始就是我。若非祁珏拉我一把,我现在只怕已被曝尸荒野。

    我骇然,背后腾起一阵凉意。

    我来燕京不过一年有余,平日里自认规行矩步,从未与人争执。这人在我刚到留仙台便出来刺杀,必是跟了我许久,只为寻找时机。到底是谁容不下我,非要我死?

    如此一来,祁珏是被我连累了。

    我脸色发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是我欠祁相的,祁相要做什么不妨直说,也好过这样大费周章算计我,还差点把自己给搭了进去。”与其时时担心他会谋算于我,倒不如把话讲得明明白白。况且,我也没说自己不会耍赖。

    耍赖这种事,我倒做得极其顺手。

    “也罢,本相也不为难你,只想与你打个赌。”他负手在后,似乎胸有成竹。

    “什么赌?”我问。

    “便赌你口中的邻里之谊青梅之意,看似牢不可破,实则不堪一击。”他看着我,眼睛里蕴了些淡淡笑意。

    我胸口有些憋闷:“如何赌?”

    “你不必问如何赌,只需记住这个赌约,日后本相找你讨债,莫要抵赖推脱便好。”他转过身去,慢慢地朝洞中走去。

    “回去吧,若被人发现一夜未归,你该晓得该如何应对。”

    我瞧着他挺直的背脊,慢慢隐没在洞中。我似乎有些明白为何他年纪轻轻,却能坐到那个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位置上了。

    当药粉洒落在肩膀上的口子上,疼得嘴唇发白的时候,却只紧紧攥住拳头,一声不吭。

    还有,半夜里突然丧失神智紧紧掐住我脖子的那双手,青筋凸起,用尽全力。

    我抬手摸了摸微凉的脖子,只是轻轻触碰,也是疼痛难当。

    祁珏,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他是奸臣,他却为寒门子弟谋了良多益处。说他是好人,他又会为了一己私利百般谋算。可是,一个能够为平头百姓争取利益的人,又怎么会是个坏人?

    我有些迷茫了。就像眼前熹微的阳光,洒落在脸上,是温柔的抚摸。可到正午,却又是炽热的,烤得人睁不开眼。

    我拉高了衣领,遮住脖子上的红印,然后提步离开山洞。

第18章 猎场篝火() 
等我沿着小路,一路磕磕绊绊地回到猎场的时候,萧解语正候在我的帐中。

    见我发髻散乱衣衿不整,她吓了一大跳,搀住我的胳膊急问:“静殊,你去那儿了,怎生成了这副模样?”

    我把食指按在唇上,示意她莫要声张,压低声音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从架子上扯了帕子放入水中,然后绞干罩在脸上,清新的水气在面颊上蔓延开来,洗去满目疲惫。

    “今日晨时,见你不在帐中,便坐在这等你。”她立在我身旁,仔细打量着我。突然,她伸手拉低我的衣领,猛地惊叫出声:“静殊!你的脖子,发生了什么?!”

    我把帕子洗净晾好,又转到屏风后换了衣裳,随手挽好一个髻。

    我拉她到桌边坐下,依在她耳边道:“莫要担心,我无事,只是这件事情,我不能告诉你。”

    她颔首道:“我晓得,若遇了事,千万要同我说,莫要瞒着。”她拍了拍我的手,嘱咐道:“可晓得了?”

    我乖乖应了。

    我趴在桌上,听她讲狩猎之事。初时还听得清楚,渐渐却模糊了去。只隐隐听她在叫我,但那刻我的眼皮沉若千钧,已无力应答。恍恍惚惚中被她搀到床榻上,身子有了倚靠,我心满意足地搂住被子,把脸埋进被中,沉沉地睡了。

    醒时已是天暮,帐外熊熊篝火旁围坐着人,我寻着肉香走到猎场上,远远地看见萧解语同三五个人围坐在一笼篝火旁。其他火堆都挤满了人,唯有那堆篝火人少,况且此次前来的大多为男人,因此萧解语一身粉色衣裙格外醒目。

    我绕过人群朝她走了过去,走得近了,方看见那三五个人正是大哥,岐王,还有傅怜之。

    我刚想施礼,却被萧解语拖住衣袖。我看了看她,笑着把她的手从我衣袖上拿开,俯身道:“臣女见过岐王殿下,钰王殿下,公主殿下。”

    “你幼时可没那么知礼,快起吧。”说话的人是岐王萧钺,他的语气颇有些取笑意味。

    我直起身子,唤了声大哥。

    大哥只一颔首,然后垂头翻转手中的烤肉。

    我便乖乖地坐到萧解语旁边,眼睛盯着大哥手上的烤肉一眨不眨。

    鲜嫩的肉被烤成诱人的金黄色,肉丝炸裂开来,沟壑中淌着亮晶晶的油。

    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直叫,这声音尢为响亮。我抬头一看,只见在场四人八只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我。我有些难堪,不得不指了指肚子,讪笑道:“它馋了。”

    此话不假,我还是昨日午时进过食,此时已是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萧解语笑道:“怕不是它馋,是你馋了吧。”

    我嘴硬道:“自然是它馋,若它不馋,我又怎会馋?”

    “不管是它馋还是你馋,且先吃了再说。”一根插了鸡腿的木棍横到我面前,我一看,只见萧钺正直直地看着我。

    我略一犹豫,然后大大方方从他手中接过木棍,坦然道:“多谢岐王殿下。”

    他没说话,只转身拿了木棍重新串了肉,架到篝火上烤。

    吃完鸡腿,肚子果然没有再叫,我拿出帕子揩去手上的油。举目四顾,却不期然撞入一泓清亮的眼眸中。

    我朝他笑了笑,他却轻轻移开视线,仿佛在刻意躲避我似的。

    我不禁悻悻收回目光,只打量着脚下。

    萧解语凑过来问:“静殊,怎么不吃了?”

    我笑着道:“我饱了。”

    说着站起身来:“岐王殿下,钰王殿下,公主,臣女失陪了。”

    我附身施了一礼,然后退行几步,随即转身离开。

    “静殊!”伴随着萧解语的呼喊声,身后脚步愈来愈近。我心里一惊,这脚步声极为深沉,不像是萧解语的。下意识回过头去,手臂却陡然被人一把拉过,入目是那张严正端肃的脸。他的脸色暗黑,嘴唇紧紧抿着,不发一言。只手臂一个用力,拖着我朝着一旁的密林走去。

    我吓得拼命去掰他的手,惊慌喊道:“岐王!岐王殿下!”

    “二哥!”

    “殿下?”

    似乎是萧解语和大哥的声音。

    岐王不为所动,愣是拖着我进了密林才松开手。

    我揉了揉被捏红的手腕儿,胸腔中充斥着一股怒意。

    下巴陡然被人用手捏着,我不得不随着他的力道抬起头来。他低下头,鼻尖快要抵住我的鼻子,二人之间呼吸可闻。他就这样直直地看着我,我的眼睛避无可避,只好狠狠地瞪着他。

    脑门突然吃了个暴栗,我吃疼地摸了摸被敲的地方,他却直起身子,抱着臂膀揶揄道:“怎么,胆儿肥了?不同我讲礼数了?”

    我心里愈发来气:“你是岐王殿下,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我自然要对你尊崇些。若失了礼数,你一个生气,还不得把我拉出去砍了?”

    脑门又是一疼,我急忙用双手护住额头,半丝缝隙也不露。

    只听他笑道:“继续说啊。”

    这分明就是在威胁我!我心里越发委屈。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却被他一把拉到这儿来,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给我。萧解语指不定怎么看我笑话,还有傅怜之,他会怎么想?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在意傅怜之的看法,就是觉得他会生气,这是一种奇妙的直觉。我不想他生气。

    我仍护着额头,声音却少了许多底气:“你小时候不是这样的,你会给我带零嘴,不会欺负我。”

    这是细微的可以被忽略的控诉。

    他弯下腰来,轻轻把我的手从额头上拿来,然后一脸真挚的看着我:“我答应你,不欺负你,你也要答应我,仍像小时候一样看待我,我还是一个会给你带零嘴的胖哥哥,好不好?”

    我努了努嘴,打量着他高大壮硕的身材,轻声道:“你现在可一点都不胖。”

    他扳起脸来,屈着食指作势又要敲过来。

    我吓得连声叫道:“你是,你是。”

    他这才把手放下,却突然掐住我脸颊边的软肉,笑道:“乖。”

    这是他幼时惯常会使的动作。那时我不过五六岁,他也不过十来岁,尚不觉怪异。只是现在,他已是久经沙场颇有建树高高在上的岐王殿下,而我也不再是当初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孩儿了。

    联想到他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模样,又想起那夜大哥描述的那个冰冷沙场。也许,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天生的冷淡性子,他们只是被迫着改变了。就像眼前的萧钺,还有傅怜之。

    我有些好奇,傅怜之小时候,又是怎样的呢?会不会同我一样会上树摘果,下河摸鱼?

    不,定然不同。

    一个在民间流离的皇子,一个先失母妃,后遇追杀,差点丧命的皇子,又怎么会同我一样逍遥自在?

    傅怜之……,真想知道他的过去。

第19章 滂沱大雨() 
在猎场的第五天晨时,惠帝终于决定返程。萧解语早早到我帐中,硬是把还在梦中的我拖了起来,说是让我最后陪她逛一逛猎场。

    我颇为不解,彼时天色暗淡,山水草木皆隐在暗处,一眼望去恰如泼墨一般。除了虫鸣蛙声,便只有密林深处隐隐的狼嚎。

    冷风吹来,带着些许早春气息,悄无声息的从衣袖间遛过。我打了个寒战,紧紧抄拢衣襟,颤声道:“解语,这就是你要看的么?”

    夜风扬起了她的头发,挡住了她小巧的脸,只露出尖尖的下巴。

    她扬手一指,轻声道:“静殊,这里的天又高又远,这里的林也仿佛没有尽头。”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是墨色的树和墨色的山以及墨色的天。我看不见她看到的林和天。

    “如果有下辈子,我要做一只林中的鸟。”她说。

    “为什么呢?”我问。

    她张开臂膀,仿佛已经化成了一只鸟儿,自由自在地飞翔在没有边际的天空中。我看见她的身体在旋转,翩翩的衣裙就是她的翅膀。

    “因为。。。。。。”她拉长了声音:“只有那样,我才是属于自己的。”

    我若有所悟。

    她常常向我问起觐州。觐州的天是怎样的?觐州的山是怎样的?觐州的落雪,觐州的晚霞,觐州的百姓又是怎样的?

    她看的见林,看的见山,看的见暗夜中我看不见的东西,只是因为,天林山水皆在她的心里。她已经把这些我觉得稀松平常的东西刻在心里,谁都拿不走。

    她引我走到高坡上,拉我坐在绒草中。

    “这次回到皇宫里,我也许便再也没有机会出来了。”她双手抱膝,下巴搁在膝盖上,小小的一团,猫儿似的。

    我不由心生怜惜,摸摸她的头发,柔声劝慰道:“虽说再没机会到这儿来,但你仍可以随意出入皇宫,其实只要心里快乐,无论在哪儿都无所谓。”

    她猛的把头靠过来,双手紧紧攀住我的臂膀,肩膀一抽一抽的,鼻腔里带了些隐忍的呜咽。

    我一惊,连忙拍着她的肩膀道:“解语,莫要哭。”

    她似乎是压抑的久了,终于在这样的境况下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渐渐由隐隐呜咽到哭出声来。

    “静殊。。。。。。父皇说,要把我嫁去北蛮之地。”她的泪水打湿了我的衣襟。

    我的心里仿佛填满了大块大块的石头。

    “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么?”我问。

    “没有。”她摇头:“父皇可以待我如珠如玉,但那是在我不忤逆他的前提下。他的旨意,谁都不能拒绝,即使是我。”

    我的舌尖有些苦涩,这种感觉不能说是感同身受。我只是觉得悲哀,一种叫做命运的不可抗拒的力量使我感到悲哀。

    我紧紧搂住她的肩膀,任她的眼泪渗透我的衣衫。

    好半晌,她终于止了眼泪,坐直身体。

    天色渐渐明朗,一轮火红的太阳从远方的山巅升起,霞光万丈,防若佛光。

    猎场渐渐热闹起来,有兵士正收拾帐篷清点马匹,马车还有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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