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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珩衍脸上绽开一抹谑笑:“眼睛都发直了,我真有那么好看?”
上官令仪赧然偏过头去:“没,我在想,刚才的招式是哪里出了问题。”
陶珩衍没有拆穿她,兀自在心里偷笑:“回去再想,外头冷。”
谢怀风从司徒煊屋子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陶珩衍跟上官令仪从后院回来,他瞧两人皆提着剑,不免好奇:“你们大早上出去打架了?”
“切磋。”言简意赅,异口同声。
“切磋?”谢怀风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们两个差了十万八千里,那能叫切磋?”殴打还差不多。
虽说这是实话,上官令仪还是有一种想要用步雪敲他脑袋的冲动。所幸十七年来良好的涵养让她克制住了。
陶珩衍挑了挑眉毛,神色自如:“不如你来?”
谢怀风满脸堆笑挪着步子从两人跟前蹭了过去:“不必了,我先吃个饭去。”
陶珩衍望着谢怀风落荒而逃的背影,嗤笑了一声。
午饭过后,陶珩衍不告而别。上官令仪与温霖棐守在司徒煊屋子里百无聊赖地打哈欠,谢怀风犹在梦里会周公。
生活若是能一直这样平静下去,便不能叫生活。
陶珩衍走在碎叶城人烟稀少的某条街道上,在冬日的阳光下孤影萧然,却无半分落寞。
拐过一个角,一座再普通不过的宅子出现在眼前,陶珩衍没有犹豫,上前轻扣了两下门环。
里面很快便传来脚步声,片刻之后,门开了一条小缝。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探出头来,奶声奶气道:“公子找谁?”
陶珩衍双手抱拳,轻笑道:“在下陶珩衍,特来拜访徐前辈。”
小姑娘神色天真,听到陶珩衍自报家门,又提了自己主人的姓氏,便又奶声奶气道:“公子稍等片刻,我家主人身体不适,待我先去问过她。”
陶珩衍带着得体的笑容,微微躬身:“劳驾。”
小姑娘轻轻关上了门,脚步蹬蹬一路小跑去了里屋。陶珩衍负手站在门口,四下环顾。
此处藏在一个拐角之后,乍一看像是一条死路,且地处偏僻,少有人来,确实足够隐蔽,也难怪赵修盈始终寻不到徐青溪的下落。
若不是派暗卫盯紧了乞儿,陶珩衍也未必能找此处来。那日救回司徒煊之后,几人的心思便全在司徒煊身上,倒把此事耽搁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暗卫跟了许多天,终于确定了此处。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拉回了陶珩衍的视线。门又一次打开,这次却不是一条缝,小姑娘费劲推开半扇门,有模有样地作了揖:“公子,这边请。”
陶珩衍见她瘦胳膊细腿,进门时帮了她一把,将门又关上。
这宅子就如外面看上去的一般大小,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东西却一样都不少。陶珩衍跟着小姑娘绕过影壁,徐青溪一袭白衣坐在院子里,正笑盈盈看着他。
小姑娘连蹦带跳去了徐青溪跟前,趴在她腿上撒娇。徐青溪给了她一块桃花酥,她便拿着兴高采烈地回了屋里。
陶珩衍一拱手,恭谨道:“冒昧登府,望前辈见谅。”
徐青溪仍旧是笑盈盈的,不见一点愠色:“我若是介意,便不会让你进来了。只是我这地方偏僻,也难为你找过来。”
陶珩衍泰然自若,大大方方道:“一些小伎俩罢了,想必前辈不会放在眼里。”
徐青溪淡淡一笑,招了招手,示意陶珩衍坐下。
陶珩衍依着办了,刚坐稳便听徐青溪道:“这些日子我病着,脑袋也不灵光,忘了你们小伙子不爱吃点心,倒是招待不周了。”
陶珩衍笑着摇头:“病中前来叨扰,是晚辈的不是。”
徐青溪笑了笑,又问道:“那个叫令仪的小姑娘,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第110章 扑朔迷离()
陶珩衍没想到徐青溪会突然提到上官令仪,心头闪过一丝不安,面上却歉然道:“我一人就已扰了前辈的清净,怎好再带她同来。”
徐青溪唇角勾了勾,似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她之前说,要去给我采野山菌,谁知野山菌没采回来,她也跑了。如今看来,我那山间小屋,确实比不上陶少庄主的魅力大。”
陶珩衍依稀记得上官令仪提过此事,只是当时她遮掩了七七八八,并未细说。他只好笑道:“前辈说笑了,必定是她贪玩,没寻到野山菌,才不敢回去见您。”
徐青溪意味深长的目光在陶珩衍脸上扫过:“陶少庄主谦虚了,不知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铺垫半天终于进了正题,陶珩衍也不扭捏,开门见山道:“流云堂灭门一事,徐前辈可知晓?”
徐青溪的神色略显悲戚:“有所耳闻,也不知是何人所为,竟下如此狠手。”
陶珩衍没有与她一起沉浸悲伤之中,转而问道:“当时有传言称,连缬花为赵堂主所得,我来是想请教前辈,此话是真是假?”
徐青溪与陆方林一开始便称寻到了连缬花,因此徐青溪对连缬花的下落应当最清楚才是,陶珩衍这一问有理有据。
“若是我说不知道,你会信吗?”徐青溪的神色渐趋严肃。
陶珩衍露出一丝疑惑:“晚辈愚钝,不明白前辈的意思。”
徐青溪突然叹了一口气:“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我与外子从未得到过连缬花。”
“那前辈又为何……”陶珩衍心下骇然,没再说下去。
徐青溪明白陶珩衍的意思,解释道:“那消息并非由我传出去,我也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了此事。我与外子索性将计就计,按传言所说,去了饮芳镇。谁知一到那里,就中了不少埋伏。”
陶珩衍想起在酒馆的那一次,只是不知之后战况究竟如何。
徐青溪继续道:“外子受了伤,幸好还保全了一条性命。我带着他隐居山间小屋休养,没多久便得到了连缬花在赵修盈手里的消息,之后夜雨盟又遭袭击。我觉得这其中颇有蹊跷,便将连缬花在碎叶城的消息散播出去,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陷害于我。”
“那前辈可有答案?”如今距消息传出已有六七天,怎么着也该有点眉目。
果然,徐青溪点了点头:“我想,多半就是那日在饮芳镇出现的黑衣人。只是,我暂时未查明幕后主使之人的真实身份。当日我在戏台与其中一人交手,只知她是个身手了得的女子。”
陶珩衍慨然:“看来前辈亦深受其扰。只是眼下众人皆聚于碎叶城中,等候连缬花出现,不知前辈准备如何收场?”
从头到尾,竟是一场闹剧。陶珩衍不禁有些同情所有追随连缬花下落而来的人,其中当然也包括他。不过比起相信连缬花存在的人,他好歹能少几分失落。
“只怕还收不了场。”说完这句话,徐青溪沉默了许久。
陶珩衍没有问原因。云烟盯上的人,必然是不死不休。若是徐青溪没有说谎,这一切的源头都在云烟那里,那么掌控这一切的人,必然就是云烟的主人。
流云堂,夜雨盟,潜虚门,毓灵宫,平遥山庄以及飞雁山庄,甚至是司徒煊和刘铭,云烟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将江湖与朝廷,尽数收入囊中吗?
陶珩衍回到客栈时,大堂空空如也,楼上却有些吵闹。他循着声音传出的方向抬头去瞧,那里正是司徒煊的房间。
陶珩衍三步并作两步,匆匆上楼。离司徒煊的屋子越近,声音就越明显,其中似乎还夹杂了女子的哭声。
陶珩衍推门进去,一屋子人齐齐将视线落在他身上,除了依偎在上官令仪怀里哭泣的燕婉。上官令仪垂着头安慰燕婉,表情写满了为难。
司徒煊脸色苍白地坐在床边,神色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谢怀风愤愤盯着司徒煊,温霖棐则抄了手站在一旁,有些不耐烦。
“这是怎么了?”陶珩衍往里走了一步,发现萧艾竟也在。
谢怀风指着司徒煊,眼睛里几欲喷出火来:“他便是将令仪与燕婉抓走的人。”
“我从未见过这两位姑娘,怎会将她们二人掳走?”司徒煊吃了嗓门小的亏,反驳显得有些无力。
燕婉从上官令仪怀里抬起头,一张脸上泪痕交错:“我不会记错,就是他。”
陶珩衍将视线稍抬,正对上上官令仪的眼睛,她轻轻摇了摇头:“我并未见过那位‘大人’,不敢断言。”
陶珩衍又问燕婉:“那燕姑娘是从何断定,将你掳去的人是他?”
“他的声音,我不会记错。就算现在哑了一些,我也不会记错。”燕婉疯狂往上官令仪怀里钻,陶珩衍不禁蹙了蹙眉。
司徒煊捂着心口,语气急促:“天下并非没有声音相似之人,一时听混了也大有可能。”
萧艾在一旁站了许久,此时默然从腰间掏出玉牌示于人前:“这是在关押我们的宅院中无意寻到的玉牌,想必不会有假。”
谢怀风离萧艾最近,正好见过司徒煊衣服里的玉牌,拿来一瞧,登时勃然大怒,将玉牌摆在司徒煊眼前:“你还有什么好解释?”
司徒煊端详着那块玉牌,确认了那是如假包换的自家玉牌没错,脸色一变:“这是司徒家的玉牌没错,只是我一家上下前前后后也遗失过几个……”
“还狡辩!”谢怀风的怒火已经烧到了头上。
谢怀风动如此大怒,从小到大还真是头一回,陶珩衍与温霖棐都吃了大惊,生怕他被火气烧光了理智,失手将司徒煊杀了,赶紧将他往后扯了扯。
谁知谢怀风不听劝,丢了一枚飞镖,直向司徒煊的面门飞去。陶珩衍没带折霜,急忙从腰间抽出落虹才堪堪挡下这一镖。
那边温霖棐忍耐许久,终于发作,扯着谢怀风的前襟把他摔到凳子上,险些撞翻了新换的桌子:“你疯了?人证物证皆在,要动手也不是你的事。他受了伤,你还怕跑了不成。”
温霖棐的担心不无道理,即便证据确凿,谢怀风也不该私自动手,这是置飞雁山庄于不顾。何况此事眼下尚有疑点,更该留司徒煊一命。
燕婉目睹这一幕,哭倒在上官令仪怀里。上官令仪手误无措地抱着她,对屋里其余几人道:“此事还需再做盘问,大家都先冷静一下。”
燕婉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望着上官令仪:“令仪,你说了会替我讨个公道,眼下此人就在这里,你……你竟不信我吗?”
“我信你,只是……”
上官令仪话未说完,萧艾便接过了话茬:“只是他身份特殊,不能说杀就杀。燕姑娘,他们几个,可比你为难多了。”
若是在此杀了司徒煊,便是将把柄往朝廷手里送。正所谓纸包不住火,一旦朝廷发觉线索追究下来,轻则祸及三个家族,重则殃及整个江湖。
第111章 身份()
此话一出,谢怀风也冷静了不少,心头仍有些不忿。温霖棐生怕他留在此处又生事端,拽着他去后院吹冷风了。
上官令仪还在小声安抚燕婉,陶珩衍看在眼中,未发一言,走至司徒煊面前。
司徒煊抬起头,脖子上因为愤怒而爆出了几根青筋,瘦削的下巴如一把尖刀傲然抬起,与陶珩衍坦然对视了半刻。
陶珩衍默然垂眼将落虹收回腰间,再次抬头,眼中并无任何情绪:“事情查清楚之前,委屈大人先在此处休养一段时间。”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落入屋中所有人的耳朵。
司徒煊眼中锋芒稍减,微微低了低视线,正落在燕婉身上:“水落石出那一日,还请各位也还我一个公道。”
许是被司徒煊意有所指的话吓到了,燕婉的哭声骤然又起。上官令仪好不容易将她劝了下来,此时眼底满是茫然与无奈,还有些许疲乏。
陶珩衍的眉心有一瞬的皱起,很快又落回原状:“令仪,先带燕姑娘去休息。”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其他情绪,上官令仪与他对视一眼,微微颔首后便带着哭哭啼啼的燕婉离开了。
萧艾见状,将玉牌一收,瞥了司徒煊一眼,也跟着出去了。
顷刻之间屋里便只剩下司徒煊与陶珩衍二人。司徒煊的喉结动了动,盯着陶珩衍往桌子跟前去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陶公子,我想请问,碎叶城中还是没有阿澈的下落吗?”
陶珩衍将杂乱的桌子收拾整齐,又把桌布抚展:“并无,同样,也没有寻找你的告示。”
陶珩衍的暗卫并不认识丁澈,只知是个儒生模样的人,况且陶珩衍并未下令刻意寻找丁澈,因而并无进展。
其实司徒煊带来的人就在溧阳候命,由他们来找丁澈,再合适不过。不过眼下司徒煊大约是真的被烧糊涂了,竟只口未提调集手下的事情。即便陶珩衍替他想到了,却也没有刻意提醒。
救下司徒煊是医者的本分,知他身份后保他不死则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但司徒煊终究是朝廷之人,太多的纠葛有利亦有弊,所以陶珩衍几人始终将界限划的分明。
“陶公子,可否麻烦你一件事情?”司徒煊黯然许久,见陶珩衍有了告辞离开的意思,才急急开口。
“请说。”陶珩衍回过头。
“我行动不便,可否麻烦你替我借纸笔来。”或许是怕陶珩衍误会,司徒煊又补充道,“我的手下都在溧阳,我想将他们传来此处,有他们保护我,也好为陶公子减轻些压力。”
陶珩衍没有即刻答应他,转问道:“我有一事不明。大人之前为何不将他们一起带来?如此,也不至于受此重伤。”
“刘大人的手下传信于我,说刘大人深夜遇袭,生死一线,请我前来暂时维稳碎叶城。”
司徒煊紧锁眉心,努力回忆着:“只是他还提到,他们已将城门封锁,为免引人注目,让我尽量不要带太多人马。我带着阿澈快慢加鞭连夜来此,有一队人马在我们之后出发,却迟迟未到。现在想来,或许从刘大人遇刺开始,陷阱就已为我设计好了。”
“大人此时不自证清白,却调集手下,这其中,或许会产生些不小的误会。”陶珩衍望着司徒煊,笑的意味深长。
司徒煊似是早有准备,从容答道:“我既已将目的告知陶公子,便是坦坦荡荡,并无异心。”
陶珩衍点了点头:“稍等片刻,我很快便叫人送上来。”
陶珩衍并不清楚司徒煊的为人,不过他方才那句话却是没有说错,若司徒煊想避开陶珩衍召集部下,有的是办法,明明白白告诉陶珩衍,为的就是避免误会。但人心本就是最难测的东西,陶珩衍应下这个决定,未必没有过挣扎。
后院。
温霖棐难得没有训斥谢怀风,只是一起一伏的胸膛还是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许是在被凛冽的寒风吹久了,谢怀风的火气已经灭得连点火星都不剩,七上八下地坐在温霖棐旁边,随时做好躲避一顿毒打的打算。
温霖棐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的威风去哪里了?”
谢怀风连忙赔笑:“刚才对着司徒煊,自然要凶一点。要是有人敢对你说那种话,我肯定早都动手了。”
温霖棐哂笑道:“要是有人敢对我说那种话,我先敲烂他的嘴,还用得着你动手?”
“那当然,霖棐多厉害。不过燕姑娘没有你这身武功,就只能白白受欺负了。”谢怀风怀了十二分的怨念,“你们不让我杀他,那就只能交去官府,可是他位高权重,拒不承认,官府又能将他如何?”
温霖棐实在按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