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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溪的眸子,明显的变得暗淡了起来:“呵呵,原来,是我想多了。”
小篱脊背明显一僵,眼睛里噙着泪水,眉头紧紧地皱起来,哭得越发凶了。
“不要哭了!”沉寂过后,颜溪猛然一挑眉,“你知不知道这样真的很恶心?!”
“小姐……”
“不要叫我小姐!”
惊堂木又一拍,大理寺卿沉声道:“勿再讲与案情无关的话!”
“婢女小篱,你是否要对你的供词进行修改?”
小篱愣了一下,闭着眼睛,终究摇了摇头。
“人证物证俱在,你招是不招?”惊堂木一拍,大理寺卿面无表情地看向颜溪。
颜溪挑眉:“无罪如何招?”
“再嘴硬本卿也有要你招的法子,来人,五十大板伺候!”
很快,颜溪就被摁倒在地上,她面色骇人的冷:“我肚子里有西门筑的孩子,你们不能对我用刑!”
“你既与人私通,谁能保证肚子里的孩子是五王爷的骨肉?”
“你……”
“给我打!”
啪的一声,火辣辣的疼痛顿时传来。
“不要……”就在这个时候,小篱挺身而出,不顾众人的阻拦,护住了颜溪。
衙役们来拉她,可她却像身体生了根一样,紧紧地护在颜溪的身上。
“小姐她身体不好,你们不要对她用刑,要打就打我吧。”
小篱的泪,焦急的,滚烫的,像火一样烧在颜溪的后背上。
“求求你们放过小姐吧……”她大声说着,眼神无助而恐慌。
“战事如何了?”西门炳一袭明黄大袍,疲倦地靠在龙椅椅背上,淡淡地说道。
“回皇上,五王爷再一次告捷。”
西门炳的脸上总算有些喜色了,可是很快,想到什么似的,他的脸又渐渐沉了下来。
“这次父皇让五弟带兵上战场,用意很明显,就是希望你能建功立业,让百官对你心服口服,父皇如此器重于五弟,不知五弟对帝位有何打算?”
“当皇上?呵呵,不说这帝位轮不到我,就算侥幸有此资格,这皇帝之位,只怕还是别人的好。”
“为何?”
“三哥啊,我生来就是闲散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
“只怕还有更深一点的原因吧。”
“哈哈,我府里那位,并不想当皇后。”
这样一段话,是西门炳安插在西门筑身边的探子告诉他的。
他想把这锦绣山河,这簪缨鼎盛送给自己最爱的儿子,奈何,他只要美人不要江山。
美人呵。
一抹杀意在西门炳眼中浮现,很快,他又很好地掩饰过去。
“皇上三思,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皇上如果无缘无故杀了五王妃,五王爷知道后,后果会不堪设想的。”
这是那天,在猎猎高壮的城楼之上,西门炳流露出杀颜溪之意的时候,杜如英所说的话。
“既然大理寺迟迟审不出进展性的结果来,那就定罪吧。”西门炳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淡淡地说道。
大理寺卿叩首:“是,皇上。”
墨绿的扳指闪烁着幽深的光芒,西门炳闭了闭眼:“让她死得体面点。”
“不是一桩很蹊跷的案子吗?”大理寺的女司直皱着眉头,低声说道。
少卿寺官摇了摇头:“你就别管了。”
“皇上未必不如你我精明,正逢想除掉一个人的时候,有这样正大光明的借口凭什么不用?”年轻的少卿目光炯亮,看着依旧疑惑的女司直,淡淡一笑。
“毒酒一杯,白绫一条,自己选一个吧。”身后站着两个端着盘子的内侍,丞相轩辕辰面无表情地说道。
颜溪眉梢一抬:“没有画押就没无法定罪。”
“这不是大理寺卿的主意,而是圣上。”
颜溪皱了皱眉,沉默了一下道:“我要等西门筑回来。”
轩辕辰冷笑了一声:“你以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五王爷还不知情吗?如果五王爷相信你,坚决不让皇上动你,毕竟是他的家事,皇上会不给他面子吗?可笑你还以为五王爷会把一个水性杨花的荡妇放在心上。”
颜溪脊背僵硬了一下,心顿时像掉进了冰窟里,丝丝缕缕的疼痛弥漫开来,可随即,她又抬头,目光澄澈清亮:“西门筑说过会相信我的,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要等他回来。”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说完,轩辕辰一扬手,“灌进去!”
紧接着,几个侍卫就抓住了颜溪的手脚,并强硬地将她嘴撬开。
“唔……”颜溪拼命地挣扎着,却像妄图撼动大树的蚂蚁一样,根本挣脱不了这么严密的束缚。
很快,她的头发被人猛的一拉,散发着难闻气息的药水就灌进了她的嘴里。
咕咚咕咚。
“不要,我不要死!”突然间,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力气,颜溪像个疯子一样推开侍卫,趴在地上,往嘴里大口大口塞着污臭的稻草。
“呜啦”一声,刚灌进去的药水吐了出来。
“你……”“啪”的一声,轩辕辰身边的一个侍卫朝颜溪愤怒地甩了个巴掌。
“我不喝,死也不喝,我要等西门筑回来。”遍体鳞伤的女子摇着头,“你们不能就这样杀了我,我没有和夏倾遥发生任何事情,你们不能就这样杀了我!”
“我……我要等西门筑回……回来……”小腹突的一阵绞痛,颜溪脑袋也开始涨了起来,她无力地滑到了地上。
心里一阵绝望传来,难道,就这么死了吗?
死了,呵呵,还是一个这样的死法,被扣上荡妇的名声,对世人说成畏罪自杀。
她一生不能说有多么大的成就,但至少光明磊落,她不要死得这么窝囊。
“再拿一碗药来,请五王妃饮下。”
轩辕辰淡淡地笑着,声音却如修罗般令人绝望。
颜溪慌张地往后退,背却终于抵到了墙壁上,她缩进角落里,身体却还是被人抓起,她的牙关再度被人撬开。
“谁敢动她。”
砰的一声,大理寺的牢门被踹开,日光耀眼尘烟滚滚,年轻的王爷一袭黑衣,身材高挑,薄唇紧抿,眸中散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寒意。
“大胆,竟然擅自闯入……”一个侍卫还没说完,西门筑身后的一个护卫就猛的伸手,嘭通一声,那个大呼小叫的侍卫被丢在了一旁。
“放开她。”西门筑沉声说道
“这是皇上的旨意。”轩辕辰皱着眉头。
“本王说,放开她。”西门筑淡淡地抬眼
“这……”轩辕辰还要再说,突然间,一个亮闪闪的金牌出现在西门筑手上,“见此金牌如见父皇,还不跪下!”
嘭通,黑压压的一片跪倒在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西门筑面无表情地扫过众人,最终,视线落在角落处,那一个血迹斑斑的瘦小身体上。
第47章 一人左右,冷暖不离()
再也没有之前那样从容斐然的气度,西门筑越过跪地的众人,走向缩在角落里的女子。
她身上很多很多伤口,想要将她揽入怀中的手霎时停住,西门筑眉头紧蹙,最终只是轻轻地抚了一下她的脸。
“西门筑……”她的身子却不管不顾地扑进他的怀中,她颤抖着,像是一只被逼无路的小动物。
“没事了,别害怕。”他的声音低低地在她耳边响起,他的怀抱很温暖,是能给她遮风挡雨的港湾。
这一刻,颜溪突然觉得很委屈。
之前,无论如何她都没有让自己哭出来,就算眼泪到了眼眶也被硬生生地逼了回去,因为她觉得那些人不值得,可是现在,莫名其妙地就有酸水从心底冒出来,她的头深深地埋进他的怀中,眼泪不受控制地打湿了他的衣襟。
“我又没有做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为什么?”
“为什么说打我就打我,说让我死就让我死,为什么都没人相信我说的话?”
“傻瓜,我不是人吗?”西门筑温柔的吻落在她的发上,浅浅的,“你是跟我过日子,我相信你不就成了,管别人的想法干什么。”
这个男人,感觉说话很不正经,很玩世不恭,却偏偏就有一种天大的事也就那样的洒脱气度,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是事情,什么风雨都不是风雨,那么轻而易举地,就给人一种浓浓的安全感。
“你真的一点都没有怀疑过我吗?”女孩子抬起头,眼角犹有泪水,眼睛清澈的,晶莹的,微怯的。
深情款款到底不适合他,勾唇邪魅一笑:“不信吗?晚上证明给你看我有多信任你,对你的爱有多亲密无间。”他把亲密无间四个字咬得极重,暧昧而深意。
“……”能不能不要逼她翻白眼啊。
突然间,一阵腥甜自颜溪喉咙口传来,噗的一声,西门筑的颈上顿时被溅上血花,下一刻,纤瘦的身躯冰冷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丫头!”
没有人见过西门筑这样急躁过,他抱起颜溪,像只暴躁的野兽,踹翻了好几个跪地的人,连轩辕辰都被踢翻在地,他不管不顾地往前冲着,连日来没有休息的双眸变得充满血丝,像兽一般狂狷而骇人。
“西门筑,你好大的胆子!”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明黄猛的出现在大理寺牢房的大门口,西门炳目光灼灼,全身却散发出一股属于天子的滔天冷意。
“还不把人给朕放下!”他冷声一喝。
而西门筑身上的冷意,却并不亚于盛怒中的天子。
嘭通一声,西门筑跪在地上:“如果父皇一定不让颜溪走出这个大门,那就请父皇将儿臣一同收监吧。”
“你……”
西门炳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气,他沉声说道:“枉你如此真心待她,可这个女人做了什么你知情吗?在你沙场征战之际,她竟不远千里与人私奔而去,你知道你的真心在被人廉价地践踏吗?”
西门筑抬起头,目光清亮,没有丝毫的迟疑:“不管别人说什么,儿臣都相信自己选择的女子。”
“你……”
“如果我不相信她,便不会千里加急,放下军中一切事务,整日整夜跑马赶路,便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伪造金牌,只为救她于水火之中。”
“逆子!”西门炳气得要说不出话了。
“父皇,儿臣和颜溪有过誓约,彼此信任,同生共死,父皇如果非要将颜溪处死的话,那便将儿臣一并葬了吧。”他的话语间透出一股冷厉的强硬。
在场的人皆大气不敢出。
在此之前,西门炳想过很多说服西门筑的办法,他想告诉他颜溪不贞的确凿证据,人证,物证,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天衣无缝,可现在看来一切都派不上用场,再强大的算计终究败给这份赤金的信任。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你如此这般,成得了大事吗?”西门炳怒不可遏,一双眸子中闪烁着熊熊怒火。
“儿臣从来就没想过要成大事。”西门筑面色淡然平静,“朝廷政事本来就非儿臣热衷,儿臣只愿做闲云野鹤,一人常伴左右,冷暖不离,足矣。”
“那你就去做庶民吧!”西门炳怒气腾腾地拂袖。
“谢父皇成全。”
“你……”成全?这算什么?难不成将这个逆子生在皇家,还是委屈了他不成?
怀中的人闷哼了一声,西门筑说完之后,立即起身,不去看脸色铁青的西门炳,跨上一匹马,扬长而去。
“你这个逆子!”西门炳怒火中烧,捂着被气得发疼的心脏,一口气没喘上来,两眼一闭,脚一直,晕了过去。
“不好,她腹中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王府内,大夫许窦手搭在颜溪凝白的腕上,凝重地皱着眉头。
“你说什么?”西门筑的拳头紧紧握着。
“那……她人呢?”做足了心理准备之后,西门筑才开口,艰难地问道。
“如果她两天后还未醒转,那,府里就准备丧事吧。”
西门筑一瞬间面色死白,像个雕塑般,脊背僵硬无比。
颜溪感觉自己睡了很久,梦里,她忽而冷得厉害,忽而又热得可怕,但这些都是一瞬间的事情,当她冷的时候,会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抱着她,当她热的时候,她感到有气流在她身边来来回回,一下子就凉爽了很多。
她突然梦见,隔着山山水水的遥远白雾,那个玩世不恭的男子淡去了颠倒众生的笑,由内而外变得清华而内敛,尤其的透出亘古的冷意,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酝酿着深深的寒意:
“我本来是要相信你的,可是证据确凿,颜溪,我已经不能像当初那样坦然地面对你了。”
“父皇要你死,谁也无可抗驳,你就安心去吧,本王会为你寻一处好地方安葬,也不枉我们曾经一番情意。”
“西门筑!”颜溪忽的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不要离开!”
突然间,一双带笑的好看眼睛像星光一样包围住她,下一秒,身体就被卷入某个温暖的怀抱。
“还没欺负你够呢,怎么可能就离开。”他的下巴抵她的头上,头顶,他略带沙哑的声音戏谑传来。
“西门筑西门筑!”颜溪像是个委屈的孩子般使劲往他怀里蹭。
他有点哭笑不得:“当心头发都给蹭掉了。”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想是被差一点给毒死吓到了,不免有些脆弱,她皱了皱鼻子,明澈的眸里泛起一丝晶莹:“我刚才梦见你丢下我跑了。”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明澈的眸子涌出一抹疑惑。
“昏睡不醒的这两天里,你不时地就蹦出梦话,西门筑,不要离开,不要走,还死紧地抓着我的袖子,掰都掰不开。”
苍白如玉的小脸翻开一丝海棠花般的红晕,颜溪不自在地咳了咳,西门筑见她如此嘴角越发上扬。
他装作很唏嘘感慨的模样:“呀,个人魅力这么大真是让本王困扰。”
“……”自恋狂你好。
想到了什么,颜溪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气氛也不再轻松,她的手抚上自己小腹,轻声地问:“孩子呢?”
西门筑喉咙处传来一阵腥甜,想说话却无力,看着她,摇了摇头。
颜溪扶住自己额头,一手紧紧抓住西门筑的手,努力让那种眩晕的感觉不蔓延开来:“对不起,西门筑,我没能保住孩子。”
她知道他很喜欢孩子,每次睡觉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抚着她的小腹,微微地拍打着,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满足。
血要冲破喉咙的感觉终于褪去,西门筑能说出话了,他轻轻拍了拍她苍白的脸颊:“说什么傻话呢,孩子还在你的肚子里。”
“可是我问你孩子,你就摇头。”
“我的意思是,孩子没事。”
“……”还可以更没默契一点吗?
“许窦为了救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用尽平生所学,三天三夜未曾合眼,须发尽白。”
颜溪本来挺讶异也挺感动的,但是脑海中忽然就想起那一天毕堂医馆的大夫问她的,给她治病的那个大夫是不是与她结了仇。
她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中。
“先喝完药吧。”西门筑拿起一个药碗,打断了她的思索。
“我自己可以喝。”颜溪想从西门筑手里拿过药碗和汤匙,可是西门筑不给她机会,汤匙舀起一勺药水,送到她嘴边,淡淡道,“张嘴。”
“我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不要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