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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上一世求不到的东西 这一世倒也是不稀罕了（）
“如今帖子由你亲自送来，是我们将军府莫大的荣幸，”谨厚德笑道，“既然都来了一趟了，便让我们言儿带你在这府邸里逛一逛吧，毕竟也一段时间都没有来了，想必都生疏了。”
前阵子不刚来过吗？同那谨佩如还讨论棋艺来着，也不知同那女子有什么可以讨论的，谨言心底腹诽。
卫修亦礼数周全，自然是同意了。
两人是许久都没有这般一起平静地独处过，对卫修亦来说数个月，而且上一次也是在谨言的纠缠下，对谨言来说，却是数年。重生前的她，卫修亦何曾有空单单去看过他？
上一世求不到的东西，这一世倒也是不稀罕了。
两人一路无言。
“重新去私塾还习惯吗？”卫修亦终是主动开口，习惯了和谨言一起被她聒噪的声音时刻吵着，却反而不习惯她这般反常的沉默。
谨言低头踢着石子，“嗯，许是太久没去了，感觉甚好。”
“如此……”卫修亦正声道，却不等她回答，“私塾可不是你胡闹的地方，那里的学子皆是官宦家的千金们，若是作出什么不知体统的事情，影响非你能承受。”
这话倒也说得明白，不过就是告诉她，不要在私塾里胡闹，不要在私塾里欺负谨佩如吧。
想着，谨言不自觉冷笑了一声，“多谢卫王爷关心，我自然有自己的分寸，倒是王爷同我说出这番话，显得有些不大恰当。”
卫修亦轻微皱了皱眉，却发觉这丫头的话说的并无道理，只不过自己一向习惯了以教训的方式同谨言说话，一时竟然也没改过，如今被她一说，竟然显得自己反而十分无礼。
“是本王的失误，”他依旧皱着眉头，眼神里也带着不悦的神色。
若是换了以前的谨言，自己说了番让他不开心的话，早就担心地不知如何是好了，可如今……
“王爷言过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何况也不是什么大事，”谨言嘴角勾起隐约的得意，让你一口一个本王，那我成全你的非圣贤。
卫修亦脸色难堪，如今倒像是他才是被说教的那一个了。
“炎宸最近不知去了哪里，竟然一直都没有来找我。”谨言好奇地问道，毕竟炎宸同卫修亦的关系也是从小长大的手足，他应当会知晓。
可听到这话之后，卫修亦第一个浮现的竟然是谨言直唤炎宸名字的亲昵，而今对自己却一口一个卫王爷的异常生疏。
他几乎是一瞬间便打断了这个念头，更是诧异于自己怎么会有这等荒谬的想法。
“炎宸前些日子又惹得他爹生了气，这次他爹便直接罚他去城周的难民集中地做苦力去了，”卫修亦面无表情地回道。
“难怪这些日子都没有来找我，”谨言喃喃自语，“不过炎宸大约什么时候会回来？”
“这我哪里知晓，”卫修亦的语气里带了分不耐烦，“你若是有闲工夫管这些事情，倒不如好好管好自己的嘴巴，别让不该说话传了出去。”
第32章 这不也正是王爷想要的（）
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该说的话？
谨言怒看向他，“还望王爷您说话担着点，直白点，我到底是如何没能管好自己的嘴巴，传出了不该传的话？”
这一世，她巴不得和他扯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怎么可能还会传出些自己同卫修亦的什么事情来。
或许是没料到谨言会这样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冷笑着俯视着她，“近日城里流传着一则笑闻——谨将军府的大小姐觉得卫王府的小王爷长相阴柔似女子，十分不屑，倒不知这究竟是不是本王的误会？”
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好以反驳的谨言，顿时气势降了七分，只勉勉撑住样子，脸上却是遮不住扬起的红晕，“我……我前些日在私塾确实有说话一些话，只不过是有人提起我的心思，以前因着不懂事让不少人误会了，那日在私塾说的话不过是为了解开这些无悔罢了。”
卫修亦看着她羞愧却竭力解释的模样，脸上的红晕映衬在白皙皮肤上，眼眸里的流光亮闪闪的，心里竟然有几分异样的情绪。
而对这一切全然不知的谨言还在继续道，“这也不正是王爷您一直想要的吗？虽说可能有些不好听的流言流传几日，但终究是让世人明白你我二人之间清清白白，我对你也绝无其他想法，长远看来，这不是利远远大于弊吗？”
一番话下来，明明白白地理清了轻重，谨言自觉这做法虽未必得到卫修亦的赞同，但至少也不会有什么过于反感的话，毕竟卫修亦一直是想要在众人面前理清了与她的关系。而今这样，借着他长相的名义做文章而已，哪怕她说自己不喜欢他的模样，可这昌城里想嫁给卫修亦的女子那可是排成一个战队都不止的。
可谁晓得卫修亦却是一脸阴翳地凝视着她，“我倒不知道，如今你倒是有这么想同我撇清关系，也好，非常好。”
言罢，卫修亦甩手离去，一声招呼也没有打。
谨言在原地看得是有些郁闷，心底飘过一抹奇怪的想法，但很快便将这荒谬的想法抛之脑后了。
正往回走，却见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晓红，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慌张？”怡儿上前搭话。
那被唤作晓红的丫鬟跑得直喘气，想说话却又断断续续的，谨言让她休息了会儿，晓红感激地朝谨言道：“小姐，大厅里闹起来了。”
“闹什么？”
“那陈氏和佩如小姐两人听说卫王爷送帖子来，便急匆匆去找老爷，同老爷说着也要去参加卫老王爷的生辰宴，这时候夫人刚好还经过主厅，这不就将这一切听到了耳中，现下正吵着呢！”
晓红平日里和怡儿的交情不错，所以也没有同府里大多被收买的下人们一般称呼陈氏为二夫人，谨佩如为二小姐，她依旧照着妾氏该有的称呼叫着那对母女。
谨言心底记住了这丫鬟的为人，决心日后会好好重用她。
第33章 哭闹（）
“小姐，那我们赶紧过去啊，按照谨佩如和她姨娘的口舌，夫人是绝对争不过她们的。”怡儿急得都快跳起来了，一看自家小姐，却是一副颇为平静的模样，心下更是火急火燎。
“切勿急，”谨言眉眼间都是寒气，但语气和态度却显得十分平静，“我们现下过去，这事情，自然不能让母亲吃亏，让那对母女占了大便宜。”
谨言之所以这般冷静，不过是因为，这件事同上一世一模一样，唯一可以说起的区别，也不过在于当时她一直赖着卫修亦，故而忽视了这件事情，让母亲独自一人面对着那陈氏母女，任由她们在父亲面前做足了戏码，最后她们自然而然有了可以一同前往卫王府的机会。
她当时也真是被猪油蒙住了心肝，竟然为了卫修亦而对母亲当时的境遇视若无睹！
这一世，这对母女休想得到那么多好处！
……
距离主厅不过数米远，便听到了陈氏哭得肝肠寸断的声音，以及谨佩如在一旁不时微微啜泣的动静，谨言冷冷一笑，阔步迈进了这主厅了。
一见这场面，那陈氏半倒在地上，满脸的泪痕，一身艳黄色的衣裙上有些凌乱的褶皱，但这更适合女儿家的艳黄却衬得她平日里尚有的几分姿色怪异了许多，而谨佩如则倚卧着自己的姨娘，脸上则是一副强忍着悲伤的，强忍着泪水的模样。谨厚德坐在主位上，皱紧了眉头，满脸的烦闷。
谨言看得心里有些作呕，再反观母亲，一身素青色的简单衣裙，站在两人的侧面冷眼看着她们的表演，身姿站立地却愈发挺直，但那发红了的眼眶和紧握的手心，却让谨言一时间便捕捉到了。
她顿时觉着自己心疼得都快难以忍受，自己前世，错过的竟然是这样让人心痛的一幕！
谨言快步上前，朝父亲简单行礼，对那对倒在地上的母女视若无物一般绕过，而后走到母亲身边，轻轻握住母亲的手，温声细语，“爹爹，娘亲，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有如此吵闹的场面？”
谨厚德和白采旋都还未讲话，那半瘫软在地上的陈氏倒是立刻哭诉道：“大小姐，我知晓我和佩如二人不得你们正房的喜欢，可自打我们进府以来，日日谨小慎微，做事小心翼翼，甚是怕惹到你们，可就算不为我自己，我也得为我唯一的女儿着想……不论怎么说，她同样也是你有着血缘关系的妹妹。”
“这事是众所周知的，若不是如此想来你们也进不来将军府的大门，”谨言心底忍着一口气，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倒不知你这般提起来又是何等意思？”
主位上的谨厚德不觉得加深了眉头，谨言狠狠咬了咬唇，看了眼娘亲，终是将心底的那口气先搁置着。
“是佩如的命不好，摊上我这么个没出息的娘，只能做一庶女，处处低人一等，在这府邸里受尽白眼，哪怕被欺凌也不敢出声反抗……”陈氏痛哭流涕，摆明了是在数落谨言之前对谨佩如的处处针对和为难，“如今这卫王府的老王爷生辰，我们母女俩也不能光明正大地作为家属一起同前去，着实是窝囊的很啊，都怪姨娘没用……佩如啊。”
第34章 取一半（）
谨佩如也是十分会配合，顿时便上去抱住母亲，泪眼朦胧惹人怜惜的模样，“姨娘，你别说了……别说了，能有您这样的姨娘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白采旋前一刻冷漠的表情此时俨然带了几分恼怒，毕竟这话里话外都是在间接数落着自己女儿的不是，试想这世界上有哪个亲娘能接受自己的女儿受委屈，“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自打你进府以来，不过数月我便搬到了随风院去了，何时曾让你们母女在这府邸里受过什么大委屈？若说起言儿之前对佩如的行为，那也是因着我无用，是我的管教无方，才让她恼地用了不恰当的方法。”
母亲这般无私的维护，听在谨言耳中是如此的感动，她牢牢抓紧母亲的手，抚慰般地帮母亲轻轻拍打着背脊。
“够了！”谨厚德低声吼着，看着眼前乱七八糟的场景心里郁结不已，想他在沙场上威风凛凛的将军，如今在家中却如此窝心。
谨言强忍着心底的情绪，尽量平静地看着这些人，终是出声，“爹，当初我对佩如妹妹做的那些荒唐事，我之前便已经同你们讲过了自己的想法，而那之后，细想来我也不曾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若是不信可以问问佩如。”
众人视线一致望向谨佩如，接触到谨言的视线，谨佩如嘴巴张合，却终究只是摇了摇头。
这一副艰难的模样，还不是因为确实没有什么可说的，却还是想让人误会的意思？
“妹妹这番难过只摇头的样子，怕只会让人误解了去，近来我细细琢磨过也没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若非要说一件事的话……”谨言苦恼地低头咬唇，而后满脸惆怅道，“前些日子你带那青楼女子前来的事情，我确实十分气恼，故而也对你和你的姨娘态度不佳，因此有了些嫌隙，可这事情后来却又传到了学校……”
这话一出，谨佩如果然立刻丢开了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对着众人正色道，“这些日子姐姐待我确实不错，连私塾的同窗都夸姐姐这大半年不见意外温柔贤德了许多。”
谨厚德和白采旋闻言，心下欣然。
可这一切都不是重点，陈氏的目的可不在于此，她佯装感激地看了谨言一眼，而后一副深情地望着谨厚德，“老爷，如今大小姐同佩如能冰释前嫌，我心底也是感动万分，不禁回想起当初我们母女俩刚入府邸的时候……老爷，如今两人姐妹情深，那前往卫王府……”
当初母女两人入府的事情？谨言心底冷笑，这是多大的曲折能绕想到这上面来，不过是想要提醒父亲当初对陈氏母女的愧疚罢了。
果然，只见父亲心软了几分的样子，正欲开口，谨言率先说了话。
“如今我同佩如感情愈发地好，虽说这卫老王爷的生辰宴上去的必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和他的正妻，但而今我觉得有佩如的同行也是不错的。”话点到为止，谨言看了眼娘亲，将这接下来的话交给了她。
第35章 心思太重（）
果然，白采旋定了定眼神，刚刚的隐忍和愤怒已经抛却，此刻熠熠有神，“若是言儿如此觉得，那带上佩如也不是不可。”
白采旋虽是懒得应付这些女人之间的斗争，却并不是不会，真要细说起来，还不定会是个高手，这般说话，到不信那陈氏还有什么理由能开口说自己也要来。
谨佩如听了脸色并未见多少好看，而陈氏更是阴沉着脸。
谨言心底倒是快乐地不得了，她们想要借当初爹爹对多年未曾将谨佩如接到府中，致使将军之女沦落在市井生活十一年的愧疚之意发酵，那自己便借力使力，装了这个好人。
想让谨佩如来，没问题，但是是她和娘亲施舍的语气，谨佩如的地位犹如跟随着谨言的一个丫鬟一般，而这口口声声说着苦了女儿的陈美莲，自然也不好舔着脸继续说，我也要去。
一场闹剧，便这样收场。
白采旋更是难得心情大好，拉着女儿少有的在院子里逛着。
瞧着娘亲如此惬意的模样，谨言心底更是愈发愉悦，“娘亲真是好看。”
“你这丫头，又净是爱说些甜嘴的话，”白采旋佯装低斥，手上却满是宠溺地抚着女儿的发丝。
“我说的是真的，不是故意哄娘亲的！”谨言这话可是百分百的真心，“听闻当初前往白府求亲的人可是不计其数，都快将门槛踏平了呢！”
自家的娘亲可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哪怕如今年过三十，那美好的轮廓和五官气质依旧如此，只不过或许是因着这几年的糟心事，没了当初的神采，哪怕如此那陈氏也抵不上十分之一。
白采旋有些诧异，却又忍不住笑呵呵地问道：“这些话你是从谁人那边听到的？”
谨言故作神秘，“这我便不告诉你了，自有人告诉我就是了。”
谈起以前的事情，总是有着昔日的美好，却又带着今日的感伤。
“言儿，今日说起那卫王府卫老王爷生辰的事情……那日那室人带了舞蹈师傅前来，你可是准备了什么特别的贺礼不成？”白采旋语气温柔地问着女儿，其中还带了分小心。
谨言自然看得明白，她笑嘻嘻的，“娘亲，卫老王爷的生辰贺礼，自然是爹爹来准备即可，我一个小丫头片子需要送什么特别的贺礼？何况我是作为将军府嫡长女才出席的，不过是为了表达心意才到场罢了，若是能不去，我倒是真不想去。”
“那卫小王爷……”白采旋微微皱眉，深怕女儿只是在哄她。
“娘亲，这才是您想说的话吧，您是怕我对那卫小王爷心思太重？”谨言神色轻松无比，倒是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的样子。
可这一切在母亲的眼里看来就完全不同了，自己女儿从小到大的心思她还能不清楚吗？或许能骗过别人说自己对卫王爷一点心思都没有，但女儿和卫王爷从小玩到大，女儿心底的那点心思她又怎么不知道？
第36章 莫道人长短（）
“娘亲放心，如今我对卫修亦一点点小心思都没有，”谨言神色十分认真，这次她势必要向娘亲解释清楚了，“以前确实有过，但如今我也想明白了，有些心思一个人久了就淡了，淡着淡着就彻底没了。”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