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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煊正前方的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蔑然笑道:“将死之人,不必知道这么多。等你做了鬼,一切都可明白。”说罢一扬手,停下的刺客又齐齐冲了上去。
司徒煊将丁澈护在身后,手脚并用对付扑上来的刺客。丁澈则四下打量,寻找可以出去的地方。
然而通往出口的路已经被刺客堵住,另一边倒是有一扇透出光的小窗户,同样被堵住不说,就那么一点缝隙,根本不够过人,简直就是插翅难逃。
可是这些黑衣人又是从何处进来?入口只有一处,刘铭也说过,那里设有机关,只有他一人可打开。
丁澈看向昏死过去的刘铭,总觉得心里的猜测有些不可置信。
司徒煊忽然沉声道:“阿澈,我拖住他们,你先出去。”
丁澈轻轻摇了摇头:“大人,这是一场精心为我们设计的局,恐怕你我谁都走不了。”说罢,他的目光又落在刘铭身上。
这个地牢只有刘铭最熟悉,要么,是黑衣刺客法力通天,寻到了另一处入口,要么,就是刘铭与之勾结,意图置司徒煊于死地。
可是刘铭老实忠厚,与司徒煊亦无过节,丁澈想不通,他杀害司徒煊的目的何在。
“你们可知,杀害朝廷命官是何罪?”硬的不行来软的,司徒煊企图用身份来威慑眼前的这些刺客,单从刺客的反应来看,显然收效甚微。
一位刺客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串尖锐的笑声,在阴森的地牢里格外诡异:“死无对证,谁能知道,两位大人究竟是死在谁手里。”
“你们还准备栽赃陷害?无耻!”司徒煊怒火中烧,反手一劈,竟真的将手边黑衣刺客的短刃打落在地。
方才搭话的黑衣刺客仍在说话:“看在你活不了多久的份上,我不与你理论。人都死了,在尸体上补几刀,也感觉不到疼。”
丁澈生怕司徒煊被激得失去理智,低声道:“大人,冷静。”
丁澈的声音犹如一捧清泉,立刻将司徒煊心中的怒火灭了一半。
然而眼前,仍是无可避免的殊死搏斗。
第103章 乞儿()
夜幕降临,碎叶城灯火通明。大街上人头攒动,叫卖声不绝于耳。
上官令仪拿了一串糖葫芦,与温霖棐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不时注意着往来之人的面孔。
温霖棐将手掩在嘴边,附在上官令仪耳边低声笑道:“果真是愿者上钩,这次被忽悠来的人不比上次少。”
上官令仪嚼完糖葫芦,回道:“可是这都几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温霖棐促狭一笑,又将声音压低了一些:“说真的,要不是觉得有点缺德,我倒是也想试试。”
“说真的,你是不是想体验被整个江湖追杀的感觉?”上官令仪端详着竹签上仅存的一颗山楂,寻思着该从哪里咬起比较好。
温霖棐抖了抖肩膀:“算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上官令仪嚼完最后一颗山楂,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吃完了。”
温霖棐一拍手,言简意赅地吐出一个字:“走。”
吃饱喝足,就该干活了。
陶珩衍的暗卫在这一带发现了不少乞儿的踪迹,上官令仪与温霖棐自告奋勇,准备亲自找出那日溜走的那位。
考虑到只有上官令仪亲眼见过那个乞儿,所以陶珩衍不得不答应。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里临近城守尉府,守备比别处多了一倍,因而陶珩衍才答应她们“分头行动”。
小巷格外幽深宁静,把大街上的一切喧嚣全部隔绝于外。路两侧偶有人家门前的灯火闪烁微明,路的尽头则是一片漆黑,如同无可回头的深渊,寒风直直穿过小巷,擦着上官令仪的步雪剑,发出一声声尖锐的锋鸣声。
上官令仪握紧了步雪剑,与温霖棐紧挨着,一步步往前走去。
倒不是她们非得挑着大晚上来,只是这乞丐早出晚归,大白天分散在偌大的碎叶城里,找起来实在困难。其实现在刚刚过了戌时,奈何冬日夜长,早早便黑了。
这条巷子并不长,加之上官令仪与温霖棐脚步轻盈,没几下便走到了头,再拐过去就是一条死胡同,两人四下打量了半晌,就在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异响。
上官令仪与温霖棐在黑暗中对视一眼,各自握紧了武器,凝神屏气分辨异响传来的方向。
那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摩擦地面,每过十个弹指,还有能稍微听到清脆一些的拍打声。
上官令仪与温霖棐不约而同将视线投向身侧的那条死胡同,借着微弱的天光,依稀能看到有一团东西在蠕动。温霖棐犹豫了一瞬,掏出火折子。
火光腾跃而起的一瞬间,隐约照出一个人形轮廓,只是这人却不是站着的,而是匍匐在地。
上官令仪握着步雪的手僵了一下:“这里竟然有人。”
地上的人迎着火光,很是艰难地抬起头。他的发髻散乱不堪,胡乱遮在眼前,叫人看不清脸,蓬头垢面的样子,活像个乞儿。
“还真让我们找着了?”火折子就在温霖棐嘴边举着,她说话时吐出的气息将火光喷得摇摇晃晃,险些灭了。
温霖棐赶紧拿远了些,对着地上的人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人的嘴动了动,温霖棐却没听见一点声音。想来这人的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支撑那颗摇摇欲坠的脑袋,声音小的如蚊子一般,喃喃念叨了半天,上官令仪才听出他喊的是“救命。”
温霖棐走近了一些,用火折子照过他全身,才发现此人全身上下的衣服都被利器划破,手腕里不停往外渗血,他爬过的地方带出一条歪七扭八的血路。
可这里,分明是一条死胡同……
上官令仪收了步雪,从袖子里掏出一瓶药,不由分说塞进了男子嘴里。自上次受了伤之后,她便去配了些药随时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这药只能暂时吊住他的精神。”上官令仪抬头望着正勘察周围的温霖棐。
温霖棐回头看了一眼遍体鳞伤的男子,一咬牙道:“算了,先带回去救下来再说。”
她们二人皆是医者,断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何况一个人忽然出现在死胡同里,着实蹊跷。
两人不知费了多大的劲才将一个大男人从巷子里一路扛到约定好的会合点,陶珩衍已在那里等着。
远远望见两人步履艰难的走来,中间似乎还架了个什么东西,陶珩衍急忙迎了上去,才发现那东西竟是个大活人。
陶珩衍大吃一惊,从表情都累变了形的两人手里接过那人:“这是?你们把人打晕带来了?”
上官令仪甩着手臂,上气不接下气道:“胡同里捡到的。”
温霖棐已经直直坐到了地上,仰着头补充道:“是个死胡同。”
“我们觉得这事有点蹊跷,准备把他医好了,再仔细问一问。”说完一整句话,上官令仪深深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来。
扛都扛来了,陶珩衍总不能就地把人扔了,他叫来几个手下,一起将人带了回去。
继谢怀风之后,这位疑似乞儿的男子也享受到了被两个大夫同时医治的待遇。谢怀风则在温霖棐喝令下光荣地担起了扒衣服这一职责。
上官令仪坐在床边把着脉,面色沉郁地又往男子嘴里塞了一颗小药丸:“失血过多。”
“看看这一身的伤,居然还能活下来。啧啧啧。”谢怀风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光是上半身的伤痕加起来,少说都有几十道,纵横交错在腹背上,已是血肉模糊,分不清究竟是什么武器所伤。正如谢怀风所言,能活下来简直就是命大。
陶珩衍端了一盆水进来,看到这情景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你们救他出来的时候,可看到了附近有什么人?”
“那是条死胡同,除了我们两个,没瞧见别人。”温霖棐将干布在温水里浸湿,递给上官令仪。
“这阵仗,少说也有十个人。”谢怀风随手将扒下来的衣服丢到一边,却听到一声清响。他狐疑地将衣服拿起,直直抖了两下,一个玉佩似的物件玎珰滚到脚边。
谢怀风蹲身捡起,对着玉牌上的字,眼睛瞪得快要比玉牌大。
陶珩衍注意到他的异样,从另一边走过来:“是什么?”
谢怀风立刻把玉牌丢到陶珩衍手里:“你再看一遍,我怕我看错。”
陶珩衍将玉牌翻到有字的那一边,看着上头清晰分明的“司徒”二字,眉心渐蹙。
当朝达官显贵都有随身携带玉牌的习惯,在玉牌上刻上姓氏,用以证明身份。如今放眼整个碎叶城,有资格随身携带这块玉牌的人,只有一个。
“司徒煊。”陶珩衍不高不低的一声,仿若一道惊雷在不大的屋里炸开。
“他?”上官令仪指着手底下的人,神色不无震惊。
陶珩衍举起手里的玉牌,将刻有“司徒”的那一面展示在两人面前。
第104章 谋士()
“他怎么会被打成这副鬼样子?没有护卫跟着吗?”温霖棐一时不知该不该救,在把人扔出去和留下来之间纠结。
“司徒煊此番来碎叶城,只带了那位谋士。之后有没有再来人,便不得而知。”陶珩衍惊讶于司徒煊身受重伤的同时,还存了疑虑,“怎么不见他的谋士?”
谢怀风啧声道:“司徒煊都这样了,他的谋士多半已经在黄泉路上等他了,不如我们送他一程?”
温霖棐瞪了谢怀风一眼,没好气道:“人都带回来了,死在我们手里,一万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上官令仪正要开口,忽然瞧见司徒煊的嘴张了张,她俯下身去仔细听了半天,从他断断续续含糊不清的言语里分辨出了“阿澈”两个字。
“阿澈是谁?”上官令仪转身去问,刚刚好看见陶珩衍从她身上移开的视线的那一瞬,没由来一阵心虚。
谢怀风心直口快,脱口道:“他的心上人?”
温霖棐正擦拭伤口,听到谢怀风的回答,回头吼道:“你的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别的?就知道情情爱爱,没事干就去准备药,救醒了他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谢怀风不敢顶撞温霖棐,灰溜溜地缩到角落里挑拣药材去了。
陶珩衍遣人去通传了负责城守尉府的暗卫,在自己窗前踱步等人前来。
然而他等来的答案却是城守尉府今日并无异常,别说大门,除了几个固定出入的仆人之外,就连侧门都没人进出。
司徒煊失踪了,刘铭竟一点也不着急吗?
外头似有吵闹声,陶珩衍遣走了暗卫,往外走去。
只见谢怀风挡在房门口,死活不让燕婉进去,两人倒是没起争执,只有谢怀风一人吵吵嚷嚷,嘴里叨叨着:“你还是别进去了,她们有点忙,霖棐脾气也不好,打扰了她,她会骂人的。”
“我可以帮忙,绝对不添乱。”燕婉难得强硬了一回,声音却还是少了些许底气。
“她们两个不需要帮忙,你看,我跟珩衍都被赶出来了。”谢怀风指着迎面而来的陶珩衍,又指了指自己,然后关上身后的门,生动地展示了现身说法。
陶珩衍在燕婉身后站定,笑着附和道:“燕姑娘伤势未愈,还是多加休息为好。”
“对对对,你看,气色这么差,一定是没睡好。对了,你刚睡醒,是不是还没吃药,刚才令仪姑娘还嘱咐过我,差点忘了。”谢怀风推着燕婉,喋喋不休地走下了楼。
谢怀风走了,陶珩衍便接过他的活,安安静静坐在一边挑拣药材。上官令仪与温霖棐忙着处理司徒煊身上各处的伤口,除了偶有交流,大半天都不说一句话。
屋子里弥漫着一种极其和谐又安静的氛围,这种氛围一直维持到了后半夜。
两人忙完一切已是精疲力竭,看着床上被裹成粽子的司徒煊,隐约觉得有点饿。
“但愿他福大命大,有真龙天子保佑,千万别死在这里。”温霖棐瘫坐在地上,靠着床边不停地捶腰。
“死不了死不了,绝对死不了。”上官令仪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忽然觉得心口一紧。她赶紧深吸了一口气,见温霖棐与陶珩衍皆无异样之色,这才稍稍安心。
“怀风给你们准备了些点心,凑合吃些,早些去休息。”陶珩衍走到两人跟前,将上官令仪扶了起来,“地上凉。”
温霖棐不忍直视地别过头去,自己撑着床边挣扎着站起来。
上官令仪愣愣地盯着陶珩衍的脸,等他放开手才想起来说一句:“谢谢。”心头的慌乱无以复加,然而除了开始升温的脸,上官令仪却没有似方才一样觉察到半分不适。
上官令仪不禁在心中暗自发问:“这是怎么了?”这几天以来,只要跟陶珩衍撞上,她就开始发慌,可是她为何要慌?
直到食不知味地吃完点心,上官令仪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在各回各房之前,陶珩衍叮嘱道:“此事先不要声张,燕姑娘那里,最好也先瞒着。等司徒煊醒了,再做打算。”
“万一官府那边派人来找,也不交出去吗?还有,我们要不要轮流守着他,万一有人……”上官令仪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砍脑袋的动作。
“有道理。那我和怀风夜里轮流看守,你们两个白天再来就是。”陶珩衍顿了顿,思忖片刻,接着道,“官府那边,若真的找起来,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要急着交出去。”
陶珩衍的意思,还是等司徒煊醒了再做定夺。
上官令仪与温霖棐都没有意见,将尚存余温的牛乳喝完,拖着疲累的身子回房歇下。
上官令仪头一挨枕头便睡了过去,第二日唤醒她的却不是太阳,而是钻心刺骨的疼。她捂着心口在床上蜷缩成一团,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嘴唇亦是变得青白。
上官令仪手忙脚乱从衣服里翻出一个小瓷瓶,把里头的药丸生生咽了,喘了半天粗气,才渐渐好了一些。
近日频频出现这种情况,上官令仪心里很是没底,甚至比见到陶珩衍时还要慌上几分。这病来的突然,上官令仪只能猜测是最近天气转凉加之没休息好的缘故。
她披了件衣服在桌前坐下,倒了杯温水喝了,一股暖意逐渐在身体里化开,传向四肢百骸,急促的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
上官令仪对着镜子照了半天,觉得脸色奇差,她翻箱倒柜,终于把被她抛弃许久的胭脂从犄角旮旯里找了出来。
在毓灵宫里她还时常想着打扮自己,然而自从上次因为胭脂被识破男装之后,上官令仪就再没用过这个东西。一来确实没什么时间,二来,她确实对此物有了阴影。
上次晕倒之后,缓了一夜也没把脸色缓过来,这次上官令仪长了心眼,用胭脂遮一遮,也不至于让其他人担心。
那日陶珩衍对她说的话犹在耳边回响,好像也是从那一天起,上官令仪面对陶珩衍时的心态便起了变化。
她不想瞒着陶珩衍,更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心,两相权衡之下,上官令仪还是决定将此事瞒着。
在房里梳洗打扮好了,又在镜子前确认了几遍,上官令仪这才跨出了房门。
温霖棐已经在司徒煊房里坐着诊脉,看见上官令仪进来,惊奇道:“咦,你今日好像有些不一样。”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上官令仪见陶珩衍在旁边坐着,赶紧转移话题,“他还没醒?”
温霖棐点了点头:“发烧了,大概是烧的有点糊涂,嘴里不是念叨‘阿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