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上官令仪一身素衣坐在庭前,长衫曳地,沾染了几点灰尘。落依站在她身边,蹲下身去拍了拍她的裙子,显得无比镇定。
上官令仪并不记得自己把真实身份告诉过萧艾,因而他此番回来,实在让她吃了一大惊。不过比起面对陶珩衍,上官令仪这回平静了许多,至少她敢保证,萧艾没有陶珩衍那样一眼就能认出她的本事。
“来了。”落依的声音拉回了上官令仪的思绪,她缓缓站起身,对上萧艾充满了惊讶的眼眸,微微一笑:“这位便是萧先生吧?在下是小小的孪生姐姐,不知您前来,有失远迎,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萧艾摆着手迭声道:“不失礼不失礼。我贸然前来才是失礼,正好陶公子早上走了,才会有这么个误会。”
“您也与陶少庄主相识?”上官令仪放缓了声调,用上官令攸一贯的语调说着话,这些天来她已渐渐习惯,在熟人面前更是万分注意。
“我们几个互相都认识,令仪的事,还是他告诉我的。”萧艾的声音低了下去,“还是来晚了。”
上官令仪摇了摇头:“你们能来看她,我想,她一定会开心的。”话虽这么说,上官令仪心里还是暗暗生出了疑问,前些日子她曾收到陶珩衍的来信,知道他去了鹿州附近,陶珩衍在十日之内赶来此处,想必是日夜兼程,怎么会有时间和心情告诉远在别处的萧艾?
可如果不是陶珩衍告诉了萧艾,还会有谁呢?上官令仪总觉得有些说不通,可惜陶珩衍刚走,无法当面对峙。要说写信,那就更不可能了。
“你们两个,长的真是一模一样,刚才我还以为,是那两个孩子跟我开了个玩笑。”萧艾叹了一口气,“陶公子,他还好吗?听门口的姑娘说,整个人都憔悴的脱了相。”
“陶少庄主对小小用情至深,奈何”上官令仪越说越觉得伤心,连忙岔开话题道,“我带先生去小小的灵堂吧。”
不知是不是上官令仪太过敏感,她总觉得萧艾突然的登门拜访来的太过蹊跷,因此不想与他交流太过细节。好在上官令攸并不是认识萧艾,所以上官令仪可以借此少说些话。
“先生与小小是如何认识的?”站在上官令攸的立场上,她一定会问这些话,而且以另一种身份去听别人讲述自己与别人相识的经过,这种感觉实在不是每个人都能体验到的。
“哈哈,刚才给门口的姑娘说了一遍,现在又要给宫主说一遍,我这老脸都要丢尽了。”萧艾故作玩笑道,“当时我们两个被抓到了同一处,最后还是一起逃出来的,落依姑娘也知道,她当时也在。”
“被抓?”上官令仪的面上浮现出震惊,转头去看了一眼落依,“她们两人从未与我提过此事。”
“这,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萧艾尴尬地笑着,“令仪可能也是不想让你担心。”
“算了,现在纠缠这些,也没用了。”上官令仪的情绪忽然跌坠至谷底。
“说起来,令仪到底是为何这么突然”萧艾点到为止,再说下去就是直戳别人的伤心事了。
“她身中奇毒,就算集毓灵宫所有弟子的毕生医术,也无力回天。”上官令仪有些哽咽,不管名义上死去的是谁,她此时的伤心却是真情实感。
“这那下毒的人可找出来了?”萧艾痛心疾首,“我这身本事还有点用处,若是找到那人,宫主不便动手,尽管告诉我。”
“多谢先生好意,只是不知那毒是何时染上,更不必提下毒之人。”上官令仪说的倒是实话,若不是没有找到下毒之人,她也不必暂时的将计就计以上官令攸的身份活下来。
“这究竟是什么人。”萧艾沉思半晌,像是想到了什么,“以前令仪身边跟了一个小姑娘,后来发现好像是个卧底,莫不是她当时所为?”
“小小倒是提过这个姑娘,只是如今没有任何证据,想要说理也是空口无凭。”上官令仪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毕竟前段时间附近村子的毒便是云烟所为,她一直担心云烟会对毓灵宫不利,此番上官令攸中的毒与当年上官阑一模一样,若真是如此,再联想起云烟与朝廷的关系,那也完全说得通。只是如今一切都是猜测,别说证据,连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萧艾深沉道:“那姑娘不简单,小小年纪就把一群人哄得团团转。我曾经与她交过手,是个极其难缠又心狠手辣的人,平时根本看不出来。被令仪揭穿之后恼羞成怒做出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
第二百四十八章 入局()
“这我倒不大清楚,小小并未与我详细提过此人。”上官令仪在这种时候只能装傻,不过,萧艾是在何时与燕婉交过手?上官令仪似乎不大有印象。真正的燕婉,当真是萧艾所描述的那样吗?上官令仪觉得头大。
萧艾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也许是被伤了心吧,令仪对那个姑娘也算掏心掏肺,没想到到头来是一场骗局,换做谁都会难以接受。”
“掏心掏肺”这个描述,上官令仪听着有些惭愧,她对燕婉顶多算是多加照拂,若说掏心掏肺,与温霖棐还差不多。然而现在上官令仪只能做出惋惜的样子:“是啊。”
说话间已走到了上官令仪的灵堂前,门口的素白的幡随风晃了几晃,算是对来人的问候。灵堂里只有两个负责看守烛火的弟子,向上官令仪见了礼,从侧室取出香递到上官令仪和萧艾手里。
自打进了灵堂,萧艾便没再说过一句话,对着写了上官令仪名字的灵位拜了几拜,上官令仪在一旁看着这副场景,心情有些复杂。
陶珩衍来灵堂祭拜的时候,上官令仪并不在身边,这对两歌人都是一种残忍。
萧艾与上官令仪没有在灵堂停留太久,上过香便转头往回走,刚走出灵堂没多远,便见一个女子迎面而来。她看到上官令仪和萧艾时,似乎愣了一下:“宫主,这位是?”她的目光在萧艾脸上快速扫过,很快便移开,之后再没有与萧艾有过对视。
上官令仪以为凌舒只是惊讶于突然来了不认识的外人,因而并没有多想,答道:“小小的朋友,来祭奠她。”
“原来如此。”凌舒颔首,“我也正准备去给二宫主上一炷香,那便不打扰宫主了,先告辞了。”
“辛苦你天天跑,有心了。”上官令仪不知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毕竟凌舒也是她怀疑的对象之一。可是凌舒一切举止无异,除了上官令爰告状的那一次,便挑不出任何错来。
“宫主说这样的话,不就见外了。”凌舒的视线有意无意往萧艾那里移去,很快便收回,像是指尖碰到了带刺的玫瑰一般。
萧艾始终带着得体的笑容,直到送走凌舒,从头到尾都显得格外从容不迫。
“先生兼程而来,不妨休息几日再走,客房已叫人备好了。”上官令仪转头吩咐落依,“找个人带先生去客房休息。”
萧艾也不推辞,爽快地应下:“却之不恭,叨扰了。”
鹿州。
谢怀风去东边探查异情,温霖棐则留下来坐镇客栈,说白了只是懒得动。外头是难得的好天气,这些日子以来天气一日日回暖,温霖棐在屋里闷了几日,正好借此机会出去透透气,散散心。
然而从出门时差点被门槛绊一跤开始,就注定了这不是一次简单愉快顺利的散步。
“门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温霖棐看了罪魁祸首一眼,嘟嘟囔囔地出门了。
谢怀风去了东边,温霖棐便打算在附近转一转,说不定也能碰到欺凌江湖弟子的云烟部众。说来也奇怪,自从上次传出云烟是朝廷的爪牙之后,云烟虽没有正面回应,行事却越发的肆无忌惮,到处伤害落单的江湖弟子,欺凌门户比较小的门派,在鹿州这一片犹盛。
谢怀风与温霖棐便是为此而来,而谢怀风去东边,也是因为飞雁山庄的探子发现了疑似云烟部众欺凌弱小的情况。
此番随温霖棐和谢怀风一起来的,都是飞雁山庄的精锐,所以只要谢怀风或是温霖棐一人带队便已足够,为了提高效率,两人最近通常是分头行动。
大概真的是想什么来什么,温霖棐刚拐过两条街便听到了女子的呼救声,而且这声音,似乎还有那么点耳熟?温霖棐不及多想,给跟在附近随行的精锐打了个手势,提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温霖棐所在的地方本就是鹿州较偏僻的一处小城镇,平时就人烟稀少,现在正值大中午吃饭的时间,街上的人就更少了。温霖棐随着声音曲里拐弯不知绕了多少圈,终于在一条通往某个小村的羊肠小路附近追上了两人。
不出温霖棐所料,挟持人的果然是云烟的部众,而被挟持的人,她也真的认识,而且还有那么一点点过节。
不过在这种生死关头,除非是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那种芝麻大点的过节根本不值一提。被挟持的女子一见来人是温霖棐,连忙一边挣扎一边高声呼救。
温霖棐扶额之余觉得有些奇怪,客栈老板的女儿明明不是江湖中人,怎么还会被云烟盯上?难道是云烟已经丧心病狂到不分青红皂白对无辜百姓下手了?
温霖棐心头的正义感以及对云烟的厌恶随着火气一并窜了出来,她将手腕一翻,几根银针捏在了手里。
动手是不可能的,人质还在敌人手里,用来当活靶子简直再合适不过。温霖棐自然也不会蠢到冒这个险,万一被那个姑娘误会了她与云烟是一伙的,岂不是更难办?
温霖棐试探着靠近了几步,好让对面的人听得更清楚一些:“喂,你们不能仗着有朝廷撑腰,就不顾江湖规矩对白丁下手吧。”
“江湖规矩是什么?”杀手的尖细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嘲弄与不屑,似乎是为了印证温霖棐的前半句话。
“江湖规矩呀,算了,我说了你也听不懂。”温霖棐懒得与她扯嘴皮子,暗暗给几近吓傻的姑娘使眼色。
这要是个会武功的,好歹还能挣扎两下,现在这种情况,温霖棐还真有些束手无策,若是所有人一起攻上,她毫不怀疑云烟的杀手会狗急跳墙对这位姑娘下手。
然而这位姑娘虽看明白了温霖棐使的眼色,却因为逃脱动作太过明显,反而让杀手提高了警惕。
场面一时陷入了僵局,而此刻的城镇东边,谢怀风同样被困在了精心设计好的局中。
“谢公子,别来无恙。”
熟悉的面容,不大听得习惯的声音,谢怀风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是你。”
“听起来,谢公子似乎不大愿意见到我的样子,你放心,这回我不会给你下软筋散,不然,你这么多手下非得把我生吞活剥了。”燕婉似乎以为自己在说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情,说完便掩嘴笑个不停。
谢怀风的脸色在她放肆的笑声里越发的阴沉,他一言未发,转身准备离开。燕婉本尊突然出现在这里,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他担心这是声东击西之计,真正危险的会是温霖棐。
燕婉自然不会轻易放他离开,谢怀风刚走出两步,耳后的风便带着不寻常的力道向他袭来。
第二百四十九章 芳魂()
谢怀风不及回头,一个侧身堪堪躲开燕婉的短刃。谢怀风的视线随着飘落的发丝下落,最后回到了燕婉得意的脸上。
“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谢怀风知道兜圈子没有用,除了将时间拖延的更长一些之外,对温霖棐的安危毫无益处。
“谢公子真是个明白人,只是即使我现在告诉你,你以为就可以救得了她吗?”燕婉蔑然一笑,胸有成竹道,“你不妨算一算,自己过来时用了多长时间。除此之外,再加上你认为我可以拦住你的时间,看看你的霖棐有多少时间可以等你。”
谢怀风心下一惊,面上还是强装镇定:“霖棐不会独自出门,飞雁山庄的精锐也不是吃素的。”
“这么说来,谢公子是觉得你的人可以随时随地都护住她?就连她自己送上门也一样?”燕婉似乎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丝毫不介意把细节透露给谢怀风。
“为什么?”谢怀风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为什么是她?难道不是我更有价值?”
“你是忘了自己说过的话,还是根本就在骗我?”燕婉眼底的痛惜一闪而过,“你已经不是少庄主了,相比之下她才是更受信任的那个人,你说,我不除了她,岂不是给自己添麻烦?”
“如果今日我能活着出去,你会为自己说过的话付出代价。”谢怀风一改往日的天真随性,这句话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然而燕婉却并不买账的样子,她忽然向前了一步靠近谢怀风,后者本能地再次拉开了距离。
燕婉嗤笑一声,不知是在笑谁。
笑够了,燕婉抬手拭去眼角的一点点眼泪:“你会活着出去,她也一定会死,我等着你让我付出代价的那一天。”说罢,燕婉一抬手,原本挡在谢怀风去路上的云烟部众自动让开了一条大路。
“请吧,但愿你能赶得及。”燕婉并不真诚的祝福让谢怀风心底一凉,她能如此轻易就放走他,说明她有十成十的把握在谢怀风赶到之前解决掉温霖棐。
即便如此,谢怀风还是加快步伐冲出了层层叠叠的包围。在最坏的结果发生之前,一切都有转机。
温霖棐便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等来了她的转机,当然,仅仅只是破局的转机。当裴常清的身影掠至杀手身后时,温霖棐几乎要惊呼出声,最后还是在仅存的一点理智之下极力克制住了自己心里的激动,把那一声胜利的欢呼留在了杀手彻底倒下时。
“带这么多人来,一个都用不上,拿来撑场面吗?”温霖棐一走近,裴常清便毫不留情地劈头盖脸一通念叨。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承了别人的情,难免气场上要矮一节。温霖棐默默收起了顶嘴的心思,向地上看起来惊魂未定的姑娘伸出了手:“没事了,起来吧,地上凉。”虽然天气回暖了,在地上坐太久还是容易被寒气渗了身子。
“谢谢,谢谢你们。”那姑娘还未从惊惶中抽离出来,抓着温霖棐的手都有些颤抖,她艰难地站起身,脚底没站稳,滑进了温霖棐的怀里,与她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这,我感受到你的谢意了,不必这么隆重。”温霖棐心里的那一点别扭早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此时温柔地抚着姑娘的背,脸上带着舒心畅快的笑容。
然而这点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
裴常清不知道那匕首是如何刺进了温霖棐的要害,他因为见不得两个姑娘抱在一起的场面,拉着脸转过了身去。后来的许多许多日子里,裴常清都在想,如果他当时没有转身,是否就能提早发现那把被隐藏极好的匕首,那温霖棐至少不会走到回天乏术那一步。
身后的风发出不同寻常的声响,裴常清凭着敏锐的听觉以及灵巧的身形避开了那把没有带任何技巧刺来的匕首。
大概谁都没有想到,温霖棐的性命会葬送在一个根本没学过半点武功的女子手里。
裴常清三两下便将女子打倒在地动弹不得,顾不得先与她算账,径直跨去温霖棐身边。她的身下已经流出了一小滩血迹,躺在地上半点也动不得。裴常清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抱起她还是让她继续这样躺着,好像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谢怀风赶来时,裴常清正对着将两人围成一圈的精锐大吼:“没有一个人带了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