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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去的时候,听到姥姥让他喝安神药,大概是去休息了吧。”上官令爰好奇道,“大姐姐想见哥哥吗?”
上官令攸毫不犹豫道:“不必了。”
上官令爰撇了撇嘴:“那我们去看看落依姐姐吧,她这几天一直在屋子里待着,谁都不见,估计也只有大姐姐你能安慰她了。”上官令爰深沉地叹了一口气,像个颇经世事的大人。
“落依”上官令攸默念着她的名字,“是啊,我好几天都没见她了,光顾着自己伤心,差点忘了”忘了落依也一样肝肠寸断。
上官令攸看了一眼落依紧闭的房门,缓缓蹲下身去,像以前一样温柔地整理着上官令爰被风吹乱的发丝:“爰爰,你先去我屋子里等一会,好不好?”正如上官令爰所说,现在的落依应该不想见任何人,甚至是上官令攸,站在十步以外的门口,同样心怀忐忑。
“好。”上官令爰爽快地应下来,“大姐姐要好好安慰落依姐姐,要让她也好好吃饭。”
上官令攸摸了摸上官令爰的头,忧心忡忡地走向落依的房间。她轻轻敲了两下门,低声唤道:“落依,是我。”
门里没有人回应,上官令攸的眉心沉了沉,又扣了两下:“落依,你要是不回答,我就进来了。”
回答上官令攸的只有无边的寂静,片刻之后,她慢慢推开了门。今天没有太阳,屋子外面阴沉沉,屋子里暗得像是压了整整一大片乌云,或许是因为屋里沉闷的气氛,上官令攸觉得心口有点闷,她深吸了一口气,回身关好门,提步向里间走去。
落依在床上躺着,似乎是睡着了,被子掉了一半在地上。上官令攸微微加紧了步子,在看到落依起伏的胸膛以及略显悲戚的睡颜时,她提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了一点。
上官令攸拎起被子,仔仔细细地盖回落依身上,而后在床边坐下。对着落依的睡颜,神情复杂又恍惚,以至于没有发现落依朦胧睁开的眼睛。“宫主。”落依一把抓住了上官令攸的手。
上官令攸从沉思中惊醒,与猛然坐起的落依大眼瞪小眼。半晌,落依略带失望地放开了上官令攸的手:“如果我不是在做梦,那你就是二宫主。”
上官令攸听到落依这句看似毫无逻辑的话,泪水却止不住决了堤:“落依”她哽咽,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良久,落依伸开手臂,紧紧抱住了上官令攸:“骗骗我吧,一辈子都可以,我就当,她还在。”
上官令攸几乎泣不成声,含糊不清在落依耳边说着什么,落依只听清楚了三个字:“对不起。”
落依一言未发,把她抱的更紧,将头埋在了她的肩头。
上官令攸离开时,隐约觉得肩头濡湿一片。她快步离开落依的屋子,跌跌撞撞不知跑到了哪个小角落,扶着墙壁大口喘着粗气。胸口的沉闷越发明显,胃里翻江倒海,嗓子眼里传来丝丝腥甜。
上官令攸看着地上的一小滩血迹,嘴角有点痒,她愣愣用手沾了沾,指尖是与地上如出一辙的颜色。
“宫主。”身后传来惊呼声,上官令攸回过身去,看到面色惊疑不定的凌舒。
“凌姨,你来了。”上官令攸无比镇定地在身上摸来摸去,最后从外衫下的那件衣服上摸出了帕子,淡然自若地擦去嘴角的血液。
“宫主,你你还好吗?”凌舒似乎是被她的淡然吓到了,声音都有些颤抖,指着地上的血迹,“要不要,我去叫老夫人来?”
“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站着,凌姨还要去找谁?”上官令攸扯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外面冷,我们进屋去说吧。”
凌舒一脸的惊魂未定,悻悻跟上了上官令攸并不快也并不稳当的步子,生怕她下一刻便倒在地上。
“坐吧。”上官令攸带凌舒去了另一间屋子,有意不让她与上官令爰见面。
“几日不见宫主,又比前些日子消瘦了不少,逝者已矣,宫主还要保重身体才是,整个毓灵宫都还要指靠你。”凌舒拦下要给她倒茶的上官令攸,“宫主不必客气,我只是来说几句话,很快就走。”
上官令攸点了点头,给自己倒了杯茶,冲去嘴里的残存的腥甜。
凌舒面有愁容,艰难地开口:“二宫主下葬那日,老夫人说,要选一部分弟子修习毒术。虽说是以求自保,但是,于宫规是否不符?我能理解老夫人心情悲痛,但是此事关乎重大,还该与各位长老慎重商量过再做决定才是。”
“宫规确实明令禁止弟子不得以毒术害人,但并未禁止以毒术自保。这件事是姥姥与我还有各位长老共同商量之后的结果,那日姥姥应该已经说的很清楚。”因为方才吐血的缘故,上官令攸的脸色并不好看。
“原来是这样。”凌舒笑道,“许是那日过于悲痛,没有听清楚老夫人的话。”
“无妨。姥姥提出此事时,便已料到会有怎样的后果。”上官令攸强忍着嘴里的血腥,“无论如何,这件事都不会半途而废。”
“宫主,你真的没事吗?”凌舒不放心地看着上官令攸,总觉得她可能再吐出一口血来。
“没事。”上官令攸总帕子掩了掩嘴,“凌姨还有其他事情吗?”
“奥,就这一件事。”凌舒听得出上官令攸是在下逐客令,便识趣地起身告辞,“宫主千万保重,想想三小姐和老夫人啊。”
上官令攸没说话,只是掩着嘴点了点头,眼神淡漠。
凌舒带着满心的疑惑走出了门,总觉得上官令攸与以前不大一样了,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虽说以前的上官令攸也是柔中带刚的性子,可是今日似乎格外的不客气,甚至还有些不耐烦。
不过转念一想,刚刚失去了妹妹,自己身子又不好,能强撑着为她答疑解惑,已经算是足够给她面子了。
凌舒长长出了一口气,轻快的神色在脸上一闪而过,之后便满面愁容地出了上官令攸的院子。
上官令攸拿开嘴边的帕子,来不及弯腰便又呕出一口血,血液滴在素白的衣裙上,很快晕成一大片,格外触目惊心。
第二百四十六章 重逢()
鹿州,客栈。
夜色降下之后,谢怀风又一次见到了那位自称店主女儿的姑娘。
虽然温霖棐没什么胃口吃饭,谢怀风还是百折不挠地点好了菜,按时让人送进温霖棐房里。不过以往送饭来的都是店小二,今晚却毫无征兆地变成了白日里他见过的姑娘。
“咦,你们伙计偷懒去了吗?怎么让你亲自来送饭。”谢怀风打趣道。
“公子说笑了,自家的店,哪有不干活的道理。”她笑着把饭菜放在桌上,目光不经意落在另一边的温霖棐身上,“这位姑娘脸色不大好,可是生病了?这附近就有医馆,我去叫个大夫来吧。”
“不必不必。”谢怀风笑着拦下她,“她自己就是大夫。”
那姑娘愣了一下,似笑非笑道:“是我多事了。只不过,恕我再多嘴一句,即便姑娘是大夫,若是不愿医治自己,那也是枉然。”
温霖棐终于注意到了房间里多出来的这个人,淡淡在她脸上扫了一眼,并没有在脑海里寻到对此人的半点影像,她可以保证,不认识这个姑娘。确认了这一点,温霖棐有理由对这位姑娘如此自来熟的告诫心生不悦。
“你是大夫吗?”温霖棐双手交叠在胸前,斜眼看着她。
那姑娘笑了笑:“并非。”
“既然如此,姑娘怎么敢肯定我生病了?脸色不好看的原因有很多种,可能是吃坏了东西,也可能是有些人太自来熟了,我心情不好。”温霖棐皮笑肉不笑地扯开嘴角,“怀风,你说对不对?”
谢怀风苦恼于这位姑奶奶无缘无故对人发脾气的同时,心里也放松了不少,会生气,至少证明她不再像前几日一样油盐不进,这是她从悲伤里抽离出来的前兆。想到这里,谢怀风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坦然了不少。他练声应和道:“对对对。”
温霖棐的话里明目张胆地带了嘲讽之意,谢怀风还一个劲儿地附和,姑娘的脸上似乎有些挂不住,黑着脸道了声:“慢用。”便离开了。
“你认识她?”姑娘一走,温霖棐脸上的不悦便更加的肆无忌惮不加掩饰,“走桃花运了?”
“冤枉啊姐姐,她主动跟我搭的话。不过。”谢怀风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我好像真的在哪里见过她。”
“是吗?该不会是你那个香包的主人吧?”温霖棐憋了几天没编排谢怀风,一开口便是重击。
谢怀风顿时哑口无言,埋头吃饭去了。扒拉了两口,一个念头忽然跃进他的脑海:“霖棐,你提醒我了。”
“该不会真的是她吧。”温霖棐显然与谢怀风的意思没在一处。
“不,我是说。”谢怀风警惕地看了一眼门口,压低了声音道,“她可能,是云烟的人。”
“这么巧?”温霖棐立刻来了精神,“你怎么敢确定?”
谢怀风仔细思索了一番,吐出两个字:“直觉。”
温霖棐蹙起了眉:“你能不能靠谱一点?”这算什么理由。
“总之小心一点总没有错。”谢怀风往温霖棐碗里夹菜,“多吃一点,咱们追了这么多天,交手多半也就在这几日了,没力气可不行。你要是给我拖了后腿,可是要被我嘲笑一辈子的。”
“嘁,你敢。”温霖棐不屑又威胁道,“为了让我吃一口饭,你可真是花样百出,使出浑身解数。”
谢怀风顺势道:“我这么努力,你就多吃点呗。”
温霖棐敲了敲碗里堆成小山的饭菜,漫不经心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吃一点吧,万一你的乌鸦嘴应验了怎么办。”
如果温霖棐知道两天之后会发生什么,当时一定不会说这句话。
谢怀风谄媚地笑着,继续往温霖棐碗里夹菜。
隔日,毓灵宫。
上官令攸挽着落依,在上官令仪院门前的回廊停下了步子,直直望着院门前徘徊着的某个身影。
落依顺着上官令攸的目光望过去,陶珩衍笔直的背影落入了她的眼底,她抬头看了一眼上官令攸,问道:“要过去吗?”
上官令攸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我们先回去吧。”
落依的眼底闪过些许不忍,却没有忤逆上官令攸的意思,与她一起调转了步子。然而没走出两步,便听身后传来一声:“两位留步。”
上官令攸一愣,随即浑身都僵硬起来。落依感觉她握紧了自己的手,很冰凉,似乎还在颤抖。“别紧张。”落依压低了声音,带着上官令攸一起转过了身。
“陶少爷。”落依如常地见礼。
陶珩衍正要应她,却在看到上官令攸的那一刻而变了脸色:“小小。”陶珩衍极力克制住自己心里的激动。
落依感觉到上官令攸手下一紧,她连忙笑着开口道:“陶少爷,你认错了,这是宫主。”
陶珩衍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上官令攸预料中的失望,反而是越来越强烈的笃定和坚决。
上官令攸一时不知该喜该悲,她艰涩地开口,强颜欢笑道:“没事,经常有人认错我们两个。想来少庄主思念小小,一时没认出来。”
陶珩衍听了她的话,忽的一愣,眼底的悲痛与难以置信交织在一起,看得上官令攸心虚无比,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良久,陶珩衍澈开了视线,淡淡道:“见笑了。”
不知为何,上官令攸从陶珩衍的语气里听出了不情愿,不甘心,她的心忽然狠狠地抽痛,痛得快要落下泪来。
“宫里还有事等着我处理,先失陪了。”上官令攸低头一揖,带着落依落荒而逃。
陶珩衍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不知该先接受她并没有离世的喜悦,还是接受她变成了另一个身份的事实。哪个更痛呢?陶珩衍把手搭在心口,大概,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吧。
“陶少爷,真的相信了吗?”落依有些担忧地望向身后,生怕陶珩衍跟来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没有。他只是,妥协了。”走了一路,上官令攸终于明白了,方才她的感觉不是错觉,陶珩衍不情愿承认她变了身份的事实,却不得不在不清楚缘由的情况下先做出妥协。他向来顾全大局,即使他已经敢肯定她就是上官令仪,也只能忍着痛装作陌路。
上官令仪觉得心口仿佛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压得她心痛无比。她攒了很多话,想要与陶珩衍重逢时一股脑都说给他听,却没想到会是“你认错人了”。
陶珩衍太聪明了,又或者说太了解她了,一眼就看出她不是真的上官令攸。所有准备好的伪装和面具在他面前不堪一击。上官令仪很高兴她与陶珩衍之间有这样的默契,同样也为不得不对他说谎而感到心痛愧疚。
落依的余光瞄到远处过来的一个侍女,轻声在上官令仪耳边提醒:“宫主,我们走吧。”现在还不到上官令仪暴露身份的时候,万事都要小心谨慎,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宫主”见过陶珩衍之后突然情绪失控,难免会起疑心。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不速之客()
陶珩衍在见过上官令仪的第二日便离开了毓灵宫,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克制不住想去见她冲动,万一因此破坏了她们的计划,那便是得不偿失。最好的方法是离开,分隔两地,遥相思念,总有再会之期。
陶珩衍离开后半日,守门弟子又拦下了一个胡子拉碴的男子,不过这回不是陶珩衍,且此人的情绪比陶珩衍平和许多,脸上虽有哀痛之色,却显然不似陶珩衍心力交瘁之状。
“在下萧艾,惊闻故友离世噩耗,特来悼怀。”不等守门弟子开口问,萧艾便轻车熟路地自报家门。
“二宫主的朋友?”两人将信将疑地对视一眼,似乎不大相信上官令仪会有一个年龄相差这么大的朋友。
“陶珩衍来了吗?他若是在,可以为我作证。”萧艾面带痛惜地补充道,“就是他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我紧赶慢赶,我还是来晚了。”
“陶少庄主上午刚离开,请您稍等片刻,我去通传一声。”守门弟子抱拳见礼,而后一路小跑进去。
“他已经走了吗?”萧艾惋惜道,“竟连一面都没赶上。他一定很伤心吧,当时他们二人感情那么好。”
守门弟子回答道:“陶少庄主形容憔悴,想必是日夜兼程之故。”
“唉,造化弄人。多好的一对。”萧艾叹息着摇了摇头,抬起视线,看着毓灵宫宽敞气派的前殿,“以前还以为她只是个莽撞的小姑娘,没想到竟是毓灵宫的二宫主,可惜,等不到她亲自告诉我了。”
“阁下是何时与二宫主相识?”守门弟子觉得站着也是站着,不如顺便聊几句,说不定还能问出些什么。
萧艾不好意思道:“大概两三个月之前,说来惭愧,我们两个都被人抓起来了,最后一起逃出来的。”
守门弟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个理由倒是比较站得住脚,否则她实在想象不出上官令仪是如何交到一个跟她爹年纪差不多的故友。
说话间去通报的守门弟子便已小跑着回来,气喘吁吁道:“宫主说,请先生进去,先生随我来吧。”
“辛苦了。”萧艾整了整衣裳,随守门弟子跨进了毓灵宫的大门。
上官令仪一身素衣坐在庭前,长衫曳地,沾染了几点灰尘。落依站在她身边,蹲下身去拍了拍她的裙子,显得无比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