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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母子二人远去的背影,西门筑由衷地叹了口气。
世界上大抵只有西门泽,骗了颜溪之后可以全身而退,而且还满满装着她的爱意。
西门筑不无郁闷地望天良久。
“喂,你还不准备跟上来?”
明净的湖水边,女子一袭浅蓝色的裙衫,眉目如画,衣袂翩翩,淡淡地回首过来。
西门筑愣了一下:“你在叫我?”
“难道附近还有别人?”撂下这一句话之后,颜溪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西门筑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自从她恢复全部的记忆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而且态度好像还很可以。
西门筑的兴奋溢于言表,搓了搓手,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太傻太逗,年轻的王爷清了清喉咙,咳嗽了一声,负手风度翩翩地徐徐地往前走去。
“娘……”丘丘看到颜溪抱着自己哥哥回来,而且两人好像相处得很好,开心地笑了笑,“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娘你会揍哥哥一顿呢。”
“……”颜溪将西门泽放在床上,给孩子盖好了薄被,转头看向丘丘,“揍你哥哥一顿?你娘我是那种暴力的人吗?”
孩子的眼睛星子一般,明澈的眼里盛满了笑意:“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你揍我屁股的那些日子哦,暴力女。”
说完还做了个鬼脸。
这小子!
“臭小子你有种别跑!”
一见颜溪情绪不对,丘丘脚底抹油,开溜了,砰的一声,撞上了个什么东西。
“好痛啊。”小家伙揉着自己被撞疼的鼻尖,“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挡在我面前……”小家伙刚说完,就发现不对劲,咦,这么华丽的衣服,好像并不是普通人能穿的吧……还是明黄色的……
丘丘当然知道只有谁才能穿明黄色的衣服……
他傻傻地抬起头,就看见一双闪烁着威严的眸子,眸子的主人散发出一股冷意与严肃。
一众护卫和丫鬟都砰的一声跪了下来,大呼“皇上”,姗姗来迟的西门筑亦是恭敬地行了个礼。
一众人战战兢兢,只因为世子爷的那一句“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天威难测,皇上没有开口说话之前,谁都只能揣着小心脏等候皇上的指令再行事……
颜溪听到“皇上”二字,也急忙从房间里出来行礼,她当然也听到了丘丘那句大逆不道的话,有些紧张地看着一言不发的皇帝。
丘丘歪着脑袋,本来很苦恼很后怕地皱着眉头,好像突然相通了什么事情一样:“呀,你是我爷爷吧!”
“爷爷你是来看我的吗?”小小的孩子相通了皇帝就是自己爷爷的事情后,眉开眼笑,一点害怕都没有了,他在梁国见过很多的爷爷,都是很爱自己孙子的,所以他的爷爷也肯定是很疼爱他的。
山野小娃,不知教化!重罚!最开始的时候,西门炳是想要这么说的。他并不喜欢粗鄙无知的孩子,更对那句大逆不道的“不长眼的东西”藏有太多的愠怒,可是当孩子软软的童声载着那句柔软的“爷爷”轻轻驶来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情绪,化作清风细雨一般,一下子就飘进了他的心里。
这个叫他爷爷的孩子,纯真,不受拘束,好像一个可爱的小精灵,望着他直笑,那种眼神真诚而明亮,没有任何其他的目的。
在众人胆战心惊的目光中,西门炳弯下了腰来。
“你应该叫我皇爷爷。”他的目光柔和,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
看得出皇上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很高兴,大家放松地呼出了一口气。
“为什么?难道爷爷是黄色的吗?”小家伙歪着脑袋,不解地问。
这一句话,又让大家心再一次紧了起来。
西门炳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头:“是啊,因为只有朕能穿黄色,所以你需要叫我黄爷爷。”“哦,这样啊。”
伴随着孩子甜甜的一笑,众人再一次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
皇上不仅没有责怪小世子,还跟小世子开玩笑,看来皇上很喜欢小世子呢。
“好了,大家都起来吧。”
“谢皇上。”
在大家起身的时候,西门炳眼尖地瞧见了颜溪身后小小的人影:“你怎的下床了?”
“回皇爷爷的话,孙子身体已经无碍了,谢皇爷爷惦记。”西门泽一袭白色里衣,小小的身子站在那里,有礼貌地淡淡说道。
“你这脸色还未大好,快回床上躺着。”西门炳发号施令道。
“是,皇爷爷。”西门泽听命地走回了房间。
“你们都下去吧,朕要和你们的世子爷单独处处。”皇帝指着西门泽。
“是,皇上。”
“皇爷爷,我也不能在旁边吗?”小小的孩子抓着西门炳的衣袖,大大的眼睛瞅着西门炳,“我也好想和皇爷爷聊天。”
“等朕与你哥哥说完一些事情之后,再去找你,可好?”望向丘丘的时候,西门炳的眼里充满了慈爱,就像一个寻常人家的老者,不带任何架子地询问自己珍爱的孙子。
“好吧!”小孩子眉开眼笑了,“那我就等着皇爷爷哦,不过第一次见面我都没有给皇爷爷准备礼物,我这就去,皇爷爷再见!”孩子说完之后,就一溜烟地跑远了,只留下淡淡软软的童声在空气里余韵飘荡。
注视着孩子走远之后,西门炳才踏进了西门泽的房间。
门被关上,气氛有一丝凝重。
西门泽意识到了什么,从地上坐了起来。
“你应该知道,朕此番起来,不仅仅是来探望你病情,更是来教训于你的。”西门炳拉下了脸,负着手沉声说道。
西门泽微微低着头,没有人知道他此时此刻正在想什么。
“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朕说的吗?”
西门泽抬起了头,正色道:“对不起,孙子不该让自己受伤。”
到底是自己的孙子,西门炳看着他小小的脸,饶是铁石心肠也到底有些不忍,神色略有缓和地开口道:
“从一开始,朕就寄予了你很大的期望,你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能人,天纵奇才,不管何时何地,你的身体永远是第一位的,保护好了你自己,就相当于保护好了整个皇朝,朕与你说的这些,你到底听进去没有?”
“可是!皇爷爷……”孩子抿着嘴唇,最终还是开口道,“当时情况紧急,若是再给我一次选择,我只怕也会那样做。”
西门炳眯着眸子:“那样做,是指不顾自身安危,当出头鸟被人差点杀死吗?”
孩子睫毛微垂,没有开口。
“给孩子们唱故乡的歌,很好地化用了朕给你讲的四面楚歌,煽动情绪,很好,这点朕相当满意,但是之后,你完全可以煽动另一个人当出头鸟,若是没有人愿意,你利用你弟弟也未为不可,你要活着,不择手段也要活着,这一点,朕与你说过多少遍了,你还是没有听进去吗?”
有太多的情绪在这个小小的孩子胸腔里翻涌,平日喜怒不形于色的孩子此时眼眶通红:“皇爷爷,不管怎么样,保护我的弟弟是我觉得最重要的事情,我不喜欢听到您说需要利用我弟弟保命这种话。”
“你……你竟然敢这么跟朕说话?”西门炳怒不可遏。
“如果有一天,我和皇爷爷也遭遇这种情况,我绝对不会让皇爷爷你因为我受伤。”平日淡然的孩子少有地真情流露。
“你……”
西门炳满腔怒火在孩子这样一句话下渐渐熄灭,千言万语都梗在喉咙里,最终幽幽一叹:“你应该明白,帝王无情啊。”
这孩子天资聪颖,冷静理智,拥有过人的智慧,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善良重情。
还需磨练啊。西门炳微微一叹。
西门炳走了之后,西门泽感到有些累,叹了口气,年幼的孩子透出一股无法忽视的老成。
正准备躺下休息的时候,床下突然传来一阵异动。
孩子慎重地从枕头掏出一把匕首,紧紧握在手中,小小的身子往床内缩了缩。
“是你?”西门泽看着从床下出来的人,这人就是间接救了西门泽一命的,喜欢和丘丘斗嘴的七岁小男孩。
西门泽眸里的警惕之色一点也未淡去,沉声开口道:“你偷听我和皇爷爷讲话?”
“我才不是那种爱听墙角的人。”
“那你最好跟我解释一下你怎么在我床下。”
第107章 被你笨死了()
“我是……我是……”
我是因为看到你皇爷爷之后想躲起来,不小心躲进了你房间,然后你和你皇爷爷又进来了,所以我溜进床底了,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谁这么无聊要听你墙角啊。
只是,知道这小孩肯定会问他为什么要躲他皇爷爷,所以他并不打算说出口。
“怎么了?我就喜欢躺你床下,有问题吗?”小男孩干脆不解释了,跋扈得很。
“你站住!”
“还有什么事?”
“你都听到什么了?”西门泽眉头微皱。
“还能有什么?不就是你皇爷爷很器重你,甚至有把你培养成一代帝王的打算吗?”
“你……”
“有什么好不安的,用脚趾头也猜得出,你皇爷爷特地这么来看你,是个人都知道你对于你皇爷爷而言意义非凡。”小男孩理所当然地说道,到最后还颇有几分眉飞色舞的意味。
西门泽还是第一次被一个人堵得这么无话可说,不过转瞬他又幽幽地笑了。
“如果你敢把今天的事情透露一星半点出去,我保证你是女孩子的事情也会公诸于众,你家里人也很快就会找到你。”
“你……你……”小男孩脸一阵青一阵白,很快就镇定地说道,“我不是女孩,”他很大气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砰砰作响,“我是男孩,如假包换的男孩!不跟你这神志不清的人扯了。”说完就要离开。
“那,我要府里的人来验身。”西门泽的话像是魔咒一般,在孩子的身后悠悠响起,很淡很淡的语调,却带着一股似乎与生俱来的威慑。
“你……”孩子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怒火。
然而下一刻,孩子就完完全全陷入石化状态了。
“漠南藩族统领云清施的幼女,云霓,个性好强,因为和父亲争吵,三岁就跑了出来,流浪江湖,至今已近两年,不到五岁的年纪,因为强壮而显得像七岁的身体,板寸头发看来与男孩无异,辗转各地,空间记忆超强,所经之地过目不忘,自称江湖小地图。”
看着孩子瞪得老大的眼睛,西门泽面无表情地扬扬嘴角:“我说得对吗?”
“你……你……”五岁的小孩子像个神魔般可怕,云霓再也无法掩饰她的震惊,小小的胸脯微微抖动着,“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你可以出去了。”西门泽面无表情地说道,“记得把门带上。”
说完就躺了下去,完全无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的女孩子。
臭家伙,你给我等着!
因为前几天阴雨连绵的缘故,这天的晚上,夜风吹过来,带来些微微的凉意。
雪白的芍药在枝头莹然。
西门筑独自一人在长椅上坐了一会,踏着青石板小路,准备归去。
月华皎洁,无声地覆盖在大地之上,洁白的芍药在风的吹拂下,微微颤了几下,就是在这样的时候,西门筑停住了步伐。
眉目如画,肤白胜雪,清澈的眸子宛如天上星辰,她似乎不期而然地到了这里,闲闲而立,衣袂随风。
她越过他,径自坐在了他身后不远处的长椅上,见他背对着她一动不动,她朝着他开口道:
“喂,你不准备陪陪我吗?”
坦荡寻常的语气,隐隐带点亲昵,就好像他们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矛盾一样。
西门筑并非不惊讶,却还是神色淡淡地转身,坐到了她的旁边。
“西门筑也不是一个多重要的人嘛,又没有多厉害,优点好像也不明显,这样的男人离开了,也不会对我造成很大的影响吧。”
庭院中传来淡淡的花香,女孩子的话语伴随着风在空气中慢慢飘荡,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心头一紧,神色复杂不可捉摸。
离开了他也没有关系,所以,她这是与他诀别了吗?
“我以前真的是这么想的,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旦真正见不到的时候,就会很思念,会不顾一切想回到那个人的身边,会不希望他的身边出现别的女子,会变得一点也不像以前那个洒脱的自己。”
颜溪说完之后,两个人久久没有说话,空气中有风的声音在来来去去。
看着他的脸,她微微地一笑:“你不准备说些什么吗?”
“什么?”他略显茫然。
“就是昨天晚上,你没对我说完的话啊。”她歪着脑袋,“比如薛无瑕的死啊,对了,还有说什么我对你意义重大的话。”
西门筑愣了一秒,猛然出声道:“你装睡!”
“这么大声干嘛?”颜溪皱了皱眉,随即笑吟吟道,“而且,谁告诉你我装睡啊?”
“我有对你说过我睡着了吗?没有吧,所以我没有装,也没有骗你吧。”
“……”
无语了之后,他甚为纳闷地问:“昨天晚上为什么不一次性听我讲完?”
“是你不讲了呀。”
“颜溪!”他声调略一提高。
“好吧,”颜溪摊手道,“你跟我讲那样的话,我心当然砰砰砰跳啊,就有点不敢面对你了啊。”
“哦,害羞啊。”
害羞这两个字似乎是颜溪的雷区,一直自诩女王的她人生词典里绝对不允许这两个字,听到西门筑这么说直觉认为是在取笑她,于是脸不红气不喘地回道:
“我当然害羞啊,昨天有人说了这么情意绵绵的话呢,啊,颜溪,对于我来说,你有再重要不过的意义,颜溪,我一直没有停止过对你的喜欢……”
颜溪还没说完,西门筑已经脸色微青了,不过一瞬俊美的脸上勾起魅惑人心的笑意,凑近她:“西门筑,我真的好爱你,我真的非常非常想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昨天晚上我也听到很多这样直接的表白呢,西门筑,你为什么不爱我……”
“够了!”颜溪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清秀的小脸红通通的。
西门筑笑,眼角眉梢都带上了毫不掩饰的笑意。
“这里有点凉,有什么事情我们回房再说吧。”西门筑看着她说道。
颜溪再次坐了下来,摇头道:“不行,万一回房了你兽性发作对我怎样,怎么办?”
“……”
他邪气一笑:“如果我在这里兽性发作,你会更不知道怎么办的。”
“……”流…氓。
纤细素白的食指戳上他的肩膀,颜溪看着他说道:“少在那里磨嘴皮子,快说正经事吧。”
“我觉得我们这样的氛围很难正经说事。”他无奈地道,“看到你这傻乎乎的样子我就想笑……”
“你说谁傻呢!”颜溪不悦了。
西门筑低声一笑,也不说什么了。
寂静了一会,颜溪看着渐渐暗淡下去的月光,缓缓地开口问道:
“你皇姐怎么样了?”
这样的一句话,让之前的轻松气氛荡然无存,西门筑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看着颜溪,淡淡地开口说道:“明年,才能从冰棺中起来。”
沉默。
还是沉默。
颜溪半阖着眼,睫毛在清秀白皙的脸蛋上投下阴影:“非要孩子的血,我的就不成吗?”
西门筑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