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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马的嘶鸣声响彻清江道,黑衣刺客的笑容染上了几分邪气,冲温霖棐挑了挑眼角。温霖棐心知黑衣刺客是在挑衅她,手腕一转,一根银针向对面飞去的同时,温霖棐也向侧边掠去。
对上近身的刺客,温霖棐本就吃亏,何况她还牵挂上官令仪,根本无心恋战。
黑衣刺客像是算准了温霖棐会有此举,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飞速贴近了温霖棐。
只有在被近身的时候,温霖棐才无比后悔当初没有学刀剑一类的兵器,否则眼下也不会找不到还手之处。温霖棐从袖里伸出一根银针当武器,钻着空子往黑衣刺客身上扎。
许是赶路没休息好的缘故,温霖棐总觉得有些力不从心,虽然被近了身处在劣势,但温霖棐独自对战这些刺客,倒还一次都未输过,今日却应付的有些吃力。
黑衣刺客绕的温霖棐眼花,她一时拉不开距离,手下不知怎的竟慌乱起来,一不留神便被短刃伤了右臂。
温霖棐不着痕迹地故意把右手一抖,银针随之落在地上,黑衣刺客眼前一亮,笑容更加放肆。
温霖棐趁机从左袖打出三根银针,两根擦着黑衣刺客的腰间而过,带下一缕黑布条,像只黑色的蝴蝶,在半空翻了几下。
黑衣刺客低头看着直中腹部的银针,眼底流露出一丝痛苦。
温霖棐却没掉以轻心。
以刚才黑衣刺客占尽优势的局面,温霖棐没有生擒她的自信,也不觉得能当场击毙了她,只站在原地对峙,伺机离开。
黑衣刺客见温霖棐并不上当,随手拔出银针扔了,足尖点地又准备向前。她忽觉耳后生风,正欲偏身躲开,肩膀却已中了一剑。
清江道不似虽不似华阳道树木众多,但周边不少小土丘,同样利于隐蔽。若是一马平川的道路,温霖棐早该发现跟在她身后的黑衣刺客。
同样的,因为小土丘的遮蔽,交战正酣的两人也并没有发现躲藏在后头寻找机会的另一人。
来人是个对温霖棐来说的陌生面孔,清清冷冷,手里提着一把看着普普通通的剑,三两下便与黑衣刺客战成一团。
倘若上官令仪在此,却一定能认出此人,便是去了胡子和鸡窝头的裴常清。
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温霖棐暗暗丢了几根银针。
黑衣刺客孤身不敌二人,朝天打了个呼哨。
温霖棐见识过这伙刺客抱团时的模样,戏台那一次,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她趁机又丢了一个银针,对裴常清道:“许是她们的援兵要来了。”
裴常清冷冷瞥了温霖棐一眼:“先解决了她。”
不知黑衣刺客心里作何感想,温霖棐听了这似曾相识的语气,总觉得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可她偏偏还得把这只苍蝇吞下去。
就这么跑了,实在是非常不厚道。
裴常清的轻功与黑衣刺客不相上下,加之有温霖棐在一旁放冷箭,很快就占了上风。
这刺客大约是穿了软甲一类的防具,温霖棐命中她要害的几根银针全没有起作用,于是温霖棐退而求其次,专往腿上和胳膊上扎。
裴常清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几乎是顺着温霖棐的路子划拉下去。
温霖棐将银针丢的正开心,冷不防瞧见对面小土丘后头扬起的沙尘,对裴常清道:“来了。”
因为没有命中要害,黑衣刺客虽然被温霖棐扎成了刺猬,仍旧能勉强行动,趁着裴常清停顿的一刹,找准机会便朝着大部队而去。
裴常清似乎有些不甘心,还欲追上去,被温霖棐猛地一拉:“往狼窝里跑,不要命了?”
裴常清不情不愿地甩开温霖棐,似乎一句话都不愿与她多讲,转身往碎叶城的反方向而去。
温霖棐觉得莫名其妙,也不多耽搁,向近在咫尺的北城门而去。
温霖棐一路不停到了城门跟前,气喘吁吁地站在人群背后,不知前头吵吵嚷嚷在做什么,只能一面观察后头的情况,一面等着进城。
得知城门处在搜身时,温霖棐下意识把银针藏得更隐秘了一些。顺便跟旁边的妇女套近乎,打听突然搜身的原因。
妇女见温霖棐长得白白净净,看着心里舒坦,便悄悄给她透了点底:“听说城守大人丢了一朵花,正四处搜查呢。”
“花?”温霖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连缬花,却故作不知,懵懵懂懂道,“什么名贵的花,竟也值得这样大动干戈。”
妇女呲了呲嘴:“谁知道呢,城守养的花,单就一朵,都值我家半年的米钱了。”
温霖棐跟着附和了几句,正好到了守城卫兵跟前,便双双住了嘴。
刚进碎叶城不久,温霖棐就得了陶珩衍暗卫的指引,去了陶珩衍几人的客栈。
温霖棐本想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陶珩衍,看到他身边站着的萧艾,一句话硬生生拧成了:“令仪在哪里?”
陶珩衍指了指上官令仪的房间:“应该在涂药。”
温霖棐顿时一个激灵:“什么药?”
“我给的药。”陶珩衍很是淡然。
温霖棐嘴角抽了抽,连个假笑也没挤出来,匆匆上去了。
萧艾对温霖棐的反应不明所以:“这位姑娘的表情不大对啊,你给的药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就是疼了点,不过好的快。”陶珩衍不欲多答,看了一眼门外,道了声,“失陪一下。”往客栈后院去了。
萧艾看看楼上,又看看后院,耸了耸肩:“那我喝酒。”
第76章 心境()
温霖棐进门时,上官令仪正给落依涂完最后一道伤口。温霖棐神色复杂地瞧了一眼桌上的白瓷瓶,在看到上官令仪身上的道道伤疤时就更加复杂了:“怎么回事?”
上官令仪慌忙解释:“我我我是被抓去的,不算孤身犯险。”
“结巴什么?我知道你是被抓去的。”温霖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铁盒,“伤是从哪里来的?”
上官令仪老老实实把院子里的遭遇交待了,温霖棐听得眉心直突突:“碎叶城外竟还有这处所在。”
别说温霖棐年龄小资历浅没见过,就是上一辈也从没提起过这个地方。
温霖棐把小铁盒里的药膏挖出来轻轻涂在上官令仪的伤口附近:“婉儿也是个多灾多难的。”
温霖棐不知该用什么语气来表达此刻的心情。她与燕婉本就没多深的感情,但念着上官令仪心里不舒坦,最后也没说出什么重话。
上官令仪觉得伤口冰冰凉凉,没有刚敷上药时那么疼了,随口问道:“这是何物?”
“用来止痛的。”温霖棐的目光再一次定格在小白瓷瓶上,心里憋着一肚子话,不知该不该对上官令仪讲。
“是不疼了。”上官令仪注意到温霖棐的欲言又止,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恍然大悟,解释道,“这是陶公子给的药。”
“你知道……”温霖棐刚蹦了三个字,忽然觉得此事不应该由她来说,看着上官令仪破破烂烂的衣服,生硬地接道,“你衣服坏了。”
上官令仪略显窘迫地垂下脑袋:“我……马车丢了,衣服也……”
“我去给你们买。”温霖棐像只刚挣脱出魔爪的兔子,撒开腿飞也似的逃了。
其实只是芝麻大的小事,而且极有可能是温霖棐会错了意,但温霖棐按捺不住那颗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再待下去,她怕自己真的会管不住嘴。
上官令仪正愁该如何跟陶珩衍提这件事,温霖棐正巧阴差阳错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一转头,落依又趴在桌子边打起了瞌睡。上官令仪哭笑不得地叹了一口气,摇醒她挪到床上去,自己却坐在床边出神。
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太阳穴疼得像是要裂开一样,可不知怎的,上官令仪总觉得有一堆事压在心里,想睡的时候偏偏睡不着。
她拿起陶珩衍的外衫,整整齐齐叠好了放回原处,跟白瓷瓶摆在一起,又开始对着这两个小物件出神。
温霖棐风风火火在街上寻了个成衣铺子,一步还没踏进去,就从捕捉到余光里捕捉到一个还算热的身影。
温霖棐心道:他不是往相反的方向去了吗?怎的又出现在这里。她偏着头倒退了几步,挡住了裴常清的去路。
温霖棐对着他一拱手:“方才多谢侠士出手相助。”
裴常清对半路杀出来的温霖棐很是意外,脸色微微变了变,又恢复了原来清清冷冷的神色:“不必谢,我不是为了帮你。”
温霖棐极力忍耐,稳住了脸上的神色,从嘴角扯开一个极有距离的微笑:“如此,还是多谢侠士解围。想必侠士还有要事在身,便不打扰了,告辞。”
温霖棐一眼都没多看他,转身进了成衣铺子。
她自认脸皮极厚,犯不着为这种小事生气,却没来由觉得这种憋屈感似曾相识,似曾相识得让她忍不住回去抓着那人把这口气争回来。
“姑娘,您看这身怎么样,最适合肤色白的人,多衬你。”店家察言观色,净挑好听的说。
温霖棐常年翻着花样生谢怀风的气,收放自如不成问题。听到店家问她,立刻换成了一副笑脸:“不是我穿,大概是个这么高的小姑娘,比我身量小一些。”
温霖棐朝着店家比比划划,没注意到店外头听到她的话后突然止步的裴常清,片刻迟疑后,他一个闪身藏去了拐角。
温霖棐带着挑好的两身衣服,心情好了许多,连带着脚下步子也轻快起来,穿过碎叶城熙熙攘攘的人群。
想着上官令仪与落依还没吃饭,又在街上买了些吃食,才往客栈而去,像是没发现身后跟了一条尾巴。
陶珩衍从后院回到大堂时,眉心又沉了几分。
萧艾见状“啧”了一声,也不知醉没醉,拎着酒坛踉踉跄跄凑到陶珩衍跟前,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两下:“年轻人,愁眉苦脸做什么。是酒不好喝了,还是小姑娘不理你了?”
陶珩衍只当他醉言醉语,一句都没放在心上,粲然笑道:“前辈奔波一日,不去休息吗?”
萧艾把手里的酒坛一扬,转身又往桌前走去,边走边道:“四五日没喝酒了,总得让我解解馋。喝完再睡,横竖不耽搁。”
“果真豁达。”陶珩衍垂眼一笑,不知是说给萧艾还是说给他自己。
“那是,世道艰难,及时行乐嘛。”萧艾倒是一点不谦虚,顺着话茬就接下去,仿佛刚才心事重重的人根本不是他。
陶珩衍没附和也没反驳。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他活不成萧艾那样,也没必要强求。
世家后人,可以豁达,却不能洒脱。只是陶珩衍一个也做不到。
陶珩衍上头没有哥哥,更没有姐姐,是以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把一半的平遥山庄抗在了肩头。
年少轻狂的时候,陶珩衍不是没有反抗过,想过丢下身上的一切担子,带一把剑孑然独行,随便去哪里都好。可惜他刚踏出了第一步,就被陶解羽用巨石堵住了前路。
当年陶珩衍不理解陶解羽,与他置了许久的气。直到陶白羽猝然离世,陶解羽心力交瘁的说了一句:“珩衍,你和你母亲,都要好好的。”
那时陶珩衍才恍然发觉,他看似无坚不摧老套古板的父亲,原来也有着极脆弱的一面。
陶解羽当年会否也有一个同陶珩衍一样的梦,最后掩埋在了庄主的尊称之下,再也不曾问津。
他接过庄主印时,是否与现在的陶珩衍一样,想要把这个大家族牢牢保护在身后,可是到头来,却连亲人都保不住。
事与愿违,或许才是人生常态。
第77章 下落()
温霖棐拎着大包小包进了客栈,萧艾还独自坐在大堂里一口一口灌酒,见温霖棐进来,十分自来熟地搭话道:“逛街去了?”
“算是。”温霖棐顺嘴答了一句,马不停蹄的奔向楼上,走到一半突然停下来,神色古怪地打量过楼上楼下:“陶公子呢?”
“有事出去了,你找他?”萧艾仰头一灌,抹了抹嘴边残酒。
“没有没有。”温霖棐连声否认,安安心心挺直腰板进了上官令仪的房间。
想来也是,上官令仪衣冠不整,在温霖棐看来,陶珩衍又是正人君子中的正人君子,绝不会做进房间这种让双方都为难的事情。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温霖棐心虚。自从答应了上官令仪瞒着陶珩衍,绕着他走已成了习惯。
虽然在谢怀风面前时不时拿出师姐的架势,但是对谢怀风这个表弟,温霖棐的气势却总是不由自主的弱一头。
明明陶珩衍也不像是个威严古板的人,温霖棐却总是觉得此人难以接近,像是隔着一堵厚厚的墙。温霖棐敢保证,即便亲近如谢怀风,也未必越过了那堵墙。
可谁又不是戴着面具在这世上苟延残喘,在四周筑起无数道保护自己的墙,只是有的厚有的薄罢了。温霖棐自嘲一笑,双脚已踏进上官令仪的屋子。
上官令仪歪倒在床边,双眸紧闭,嘴里念念有词。
温霖棐听她又唤姐姐又唤娘亲,没忍心叫醒她。悄悄把衣服叠整齐放在床头,然后看到了不知该不该看到的东西——陶珩衍的长衫,不必说也知道是为谁脱下来的。
温霖棐心头生出异样的喜悦,霎时将方才街上的剩余的一点点不愉快完全冲散。
她带着一脸奇奇怪怪的笑容从上官令仪房里出来,不经意往楼下一瞥,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温霖棐刚刚高涨起来的情绪顿时落到了低谷。
裴常清像是注意到了背后一道剜人的目光,“唰”地回过头,正好目睹了温霖棐翻白眼的全过程。
他不仅见识过温霖棐的脾气,还亲自体会过不少次,对她翻脸的速度早有认识,因而见怪不怪,面无表情的回过头与店家交谈。片刻后随店家往二楼去。
温霖棐一甩手,从另一边楼梯下去了。
裴常清佯装不知,径直走去了店家准备的房间。
他停在自己的房门口,指着对面上官令仪住的房间,故作疑惑道:“我瞧着那边几间风景不错,都租出去了吗?”
店家赔笑道:“都租给一位公子了,他们人多,把那几间都占去了。其实这边的风景也不错……”店家自夸的话还没说出来,就瞧见楼下多出来的一个人,指着道,“就是那位公子,实在不行,您找他商量商量也行。”
裴常清看着刚从门口进来的陶珩衍,眸子暗了暗,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朝对面望了一眼,不咸不淡道:“不必了。”
店家乐得轻松,满面堆笑给裴常清开了门。
裴常清也不是风雅之士,哪里在意客房风景如何,有此一问,不过是用来确定温霖棐是否真的孤身一人。只是迟迟不见上官令仪,让他有些不安。
紫云楼那日之后,裴常清便离开了溧阳,因此并不知晓上官令仪是何时离开,途中又发生了何事。方才他本想去调查城守失窃的“花”,却对于温霖棐买衣服时的形容心存疑虑,才一路跟到了此处。
横竖温霖棐和陶珩衍不知道他就是“醉流霞”,即便是住在一间客栈也没什么妨碍。
陶珩衍刚一进门,就见温霖棐面色不善地从楼梯下来,以为上官令仪出了事,远远便问道:“如何?”
温霖棐一时没转过弯:“什么?”
问完才恍然大悟,陶珩衍此时此刻挂在心上的还能有谁?
“没大碍,休息几日就是,她已睡下了。”说完觉得不妥,又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