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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公子,可以帮我把信拿过来吗?”司徒煊大概是怕温霖棐再耍花样,直接指名道姓唤了陶珩衍。
“自然。”陶珩衍没有推辞,将信送到了司徒煊手里,又回到原处坐下。
上官令仪之前没发现,从今日那件事起便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司徒煊对陶珩衍的态度似乎特别不一样。
虽说司徒煊对所有人都是客客气气,哪怕今天被一群人围起来指责,也没有半点失态,但是这客气里多少带了点冷漠与疏离,可是对陶珩衍,他似乎有那么点……依赖和信任。
难道就因为陶珩衍与那位叫丁澈的谋士气质相似?回想起司徒煊一声声摧心断肠的“阿澈”,上官令仪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对丁澈的感情果然不一般。
就在上官令仪走神的功夫,司徒煊已经读完了整封信,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情绪激动地掀开被子下了床。
三人俱是一惊。不知信里写了什么,竟让司徒煊转瞬便失去理智。
“你干什么?”人未到,声先至,然而温霖棐的厉呵并没有让司徒煊停下手里的动作。
“有阿澈的下落了,我要去救他。”司徒煊头也不抬,手忙脚乱往身上套衣服。
上官令仪的眼底尽是了然,却不免有些心酸,这样的感情,恐怕不容于世,何况丁澈如今生死未卜,即便有幸不死,他们之后的坎坷或许也是只多不少。
温霖棐不由分说,伸手在司徒煊身上一点:“就你现在这副模样,自己都救不了,还想去救别人?你要去送死我不拦着,但我们之间还有公道没断完,你死了,我们找谁去?”
“不妨告诉我,丁澈在何处,我派人去救他出来。”陶珩衍最佩服的就是温霖棐的爽利,不管面对的是谁,只要违逆她的心思,通通按她的意思处理了,少了许多麻烦。
司徒煊感受着四肢仅存的力量一点一点消失,目露绝望:“只有我去才可以。”
上官令仪拾起掉在地上的信封,放回原处:“若是真的只想让你一个人去,那这封信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送过来了。”
这是个圈套,套的不止是司徒煊一人。
司徒煊的脑子还算灵光,很快明白了上官令仪话里的意思,仍是坚持道:“那我更不应该把你们卷进来,这是我的事情。”
“你是不是傻?你要是死了,我们还能解释的清楚吗?”温霖棐气的直吹头发。
司徒煊的手下很快就到碎叶城,信是从这里发出去的,一旦司徒煊出了什么事,那就是正儿八经的百口莫辩了。
“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阿澈……”司徒煊企图用力攥紧信纸,却苦于没有半分力气。
上官令仪试试探探道:“方便的话,可以让我们看看信里的内容吗?”
司徒煊偏过头去:“拿去。”
司徒煊动弹不了,温霖棐便放心地凑过去跟两人一起看信。
信上无非都是些威胁的言语,总结起来就是让司徒煊孤身前去,否则丁澈性命不保。
温霖棐拿过信纸,蹲在司徒煊身前,晃了晃:“照这个情势,你的阿澈要么已经死了,要么还吊着一口气,不管是哪种情况,只要你去了,绝对只有一个后果,跟他一起上黄泉路。”
片刻的沉默之后,司徒煊忽然笑了:“一起……便一起吧。”
“你倒是将生死看淡了,你爹能放过我们吗?做人不能这么恩将仇报。”温霖棐手腕一抖,差点用银针扎他脑袋。
“丁澈是要挟你的把柄,没抓到你之前,他就不会有事。若是他已……”陶珩衍的语气还算平静,“我先派人去打探虚实。”
人必然要救,但绝不能是一命换一命的救。
这边屋子里闹得不可开交,另一边,谢怀风寂静的屋子里则响起了敲门声。
他以为是陶珩衍,便没收起垂头丧气的模样,径直开了门。
燕婉手里端着一碟子点心,张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站在门口,嘴角噙了淡然笑意,笑盈盈望着谢怀风:“谢公子,我可以进去吗?”
谢怀风连忙换上客气的笑容,让开了一侧:“当然可以。”
燕婉轻轻把碟子放在桌上,对着谢怀风福了一福:“今日之事,多谢公子为我说话,燕婉特来道谢。”
谢怀风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应该的,别客气。”
燕婉怯怯抬起头,借着烛光看见了谢怀风脸上没褪去的指印,惊呼道:“你的脸,怎么了?”
谢怀风的笑容有一瞬的僵滞:“没事,不小心划到了。”
燕婉实在想不出能在哪里划出指印的痕迹,但看破不说破,她柔声问道:“疼吗?”
“不疼不疼,这点小伤算什么。”谢怀风笑着打哈哈。不疼就见鬼了,早上那股火辣辣的滋味,他短时间是忘不了了。
燕婉拈块点心递到他嘴边,笑吟吟道:“吃块点心,吃了就不疼了。”
“这么神奇?”谢怀风笑着接过点心咬了一口,十分配合道,“哇,真的不疼了。”
燕婉原是淡淡笑着,看了谢怀风夸张的表情,实在是没绷住,笑的弯下了腰。
谢怀风不明所以,呆呆问道:“我的吃相有这么好笑吗?”
“是你比较好笑。”燕婉直起身,“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你就想笑。”
“那也好,开心总比生气好。”谢怀风把剩下的一半点心丢进嘴里,“霖棐一见我就生气。”
“温姑娘性子比较直,倒未必是真的生气。”燕婉像是忘了上次在司徒煊房里的事,倒反过来劝起谢怀风。
谢怀风颓然垂下脑袋,无精打采地坐了下去:“真的生气,可就麻烦了。”而且是大麻烦。
谢怀风想了整整一个下午,也没想好该怎么给温霖棐道歉。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别说收不回来,连补救都补不回来。
第117章 冤枉()
依稀听出了谢怀风话里的失落与悔意,燕婉不禁问道:“莫不是,温姑娘因为白日里的事生了你的气?”她紧咬下唇,两手在交缠在一起,“此事因我而起,连累了你,实在不应该,我去向温姑娘赔罪。”
谢怀风一听“赔罪”,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连忙一把将燕婉拽了回来。他下手不知轻重,险些将燕婉拽到在地,幸好眼疾手快接了一把。
待燕婉站稳,谢怀风即刻将手收了回去:“与你无关,是我说错了话,你要是去了,她没准还得迁怒你。”
燕婉闻言又垂下了头,巴掌大小的脸上布满了晦暗之色:“温姑娘,是不大喜欢我的样子。”
“你别多心,她性子就是这样,对事不对人,从小到大,也就对姐姐素来客客气气从没红过眼。”谢怀风生怕燕婉又落泪,他实在不会哄女孩子。
“她与令仪志趣相投,一同进退。我除了给她们拖后腿,什么都做不了。”燕婉大约根本没把谢怀风的话听进去,犹自自怨自艾,掉下来的眼泪快要把地板砸穿。
“你别哭,怎么能说是拖后腿。分明就是我们连累你,行走江湖本就是把命架在刀刃上,遇上这些事再正常不过。你就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能保住命活到现在,已经很厉害了。”
谢怀风手忙脚乱在屋里找拭泪的帕子,就差把床边的帷帐扯下一缕来,也不知自己胡言乱语了些什么,非但没劝住燕婉,反而叫她哭的更厉害。
“当初就该陪爹爹娘亲一同去了,也好过苟活于世,没半点用处。”燕婉站在原地哭成了个泪人,身子摇摇晃晃,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倒过去。
谢怀风也顾不得找帕子了,先扶着她坐在凳子上好言相劝:“别这么说,活着就有用处,只能说你不适合江湖罢了。凡事多往好的方面想想,若是挑个你的长处,她们两个定然比不过你。”
燕婉用袖子一下一下抹去脸上的泪渍,眼泪汪汪地直直望着谢怀风:“谢公子,谢谢你。”
“客气客气。”谢怀风见她终于止了眼泪,心里松了一口气,余光正好瞥见桌子上的点心,随手拿了一块递给她,“吃吧,吃了心情就变好了。”
谢怀风也不知这短短一刻钟里自己到底说了多少胡话,横竖也不差这一句了。
燕婉的眼眶里还闪着泪花,硬是笑出了声:“这点心如此神奇,竟是什么都能治好了。”
谢怀风拿着点心干笑了两声,有些不知所措。
燕婉笑着接过点心,轻轻咬下去,柔声道:“很好吃,谢谢你。”
“你太客气了。”谢怀风怕她噎着,又倒了杯温茶水放在一边。
哭也哭完了,话也说完了,两人相对无言,燕婉稍稍坐了一会儿,便告辞回房。
谢怀风还在为怎么跟温霖棐解释的事情头疼,很快就将这一段小插曲抛到了脑后。
司徒煊那边,陶珩衍几人好不容易劝下了司徒煊,一个个折腾的精疲力竭。上官令仪本就身子不适,此时横趴在桌子上,双目无神瞪着屋顶。温霖棐则占据了桌子的另一半,姿势与上官令仪一模一样。
陶珩衍收拾好信,一眼瞥见两人颓废的样子,笑道:“时候不早了,今晚我守着,你们两个都去休息吧。”
温霖棐动也不动,只听得见声音:“一晚上太熬人了,你守前半夜,我们两个守后半夜。”
上官令仪点了点头,用尽全力“嗯”了一声。
陶珩衍思索了一瞬,没有拒绝:“也行,那你们赶紧去休息。”
两人齐齐从桌子上起身,互相搀扶着回了房。因着半夜要起来,温霖棐索性睡在了上官令仪的屋子里。
两人大约是打算把话都留到后半夜说,默契地脱衣上床,默契地一沾枕头就睡过去,其间半句废话都没有。
忙了整整一天,即便是陶珩衍也觉得有些疲累,书在手里拿着,上下眼皮却不住的打架。
约莫过了丑时,陶珩衍哈欠连天,正想着要不要稍稍眯一会,窗外忽然闪过一道影子。困意即刻烟消云散,陶珩衍看了一眼在熟睡中的司徒煊,执着折霜走去了窗边。
陶珩衍在窗边站了许久,除了阵阵寒风之声,再无任何异样的声音或是身影,刚才的影子仿若只是陶珩衍的幻觉。他甩了甩头,回到原处坐下,却没敢放松警惕。
就像是为了证明陶珩衍真的是产生了幻觉,一直到上官令仪和温霖棐准时前来,那道影子也再没出现过。
陶珩衍担心有诈,离开之前还是将此事嘱咐了一遍,这才不大安心地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房去了。
上官令仪连打了几个哈欠,温霖棐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瓶薄荷制成的小药丸,往她嘴里塞了一个:“提提神。”
上官令仪含了一会儿,果然觉得清醒了不少,欣然道:“这倒是个好法子。”
“再好的法子也比不过安安稳稳睡一觉。”温霖棐怨念地瞥了司徒煊一眼,“怎么就救了这么一尊大佛回来,还得像个护卫似的守着他,真是没事给自己找事。”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权当为自己积福了。”上官令仪趴在桌子上,轻轻敲着杯沿解闷。
“这哪里是积福,分明就是惹祸上身。”温霖棐撇了撇嘴,“我以后得立个规矩,朝廷的人统统不救,管他是宰相的儿子还是皇帝的儿子。”
“说起来,他倒是与我印象里的官家子弟不大一样。”上官令仪找着了话题,立刻来了精神,“至少眼下看来,没那么骄纵。”
“不大一样?今天燕婉不是还说,他垂涎她的美色,扬言要纳她为妾。”温霖棐挑了挑眉梢,“你现在又夸他,岂不是跟你的婉儿过不去?”
上官令仪刚直起来的背又垮了下去,神色说不上复杂,语气多少有些无奈:“这就是我最头疼的地方。我觉得司徒煊不像是说得出这种话的人,但是婉儿一口咬定,我也没有足够的理由反驳,万一是他隐藏的太好呢?”
“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燕婉姿色甚佳,他见色起意也不是没有可能。”温霖棐又给她塞了一粒薄荷丸。
上官令仪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直起身,做贼似地往司徒煊那边瞟了一眼,大约还是觉得不放心,又蹑手蹑脚走过去,确认了他不是假寐,这才安心地踱回温霖棐身边。
上官令仪俯在温霖棐耳边,声音压得不能再低:“有件事我不大确定,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那婉儿可能真的冤枉了他。”
温霖棐的好奇心早都被勾起来,听她这么一说,彻底按捺不住,眉飞色舞地催道:“说说说。”
“我觉得,他可能对任何女子都不感兴趣。”上官令仪尽量说的委婉了些,以免温霖棐太过惊讶,踢翻个凳子或者失手摔个茶碗不要紧,吵醒了司徒煊可就有些麻烦了。
第118章 夜半来客()
温霖棐果然是闯荡过江湖见过些世面的人,揣摩清楚了上官令仪话里的意思,也只是把眼睛瞪得比之前大了一些而已,好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该不会是,因为阿澈?”温霖棐贴近了上官令仪的耳朵,还是觉得不安心,眼神不住地往司徒煊那边瞟,生怕他突然醒过来。
上官令仪没有否认,还是急急澄清了一下:“这只是我的猜测。”
“八九不离十。一个拼了命将生机献出来,一个无怨无悔准备一起共踏黄泉路,连荣华富贵都不要了,说是单纯的兄弟之情,我觉得不大符合。”温霖棐心头熊熊的八卦之火又燃烧了起来,难掩眉梢眼角的兴奋。
上官令仪接着道:“所以我觉得,当着丁澈的面,司徒煊应该不会说出这种话才对。再者,丁澈是个读书人,不说是正人君子,起码也不会是个侮辱女子的小人。”
生出这些想法的时候,上官令仪心中不无忐忑,毕竟这些都是她先入为主的印象,万一事实并非如此,那她岂不是又冤枉了燕婉。
“这些倒是好说,就是那块玉牌,实在有些扰人判断。”温霖棐摸了摸下巴,觉得骨头有点硌手。
“这是唯一的物证,看他的样子,玉牌应当不会有假。至于他有没有说谎,便不得而知了。”上官令仪总觉得自己有为司徒煊开脱的嫌疑,心里有些对不起燕婉。
一直压着嗓子说话,难免有些不舒服,温霖棐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继续道:“他的解释倒也站得住脚,关押你们的那处宅子想必不简单,被别有用心的人捡走拿去陷害,也是有可能的。”
官场之中勾心斗角,用的都是杀人不见血的法子,司徒家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得罪人实属正常,不过这谋反之罪,着实有些重了。
两人相谈正欢,完全忘了陶珩衍交待的事情,直到觉得若有若无凉风在周边绕着,才觉察到了异状。
窗户开了一条小缝,却并不见人进来。
上官令仪捂住鼻子,低低道了声:“当心有迷烟。”
温霖棐一手捂住口鼻,一手倒出几粒薄荷丸,示意上官令仪含在嘴里。此物虽化解不了迷烟,却能暂时保持神志清醒。
上官令仪含了三四颗在嘴里,抽出步雪往窗边跨去,一剑打开了窗户。
夜里的寒风卷着点点雨丝飘进屋里,上官令仪却顾不得身上起的鸡皮疙瘩。她将步雪横在窗口,挡下了一镖。
温霖棐将位置卡在司徒煊之前,既能帮到上官令仪,又能护住司徒煊。不过眼下只见飞镖不见人,温霖棐有心无力,低咒了一声:“缩头乌龟。”
上官令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将飞进窗的飞镖悉数打落,她试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