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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逯路说,你们最近在找人,可找到了?”谢怀瑾想到什么问什么,生怕再过一会儿便忘了。
“暂时还没有。”温霖棐早上问过一遍,暂时还没有消息,难不成裴常清离开鹿州了?
“是抓了怀风的那人?”谢怀瑾瞟了一眼谢怀风,后者直望着地下,仿佛被提到的人并不是他。
“不是,云烟大部分部众已经离开鹿州,我们要找的是另一个人,只有他知道一个人的下落。”温霖棐没敢说那人是司徒煊。
“你们这次出去,收获不小,这一个人接一个人,我都猜不出来是谁。”谢怀瑾站累了,坐下歇了一阵,随手拣了块点心,“你们也都别站着了,这事也急不出来。”
温霖棐屁股还没坐热,门外便有人来通报。不是找到了裴常清,而是裴常清自己找上门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我也要去。”谢怀风似乎不敢在谢怀瑾身边多待,嚷嚷着要跟温霖棐一起去。
逯路有些为难道:“裴公子特意嘱咐,只见温师姐。”
陶珩衍与上官令仪笑容怪异地对视了一眼,谢怀风则是脸都绿了,稍显落寞地:“哦。”了一声,乖乖坐回了桌前。
“霖棐,这位裴公子,就是你要找的人?”谢怀瑾语气上扬,显然不是正儿八经的问话。
其他几个人都在这里,温霖棐想狡辩也没有可能,只能硬着头皮说“是”,而后又急忙解释道:“只是为了找个人。”
谢怀风端着一杯茶,幽幽道:“可是他只见温师姐哦。”
温霖棐嘴角抽了抽,咬着牙道:“怎么,你要去,他还能拦着不成?”
“说不定。”谢怀风用杯盖把杯沿敲的咔咔作响。
“他拦不拦着我不知道,不过我肯定要拦着。”谢怀瑾一记眼刀飞过,谢怀风手里的杯子险些粉身碎骨。
“快去吧,别让人等太久。”一转至温霖棐身上,谢怀瑾的语气立刻便柔和了下来。谢怀风在心里大喊不公平,然而也只能在心里喊一喊。
谢怀风自小便比不过温霖棐在谢怀瑾心里的地位,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是路边捡来的,温霖棐才是谢怀瑾的亲妹妹。不然怎么能如此差别对待?
同样的招式,他练得不好,谢怀瑾的脸能沉到地底去,温霖棐出点差错,她却耐心地指导。谢怀风曾经试着给自己讨个公道,被谢怀瑾毫不留情地以“我早就想要个妹妹”给堵了回来,从此再没去讨过不愉快。
反正不平衡惯了,也就习惯了。
温霖棐在众人意味深长的目光里浑身不自在地走出了门,心里已把裴常清千刀万剐了一遍。
说是登门拜访,其实裴常清只是在飞雁山庄外的一处茶楼里等着她,让四处找寻他的人报了个信而已。
温霖棐心里嘀嘀咕咕地走进了茶楼,裴常清已在里头等候多时了。她径直走到裴常清对面坐下,没好气道:“找我做什么?”
裴常清一脸稀奇:“不是你在找我吗?”
第174章 谎话()
好像是这么回事。
温霖棐气晕了,差点忘了找他来此的缘由。她清了清嗓子来掩饰自己的尴尬,随手拿起面前的杯子,一面喝茶一面打量四周的景致,心虚地随口赞道:“这地方不错,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我听说这里的雾里青甚佳,你尝尝?”裴常清抬起茶壶,添满了温霖棐刚放下的茶盏。
温霖棐怪异的目光在裴常清脸上游走,忍了半天,终于默默自语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这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裴常清一口喝了茶,做了个“请”的手势,“没毒,放心喝。”
“先说正事。”温霖棐整了整袖口,挺直了背,而后压低声音问道,“你把司徒煊安置在哪里了?”
“自然是安全的地方。”裴常清从头到尾一张冷脸,语气却比之前柔和了许多,少了几分生硬。这是几天不见就转了性子?温霖棐没多想。
“我们想去见见他。”温霖棐顿了顿,“令仪说,见过他才能安心离开。”
“又不是陶珩衍,即便不见,她也能安心离开。”这个理由显然说服不了裴常清。
温霖棐往后倾了倾身子,半玩笑半认真打趣道:“你知道的不少嘛,还以为你就是块不开窍的木头。”
裴常清淡淡扫了她一眼,清冷的眼底不知掩藏了什么情绪,温霖棐没有看清,也没有刻意去观察。
“大费周章的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裴常清似乎格外喜欢雾里青,一杯接一杯,实在算不上是品茶。
温霖棐很想问他一句,是不是真的口渴,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答他的问题:“首先,我并没有大费周章的找你。只是动了那么一点点力量而已。”温霖棐用手指比了个米粒大小的距离。
“其次。确实是为了这件事。”温霖棐极其认真地看着裴常清,“所以,你可以告诉我,司徒煊在哪里吗?”
在温霖棐期待又略带威胁的目光下,裴常清淡然摇了个头。
“不告诉我?”温霖棐几欲掀桌。
在温霖棐的即将燃起的怒火里,裴常清又淡然地摇了个头:“他不愿见你们。”裴常清放下茶杯,在温霖棐惊疑不定的目光里,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他说,你们已帮了他许多,不愿再将你们牵连进来。”裴常清见温霖棐犹犹豫豫无动于衷,索性起身将信塞进了她的手里。
“我怎么这么不相信?”温霖棐抱着满心的怀疑拆开了信封。信里的内容概括起来,与裴常清所言相差无几,只是多说了几句感谢。至于语气和字迹,温霖棐看不出来,毕竟了解不多。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温霖棐突然想起最为重要的这一点,“先是舍命救他,之后又把他带走藏起来,现在又替他传信。你们不是江湖门派吗?他怎么就不怕牵连你们?”
“如你所说,救和被救的关系。”裴常清拨开温霖棐伸来的手指头,“还有,我要是没记错,当时我舍命救的不是他,是你。”
温霖棐被口水呛了几声,心里腹诽,今天的裴常清,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好像比之前机灵了不少。难不成,是木头成精了?
“不对。”温霖棐忽然反应过来,“别扯开话题,你还没回答我,司徒煊就不怕牵连你们吗?还是说,夜雨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靠山?”温霖棐眯了眯眼睛,死死盯着裴常清。
今日的裴常清似是打算淡然到底,不慌也不忙地从容答道:“有司徒煊这个靠山,还不够吗?”
温霖棐脱口道:“这是什么逻辑?”
“没什么逻辑,这是我们自己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裴常清俨然一副将温霖棐拒之门外的样子,这个问题,她注定得不到任何想要的答案。
“见一面也不行?我们又不是要抢人。再说。”温霖棐撇了撇嘴,“丁公子身有旧疾,我跟令仪担心他,去看看也不行?”
裴常清从容道:“他的意思,我已经转达的很清楚了。还有,夜雨盟不缺大夫。”
今天的裴常清格外锋芒毕露,似乎对她半点畏惧都没有。不过转念一想,裴常清好像从来都没有畏惧过温霖棐。要说哪里不对劲,好像裴常清今日沉着了许多,难不成是这茶有改变人性子的妙用?
温霖棐端起茶杯端详了一阵,试试探探地抿了一口。就是平常的雾里青,没什么特别之处。
温霖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突然听得对面传来一个声音:“如何?”
“什么如何?”温霖棐放下茶杯,脸色不佳。
裴常清言简意赅地答道:“茶。”
“还行,怎么了?”温霖棐一肚子气,本想奚落几句,不过认真忖度了片刻,说茶不好,裴常清顶多笑笑就过去了,对他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却是砸了茶楼的招牌,因而作罢。
“没什么,喜欢就好。”裴常清低垂眼睛,不知在想什么。温霖棐只觉莫名其妙,她哪一个字提喜欢了?
“对了,之前收留我们的李姐姐,她被村里人赶出来,现在就在这附近开了家饭店,你有空去看看她,照顾照顾生意。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温霖棐说罢便起身要走。
“这么着急?”裴常清抬起了头。
“没事了,还留着做什么?”温霖棐不解,“难不成还有回转的余地?”
“我的意思是……”裴常清停下来,好像在努力地想着怎么接话,“我的意思是……”
“是什么?”半天说不到点子上,温霖棐听着着急。
“你再仔细想想,有什么事一并说完,我马上就要离开鹿州了,也省得再多跑几趟。”说完,裴常清的眼神有点躲闪。
“没事了啊。”温霖棐顺了顺头发,“你要走,这顿就当我给你饯行了。”
温霖棐回身坐下,端起茶杯:“以茶代酒,别嫌弃啊。一路顺风,有缘再见。”
裴常清神色复杂地端起茶杯与温霖棐碰了一碰,艰涩道:“借你吉言。”
“不客气。”温霖棐真把茶当成了酒,一口干了,正准备告辞,突然又想起一事,连忙在椅子上坐稳了,往前趴了趴,“你认识的人,是不是轻功都很好?”
“啊?”裴常清一时没明白过来。
“我是说,你在鹿州也待了有几天了,有没有认识什么,志趣相投的朋友,比如,轻功都很好?”温霖棐暗暗觉得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过试了总比放弃好。
“没有。”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他在鹿州统共也没待几天,哪有什么时间去认识志趣相投的新朋友,不打架就算不错了。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温霖棐回答的更加干脆,“我有个师弟想学轻功,我就想帮他找个师父,没有就算了。”
“这样啊。”裴常清将信将疑,“若是我有机会再来鹿州,倒是可以帮你这个忙。”
“那我先替师弟谢谢你了。”温霖棐脸不红心不跳地圆着自己的谎话,心里默默祈祷裴常清赶紧忘了这回事,不然她上哪里去找个学轻功的师弟,私自学习外门武功,是要被门规严惩的。
第175章 离别()
鹿州某处宅院。
燕婉拿着一把小银剪,正专心修剪着眼前的一盆水仙花。香气缭绕在整个屋子里,进来再出去一趟,便沾染了一身。
侍女不知燕婉为何心血来潮摆弄起花草,只在一旁安安静静候着观察燕婉的脸色,以此来判断什么时候将进来的人打发出去。
不过一早上过去,似乎还未曾见到让燕婉特别满意的人选,几乎都是漫不经心的打发了。
燕婉修完一根花枝,轻轻抬眼,这才注意到似乎没有人再进来。她放下小银剪,整了整花朵:“就这些?”
侍女双手交叠在腹前,恭谨道:“附近的适龄女子,只有这些。”
“罢了,我刚才让留下的那几个,都带过去给赵大人看看。”燕婉站起身,小心翼翼地端起花盆,放回了架子上。
侍女试探着问道:“领主,您若是觉得不满意,要不要再从别处挑一挑?”
“不了,动作太大难免引人注意,咱们过两天就要离开,还是少生事端为好。”燕婉侧了侧脸,眼底的情绪陷在一片阴影中。
“那司徒大人一事,若是赵大人问起来。”侍女显得格外担心,声音止不住地压了下去,生怕被人听了去。
燕婉的手停了一瞬,旋即行若无事道:“此事不必你们操心,一切我来应付便是。继续派人去找,一点蛛丝马迹都不可放过。”
“是,我即刻吩咐下去。”侍女躬了躬身,轻轻退了出去。
燕婉轻轻哼了一声算是回应,而后站在水仙花前,陷入了沉思。
飞雁山庄。
其余三人读完温霖棐带回来的信,表情各异。谢怀风的五官像是移了位,纠结在一起,看得出内心格外纠结。陶珩衍与上官令仪倒是显得淡然一些,神色里却也有掩饰不住的惊讶。
“这算是过河拆桥吗?”谢怀风抱着手臂在屋子里转圈圈,看起来有些生气。
“说那么难听做什么。”温霖棐瞪了他一眼,“这样也好,咱们已是仁至义尽了,至于以后,便各走各的阳关道,两不相干。”
“可是,夜雨盟为何要插手此事?”到现在上官令仪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那就是他们的事了。夜雨盟既然要管,那便让它去管,咱们正好借此腾出手,也算是问心无愧了。”温霖棐两掌在胸前一合,挺直了背,“好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令仪第一次来鹿州,剩下两天,我便带你到处逛一逛。”
在司徒煊这件事上,他们已经插手太多,若是再多管闲事下去,牵扯进来的便不止是他们几个人。
其实从碎叶城送走司徒煊之后,几人便已决定不再理会后来之事,然而总觉得心里不安,所以才暗暗跟上。却没有带上各自的部众,为的就是不将整个家族牵扯进来。
事实也证明,单凭他们几人的力量无法对抗整个云烟。反倒是夜雨盟,竟出了大力护下司徒煊,上官令仪几人也正好借此撤开手。
至于司徒煊与夜雨盟之间的纠纠葛葛,又或是利益牵扯,他们便管不着了,正如温霖棐所说,萍水相逢一场,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此间事了,上官令仪思家心切,又停留了两日,收拾好一切行装,终于正儿八经的踏上了回家之路。
一行四人,走到最后就剩陶珩衍与她两人,上官令仪告别之时,心里忽然觉得有些酸涩,相拥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为了缓和气氛,温霖棐带着笑容故意揉了揉上官令仪的头,开玩笑道:“你再这个样子,有人可要吃醋了。”
作为“有人”,陶珩衍只是低头笑了笑,没说什么。
“好了,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你要是想我了,就来看看我,或者我去看看你。”温霖棐又抱了抱她,“来日方长,以后见面的日子多着呢。”
“对啊,明年开春还有比武大会,到时候还能再见面。而且,我还没去过毓灵宫,听说风景秀丽,以前想着不好贸然登门,现在认识你了,一定要找机会去一趟。”
温霖棐迭声道:“对对对,我差点忘了,明年的比武大会定在溧阳,我们几个都要去,你不妨也来凑个热闹。”
“那,后会有期。”上官令仪收了收在眼眶打转的眼泪,直到上车也愣是没掉下一滴来。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温霖棐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挥酸了的手臂,脸上强撑许久的笑容垮了下来。谢怀风总觉得她下一刻就要哭出来,然而一直走到谢怀瑾的院子门口,温霖棐连一声哭腔都没哼出来。
谢怀风想了想,指望温霖棐在他面前哭,不如去期望明天的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他在谢怀瑾的院子门口止了步,跟温霖棐道了声别,便自觉地溜去了练武场。
客人都走了,谢怀瑾和谢若先可不会再看在谁的面子上对他网开一面了,所以他还是勤奋一些为好,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都走了?”谢怀瑾正手脚麻利地翻着堆积如山的账本。
“走了。”温霖棐闷闷地答了一声,走到谢怀瑾对面坐下,随手拿了本账本,心不在焉地翻了两下,又放回原处。
谢怀瑾抽空从账本堆里抬起头,瞥了一眼温霖棐快要沉到地上去的脸,将目光收回去:“想哭就哭吧,我又不会笑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