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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更何况凌舒从来都不是一只温柔可人的小白兔,良久,她的嘴角浮上一抹诡异的笑容:“你不让我好过,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一连串尖锐的笑声从凌舒房里传出,惊起了枝头栖着的小雀儿。
隔日,毓灵宫药房。
凌舒步履从容从门外走来,神色如常地绕着药房走了一圈,偶然指点煎药的弟子一两句。
“这是给谁的药?”凌舒低头闻了闻,沉声道,“方子拿来我瞧一瞧。”
煎药的弟子以为抓错了哪味药,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摸出药方:“这是给昨日来宫里的那两位客人的,宫主亲自开的药方。”
“我没说药方有问题。”凌舒沉下脸,“这药得先用冷水泡过三遍遍,再用温水煮开,你可曾泡过了?煎药时用的又是什么水?”
“我好想没有。”弟子的眼神不停往药方上瞟,为了方便弟子煎药,若是煎药的方法与寻常不同,通常都会写在药方上,可是她不记得药方上有这么写。
“别看了,宫主最近忙得焦头烂额,一时忘记罢了。”凌舒正色催促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还不快去把药倒了重新抓药,按照我方才的方法去煎。”
“是。”凌舒的辈分与资历远在她之上,弟子即便心有疑虑,却不敢有任何违逆,憋屈地灭了火,把药端出去倒了,回来准备重新抓药时才发现药方还在凌舒手里没拿回来。
弟子正发愁该怎么委婉地从凌舒那里要回药方,走近才发现凌舒已经按着药方把药材备好了。
“别发呆了,赶紧去煎药,别让客人等急了,觉得咱们毓灵宫连个规矩都没有。我去给你烧水,等你过好了凉水就是温水了。”凌舒把药材往前一推,果然亲自烧水去了。
弟子怔怔在原地立了一会,不知道凌舒怎么突然如此体贴,心里又惧怕耽搁了时间再被责骂,抱着凌舒整好的药材,也没检查便过凉水去了。
其实即便是煎药弟子当时留意了药材,也不会改变最后的结果。凌舒不仅在药材上动了手脚,煎药用的温水也没有放过。便是这两个疏忽,险些葬送了陆方林的性命,同时也将凌舒的身份彻底暴露,准确的说,从决定了在药材上动手脚开始,凌舒就没打算再掩饰下去。
托付陶珩衍调查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凌舒便自己送上门来,也算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上官令仪平静地在凌舒侧手边坐下,转过头去看她:“为什么要加害陆盟主?”
“宫主去问问徐青溪就知道了。算了,她怎么可能告诉你。她那么虚伪的人,连害死你的时候都是笑着的,嘴里谎话连篇,怎么可能对你说实话。”凌舒的笑容有些绝望,又有些阴狠,更多的却是不甘心。
“你说,我明明是他的妹妹,他待我却还不如待他这些手下上心,好事从不想着我,送死的事却巴不得跪着求我去。”凌舒已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对上官令仪说出这些话,然而她现下被恨意吞噬了理智,说出来的话颠三倒四,上官令仪更是听得一头雾水。
“你说的‘他’是谁?陆盟主吗?”上官令仪本来思路清晰,被她一说,反而有些搞不清楚这几人之间的关系。
“你见过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有脸来祭拜二宫主,假惺惺的模样看了就让我恶心。”凌舒的眸中似有喷薄而出的怒火,“明明凶手就是他。”
上官令仪愣了一下,猛地起身,抓住她的肩膀:“你说什么?”
“害死二宫主的凶手,是萧艾,是他。他处心积虑接近二宫主,设计了那么多巧合,就是为了要了二宫主的命,你说,可笑不可笑?”可笑不可笑,上官令仪不知道,总之凌舒已经笑出了眼泪,顺着脸留下来,落在上官令仪的颤抖的手上。
现在不是动怒的时候,上官令仪很快便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放开了凌舒的肩膀:“小小中的毒,与父亲母亲当年所中的毒一模一样,你老实告诉我,这两件事,是不是同一人所为?”
凌舒的笑声停了一瞬,继而更加放肆,上官令仪耐心地等凌舒笑够,又压着性子重新一字一顿地问了一遍:“是不是?”
第二百五十七章 聪明()
“你太聪明了,你们姐妹两个都太聪明了。”凌舒呢喃着,缓缓抬起了头,直视上官令仪隐隐含着怒气的眸子,笑的双肩一颤:“你没猜错,这两件事,都是他一手设计。”
“那你可知道原因?”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操之过急,上官令仪心里明白这两件事里多半有凌舒的推波助澜,但现在不是问责的时候,等了解了来龙去脉再算账不迟。
“你可知道你的爷爷是谁?”凌舒不答反问,上官令仪顿了一顿,不知道该不该照实回答,她是知道的,她想,凌舒多半也是知道的。
凌舒见她发愣不答,以为她并不知道,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便兀自说下去:“上官然,生平唯一的败绩,便是虎口关之战。当时我还小,满朝官员,却独独记清楚了他的名字。可惜了,可惜了。”
“那你是什么人?”上官令仪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那里有一汪死潭,却在刚才有一瞬间的波纹荡漾。
“我是什么人。”凌舒的嘴角勾出一抹讥讽,“我若是说自己是个公主,我自己大概都不会相信吧,哪有这样的公主。”
“凌舒就是你原来的名字吗?凌是前朝国姓,你就如此光明正大的顶着这个名字,不怕被朝廷”上官令仪没有说下去。
“朝廷?朝廷忙着追杀太子,哪有时间管我这个连丫头都不如的公主。”凌舒吸了一口气,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滴答滚下,却还是固执地笑着,“这个名字,可是皇后娘娘莫大的恩赐,我怎么敢擅自更改。”
“那,照你这么说,我爹岂不是早就知道你的身份?”可是洛虞似乎并不知道凌舒真实身份的样子,上官令仪有些想不通,难道是上官阑刻意隐瞒了?
“他怎么会,记住我的名字?”凌舒的嘴角终于落了下去,“他恐怕根本都不知道宫里还有我这么个人。”皇宫也好,毓灵宫也好,上官阑从来都没有把她放进过眼里。
“那我爹,总该与萧艾认识吧?萧艾为何会对我爹和我娘下杀手,甚至还牵扯到了陶前辈。”上官令仪趁机将话题转了回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凌舒的情绪终于正常了一些,她抬起头望着上官令仪,“你爹跟你娘成亲的消息不知被谁传了出去,萧艾闻讯而来,当时也只是道了个喜,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说。大概三年前,萧艾突然开始频繁让我注意上官阑的动向,前前后后与他见了很多次面,至于两人见面都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再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上官令仪盯着她的眼睛,良久,她缓缓移开。萧艾不可能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凌舒,否则凌舒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怨气。所以凌舒方才的那一段话,上官令仪认为,至少能相信九成。
“那徐青溪跟萧艾又是什么关系?连缬花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方才说他设计接近小小,又是怎么回事?”上官令仪心中有无数个疑问等待凌舒解答,心里一激动,差点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
“徐青溪,那可是他的得力下属。”一提到徐青溪,凌舒嘴角就是一阵冷笑,“算起来,二宫主的死还能有她一份呢。”
上官令仪没有说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要是我没猜错,应该是徐青溪无意在外遇到了二宫主,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萧艾,萧艾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成了二宫主的朋友,呵,真是够不要脸的。”凌舒狠狠咒道,“但愿二宫主在天之灵多给他些教训。”
“当初小小是为连缬花离宫,最近连缬花又出现在毓灵宫附近,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上官令仪隐约猜出,这件事同样与萧艾脱不开关系。
“那可是我朝的镇国之宝,萧艾也是够厉害,编出这么个瞎话,谁知道他要做什么。说不定二宫主就是被他骗出去的。”凌舒面露不屑,“我倒要看看,他那点残兵败将,要如何与朝廷对抗。”
上官令仪细细捉摸了半天,才隐约明白过话里的意思,脱口道:“他要造反?”话一出口,上官令仪隐约觉得这个词不大妥当,又改口道,“他要复国?”
“不过是在做梦罢了。”凌舒嗤笑道,“谁不知道前朝的亡国皇帝是个草包,百姓过惯了安逸日子,谁愿意再陪着他复国。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你不想复国吗?”上官令仪试探道,“你是他的妹妹,又帮了他这么多忙,到时候他绝不会亏待你。”
凌舒冷冷哼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眼底充满了厌恶:“要是杀了我能就能实现他的愿望,估计他会毫不犹豫就动手,在他眼里,我也就只是一个能帮他忙的人而已,连他手底下最次的小喽啰都不如。”
上官令仪大概明白凌舒突然反水的原因了,只怕萧艾觉得大事将成,越发的不将凌舒放在眼里,凌舒心生怨怼,只求一个鱼死网破。又或者,凌舒自知命不久矣?
“小小中的是何毒?”这大约是上官令仪最后一个问题,不过她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凌舒摇了摇头:“他没有告诉我,我也从未见过那样的毒,即便以前在皇宫,也从未见过。”
上官令仪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房间的,她依稀记得自己派人将凌舒关了起来,之后便在此处了。这路上遇到了什么人,落依去了哪里,她一概不知。
她脑子里很乱,她在试图把所有的事情串在一起。即便凌舒说了那么多,依然有两个问题没能得到解决。
当时她在药材里看到的那张纸条,到底是谁放在了其中?是谁引她出了毓灵宫?还有,萧艾到底为什么要对上官阑下杀手,又为什么不放过她?
上官令仪很想去找陶珩衍,把这些事一股脑儿倒给他,不过这个时间,想必他已经睡了吧?上官令仪的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即便打开了窗户,站在窗前吹着夜风,上官令仪还是觉得心里发闷,烦躁无比,她披上外衫,提步往花园走去。
月色很美,上官令仪却没有任何心思去欣赏。事情是解决不完的,一桩接一件,一环套一环,何况还有一件迫在眉睫之事,事关毓灵宫的安危,她实在没办法把心稳稳的放回肚子里。
上官令仪散着步,不知走了多久,一抬头,竟立在上官令攸的灵堂前,虽然上面的名字是上官令仪,但这并不影响她进去上一炷香,给上官令攸倒倒心里的苦水。
“我好像找到凶手了,害死你的凶手,害死爹娘的凶手。”上官令仪痴痴望着灵位,仿佛那里真的站着一个上官令攸,“我该怎么报仇呢?我甚至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他。这其中牵扯了好多事情,我都不知道该说给谁。”
第二百五十八章 立场()
陶珩衍静静立在灵堂门前,望着上官令仪的背影,不知该不该上前。
落依方才急匆匆地来找他,说上官令仪去见过凌舒之后便没了踪影,担心她一个人出什么事,让陶珩衍帮忙找人。陶珩衍心急如焚地赶到上官令仪现在的住处,却看见她失魂落魄地从里头走出来,似乎并没有看见他。
陶珩衍不忍打扰,又担心她如此失神会撞上树或者墙一类的东西,便暗暗跟在身后,而后将上官令仪说给上官令攸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
害死上官令攸的人与杀害上官阑,竟是同一人?陶珩衍还未来得及震惊,就听到上官令仪后面的话,心里顿时一抽痛。
“傻丫头,不能告诉我吗?”陶珩衍喃喃自语,终是没有上前去打扰她。
眼下她的顾虑太多,神思恍惚,一时迷茫也是正常,陶珩衍无心去计较这些。只是关于两年前一事,陶珩衍却不得不放在心上。落依说,上官令仪方才去见过凌舒,那么,她是从凌舒那里知道此事的?
陶珩衍站在门口入了神,等回过神的时候,上官令仪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小小。”陶珩衍本能地脱口而出,再想改口时已经来不及。好在夜里人少,灵堂里的弟子早都被上官令仪遣走了,所以即便陶珩衍下意识地叫出了上官令仪的名字,倒也没有大碍。
“你来了多久,都听到了吗?”上官令仪没有纠正他。
陶珩衍微微颔首:“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上官令仪垂首默然不语,半晌低低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骗你。”
“我知道。”陶珩衍的声音又轻又温柔,像是一缕划过她脸颊的发丝,很痒,但也很舒服。
他知道,他都知道,他只是默默守护,默默地在她身后给予所有需要的关怀和帮助。
“我欠你太多了。”上官令仪手足无措,她很想上前去抱一抱陶珩衍,却怎么也跨不出那一步。正如她所说,她欠陶珩衍太多了,这一个拥抱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然而下一刻,她便落入了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那就用一辈子来还吧。”陶珩衍的声音在她头顶旋开,随着温柔的夜风抚过她的脸,她的发丝,她的心。
“等所有事情都解决了。”上官令仪紧紧回拥住他,一字一顿,“等所有事情都解决了,我们再也,再也不要分开了。”
“好,再也不分开了。”陶珩衍的唇边漾开这些日子以来最幸福最欣慰的一抹笑意。
上官令仪依偎在陶珩衍怀里,心中所有的疑虑和不安在此刻统统烟消云散,只余下坚定和憧憬。就算她时日无多,哪怕不能陪陶珩衍白头到老,不能与他儿孙满堂,只要有过这些回忆,只要这些经历属于他们二人,那么她这一辈子就没有遗憾,不会后悔。
隔日是个难得的晴天。上官令仪没用早饭便先去了洛虞的房间。昨天晚上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告诉她。
“是他。”洛虞整个人都陷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之中,“前朝太子。我怎么忘了,我应该是见过他的才对。”
“见过他?”上官令仪盛了一碗粥放在洛虞面前。
“你爹娘成亲之后,他曾经来过毓灵宫,只有一面之缘,记的不是很清楚。你爹告诉我,那是前朝的太子,特地来给他送新婚贺礼。”洛虞忽的一阵怅然,“只是我没想到,凌舒竟会是”
“蜜饯上的毒,应该是她所为。”上官令仪昨晚就已猜到,只是那时不是拆穿她的时候,上官令仪心里明白便足够了。萧艾不可能为了下个毒潜入毓灵宫,最多只是支使凌舒,能在毓灵宫里来去自如且不会引人注目,也只能是她了。
洛虞的眼神里并无半分怜悯,淡淡道:“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就留她一命吧,让她去隽隽的灵前日日看香,从今日开始。”
活着才是最好的惩罚,何况洛虞并不想因此让上官令仪的手上沾染一条人命。她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比当时的上官令攸还要不如。即便上官令仪不说,但是有些事情不是缄默就能掩盖的住。
洛虞没有杀凌舒的打算,并不代表别人没有。上官令仪还没离开洛虞的院子,便有人来通报了凌舒的死讯。
事情是谁做的,上官令仪和洛虞都很清楚。徐青溪远比她表面丧表现出来的更加心狠手辣,对她来说,死人才是最安全的,活着永远有无尽的隐忧。既然凌舒不愿意为萧艾的大计献身,那么留着她的性命便也没有了半点用处。
萧艾得到这个消息时,凌舒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