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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令仪因着刚才无故对她生出的疑心而感到愧疚,垂了垂头,满怀歉意道:“把爰爰交给你,便已足够辛苦你了,这次又让你跟来操心此事,我跟姐姐实在觉得过意不去。”
凌舒粲然笑道:“二宫主说这话便是见外了,三小姐虽然顽皮了些,心思也格外活络,但学习的时候却意外地踏实。说句你和宫主不爱听的,若是不出意外,她日后在医术上的造诣还要在你们二人之上呢。”
大概是因为心底的看法有所改观,上官令仪这次看凌舒的笑容,倒觉得亲近温暖了不少,嘴角不知不觉也跟着上扬:“如果是这样,那自然最好。就怕她不肯学,以后毓灵宫可要交到谁的手里才好。”
上官令爰聪颖过人,一点就透,甚至还能自己悟出不少医理。上官令仪在离宫之前便见识过,再加之今日凌舒的肯定,上官令仪忽然就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可以,这太冒险了。”上官令攸鲜有地情绪激动,竟直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上官令仪赶紧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一脸的歉疚,连声道:“你别着急,我只是突然想到,跟你提一下罢了。”
“就算我同意,姥姥也绝不可能同意。”上官令攸也就激动了那么一刻,头脑清醒之后便渐渐回过味来,缓缓坐了下去,“你的想法没有错,但是学医的好料子未必会是制毒的好手,她年纪还小,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何况她性子里带了些浮躁,与毒物接触却最需小心与耐心,万一出了什么差池……此事还是等以后再说吧。千万别在姥姥跟前提起。”
“我明白,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到。”上官令仪见上官令攸的情绪恢复了,不禁松了一口气。万一再把上官令攸惊出个好歹来,那她的罪过可就真的大了。
“姥姥虽没说不许咱们制毒,但终究也没点下头,可见心里还是有些顾虑。”
上官令攸想起那日,她们二人将研习毒术的提议告诉洛虞,洛虞没有如她们想象中一口拒绝或是答应,而是沉吟许久,最后只是给了她们一句话:“如今你们两个是毓灵宫的主人,有什么事情,你们决定便是。”
第203章 多心()
洛虞大约也有些摇摆不定,所以最终将这个头疼的选择抛回给了两姐妹。如此一来,这两个人倒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在上官令仪和上官令攸看来,洛虞没有明确的表态,就证明这并不能算得上是一个好的想法,当然,她们两个也并没有认为这是一个万全之策,正因如此,才又一次陷入了自我质疑的困境之中。
虽然就目前来说,研习毒术不是迫在眉睫的大事,不过一旦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那一切大约也都晚了。防患于未然,这句话绝非毫无道理。
既然已经提出来,便绝无暂时搁置的道理。今夜上官令仪来找上官令攸,除了提出让上官令爰一起研习毒术的想法,还要与上官令攸做最后的决定,此事拖延不得。
“我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这是上官令攸的答复。
从这个时候开始习武,显然是不现实的,且不说毓灵宫的弟子愿不愿意,即便是有人愿意,不管是年龄还是开始的时间,都太晚了。
况且,谁能担起教习一职?上官令仪的功夫骗骗李悦村里的村民还行,若是教起别人,便有些捉襟见肘了。上官令仪恨不得再找个师父提点提点她的剑术,哪里还有闲心去提点别人。
相反地,毒术与医术难以分割,一个药能救人还是能杀人,往往只在一念之间,并不存在不可逾越的鸿沟。且医术修习到一定水平的人,对于毒死人这件事大约都会无师自通,只是少有人会去真的害人。
毓灵宫里最不缺的便是这样的人。
上官令仪和上官令攸倒不是担心找不到人才,而是担心找到的人不牢靠,再说深一点,就是品行不端。这便是上官令仪最初与温霖棐商量此事时的忧患之一。
毓灵宫的宫规里写明了不得以毒害人,所以宫中弟子并没有人敢私下修习毒术,至少目前没有发现。一旦上官令仪和上官令攸做出了决定,那便等于默认给予了某些弟子制毒的权力,怕就怕,会给心术不正之人提供了契机。上官令仪只能保证这件事的出发点绝无半点害人的想法在其中,可是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上官令仪实在不敢保证。
何况上官令仪心里有根刺一直未被除去,那便是毓灵宫里是否有卧底。上官令攸没有找出来,并不代表一定不存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是上官令仪的态度。
但也正如上官令攸所言,目前为止,她们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
上官令仪当机立断:“那就这么定了,事不宜迟,这几日我们便开始挑人。”她想了想,“不一定非要从有资历的弟子中挑选,只要品行端正,资质上佳,都可以列入考虑的范围之内。”
上官令攸把双手放在桌子上:“如此一来,只怕得想个办法考查品行。”毓灵宫弟子众多,上官令攸无法保证对每一个人都了如指掌。
“先挑出资质不错的弟子,再考查这些弟子的品行,如此筛选下来,不管留下的人是多是少,都纳入毒术一派,这样如何?”上官令仪本想找个笔写下来,又怕无意间被人看了去,想了想还是作罢。
“就先这样,以后想到什么,再补充就是。我让落依去把名册找出来,先挑几个能对得上号的。此事不可张扬,需得低调行事。”上官令攸撑着桌子站起了身,忽而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两晃,倒在了眼疾手快冲至她身边的上官令仪怀里。
上官令攸感受到上官令仪突然加快的心跳,以及慌乱之中搭上她手腕的五指,她的眼前逐渐有了些模糊不清的景象,心口却疼的厉害,她听见自己说:“没事,就是起的急了些,坐一坐就好。”
“你怎么也学会逞强了?”上官令仪焦急的声音里带了点哭腔,她抬声唤了落依进来,两人一起将上官令攸扶去床上躺着。
“也不是头一次了,你这个样子,反倒让我心里不好受。”上官令攸抬手拭去上官令仪无声落下的泪珠,眼底有几分怜惜。她又微微抬头,看了看脸色不佳的落依,冲她笑了笑。
落依也扯开嘴角,露出的却是带了苦涩的笑容。
上官令仪抬起袖子,两下抹去了眼泪,不断压抑着心里突如其来的难过。她回来之后,第一次见到这样虚弱的上官令攸,不免勾起她未寻得连缬花回来的心结。
上官令仪想了半天,最终憋出了一句:“我去给你煎药。”
上官令攸露出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容,轻轻点了点下巴。
落依神色复杂地看着上官令仪出了门,从袖管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宫主,你今天早上,又没有吃药。”
上官令攸淡然地笑了笑:“不小心给忘了,下次记得提醒我。”
落依的表情却没有半点变化,反而越发的苦涩:“宫主,我们都离不开你。你不要……”不要放弃自己。
“想什么呢。”上官令攸轻轻笑道,“最近太忙,一时忘了而已。我还有许多事没做,不想这么早就离开。”
“真的吗?”落依不确定道。
“傻丫头,我骗你做什么。”上官令攸向她伸出手,落依往前走了两步,握住她的手,在床边坐下来。
“我只是担心。”落依垂下头,“你连着几天都忘了服药,我真的怕你……”会想不开。
“我忘了服药,你就该早些提醒我,自己一个人瞎琢磨,倒是把自己吓的够呛。”上官令攸嘴上抱怨,眼底却是一片温柔,手下轻轻扣紧了落依的掌心。
落依吐了吐舌头,一手摸了摸后脑勺。
“你今日抽空去把宫里弟子的名册取来,就说我有用。”上官令攸还惦记着这件事。
“突然要名册做什么?”落依恍然道,“难道是要发节礼?可是这么多人,也发不过来啊。”
“你的小脑袋瓜,到底在想些什么?”上官令攸哭笑不得。
“这不是,再过四五天就要过年了嘛。”落依吐了吐舌头。
上官令攸笑了笑:“先去拿来就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连我都不能说吗?”落依听出了上官令攸的言外之意,她猜想,大约与上官令仪和上官令攸这两日一直在计划的事情有关,不过两人每次都把她关在外面,所以到今天为止,她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
“不是刻意瞒着你,等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上官令攸怕她不开心,抬起手想摸摸落依的头,却只够到了她的额头。
落依往下俯了俯身子,笑道:“好,等二宫主回来了我就去取。”
上官令攸轻点下巴,从落依的头顶一路顺着她的头发抚下,眼中平静又深邃的潭水里倒映出的满是落依恬然的笑容。
第204章 归家()
陶珩衍终于在暮色降下之前在平遥山庄门前勒住了马缰绳,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伴着一路的问候之声走向陶解羽的房间。
陶珩衍一路疾行,到了陶解羽门前,却自觉地放慢了步子,低头整了整衣衫,拍去上头隐约可见的浮灰,极有节奏地敲响了门。
里头传来中年男子独有的深沉嗓音,还带着几分令人生畏的威严:“门开着,进来罢。”
陶珩衍推开了门,跨进去两步,随手带上了门,而后深深一躬身,对眼皮也不抬一下的陶解羽道:“父亲,孩儿回来了。”
“衍儿。”陶解羽闻声立刻抬头,看到眼前站的人确是自己离家许久的儿子无疑,除了惊讶之外,一向严肃的脸上多了几分惊喜。岁月刻下的纹路随着他不自觉上扬的嘴角逐渐加深。
“回来就好,你母亲一直惦记着你。”陶解羽搁下笔站起了身走至陶珩衍身前,拿惯了刀剑的手垂在身侧,似乎有那么几分局促。在空中悬放了许久,终于还是落在了陶珩衍的肩膀上。
陶解羽欣慰地笑了笑:“瘦了,也精神了。这些日子累坏了吧,回来了就好好歇一歇。”
陶珩衍笔直地站着,轻轻笑道:“不累,为父亲分忧,应该的。”
陶解羽半张着嘴笑了笑:“见过你娘了没?还没吃饭吧,走,我让厨房多做几道菜。你娘这些日子天天惦记着你,怕你赶不上回来过年。茶不思饭不想。”他跟陶珩衍前后脚踏出了门,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你在信里说的那个姑娘,可将她平安送到了?”
陶珩衍送上官令仪回毓灵宫这件事,已提前在送回平遥山庄的信里说明,此时陶解羽提起的姑娘,无疑就是上官令仪。
“送到了。”陶珩衍瞄了一眼陶解羽欲言又止的侧脸,想了想道,“父亲,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陶解羽干笑了两声,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你觉得那姑娘,如何啊?可是江湖中人?师承哪个门派?”
“她是毓灵宫的二宫主。”陶珩衍想,只要这一句话,剩下的陶解羽自然会明白。
“毓灵宫啊。”陶解羽的目光似被拉远,“是他的女儿。你们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
陶珩衍虽与平遥山庄一直未断过联系,但是往来间提到的皆是紧急事务,对于上官令仪的事情,还是头一次提及。
“她为连缬花而去,偶然相遇。”陶珩衍如实回答,“不过,似乎是有人刻意将她引出毓灵宫。我想,这个人会不会是……”陶珩衍看了一眼陶解羽,没有再说下去。
陶解羽深沉地点了个头:“那你可有头绪?”
“并无。”陶珩衍的语气里带了些失落,陶解羽有所察觉,神情复杂地回头瞥了他一眼。
“先不说这些了。”陶解羽走在陶珩衍前方,陶珩衍看不到他的脸,却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些故作轻松的意味。
“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陶解羽把话题扯了回来。
陶珩衍把几乎脱口而出的“小小”二字吞了回去,一字一顿道:“上官令仪。”
“令仪。”陶解羽若有所思地点着下巴,“你送她去毓灵宫,可去拜访过老宫主了?”洛虞的资历,陶解羽都要唤一声前辈。若是陶珩衍到了门前还不拜访,那就太失礼了。陶解羽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因而他问这句话,是别有深意。
陶珩衍始终与陶解羽错后半个肩膀,听他如此问,便答道:“去过了,老夫人让我代她向你们问好。”
“她身体可还好?”这句话却是真心实意没有掺任何深意。陶解羽也是经历过失去至亲之痛的人,连他都尚且受了不小打击,何况是年事已高的洛虞。
“平日看起来倒是还好,只是精神似乎有些不济。”陶珩衍道,“听……令仪说,白日里也要睡两三个时辰。”
陶解羽只知陶珩衍直呼其名显得有些亲密,却不知陶珩衍刻意掩饰了更亲密的称呼。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陶珩衍一眼:“年事高了,嗜睡些也是有的,以后有了空,你再陪我上门拜访一趟。你觉得如何?”
“父亲决定便是。”陶珩衍垂首。
陶解羽若有所指道:“毓灵宫只怕不缺普通药材,等我跟你娘商量商量,看看带些什么去才好。”
“一切由父亲定夺。”陶珩衍眼观鼻鼻观心,跟陶解羽打着哑迷。
见了夏侯卿,父子二人却默契地对此事闭口不提。夏侯卿念子心切,见到陶珩衍之后便嘘寒问暖,一顿饭吃下来,连陶解羽都被晾在了一旁。
夏侯卿不同于上官令仪,最喜欢吃的便是小点心,饭后必要备上一碟,不管吃不吃,总是要有。今日她心情好,胃口更是大开,解决了两块点心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将刚刚拿起的点心放回碟子里,问陶珩衍道:“听你爹说,你送了位姑娘回家。那姑娘是什么人,品行如何,你可喜欢?”
相比于陶解羽含蓄的表达,夏侯卿就直白了许多。陶珩衍自小便极少对女孩子上心,即便是住在附近抬脚就能到家的女孩子,也没见陶珩衍舍得跨出一步,此番却千里迢迢送了一个姑娘回家,甚至冒着赶不上回家过年的风险,这着实有些反常。
“娘,你……”陶珩衍有点头痛,如此直截了当的问出来,让他从何答起。
夏侯卿拿了帕子掩着嘴,笑的前仰后合:“男子汉,有什么好害羞的,实话实说就是了。”她眼角一挑,看了一眼旁边静静坐着的陶解羽,语气里忽然带了些许骄傲,“你爹在你这个年纪,早都把我取回家了。”
陶珩衍脸上是久经风浪的淡然。这种话,他从十七岁开始便习以为常了。听多了,就像“你吃饭了吗”一样普通,并不放在心上。
陶解羽也只是配合地扯出赞同的笑容,没有灵魂的不断地点着头,陶珩衍甚至怀疑他的神思有没有在这里。
“衍儿?”夏侯卿唤回了神游天外的陶珩衍,“你还没回答我,到底喜不喜欢人家姑娘?”
陶珩衍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四平八稳,实则性子里还带了几分内敛,喜欢这种话,他当着上官令仪的面都没说几次,更别说当着夏侯卿的面,他张了张嘴,把目光投向了陶解羽。在如何巧妙地应付夏侯卿这件事上,恐怕没人能比得过陶解羽。
陶解羽清了清嗓子,威严的脸上再一次浮上了笑容:“你这样问衍儿,他怎么好回答。衍儿是什么性子,咱们都知道,他心里明白,未必能说的出来。我知道你着急,但你也得相信衍儿,他什么事都能妥善处理,终身大事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