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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炎记得,她只穿过两次红衣,一次是她答应了他的追慕,说愿意等他的时候,另一次,就是现在。
然而也就是现在,她的身边跟着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子,笑起来的时候眼波格外的温柔,像在晨光中安静捧书的少年,却比读书的士子,又多了几分超凡脱俗的贵雅之气。
“小舞。”宣尤渠轻轻地开口道。
“什么?”小舞扬起头,注视着比她高出一截的宣尤渠。
“你今天很漂亮。”
小舞愣了一下,随即才轻轻地张唇说道。
“真不会说话呀,你应该说,小舞,你今天格外漂亮,什么很漂亮,说得我平时很不漂亮似的。”
她嗔怒地说着,看着宣尤渠以为她真生气了傻呆呆地要解释的样子,她没忍住,笑了。
那样的笑容,不妩媚,不明丽,甚至有点不淑女,但是很开怀,很不掩饰,就好像在那样的笑容里,看到了最真实的小舞,一个普普通通的,有自己笑容的小舞。
宣尤渠吻了她。
大街之上,他有点激动地,抱住了她,并吻了她。
那样的两人,那样在大街之上拥吻的两人,男的英明俊朗,女的风华绝代,黄昏的落日在他们的身后,将他们的身影拓印出融融暖意,那样的主角,那样的背景,构成了一幅最美最生动的画卷,引来人们频频驻足。
皇甫炎感觉自己手有点疼,细看,是滴血了。
那枚有麒麟的翡翠扳指被握碎了,坚硬的碎片,磕在他的拇指上,丝丝血流。
“把车开到那两个人那里去。”皇甫炎淡淡地命令道,于是他的马车,就开始渐渐地接近小舞和宣尤渠了。
蔚若一直不会忘记那一天,那可以说充满着森寒之气的,让人想想,都后背生寒的那一天。
堇程死了,她当时也是要寻死的,她跳进了湖水中,可上天非要捉弄她似的,让一心求死的她被人救了起来。
救她的人,是一个年轻的男人,长得很丑,又黑又矮。
她从昏睡中醒来之后,发现有一只手在她身上不安分地乱摸。
她本就孱弱,现在又是溺水后初醒,根本无力反抗,虽然她觉得很恶心,但是当她发现自己没有反抗的力气的时候,也没那么痛苦就是了,反正她是要死掉的,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她心里头平平静静,好像一点遗憾都没有了。
就在男人毛手毛脚准备脱去蔚若衣服的时候,门砰通一声打开了,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妇女进来了,后来蔚若才知道那个女人是男人的妻子,男人有时候会来山上打打猎,所以山上会有房子,而女人,可能一早听说男人在山上金屋藏娇,就逮着个机会来山上这里抓奸了,这就不难理解她为什么会带着一瓶毒液上山来。
蔚若的脸被毒液喷中,那种火烧般的感觉充斥在脸上,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样的灼痛,像是要把脸生生地撕碎开来,幸而她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然一定会双目失明,还是很惨烈的连眼睛都没有了的双目失明。
“看你这个贱人还怎么去勾引男人!”那女人说完这一句之后,就带着自己的男人离开了,蔚若想,这女的之所以不杀她一定不是因为不敢,而是觉得这样被毁容,比让她死去还要痛苦。
其实那个时候的蔚若,只是觉得心里很空洞,并没有害怕,更没有痛楚,她只是开始想,难道之前自己做的种种真的都错了吗?所以老天要这么惩罚她?
她只是太爱太爱堇程罢了,她只是不想任何人夺走他罢了,她只是想让那个让他们不得不分离的人,尝受一点点该有的痛苦罢了。
她错了吗?可是为什么,是她错了?
蔚若后来还是没有死,她抓住一根绳子,跌跌撞撞想去找可以上吊的树木的时候,却因为疼痛而晕倒在路上,有人救了她,救她的人是一个老者,他叫做太赤子,常年住在风莱谷里,悬壶济世,堪称神医。
她嗓子变得沙哑了,是在太赤子给她脸部施针的时候,因为疼痛,而叫沙哑的。后来,太赤子怕她忍受不住而死去,于是只能罢手,所以她的脸只有四分之一的地方是完整的,不过她觉得无所谓,反正堇程死了,长得再漂亮,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一方面,在这仙风道骨的山谷间住着,平静的生活平静的节奏,跟死去没什么两样,另一方面,也算是报答太赤子的恩情,所以蔚若就自动地做起了太赤子的弟子,为他采药,有时候让他教教自己一些简单的医学理论,当有人来到这山谷间问一些寻常的小病的时候,她可以诊断出那人是什么病,并给其拿药。虽然这样的几率很小,但不至于不存在,就有那些腰缠万贯的人,哪怕一点伤风感冒,也不远千里来到这小小的山谷间,不惜重金地要太赤子救治。
蔚若为了不吓到太赤子的弟子门徒们或者远道而来看病的人们,总是会用面纱盖住脸。蔚若就这么在山谷间平静地一直生活着,渐渐地没有想过要死了,她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可是没想到,在那样一天,她会再次见到那个人。
那个她曾经深深牵挂过,最后却成为她最恨的人,那个她以为再次见到不会有任何感觉,却还是在她心里掀起了滔天万丈的人,那个改变她一辈子,让她变得一无所有,让她只要想到就无法安枕,后悔曾经遇见的那个人,就那么风尘仆仆地站到了她的面前,那个人的眉眼,依稀是多年前的模样,那个人依旧有着最明亮的笑容,就算是发生了重大的事情,也好像无法让其有任何的改变。
当时的蔚若看着那个人逆光的身影,只是在想,如果很多年前,她和这个人之间没有遇见,只是互不相干的平行线,这样一切的一切还是按照着原来的轨道前进,所有的悲剧就不会发生,所有的痛苦也没有破土生根的机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该有多好。
“请问能在这里喝口水吗?”那个人往前走了一步,询问道。
第196章 重逢()
颜溪想,她一定倒了八辈子血楣,好不容易出来游趟山玩趟水,可身上的银子都被小偷偷光了,现在望着大街上人潮发呆的她,身上的唯一仅剩的财物,就只有那头棕色的小毛驴了。
啊啊啊,为什么每次出门都被偷钱啊,上辈子也是,这辈子就更不用说了,她看起来就那么好偷吗?她衣服穿得很张扬吗?她看起来很好欺负吗?
该死的小偷,最好别给她看见,当心她看见一次暴揍一次。
踹着墙角狠狠地发泄了一通之后,颜溪发现自己能做的,就只有郁闷望天了,没银子吃,意味着今天晚上没饭吃,没地方住,她一个姑娘家露宿街头……虽然她可以大大咧咧到以天为被以地为炉,可是要是让西门筑那厮知道了,会不会把她摁到搓衣板上暴打啊?
不过,现在身边只有一头毛驴,毛驴又不会说话,这个,反正也传不到西门筑耳朵里面……是不是可以……嗯?
慢着,她为什么要露宿街头呢?她这不还有一头毛驴吗?
把驴卖了她就有银子了。
哈哈,颜溪从地上一弹而起,拍了拍毛驴的背:“不要怪姐姐太残忍了,姐姐也是为你好,你想,你跟着我的话,晚上我没法子给你弄东西吃,你不会饿得肚子疼啊?”
毛驴给颜溪丢去了一记白眼。
就在颜溪准备牵着毛驴往卖场走的时候,毛驴突然之间撒开马蹄,跑掉了,这一变故让颜溪防不胜防,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毛驴已经跑出很远了。
于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只看见一个姑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那里飞跑着,这个摊子被她撞到,那个东西被她踩坏,她以能快能飞起来的速度终于追到了毛驴,而此时,毛驴已经气喘吁吁跑不动了。
“真是不可爱啊,让姐姐追了这么久。”
颜溪拉着小毛驴就要往回走,可当她一转身,就发现一大群人正以幽怨的眼神看着她,将她的去路围得水泄不通。
“干、干什么?!”颜溪虽然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可是一看到这么多群众以那种危险的眼神望着她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到有点想吞口水,于是开口说的话也是结结巴巴的,毫无以前横冲直撞的那种底气。
当那些人伸出手来的时候,颜溪感觉到自己更没底气了。
都是一些街边小摊上的一些小玩意,可是被颜溪要么撞毁,要么踩得稀巴烂,他们的意思很明显,要颜溪赔。
颜溪自知理亏,凝重地吞了吞口水,很具真诚度地给了他们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以示歉意,紧接着,一拍驴背,跨驴而上,不顾他们在后面怎么喊,就是死死地挥鞭,驱赶着毛驴,她一个劲地往前跑,完全都不敢望后面的人,她知道他们此时此刻一定是那种很凶残,很想把人切碎的表情。
谁没有个难处呢?颜溪在心里默泪,看在她平时对买东西街头小贩们出手也不薄的份上,就原谅她算了吧!
“看在你这么够义气的份上呢,我就不卖你算了,怎么样,我很好吧?”逃出来了,毛驴的速度就慢了,颜溪坐在毛驴的背上,抚着毛驴的耳朵说道。
如果毛驴能说话,此时此刻它一定会想说,什么叫你大仁大义不卖我了?那么多人在等着你,你还敢去卖场吗?
毛驴幽幽地翻了一个白眼。
之后,它就开始拼命撒蹄子往前跑了。
喂喂,这臭家伙要带她去哪里?不是吧,为什么把她载到这山里头来了?
它是在干什么?报复她吗?不是吧?这么没良心!!!
此时此刻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的颜溪很显然已经忘了到底是谁先没良心的。
“看你长得这么憨憨傻傻的,没想到你走腹黑路线啊。”颜溪找到了一处山洞,一边往地上铺草,一边幽幽地说道。
“这年头,不仅是人不可貌相,连驴也不可貌相了啊。”继续幽幽地道。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银子被偷也就算了,怎么身边偏偏是这么一个没有良心的同伴,把我带到这个荒郊野岭,也不知道能御寒一点的破庙歇歇……当初有马我为什么不买马,为什么要买一头驴,买驴就算了,明明这么多驴让我选,为什么我非要选中你这头臭没良心的家伙?”
在颜溪歇了一小会,准备继续开启口水模式的时候,小毛驴耳朵卷住耳孔,砰的一声倒在地上,果断装死。
颜溪:“……”
就在沉默蔓延的时候,突然间,噗的一声,有个什么东西响了,颜溪吓了一跳,刚才那声音,好像是人发出的。
这破山洞里还有别的人?
颜溪经常在野外生存,养成了在野外生存的一些习惯,所以随身会带原始的火种,本来就捡了一些柴燃起了火,现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她大胆地拿起了一根上面有火的大棒子,往声源处走去。
一大滩血。
在这种野外看到这种东西,就算颜溪心理素质再强大,也难免有些犯怵,可就在这个时候,有什么东西摸上了她的脚,是一只血手,妈呀!
“救救我……救救我……”
“大哥,你能不能不用这种颤音跟我说话,我本来就很怕了……”
那位:“……”
“我受了重伤……我……”
“好好好,你先别说话,我试试给你止住血。”因为火棍没有地方可以放的缘故,颜溪只能把火棍先丢回火堆里去,借着微光,小心翼翼地把人背到背上,将人放到了明亮的火光附近,之后开始给人查探伤势,好好地包扎了他的伤口。
“你中毒了?”颜溪发现问题没她想得那么顺利,皱着眉头问道。
那人一直处在想说话但好像又很难发声的那种状态,现在他带血的手抓住颜溪的手:“解毒……解完毒……我给你……很多银子……”
“怎么解毒?我不会啊。”颜溪摊手,表示没有办法地说道。
可没有回应,那人晕过去了。
就在颜溪毫无办法可想的时候,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就跑进山洞了,外面应该是下了大雨,所以他们才来这山洞躲雨的。
外面大雨停了,两个少年背着背篓就要走了,颜溪还在那里挠着头,她忍受不了般抓狂地说道:“我到底怎么给你解毒啊?!!”
两个少年愣了一下,停住步伐,其中一个少年问道:“谁中毒了?”
颜溪指了指自己的身后,少年们走上前来的时候,颜溪就闻到了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淡淡药香味。
一个少年看到颜溪身后躺着的男子,当机立断地放下自己空空的背篓,把男子背在肩膀上,对颜溪道:“拿上我的背篓,跟我们走。”
看这两少年,应该是药童吧,没想到啊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他们现在一定是背着这人去他们师傅那里去解毒,就算他们不说,颜溪当然也是要跟他们一起走的,那个人说了解完毒后会给她很多银子的,虽然吧,他的毒解与否可以说跟她没半毛钱关系。
颜溪抓着背篓,一脚踢向装着装着死就睡过去的毛驴:“走了!”
这是一座山谷,上面写着,风莱谷。
驴似乎不太适合来这种地方,万一惹事了咋办,颜溪就把小毛驴用绳子套牢在树旁。
药童一走进去转眼就不见人影了,这山谷间洞洞挺多的,颜溪周围没见着一个人,就在那里自行摸索着。
不远处,有光透亮,那是大大的洞口间照进来的光,颜溪没有多想,就走了过去。
很多人在那里,有人在抓药,有人在给人探脉,有人在说着什么,找了这么快总算在这地方看见人了,颜溪舒了口气,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她忽然感到,有点点不对劲。
那个白纱覆面只露出眼睛和额头的女子,为什么那么望着她,她的眼神好奇怪,可是怎么,她给她的感觉,那么熟悉?
颜溪突然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嘴里也有点口干舌燥,或许也是为了让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她往前走了一步,开口说道:
“请问能在这里喝口水吗?”
一个爆笑声传了出来,就在颜溪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那个笑的人开口了,是个正在看书的女弟子:“你要喝我的口水吗?”
“……”
南风。
就在颜溪郁闷的时候,她恍恍惚惚的,好像听到了一个声音,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南风。
这里,怎么会有认识她的人呢?
颜溪茫然地张望着,她好像看到了那个白衣女子的面纱动了动,可转瞬,她就转过了身子。
颜溪摸了摸脑袋,估计自己离开熟悉的人太久了,所以都产生幻听了吧?
看着那个白衣女子的背影,颜溪想,怎么就是感觉到她很熟悉呢?
“请问,我们在哪里见过吗?”颜溪觉得自己太冒失,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郁闷也没有用。
那白衣女子转身回来看着颜溪,她的眼睛出奇的宁静,可以说是死寂,她的声音很沙哑,缓缓地说道:“茶在那里,自己倒。”她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颜溪闷闷地“哦”了一声。
第197章 你不是爱我吗()
喝完茶后,颜溪顺势坐在一把椅子上,心想着山谷也算是附庸风雅沽名钓誉了,在外面看来挺神圣的样子,而其实内里的运作,就跟一般的药堂没两样啊,看这里这么多弟子,都能凑好几桌麻将了,一般的神医身边能有这么多弟子吗?撑死两三个。又想到自己对于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