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让上官令仪进来,虽是存了私心,但更多还是为了不便在外张扬的正事。
“意料之中。我倒是觉得,黑衣刺客近来的动向有点奇怪。自从进城之后,我一次都没见过。”上官令仪坐在椅子上,驾轻就熟地倒了两杯茶。
“她们行踪诡异,我的暗卫也查不到。”陶珩衍也不客气,不等上官令仪给他递过来,便自己动手拿了一杯。热茶入喉,去了一身寒气。
“也或许,是我们猜错了,她们根本没进城?”上官令仪一手撑头,一手拨弄头发,直勾勾盯着眼前的茶杯,眸子里却没映出半点茶杯的影子。
陶珩衍不置可否,神色略有担忧:“若是这样,等在城外的人,就有些危险了。”
“那谢公子……”上官令仪欲言又止。
陶珩衍又添了一杯茶,淡然一笑:“好歹也是个少庄主,不会那么不济。”
“倒也是,反正只是猜测。”上官令仪双手抬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左晃晃右晃晃,“说起来,为了一朵花算计至此,还真是有点无聊。”
“因为那不止是一朵花。”陶珩衍笑了笑,“你现在还相信,连缬花是真的存在吗?”
上官令仪皱了皱鼻子:“信与不信,我们都得跟着别人的步子走。我想用它救人,有人却想图谋整个江湖。现在只希望,毓灵宫可以安然无恙。”
有流云堂灭门惨案在前,上官令仪心中半点波澜也没有是不可能的,加之昨日之事,又在她心中添了几分不安。
“若刘铭此番牵扯进来,朝廷便可名正言顺的插手连缬花之事,也不知会生出怎样的变动。”茶盏在陶珩衍嘴边停滞了许久,最终还是被他放了回去。
“名正言顺……此话怎讲?”上官令仪不明白。
狂风带着杂物将窗户吹开了一条小缝,陶珩衍起身去关严实了,才接着道:“连缬花是前朝至宝,不管传言是真是假,朝廷怎么会放任它流落江湖?迟早要找个机会拿回去。”
上官令仪嗤之以鼻:“一朵花而已,还真能颠覆了天下不成?若真想保住这江山,不如多想想如何安稳百姓,净做这些有的没的。”
陶珩衍未作任何表情:“上位者的心思,莫要妄加揣测。”
上官令仪莫名觉得这话有些耳熟:“我爹好像也这么说过。”
陶珩衍粲然一笑:“哦?那我倒与上官前辈不谋而合了。”
“分明身在江湖,说起朝廷里的事却也头头是道,你们两个不谋而合的地方,确实不少。”上官令仪莞尔。
陶珩衍垂首微笑,半晌抬起头来:“不一样。”
“不一样?”上官令仪正陷在回忆里,猛然听见这三个字,只觉摸不着头脑。
陶珩衍道:“我充其量算是妄论国事。上官前辈,与我大有不同。”
“这话我怎么听不懂。爹爹也是江湖中人,为何不同?”自从认识陶珩衍之后,上官令仪越发觉得,她对毓灵宫的了解甚至不如一个外人。
“看来上官前辈没有告诉你。”陶珩衍撩了撩衣带,“那你就一点也不好奇,你爷爷是什么人吗?”
“爷爷……”上官令仪如置身迷雾之中,一脸的茫然无措,“父亲似乎从未提过。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家的事?”
“自然是翻典籍。”不等上官令仪质疑,陶珩衍便接着道,“前朝国姓为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尽皆知的姓氏,握着不小的权势。”
“上……官?”上官令仪满是迟疑地说出自己的姓氏,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日会与前朝扯上关系。然而陶珩衍笃如泰山,不像有假。
上官令仪心怀忐忑,冲陶珩衍做了个鬼脸:“姓上官的人不少,你就知道拿我寻开心。前朝重臣不是投降就是被满门处斩,若我真是你说的上官,现在坐在你面前的可就是别人了。”
陶珩衍脸色一变,褪了严肃的脸上尽是谑笑:“不错啊,这样都骗不到你。”
“你果然是拿我寻开心。”上官令仪抓起茶盏,作状要砸陶珩衍。
陶珩衍慌忙按住她:“君子动口不动手,可别吵醒了其他人。”
上官令仪松了一口气,悠悠放下茶盏,威胁道:“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前朝的上官家,最后是如何下场?”
当朝达官显贵里,似乎没有一个人姓上官,想来不是被处斩,就是被外放,饶是如此,上官令仪仍旧鬼使神差地想得到不一样的回答。
第91章 波折()
“三十多年前,前朝最后一道防线虎口关被破,上官然将军率残兵死守京城,奈何寡不敌众,最终死于阵前。”陶珩衍虽未曾经历,却从书中见证了那最后一战。
这确实是个不一样的答案,但同样说不上圆满。
上官令仪若有所思:“竟是个武将,那上官家其他人,又如何了?”
“不知。”陶珩衍见上官令仪面有悲色,劝慰道,“这已是最好的结果,先帝最器重的郑添便是死在他手下,若被生擒,免不了皮肉之苦。”
一个王朝的覆灭,夹杂了许多因素在其中,最让人觉得惋惜的,大约就是在大厦将倾之时,仍旧倾尽所有力挽狂澜之人。
然而成王败寇,时光荏苒,留下的只有遗憾,也只能是遗憾。
窗外风声渐止,天光渐亮。上官令仪收敛起交织在心头的复杂情绪,抿了一口已经凉了的茶水。
“风停了。”陶珩衍不知何时已踱去了窗口。
上官令仪望向阴沉的天色,见不着一缕晨光:“但愿今日一切顺利。”不管是送走落依,还是接进谢怀风。
直至正午时分,众人才接到解除城门封锁的消息。
上官令仪唯恐夜长梦多,赶在午后送走了落依。然而到了晚饭时分,三人都没等来本该在当日进城的谢怀风。
“难道是路上耽搁了?”温霖棐在客栈门口进进出出,连饭也没心情吃。
陶珩衍亦是不大有胃口的样子,谢怀风身边也跟了他的暗卫,为的就是方便通信,从城门打开到现在,没有一个来通报消息。
上官令仪牵挂落依,有一口没一口地扒着饭。最后一桌子菜尽数进了萧艾腹中。
吃饱喝足,萧艾才有空理会各怀心思的三人:“别着急,说不定,是见城门关着,又回去了。”
温霖棐嘴角抽了抽。谢怀风虽然不如陶珩衍靠谱,却也没到傻的地步,萧艾说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
“昨天后半夜起了大风,许是有所耽搁。”上官令仪想了半天,也只能找出这一个还算有点说服力的理由。
温霖棐只能寄希望于此,喃喃道了句:“希望如此。”继续站在门口张望。
陶珩衍始终默然,坐了许久,起身往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上官令仪与温霖棐异口同声,倒让埋头在酒坛里的萧艾吃了一惊。
陶珩衍止了步子,回身道:“出去转转。”
温霖棐顺势将上官令仪一挽:“一个人多没意思,我们跟你一起。”
陶珩衍无奈扶额:“你们还怕我丢了不成?我去城门口看看,很快就回来。”
温霖棐伸了四个指头:“四个城门,你要看到什么时候?”说着戳了戳上官令仪。
上官令仪这才反应过来,即刻会意:“不如我们分头行动,能快一些。”
陶珩衍面有难色。
碎叶城危机四伏,入夜之后更是将一切看不见的危险都隐于暗处,别说分头行动,就是她们二人一起,陶珩衍仍旧不放心。
萧艾听了半天,终于开口:“小姑娘,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讲。这城门虽然有四个,他总不能从四个门一起进来,你说是不是?”
“正是如此。”陶珩衍急忙顺着台阶下了,脚下已开始动起来,“事不宜迟,我先走了。”
温霖棐正要跟上,却被她挽着的上官令仪往回拽了拽。
温霖棐急得直跳脚:“多危险啊,你就不担心他?”
上官令仪轻轻抚着她的背,柔声细语安慰道:“他要一个人去,自然有一个人去的道理,你是太担心谢公子了,稍安勿躁。”
萧艾看热闹不怕事大,举起酒盏踉踉跄跄走到温霖棐跟前:“姑娘,关心则乱。不如喝杯酒,说不定等明天酒醒了,人就到了。”
两个人一起劝她,温霖棐知道今日是出不了客栈的门,强颜欢笑道:“谢谢,我不喜欢喝酒。令仪陪我坐一会儿就好。”
萧艾举着酒盏,一路目送温霖棐与上官令仪上了楼,兀自笑了笑:“无牵无挂多好。”
温霖棐坐立不安,焦躁的情绪终于在一刻钟之后传染给了上官令仪,她在椅子上坐不住,跟着温霖棐一起转:“霖棐姐,你先冷静,不可自乱阵脚。”
温霖棐听话地深吸了几口气,又缓缓吐出,而后摇了摇头:“冷静不下来,他从没让我跟师姐省心过,一离开我的视线,必定会出乱子。”
上官令仪觉得胸闷气短,以为是因为心急而气血上涌所致,便站在窗户边透气。
温霖棐还在她身后打转:“而且你看,陶少爷虽然什么都没说,不过他亲自去了城门口,估计也觉得情况不妙。”
上官令仪撑在窗户边沿,只觉得阵阵凉风并没有吹醒她的神志,反而越发的头晕,温霖棐的话在耳边时断时续,一句也没听明白。
上官令仪抬起另一只手给自己把脉,然而眼前已经有了重影,她恍恍惚惚喊了一声:“霖棐姐。”也不知有没有喊出声,之后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温霖棐一直背对着上官令仪,并未发现她的异样,自顾自地做着分析,恍然听到上官令仪唤她的名字,紧接着便是重重的倒地声。
温霖棐惊慌失措地回过头,果然见上官令仪脸色煞白地倒在地上,窗户大开,夜里的凉风已有些刺骨。
温霖棐却顾不得冷不冷,立刻探了探上官令仪的鼻息,在她身上寻找伤口。上官令仪的呼吸过于急促,额头上覆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温霖棐扣上她的手腕,无知觉地咬紧了下唇:“心律失常,为何突然……”
温霖棐向窗外看去,除了随风摇摆的竹叶,半条人影都没有。
温霖棐费了大力气才将上官令仪挪到床上,不断抚着她的胸口,好让她的呼吸顺畅些。
一波尚未平息,又生波折,温霖棐早已心乱如麻,一脑子纷乱的思绪,抓不到头。她把身上的药挨个看过去,一个都不敢用。
是药三分毒,没确定病症之前乱用药,或许会适得其反。
第92章 失踪()
温霖棐急得团团转,好在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上官令仪便恢复了意识。她缓缓睁开眼,支撑着坐起来,脸色却不曾有半点好转,仍旧惨白得骇人。
温霖棐倒了一杯温水给上官令仪喝了,掏出绢子擦去她额头上不停往外冒的汗珠:“哪里不舒服?”
“大约是屋子里有些闷,没事。”上官令仪搭上自己的手腕,脉象短促不规,跳得她心慌。
“怎么样?”温霖棐见她神色不佳,不免有些着急。
上官令仪摇了摇头,笑容有些发虚:“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当真没事?脸色都差成这样了。”温霖棐担心上官令仪有所隐瞒,拨开她的手又诊了一遍,“比方才好了一些,兴许是这几日累着了,明日给你开些理气血的方子。”
上官令仪温和一笑,往门外瞧了一眼:“陶公子还没回来?”
“没有,一个来回得不少时间,你若是累了就先休息。”温霖棐拿开手,替她掖好了被角。
上官令仪往后倚了倚,像是松了一口气:“刚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温霖棐的表情顿时变得玩味:“怎么,又要我帮你瞒着他?”
上官令仪握住温霖棐的手,郑重其事道:“不止是他。霖棐姐,你就当做,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温霖棐费解:“这又是为何?”
上官令仪松开手,莞尔道:“不是什么大事,说了白白让人担心。”
温霖棐轻笑:“你倒是一点也不娇气。只是你脸色这么难看,被别人看见了,我想瞒都瞒不住。”
“睡一觉就好,正好我也困了。”上官令仪作势打了个哈欠,开始动手解外衫。
温霖棐站起身:“也好,我就不打扰你了,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上官令仪乖巧地抱着被子点了个头,待温霖棐出去,才卸了浑身的力,平瘫在床上。
须臾,上官令仪再一次搭上手腕,神色间没了方才的镇定,有疑惑,有茫然。
楼下传来陶珩衍与温霖棐的交谈声,上官令仪立刻起身吹灭了床前的烛火,把自己塞进被子里。
在完全睡过去之前,上官令仪听到陶珩衍的声音由远及近自门外传来:“睡得这么早,哪里不舒服吗?”
“今天送走落依,多半是累了,刚才跟我说话,差点坐着睡过去。”温霖棐笑容可掬,自认没露出一点破绽。
陶珩衍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屋子:“最近事情一桩接着一件,保全身体才最要紧。”
“等落依平安到了,她也能安心些。对了,这两天怎么没看见那位裴公子?”自打那日在楼梯上遥遥相望各甩脸色之后,温霖棐就再没见裴常清出现过。
陶珩衍眸子闪了闪,低声道:“他与我们不是一路人,出不出现,都无关紧要。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养足了精神,才有力气应对之后的风浪。”
温霖棐神色一暗:“真的半点下落都没有吗?”
陶珩衍棱角分明的侧脸隐没在昏暗之中,他沉声道:“做好万全之策,事到临头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温霖棐心情复杂地看着陶珩衍走回房间,又望了一眼上官令仪的屋子,眼底布满担忧。
隔日晌午,消失了一个早上的陶珩衍带回了谢怀风的消息。
“他曾在碎叶城外出现过,当时城门封锁,之后便没了踪迹。”陶珩衍一面说一面观察上官令仪,“你脸色不太好。”
上官令仪慌乱抚上脸庞,随手摸了一把,神色如常:“应该是衣服穿少了,我总觉得今天比昨天冷一些。那谢公子去了何处,没人看到吗?”
陶珩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不合时宜,因而没再追问下去,答道:“暂时没有,我已派人去附近查探,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到现在为止,跟在怀风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来寻我,如果他有急事,至少也会留一人来报平安。”温霖棐捏着桌子边的手在颤抖,眼下的情况,她一点都乐观不起来。
“还有一件事,令仪?”陶珩衍唤了一声正在愣神的上官令仪,后者恍然惊醒,无知觉地“啊?”了一声。
“去寻燕姑娘下落的人,还没有回来。”陶珩衍打量着神思恍惚的她,不免有些忧心,“你怎么了?”
“没事,我在想落依。”上官令仪停了一下,犹疑不决道,“谢公子失踪,会不会与上次埋伏我的那群人有关?”
话音未落,温霖棐便扶桌而起:“在什么地方,我去找。”
“别冲动,我已派人去了,若是再把你搭进去,得不偿失。更何况,你得等着飞雁山庄的人来报信。”昨日陶珩衍便已设想了此种可能,只是当时情况并不明朗,说出来只会闹得人心惶惶。
“明天,若是明天还没有他的下落,我就写信回去,加派人手。”温霖棐虽然满心焦灼,到底还是将陶珩衍的话听了进去。
未来的少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