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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或许……”温霖棐神色一凛,“是为了将我们牵制在此处。”
上官令仪初闻亦是一惊,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急忙扯住温霖棐的裙摆:“她们人多,何必牵制,杀了我们岂不更方便?”
“什么意思?”为了不被扯下裙子,温霖棐止了步子。
“一定另有目的。”上官令仪只觉自己说了一句废话,只是她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目的。
“行了,先不说这个,陶珩衍有没有告诉你,他几时回来?”温霖棐此时是想走也走不了,陶珩衍将两家势力尽数交予她调配,她总不能撂挑子不干,除了坐镇此处等消息之外再无他法。
倒也不是信不过上官令仪,她好歹也有个二宫主的名头,拿出一点统率力,做好这点小事完全没有问题。只是对两家的手下来说,上官令仪到底是个外人,短时间里难以服众。
上官令仪摇了摇头:“他走得急,没说。”
温霖棐留下一声无比心累的叹息,转身缓步往楼上走去,自然也没有看见身后的上官令仪突然捂住心口,神色极为痛苦。
碎叶城南,平原一望无际,扬着经年不散的黄沙,陶珩衍带人赶到时,已是一地血迹与尸体,打斗声仍在耳边呼啸。
陶珩衍猛地一勒缰绳,跳下马去,拔出折霜剑杀入战局中。
谢怀风大约没想到,他不仅等来了支援,还是两队支援。陶珩衍带了三十几人,黑衣刺客人数上的优势顷刻间被颠倒。
陶珩衍掠入其中,很快便寻到了谢怀风四处放暗箭的身影,一颗提着的心终于完全放了下去。
陶珩衍见谢怀风的短剑在燕婉手里,便将腰间的软剑落虹抽出,塞进谢怀风手里:“教你的没忘吧?”
谢怀风咧开嘴,染了血的脸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不敢忘。”
陶珩衍欣然一笑,手腕一转,剑刃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带起一串绚丽的血花。
谢怀风没事的时候总爱拿陶珩衍的落虹与他比划,因而使起来十分的轻车熟路,加之燕婉有赶来的援兵护着,他便没了掣肘,配合着极其精准的飞镖,可谓所向披靡,扬眉吐气。
一边倒的优势很快终结了这场战斗,陶珩衍收剑回鞘,去查看谢怀风的伤势。
谢怀风大言不惭地拍着藏青衣衫:“你看,没血。先回去要紧。”
陶珩衍喟然叹息,依了谢怀风,又遣了一人快马加鞭回去报信,这才计划着该如何分配马匹。
谢怀风抓了抓头发,挪到燕婉跟前,支支吾吾道:“燕姑娘,你会骑马吗?”
燕婉眼里含着未落的泪水,楚楚可怜地摇了摇头。
谢怀风心一软,坑坑巴巴道:“那……委屈你,跟我骑同一匹马,可好?”
陶珩衍悠然坐在马上,注视着谢怀风红了的耳根子,心里觉得好笑,忍下到了嘴边的一句:“没出息。”给自己的表哥留了几分面子。
陶珩衍来时一路疾驰,回时却有意放慢了速度,与谢怀风和燕婉并排而行:“令仪一直在寻燕姑娘的下落,你们两个,是如何遇到一起的?”
“令仪逃出来了吗?她没事吧?”燕婉本是低着头,一听到令仪的名字,难掩心中的激动,一抬头,撞上了谢怀风的下巴。
陶珩衍忍了面上的笑意,却没忍住眼里的,在谢怀风威胁的眼神里轻咳了两下平复心情:“她与落姑娘都没事。你是如何逃出来,又遇上了怀风?”
燕婉惊恐地往后缩了缩:“我在一个地方待了好几天,被方才的黑衣人抓了出来,在路上遇到了谢公子。”
“如此。”陶珩衍颔首,再出声时,语气已带了些质问,“怀风,你不打算说点什么?”
“我可以解释。”谢怀风立刻挺直了腰背,“我等在城外等的时候,正好碰见你的暗卫,也进不了城,我见他急匆匆的,就问了缘由,之后……你也知道了。”
陶珩衍深吸一口气,徐徐吐出:“那你也总该留一个人报信。”
第96章 耿直()
“我留了,一个你的人,一个我的人。”谢怀风瞧着陶珩衍不像是与他开玩笑的样子,面上终于也有了些严肃,“没人去吗?”
陶珩衍正容亢色,摇了摇头:“想必是有人从中作梗。”两名探子带着一个重要的消息同时不知所踪,这不可能会是巧合。
谢怀风无所可否地轻点着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神色一变,顿时凄苦起来:“霖棐肯定急坏了,完了完了,我现在装死还来得及吗?”
陶珩衍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拖长了尾音:“恐怕来不及了。”
“那你等会就说,我受了很重的伤,她一心疼,就不会对我怎么样了。”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谢怀风抓耳挠腮想着怎么应对温霖棐,没瞧见燕婉掩嘴偷笑的模样。
陶珩衍淡淡扫了她一眼,对谢怀风道:“她是大夫,你受了多重的伤,我说了不算数。”
“那令仪姑娘也是大夫,你跟她多熟啊,帮个小忙,救我一命,不是难事。”谢怀风在马上摇头晃脑,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仿佛这件事已经成了。
“你觉得,在温姑娘眼里,说谎会不会罪加一等?”陶珩衍的笑容里带了些许威胁。
温霖棐就是谢怀风的克星,不管在什么时候搬出来,都有事半功倍之效。谢怀风苦不堪言,诺诺道:“有话好好说,我认错还不行吗?”说罢暗自嘀咕道:“不就是心疼令仪嘛,连我的死活都不顾了。”
燕婉与谢怀风共乘一骑,他的声音再小,还是清清楚楚的入了燕婉的耳朵,她微微侧头,没瞧见谢怀风是何表情,反而看见了陶珩衍勾唇轻笑的一瞬间,那是一个无意识,却又发自心底的笑容。
“燕姑娘,你盯着珩衍瞧什么?”谢怀风从来不知道面子为何物,自然也不知道照顾别人的面子,更何况,他十分热衷于陶珩衍的八卦。
“珩衍是挺招人喜欢,不过他已经心有所属了,我倒是还名草无主,你不如多瞧瞧我?”谢怀风一面说一面促狭地笑着,整个平原上回荡着他得意的笑声,背后跟着的暗卫听了无不哆嗦。
燕婉大约没想到谢怀风会如此耿直,噎了半天没解释出半个字,只能保持着尴尬的笑容。
陶珩衍毫不顾忌兄弟之情,不留情面地瞪了谢怀风一眼,而后温声道:“他就喜欢开玩笑,习惯就好。”
谢怀风早已练就了一张金刚不坏的脸皮,任凭陶珩衍怎么反击都岿然不动,唤了燕婉一声,故意附耳过去,说话的声音却足以让陶珩衍听见:“他就喜欢死要面子,以后有受罪的时候。不像我,坦坦荡荡,多好。”
陶珩衍冷笑一声,讥诮道:“坦坦荡荡?刚才是谁想欺瞒温姑娘来着?要不要我回去找人评评理啊?”
谢怀风立马正襟危坐,扯了扯缰绳,一脸肃容:“好好骑马,聊什么天儿啊,多危险。”
陶珩衍斜睨了他一眼,嗤笑一声,将注意力放回前方。
半个时辰之后,陶珩衍一行人终于随着谢怀风的步伐慢慢悠悠晃荡进了碎叶城。
别人都是近乡情更怯,谢怀风却是近乡情更畏,从进城门起就在陶珩衍耳边唠唠叨叨,求着他在温霖棐面前说几句好话。
陶珩衍的神思却完全不在谢怀风身上,他方才出城门时,门口站了两队官兵,还例行搜了个身。
陶珩衍进城之前还在担心,谢怀风一脸的血,该怎么向官兵解释才好。没想到短短一个半时辰不到,门口的防卫竟削减了一半,甚至连搜身都免了。
是城里出了什么事?可是一路走到客栈,街上仍是如常。
陶珩衍满腹狐疑进了客栈,莫名觉得大堂的布局有些不一样,只是还未容他细想,温霖棐已经从凳子上蹿到了谢怀风跟前,拽着他的手转了一个大圈,最后落到他的脸上:“谁的血?”
谢怀风反手揽住温霖棐的肩,把门口让出来,往客栈里头走:“放心放心,不是我的。”
温霖棐嫌恶地扯下他的手甩到一边,厉声道:“先去把衣服换了,再洗个澡,弄干净再来见我!”
“霖棐,我……”
“快去!”
“我没衣服……”
“……”温霖棐深吸一口气,稍稍冷静了一些,“等着,我去给你买。”
上官令仪刚把燕婉安置在一旁,闻言道:“我跟你一起去。”
温霖棐回头看了一眼同样浑身血污的燕婉,拦住上官令仪:“他们两个大男人,怎么照顾女孩子。我去就行了,你留着陪她。”
上官令仪没再坚持,带着燕婉上楼。
没了温霖棐在跟前,谢怀风就像没了骨头,有气无力地跟在上官令仪后面,吊死鬼似的幽幽道:“令仪姑娘,你可真关心珩衍。”
上官令仪正问着燕婉的伤势,蓦地觉得背后冷飕飕的,一回头,差点被谢怀风带血的半张脸吓得魂飞魄散。
她抱着燕婉的胳膊,声音还有些颤抖:“谢公子,你的房间在那里,霖棐姐已经让备好水了,你赶紧洗个澡。”
谢怀风要是顶着这张脸半夜出去游荡,指不定要吓死多少人。
谢怀风猛然来了精神,挺直腰背拦住上官令仪的去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上官令仪镇定了一些。
“刚才进门的时候,你最先看见的是谁?”因着脸上的血,谢怀风怎么笑都显得诡异。
“自然是,你们。”上官令仪往回退了一步。
谢怀风不依不饶:“不对,我分明记得,有人喊了一声‘陶公子’,不是霖棐,也不是燕姑娘。”
上官令仪正犹豫该如何回答,突然从楼下传来一声:“温姑娘,你怎么回来了?”
得逞的笑容在谢怀风脸上没停留半刻,他道了声:“我洗澡去了。”便风似的灰溜溜逃走了。
上官令仪看了看空荡荡的门口,又看了看负手微笑,对此招屡试不爽的陶珩衍,心下了然。冲他拱了拱手,带着燕婉回房去了。
第97章 后悔()
人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却会两次都在同一个地方见到同一个人。
温霖棐抱着买好的衣服,眯眼上下打量拦住她去路的人:“裴公子,几日不见,你怎么越发凶神恶煞了?”
裴常清站在离温霖棐三步远的地方,面色阴冷,不苟言笑。
温霖棐悠悠然往前走了两步,嫣然一笑:“你该不会,是专程来堵我的吧?”
回应她的只有一个充满了不屑的“哼”。
别人生气的时候,温霖棐从来都不会生气,何况她今日心情大好,把衣服往怀里拢了拢,绽开一个更悦目的笑颜:“不是?那先告辞了。”
裴常清横跨一步,堵住了她的去路,一手已钳上她的肩膀。温霖棐抬起手肘,向后撞去,一来一回,谁都没占到便宜,却吸引了来往路人的目光。
温霖棐压下被点燃的一丝怒火,笑道:“裴公子,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女孩子出手,你就不怕被押去官府?”
裴常清听着路人对他指指点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晌才道:“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温霖棐冷笑:“请人还这个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准备跟我打一架。”
裴常清愣了一下,握了握拳头,似乎下了莫大的决心:“很重要的事,此处人多,不便多说。请温姑娘随我走。”
“我怎么知道人少的地方没有你的埋伏?”温霖棐可还记得陶珩衍的话,裴常清与他们不是一路人。
裴常清坚定道:“我保证,绝对不会。”
“你的保证值几个钱?”温霖棐瞥了他一眼,指着对面的茶楼,“那里,半盏茶。我还忙着,没工夫陪你瞎闹。”
裴常清犹豫了一瞬,勉强点了个头。
本也不是为了喝茶而来,温霖棐随手指了指,也不知点了哪个。她寻了个人少的雅座,把衣服一放,揉着胳膊瞧了一眼略显局促的裴常清:“可以说了。”
裴常清左右环视一番,确定了没有人,才低身道:“你们为何要将黑衣刺客交到官府手里?”
温霖棐揉胳膊的手停了一下,似笑非笑道:“人走了,眼睛还留着。既然如此,你还能不知道将她们送去官府的原因?”
裴常清的脸上染了一层红晕:“我是碰巧看见。这群人很危险,怎么能交给官府?”
温霖棐嗤笑道:“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危险,就更应该交给官府处置,横竖都是一死,手上少沾点血,也算为自己积德,不行吗?”
“江湖事,江湖了,怎能……”
眼看裴常清又要开始念叨,温霖棐不耐烦地出言打断:“停,人已经给了,你说再多也没用。要么你去找官府要人,要么直接一点,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抓住幕后之人。”裴常清冰凉的眸子里满是杀气。
温霖棐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裴常清的眼神,心道:“看来她们得罪的人确实不少。”不过现下她并没有心情了解,裴常清是如何与黑衣刺客结了仇。
“你看我做什么?”裴常清觉得温霖棐看他的眼神不大对劲,就像……在看一件有趣又新奇的玩物。
“像你这么天真的人不多见,自然得多看几眼。”温霖棐收回目光,抿了一口茶,“你真觉得,不把人交给官府,你就能寻踪觅迹查出幕后之人?退一万步说,就算此法可行,早就有人查出来了,还用你费这个功夫。”
陶珩衍当时动的刑不算轻,仍是没从黑衣刺客嘴里撬出半个字,最后竟还让人救走了。足以见这群人训练有序,对主子无比忠心。
这话自然不能说给裴常清,温霖棐理了理衣服,抱着包裹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银子已经付了,你慢慢享用,别浪费。”
客栈里还有两个人没衣服穿,若是再耽搁一会,温霖棐真怕他们冻出个好歹来。
“等等。”
温霖棐收回跨出去的腿,无奈道:“还没完?”
裴常清垂首:“劳烦你,帮我转告二小姐,我没有做过对不起师父和毓灵宫的事情,很多事,我都可以解释。”
温霖棐不知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既然让她带话,就说明两人确实有矛盾,她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恕我再多言一句,你既早已离开毓灵宫,之前又躲着不想与落依见面,何必再纠缠不休。如今正值风口浪尖,你若真为毓灵宫着想,就该避的越远越好才是。还有,很多事情,只会越解释越乱。”
裴常清始终低着头未发一言,温霖棐撇了撇嘴,径自离开。
半个时辰后,客栈。
陶珩衍与萧艾坐在大堂里,听着楼上谢怀风此起彼伏的哀嚎声,碰了一杯。
萧艾听了半天,忍不住道:“小姑娘前两天还担心得茶饭不思,这好不容易见到了,怎的下手倒这么狠?”
陶珩衍望了一眼楼上,笑道:“他们家的姐弟都是如此,不见的时候恨不得天天见,见了面又要做出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
许是从小耳濡目染的缘故,温霖棐的性子简直与谢怀瑾如出一辙,没有十成像,也有九成像,对待谢怀风的态度更是一模一样。
萧艾似乎深有所感,含笑道:“都一样。也只有见不着的时候,才能念着好。”
陶珩衍趁机问道:“前辈离家这么久,不回去吗?”
“回去做什么,空空荡荡,偏偏瞧见一根柴火都能想起她们娘俩,不如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