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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还没找到吗?”季冰问,墨遥失踪的事情并未见报,只是这么大的事情,季冰总会知道一些,且看小白的表情也知道墨遥还没找到。
或许是死了,或许是失踪了。
已经七天,他回来的概率不高。
小白摇摇头,淡淡说,“我会找到他的。”
“已经七天了。”季冰淡淡说,墨小白沉声说,“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季冰眼眶湿了,抿唇中有几分苦涩,小白那么笃定,又那么的坚持,她是真的没希望了吧,小白看着季冰,轻声说,“季冰,对不起,我伤害了你。”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如此反复,结婚前我就很不安,尤其看你和墨遥在一起,我更是不安,我总觉得他对你而言,比我更重要。我反复安慰自己,你们是兄弟,本就该如此亲密,我不该有多余的想法,原来我的直觉是正确的,我应该相信女人的直觉。”季冰苦笑说道,“小白,你说过你一直都爱他,那我算什么?”
小白平静地看着季冰,“对不起!”
季冰摇摇头,“不要说对不起,我知道我输了,可我不知道,我在你心中算什么,你既然一直都爱着他,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你招惹我,为什么又要放弃,你总归要让我明白。”
她没有那么歇斯底里,也没那么疯狂,她只想要一个答案,一个困扰她许久的答案,她宁愿相信,小白是真心对她的,并非假意。
“我一直假装逃避他的感情,我不敢接受,我害怕那样灼热的感情,我害怕自己和哥哥真的产生爱情,我害怕……莫名的害怕,心里接受不了,我从小就把他当哥哥,突然要当成爱人,我不行。可我又习惯了他的疼爱,呵护,他总是包容我的任性,其实我测试过他的感情,我总是女朋友交了一个又一个,可我哥似乎都无所谓,不管我交多少女朋友他都不关心。仿佛我和女人在一起对我哥而言也是可以的。他爱我和我要不要爱他是两回事,他似乎不需要我的爱,只要他爱我就行。我正是叛逆期,从小又自卑,他又处处骄傲,我便想错了,走错了,越发回避他的感情,不想要这份感情。我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自己走了歪路,我哥也没告诉我这样不对,他疼我,爱我,不是想我有负担。直到我遇上你,你的依赖让我觉得自己尚有价值,所以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季冰,我真的很喜欢你,想和你共度一生,只是……我如今做不到了。我没办法再去放弃他,哥哥等我那么多年,我伤害他那么多年,接下来换我等他,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下去。”
“你只是愧疚……”
“不是愧疚,我真正想明白这件事是在柏林,他打了我以后,我才慢慢地想通一些事情,我想回头去找他说清楚,不允许他对白柳好,结果我出事了。”墨小白说起这件事很坦然,坦然地面对那段黑暗的岁月,“我在监狱的时候,如果不是心存着我不能死,不能抱着对我哥的怨恨死,不能再也见不到,说一声原谅就死,否则我会毁了他。如果不是抱着这样的信念,我早就死在监狱里。我撑过来了,只是为了想和他在一起,我只想余生和我哥哥好好地过,我想把最好的自己都献给他,我想十倍,百倍地爱他。这不是愧疚……我对你才是愧疚。”
季冰蹙眉,小白看着季冰,“我这辈子唯一误杀过一个人,那就是你的未婚夫,在你们订婚典礼上,因为我弄错了对象,错手杀了他。后来教堂爆炸,你父母也丧命,唯独你撑过来,你目睹了他们的死,受了刺激没了记忆,我很抱歉,如果我再查清楚一点,今天你已是很幸福的妻子,孩子也有两岁了,是我让你失去这一切,所以我想补偿你。”
季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小白,小白缓缓说,“我说的是实话,你在订婚典礼上,不仅失去了未婚夫,你的父母,还有你的孩子,我欠你一个家。你醒后,全心全意地依赖我,我本想用另外的方式补偿你,让你过得更好,可你的依赖和信任让我渐渐着迷,我这辈子就没遇过一个人想你一样全心的依赖我,需要我,我觉得自己有责任照顾你,而且我那么喜欢你,我曾经想着无论如何我也要还你一个家,我会比你的未婚夫对你更好,我会让我父母疼你,我会给你孩子。我想过很多,很多……季冰,我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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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冰目送墨小白离开,她已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墨小白,他说他破坏她的幸福,她的家,所以他想要补偿她,然而,这种补偿却不是她想要的。她不知道以前的记忆,也想不起小白究竟有没有杀害过她的家人,她仿佛听着别人的故事,这个故事的主角是她的话,她适应不良。
季冰心想,她是不会恨小白的。
不管小白是否真的杀了她的未婚夫,是否让她家破人亡,她都不恨小白,除非她把这两年的事情全部忘光。这两年的真心呵护,疼爱,抵过所有。小白这样的男人,谁也恨不起来。季冰曾经以为小白是爱她,如今看来,她也不过是他的挡箭牌罢了,他最爱的那个人,始终是他的哥哥。
她羡慕墨遥,能得到小白这样的爱情。
墨小白一个人在外面逛到天黑,人又忍不住走到墨遥出事的码头,一遍又一遍地重演墨遥出事前的经历,如果他不打这通电话就好。
若是不打这通电话,或许,墨遥就不会生死不明,任何人想要算计墨遥都不容易,除非是他忽略了身边的危险,心不在焉,他就是墨遥的心不在焉。
墨小白仰头看着港口的天空,灰蒙蒙一片,如他的心情,他的眼睛里除了绝望,已什么都看不到。
哥,你到底在哪儿?
他如今连家都不敢回,不敢回,怕看见墨晔和十一的伤心,怕看见众人遗憾悲伤的表情,他害怕面对这一切,他不由自主地想要躲藏。
恐怕只有墨遥的回归才会让他忘记这一切。
突然空气中传来一股的味道,对一名正在戒毒,心瘾很重的人而言,毒品是一种致命的诱惑,空气中的毒品味道十分浓郁。带着蛊惑和黑暗的气息,墨小白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勾起他的心瘾,他心瘾一直都有,然而,他撑得过来,主要是每次犯了心瘾,墨遥都在他身边陪着,鼓励着,不会让他复吸。哪怕墨遥不在身边,他还有无双和墨晨,白夜,总会有人帮助他,墨小白从未犯过错误。
这一次显然不同。
他一个人在墨遥出事的码头,一遍一遍地回放着墨遥出事的经过,他正处于最绝望的状态,所有的一切都在迫使他接受墨遥死亡的消息。他无法承受,他这辈子从未处过这样的低潮期,人没了信仰,没了感情,空荡荡的绝望淹没了他。墨小白除了墨遥已什么都想不到。
正在他最脆弱,最悔恨,最绝望的时候,毒品出现了,墨小白的身体便开始出现了对毒品剧烈的反应,他不由自主地朝哪一出黑暗里去。
码头是个毒品交易最频繁的地点,很多人都在码头有这样的交易,这时候码头人烟稀少,有几个人带着衫帽的男人走来走去,等着客人上门,有三名打扮萎靡的女子相伴走过来问其中一名高瘦的男子要毒品,那人拿出一小包,女子把钱给他,借了迫不及待地走了。
步履匆匆,脸上都带着瘾君子的气息。
墨小白远远看着,那股味道越来越浓都在诱惑着他去尝试,只要试一试,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墨小白心中有一个声音不停地说着,让他去复吸。
他就这么远远地站着,想着墨遥在他犯心瘾时的训斥,仿佛在昨天,墨小白又朝回走,走了几步又返回来,反反复复,其中一名卖毒品的小伙子看见他挣扎的模样,他主动过来问他要不要来点。
墨小白这样的状况在很多瘾君子身上都能看到,想要吸毒,却又犹豫,有的是还没吸毒,只是想试一试,有的是刚戒毒,又忍不住。各色各样,这时候只要一些诱惑,他们就能上钩。
墨小白衣冠楚楚,绅士优雅,魅力性感,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一名瘾君子,他看起来很正派,这样的男人很少会吸毒,除非是想尝试一下新鲜的东西。
小伙子见墨小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心中难免有点悚,他看墨小白衣着打扮猜得出他有点是个有钱人,所以便有了胆子疑惑墨小白。
小伙子给墨小白拿出的是纯度特别高的毒品,纯白色,小白光看纯度和成色就能判定多半来自巴黎嫩,他看着这些白色的粉末,指尖微微一动,心中涌起了疯狂的渴求。
他要这种快活,他要这种痛快,他不想在陷入在失去墨遥的绝望中,他想要放纵。
他问小伙子,“你有多少?”
小伙子看见逮着一个大户,把自己存货都拿出来,足足会200克,足够他吸好长一段时间,小伙子说若是墨小白全拿的话他能算得便宜一些。墨小白看着这些毒品,脑海里如两个人在做拉锯战似的,一个人在喊着别去碰,再碰就万劫深渊,再也无法清醒。一个人却疯狂地吼着他,忘记这一切,忘记这样的绝望,只顾着享受快感。
墨小白的眼神开始迷离,他许久没做决定,小伙子也有点不耐烦了,问他到底要不要,这时候正有一对情侣瘾君子走过来和另外一名小伙子买毒品,他们的面黄肌瘦,萎靡不振,似乎被毒瘾缠了一段时间,脸上看不出阳光,也看不出情绪,什么都看不出,只看出颓废,放纵和性。
墨小白本来已经伸出的手又缩回来,他要变成他们这样子吗?过去戒毒多困难,他历历在目,戒毒期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他承受什么样的痛苦,那些幻觉怎么影响着他,他比谁都清楚。
他的情况会比这些瘾君子都重,他要过这样的日子吗?他真能如此放纵,再也不管自己吗?墨小白扪心自问,他真的可以吗?
没了墨遥,他就不再是他,失去墨遥,他连自己都要失去吗?可若是失去了他,他自己还有什么存在价值,还有什么可以留恋。墨小白自暴自弃地想,他犯毒瘾的时候还能看见墨遥,哪怕是幻觉,且是可怕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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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小白自暴自弃地想,他犯毒瘾的时候还能看见墨遥,哪怕是幻觉,且是可怕的幻觉,可他始终是看到墨遥了。总好过如今,他看都没看到墨遥。
或许,吸毒真的是不错的选择,他可以忘记一切烦恼。
墨小白伸手,接过那包毒品,皮甲里的钱全部给了小伙子,那小伙子做成一笔大生意,十分豪迈开心,墨小白看他的神色并不像是吸毒的,忍不住暗忖,他们这些卖毒品的没有一位是瘾君子。他们知道吸毒的危害,墨小白苦笑,慢慢地独步离开这潮湿和昏暗的码头。
月光慢慢地爬出乌云,走出那片潮湿黑暗的地方,码头夜风徐徐,倒是不错的享受,墨小白上了自己的游轮,他有一辆游轮停在码头。
墨小白把游轮开出几公里,人已在白茫茫的大海上,他横躺在甲板上,旁边就是和,那小伙子挺会做生意的,买一送一,还送他。
月光淡淡地笼罩在墨小白身上,凝聚了一股挥不去的悲哀,仿佛被什么抓住了心口,他身上的悲哀浓得无法忽略。墨小白拿过静脉注射针筒,慢慢地刺入皮肤中,突然又拔出来,丢到一旁,抱着自己的头痛苦地抽搐。
“哥……”墨小白声音沙哑,人陷入了绝望,你在哪儿,快来阻止我,快来阻止我啊。墨小白抱着头,人缩在甲板的阴暗角落,卷缩着身子,脸上泪痕流淌。
他觉得自己很可悲,过去意气风发的墨小白怎么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躲在这种阴暗的角落自己和自己做斗争,躲在这种地方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狼狈,他的绝望,他的自信,他的骄傲,他所有的信仰似乎随着墨遥的消失而七零八落,他除了痛苦,便是绝望。
他渴望能再见到墨遥一面,哪怕是最后一面他也甘愿,他希望他复吸的时候,墨遥能够出来阻止他,别让他陷入深渊,毒品对他的诱惑太大了,只有墨遥能抵得住这种诱惑。
他的哥哥,若是看见这时候的他,一定不顾一切冲过来阻止他,一定是这样,墨小白又拿过针筒,刚想注射突然被一阵大力扫开,针筒落到大海里。墨小白心中一喜,突然产生一种可悲的快乐,他的哥哥来了,一定是他的哥哥来了。他惊喜地回头却发现叶薇和白夜震怒的脸,墨小白所有的喜悦不复存在,脸上的惊喜迅速消退,人就变得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卷着身子,轻轻地把头给别开。
叶薇把剩下的都丢到海里,狂怒地指着小白,若不是白夜拉着,她一定过去狠狠地揍小白一顿,虽然她也心疼,虽然她也难过,可她更愤怒。
小白差点又复吸。
若不是她今天心神不宁,她不会让墨晨定位寻找小白,小白在墨遥出事的码头一待就是几个小时,她着实担心,又想起这码头附近毒品交易多,她不放心就拉着白夜一起过来。从小白去找小伙子要毒品,他们就跟在他的身后,本来叶薇和白夜是想,凭小白的意志力,他们一定可以放心。
小白一定不会复吸,他能把持住自己,可他们没想到,小白买了毒品,买了那么多,然后上游轮,在小白进游轮的时候,他们也尾随而上。他们一直注意小白的状态,深怕他吸毒,刚刚小白想要注射的时候叶薇已经想要拦住,可白夜拦住她,小白又丢了针筒。
她以为万事大吉,小白最终还是想通了,没想到他不但没想通,反而很快又开始注射。
叶薇怒不可遏。
“你瞧瞧你这样子,还真出息了,老大还生死未卜,你就这么确定他死了吗?你没事做了吗?没事做你不会自己去找,你躲在这里吸毒算什么本事。”叶薇居高临下一脚踢向墨小白,“小王八蛋,白养你这么大了,一个男人就把你的魂勾走了,滚起来。”
墨小白有气无力地看着叶薇一眼,没怎么说话,叶薇更怒,白夜蹲下来检查他的伤口,幸好没注射进去,白夜说,“以后不准这样,如果不是你妈咪担心你,拉着我出来找你,你今天真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刚一开始复吸就吸浓度那么高的毒品,且是静脉注射,非要了小白的命不可,白夜说,“或许你觉得你死了无所谓,可小宝贝你别浪费我的精力,我帮你戒毒,还被你非礼,牺牲大了,好不容易帮你把毒戒得差不多你敢给我功亏一篑我立刻砍了你。”
若非场合不对,叶薇一定会问,小白怎么非礼你了,你有没有非礼回去?她发现这两人的jq让她兽血沸腾的,太邪恶了,比小白和墨遥还觉得邪恶。可她现在正生小白的气自然也没心情理会这些。
墨小白仍然没说话,叶薇作势又要踢他,小白无比委屈,突然趴在地上无赖的捶甲板,“我又没有复吸,我没有复吸,别踢了……”
叶薇本还不想踢他,听他这么一说一脚就过去,“你还敢说,还敢说,要不是我们来了,你敢说你没复吸?小王八蛋,我踩死你,我好不容易生你出来养这么大,敢给我堕落,一点面子也不给我是不是,要是我死了你会不会这样啊?”
“你养过我吗?都是老大带我的,你管过我吗?”
叶薇怒,“至少第一口奶是我给你喝的,老大能给你吗?”
“妈咪,你不要说得这么直接好不好?爹地要知道会误会我和你luanlun的。”墨小白一本正经地回答。
叶薇呸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