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再久,也都是在屋里坐着。倒是几位,一路过来,受冻了。”燕婉给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立刻摆开茶盏,一杯一杯地往里添茶。
燕婉收回目光,指了指凳子:“三位请坐,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上官令仪听着她们二人你来我往的客套,总觉得心里堵得慌。温霖棐是怎么做到面对燕婉还能如此沉得住气的?这个疑问在上官令仪心里转了一大圈,没找出一个答案。
百无聊赖之余,上官令仪又去观察陶珩衍。只见他端坐在凳子上,眼眸下垂,大约是在注视着面前的茶盏,至于有没有在听那两人说话,便不得而知了。
燕婉似乎注意到了上官令仪的小动作,视线不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片刻。温霖棐正将所有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这一点小细节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
温霖棐饶有兴致地打量了燕婉的神色,轻轻唤道:“燕姑娘?你在瞧什么呢?”
上官令仪和燕婉一齐抬起了头,两人的目光直直撞在一起,接下来便是无尽的尴尬。
上官令仪最先移开了视线,落回到陶珩衍身上。燕婉回过神来,立刻拾回方才的笑容:“温姑娘方才说,想要什么?”
温霖棐扯着嘴角笑了,露出一点牙齿:“我说,我想要一个人。”
分明心知肚明对方是什么意思,却偏要逢场作戏,好像几人是初次见面,正在愉快地商谈某桩生意一般。别说是上官令仪,就连温霖棐自己都不知道她是如何沉住了气,竟能假笑着与燕婉说这么多废话。大概是生气到了极点的时候,反而容易心平气和下来。
燕婉还在尽心尽力地演着这出戏,坐直了身子,故作不解道:“我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人,只是不知,温姑娘想要的是哪一个?”
第156章 意料()
说到此处,温霖棐也不再拐弯抹角了,耍心思太累了,她的耐心已经不足以支撑她演完这场戏。温霖棐尽量语气婉转道:“当然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师弟,谢怀风。”
“这可麻烦了,我们这里虽说并不缺人,偏偏放眼过去,找不到一个男子,您要找的师弟,恐怕不在此处。”燕婉若无其事地拢了拢头发,目光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上官令仪那个方向。
“是吗?”温霖棐的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脸色亦如窗外的天空,越发的阴沉可怕,“可我近日收到一封信,说他就在此处,你说,是哪个缺心眼的,跟我开这种玩笑?”
燕婉浅浅一笑,一脸的明媚:“温姑娘不必气恼,你若不信,尽可在我这院子里找。”
“那怎么行,这样不合礼数。”温霖棐大约是将心底的怒气压了回去,眼角又翘回了原来的弧度。
燕婉掩嘴笑道:“人都丢了,还管什么礼数不礼数。横竖,几位今晚都是要住在这里的,正好到处走走,先熟悉熟悉地方。”
意料之中,意料之外。
来了就不可能轻易离开,这是几人接到纸条之后就明白的事情。气氛如此和谐,燕婉又不承认谢怀风就在此处,这是几人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无所谓,丢了就丢了吧。”温霖棐满不在乎道,“总之,我来过了,良心上也就过得去了。”说着便站了起来。
燕婉轻轻将手搭在温霖棐肩上:“江湖险恶,你就不怕他丢了性命?”
温霖棐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肩膀,淡淡道:“丢的是他的命,又不是我的命,我怕什么?时候不早了,师父备好了饭,还等着回去为我们接风洗尘呢,燕姑娘,告辞了。”
“姑娘来我这里,一杯茶不喝,一块点心不吃,两句话便匆匆要走,倒是我招待不周了。”燕婉跨了一步,正好阻住了温霖棐的去路。
“怎会,师命难违,我们师门最重礼数,总不好让长辈一直等着。只好得罪燕姑娘了。”温霖棐索性也停了下来,余光里上官令仪和陶珩衍都站起了身,剑鞘中的步雪与折霜蠢蠢欲动。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我也备好了酒菜。今日温姑娘要得罪的只怕不是我,而是您的师父。”在温霖棐开口之前,燕婉接着道,“不如我派人给您师父送封信,解释清楚这缘由,想来他是明事理的人,一定不会怪你的。”
温霖棐的眼底已有利剑般的流光闪过:“若是我不愿留呢?”
燕婉凑近了温霖棐,眼神往外指去:“你觉得,院子外守着的那些人有没有本事将三位留在此处?”
“如此盛情,倒真叫我感动。”温霖棐毫不掩饰语气里的森然寒意,却依然没有动手的打算。
在一旁观察许久的陶珩衍忽然开了口:“要留下来也可以,姑娘若是让我们见到了我们想见的人,想留我们吃几顿饭,我们就吃几顿饭。”
“只要你不怕被吃穷。”上官令仪补充道。
“两位可真是幽默。”燕婉淡淡扫了上官令仪的方向一眼,目光却未曾做片刻的停留,“我这里的饭管够,就怕你们不肯吃。”
“没有留下来的理由,我又何必在此浪费时间。”温霖棐的情绪稳定了一些,“正如这位公子所说,若是让我们见到了想见的人,留多久都可以。”
“这可麻烦了。”燕婉象征性地皱了皱眉,“我确是见过你们说的人,只不过……”
燕婉停了停,大概是想欣赏欣赏三人的表情,谁知竟一个比一个冷静,好似没有半点听下去的欲望。
燕婉讪讪地收回目光,继续道:“只不过,有人带走了他,至于去了哪里,我便不知道了。”
温霖棐眯了眯眼睛,依旧镇定:“他被谁带走了?”
“姑娘问我?”燕婉指了指自己,眼角一挑,忽然往前了一步,“为何不问问自己呢?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啊。”
此话一出,三人心底陡然一惊,面上却仍旧镇定。
燕婉是随口所言,还是真的料到了什么?他们拿不准,因而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反而让燕婉起疑心。
“是你说见过他,又看着他被人带走,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温霖棐反问道,“你这是在耍我?”
“我不爱戏弄人。”燕婉往后退了一大步,“他确实不在这里,你们,也必须留下。”
“他不在这里,我们便没有留下的必要。”撂下这句话,温霖棐转身就要走。
燕婉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温霖棐离开,双手一拍,门口已多出几条黑影,温霖棐早有准备,脚步未停,袖口的银针如同寒雨散落出去。上官令仪和陶珩衍身形一闪,后者已将剑搭在了燕婉的脖颈上。
燕婉显然没料到自己会这么快被擒住,赶来保护她的手下距她仅有一步之遥,而她竟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防守。陶珩衍的身法,竟已快到了如此地步?她到底对他低估了多少?
燕婉正要铤而走险,冒着被割下脖子的风险从另一侧避开陶珩衍的折霜,然而另一把剑适时地架上了她的脖子。
这把剑燕婉有印象,曾经它的剑锋指向她的对面,为的是保护她,现在却正对着她,要取她的性命。
昔日不一定是朋友,这一刻却一定是敌人。从劫持了谢怀风的那一刻起,这一幕在燕婉脑海里上演了不止一回,不过却不是如眼前一般,她单方面被两把剑封住了要害。
所有的黑衣刺客都停下出道一半的招式,焦急地望着燕婉。带三人进来的那个黑衣人大着胆子低低唤了一声:“领主。”她不敢上前一步,哪怕偷袭都不敢。
上官令仪左手还握着封尘,陶珩衍腰间的落虹随时可以出鞘。在场没有任何人敢质疑陶珩衍出剑的速度和精准度。
于是屋里又陷入了僵局。
温霖棐嗤笑着扫过想动不敢动的黑衣刺客,头也不回道:“燕姑娘,盛情难却,你既执意让我们留下,那我们便留下陪你,不知你可否满意。”
“满意,怎么不满意。”燕婉挺着脖子,发出的声音显得有些奇怪,“只要你们不后悔便是。”
“原话奉还,只要你不后悔便是。”话说的轻松,温霖棐却未敢掉以轻心,与面前的几人对峙。
燕婉哼笑道:“我死了你自然不后悔,谢怀风若是死了,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后悔吗?”
温霖棐正要接话,那边陶珩衍却已脱口反问道:“那你会后悔吗?”
这一问太过突如其来,燕婉似是半天没转过弯来,难得愣了许久的神。
上官令仪的眼睛里顿时多了些不可言说的东西。从进屋起陶珩衍便闷声不语,一说话便是语出惊人。
燕婉渐渐回过神来,行若无事道:“我为何要后悔?”
“那是最好。”陶珩衍笑了笑,“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燕婉冷冷笑道:“不知他听到你们的话,会作何感想。”
陶珩衍笑道:“依你的意思,他不会再有机会听到了。作何感想,并不重要。”
第157章 挟持()
燕婉噤声不语,大约是还没想好如何把自己方才的话圆回来。屋子里的几人就这样僵持不下,没谁敢第一个动手。
燕婉如今被挟持,顶多能起个威胁的作用,若真是将她杀了,陶珩衍几人倒未必能落得什么好处,难保这群人不会鱼死网破。
何况门外还有一群在虎视眈眈盯着里头,至于暗处不知还藏了多少人,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另一边,飞雁山庄的部众早已开始行动。云烟虽是训练有素,飞雁山庄的部众却也不差,这么重要的行动,温霖棐挑出来的也都是些精锐,与云烟打个平手可谓绰绰有余。
谢怀风刚吃了饭,在床上躺着打饱嗝,心里寻思着该怎么抖个机灵从侍女嘴里套些话出来,好歹先弄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奈何这里的侍女一个比一个沉默,像是得了某种禁令,一个字都不愿与谢怀风多说。
谢怀风别无他法,只好乖乖的吃好喝好养足力气。说来也怪,虽然还是使不上力气丢飞镖,但是谢怀风总觉得今日不似昨日般手脚酸软,是前几天没吃饭,还是燕婉减少了软筋散的用量?
不管是哪一种,对谢怀风来说都是好事。他拍了拍肚子,正要起来在屋里转两圈消消食,忽然听得模糊的打斗之声从窗外传来。
本着看热闹的心思以及心里那么一点期望,谢怀风试图打开面前的窗户,不出意外的失败了。
“怕我从窗户跑了不成。”谢怀风嘟囔了几句,悻悻坐回桌前。
虽然翻窗户这种事他肯定做的出来,可是对于一个服了软筋散手脚无力的人来说,从窗户翻出去简直就是送死。毕竟这里可是二楼。
使暗器之人,最要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手脚灵便,见缝插针。此时眼睛用不了了,手脚也用不了了,谢怀风的耳朵却还没聋。从每次来人时的脚步声来判断,这里多半有个楼梯。
燕婉考虑的也算周全,关的地方高一点,排除他不要命从窗户往下跳这一点,谢怀风要逃出这里,怎么也得先绕一个弯,这一绕两绕,追兵不就赶到了?
谢怀风捧着肚子胡思乱想,耳朵还在注意着外头渐近的打斗声。雀跃与担心一同在他心底生出,如果这是飞雁山庄的人,那他就有救了,但同样的,这意味着温霖棐已身陷险境。如果不是飞雁山庄的人,而是来找云烟寻仇的,那他会不会被当成同伙一起砍了?
谢怀风抖了抖肩,整理好仪容,清了清嗓子,对门外喊道:“我饿了,想吃点心。”
门外传来一个淡如止水的女声:“请公子稍候。”
谢怀风不禁腹诽:都有人打进来了,还这么淡然?
不过转念一想,着急好像也没什么用,门外的人负责看守谢怀风,只要他没打个洞跑出去,天塌下来只怕这些人都不会惊慌。
谢怀风怀着复杂的心情在屋子里等了大半天,没等来点心,却等来了门被破开时飞溅的木屑。谢怀风往后倾了倾身子,快速打量过门口站着的人。
门口那人显然比谢怀风更激动,语气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少爷!你真的在这里。”
“路路!”谢怀风几乎要从凳子上跳起来,冷静了片刻才道:“是霖棐带你们来的?”
“温师姐去了别处,让我们来这里救你。”被叫做路路的人似乎有些为难,一脸的欲语还休,不知是因为谢怀风的称呼还是因为谢怀风问出的问题。
“别处?”谢怀风被路路扶着,用他能走出的最快的速度在曲里拐弯的楼里找着出路。
“我们也不知道是哪里,她只吩咐了让我们来这里救你。”好在路路和其他人都记得进来时的路,虽然出了些波折,还是顺利地走了出去。
方才下楼时,谢怀风还沉浸在解脱的喜悦之中,并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路,此时出了小楼,他回头一瞧,才发现这小楼竟有三层之高。毫无疑问,他必然是被关在了第三层。
外头连棵能落脚的树都没有,就算是谢怀风没服软筋散,也不敢轻易往下跳。
谢怀风撇了撇嘴,继续回头问路路:“这是哪里?你们一路过来,花了不少时间吧。”
路路看向谢怀风的眼神有些奇怪:“少爷,这里是鹿州。”
“鹿州!”谢怀风的眼底又一次发起了光,“怪不得你们这么快就能找到我。”
或许是因为在自己的地盘上太过有恃无恐,谢怀风对温霖棐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一些,随口问道:“你们进来的时候,没有见到她们的领主吗?”
这是谢怀风唯一觉得奇怪的地方,按理说有人攻进来,劫走了他,燕婉怎么着也该有所动作才是。可是走了大半天,谢怀风都能看见这院子的大门了,还没瞧见燕婉的一片衣角。
“没有,她好像不在。要不然,就是被其他兄弟拖住了。”路路搂紧谢怀风手臂,“少爷,我带你飞出去。”
冬日的寒风夹带着雪花一齐扑向谢怀风,他的脸霎时变得透红,路路见状急忙道:“少爷,你躲一下。”
谢怀风却浑然不觉,听着路路的话侧了侧脸,问道:“霖棐去了哪里,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吗?”
“温师姐真的没告诉我们,只吩咐我们全力救你出来。”路路带着谢怀风在院子里一起一落,很快便到了大门口。
或许是被半空中的寒风吹的失了神,谢怀风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大门走出去的,只听到路路在他耳边吹了一哨,然后将他拽上了马。
寒风再一次扑面席卷而来,谢怀风被吹的清醒了一些。心底的担忧也越发的清晰。
谢怀风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匆匆问道:“霖棐一个人去的吗?”
路路策马疾驰,一张嘴风就往嘴里灌,呛得他咳了几声:“好像陶少爷也在,身边还跟了个姑娘,不知道是什么人。”
与燕婉的对话一字一句在他脑海中回荡,然而此时的他除了被路路带着飞带着骑马之外,什么事都做不出来。
“他们三个都在,应该不会有事的。”谢怀风默念道。
“霖棐带了多少人?”谢怀风的语气逐渐平缓下来。
路路仔细想了想,不太确定道:“除了陶少爷和那位姑娘,好像就没有其他人了。少爷,你先别说话,风雪太大,吸了凉气不舒服。”
谢怀风却管不得舒服不舒服。路路的话外之意,便是连陶珩衍都没有带人,只有他们三个去了。面对的极有可能是燕婉,以及她的一众手下。
要说温霖棐是被骗去的,也不大可能。毕竟她已吩咐了路路一定要将谢怀风救出来,那就证明她知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