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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间,金箍棒棒尖一点直指玉兔而去,而九齿钉耙不甘示弱地挡在金箍棒前——两件兵器都是极具灵性的神器,用力碰撞之下更是火星四溅。
眼见火星子就要烧到了少女那里去,我一惊连忙捏出一个诀,黑色藤蔓就如同灵梭般从袖子中飞出缠住被吓得呆滞在原地的少女,然后将她用力地拽了我们这边。
敖烈奇怪地瞥了我一眼:“你救她做什么?”
我更加奇怪,反问道:“救人一命,不是胜造七级浮屠吗?”
一惊之下,玉兔更是身子发抖,眼眶泛红、无比焦急地望着正在和孙悟空缠斗的猪八戒。
敖烈抱着胳膊一脸不屑:“说你傻你还真是不聪明,那些话都是骗小孩的!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救下的人命都能造出一座西海浮屠塔来,可我得到了什么好处吗?!再说,你救那兔子却得罪孙悟空,你以为凭这点,她就会感激你吗?”
我挠了挠额头,纠结地反问道:“可是做好事不图回报,这不是取经守则上经常写的吗?”
白衣少年一脸被我打败的样子,无语地摇头:“脑残是病,你没救了。”
我戳他道:“那你倒是说说,他们如今打成这个样子,现在我们该帮谁啊?按照道理来讲,这次是大师兄站理,可是按照实力来讲,现在是二师兄落了下风。”
敖烈十分不耐烦,眄了我一眼,说道:“男人间的事情就该用拳头解决,如果他们不打一架,这件事情就会变成一个疙瘩!再者说,现在不是还没有定胜负吗?不过,也该让猪八戒长个记性,给天庭办事从来没好果子吃!”
不过,还没等孙悟空把猪八戒打回原形,一道藤鞭就狠狠抽了过来,一人赏了一耳光,打得本来不可开交的俩人一下子分开,然后老老实实地站定。我忍不住默默感叹了一句,果然以暴制暴才是对付取经队伍里成员最好的办法。
玄奘握着藤条鞭子,云淡风轻地走了出来:“要打架可以,不许拿兵器,不许用法力。”于是,孙悟空不屑地把金箍棒哐啷一声扔了出去,猪八戒也干脆地放下九齿钉耙,在玄奘警告的目光下还默默地用脚把钉耙往远处踢了踢。
和尚走到我和敖烈的中间,抱着胳膊靠着石台:“悟空,八戒,我做了你们这么久的师父,既然你们要拼个你死我活,那为师做个裁判总不算过分吧?小白龙,说一下规则!”
我惊奇无比地看着敖烈面无表情地走上前:“第一,不许用法术;第二,不许放连招;第三,对方攻击的时候不许闪躲;第四,每出一招说明理由;第五,理由不得重复。”
我一脸懵逼:这是什么破规矩?
然而,打红了眼睛的两个人才不管这些——
悟空毫不客气地一拳砸在猪八戒的鼻子上:“枉费一路上,老子这么相信你,你这头猪居然特么一直在给我演戏!”
八戒也毫不客气地一巴掌糊在孙悟空的脸上:“你信过我吗?这一路上我忍你这泼猴很久了!”
悟空飞起一脚:“你这玉帝老儿的走狗!”
八戒悬身一踢:“你这害人害己的泼猴!”
“你还想用那柄破耙砍老子的脑袋呢!”
“如果不是你,我还不会被贬下凡间!”
“老子就知道你这头猪不安好心!”
“呵,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货色?”
一句一拳,从‘生死大事’讲到从前的‘鸡毛蒜皮’,俩人互殴到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瘫倒在地才双双罢手。玉兔怯怯地望着始终平静淡定的玄奘,眼神透露出一种‘为何齐天大圣和天蓬元帅都这么听他’的惊疑不定。
然而任凭自己弟子打得多么惨烈,一身褴褛袈|裟的和尚始终淡定地转着手里的佛珠,仿佛最后的胜负结果毫不重要。
孙悟空躺在地上,喘着气道:“我曾以为你、你们和从前老子那群酒肉朋友,总是有些不一样的!没想到,你比他们还要狠!本来我只觉得你这头猪除了阴阳怪气、贪吃好色、唯恐天下不乱之外,也许还能做个兄弟,没想到你还想要我命!”
八戒染血的眼角痴痴望着天上那轮逐渐隐去光芒的月亮,嘴里重复道:“兄弟?和你这个齐天大圣做兄弟?”他嗤地一声笑,“我怕是担不起这个殊荣了!你这泼猴子要去大闹天宫你就去啊,可把别人也拖下水做什么?就因为齐天大圣踏破凌霄,我便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尊严、身份、样貌、星河还有那个我一眼就相中的姑娘。”
孙悟空沉默下去。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去,唯剩烈烈风声。
糊血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泪光,八戒哑着嗓音道:“五百年了我在无边烈狱受尽心火煎熬,每夜辗转难眠的时候,我就会抬头看看那月亮。月宫中住着一个冷冰冰的仙子,那曾是我一眼钟情的姑娘。”我下意识地看向玉兔,只见那个姑娘红着眼睛都快哭了,可若仔细分辨那目光,除去对于天蓬的心疼之外,再无其他。玉兔缓缓地、缓缓地捏紧了手里的琥珀,用力到骨节分明之后,松开手琥珀便碎成了粉末。
八戒抬起手,手指挡在自己的眼角处,哽咽道:“没错,我是曾想过要取你的命,因为那是天君给我的任务,更是我在这人间装疯卖傻了这么久的缘由!可是我没有想到,最后那一刻,我竟然举不起手里的屠刀呵我果然注定不能再回到天庭。而天蓬那个名字,注定要成为一段毫不起眼的过往。”
玄奘闭上眼,长长地念了一句佛,然而伴随着他绵长安然的声音散去,白纱仙裙的女子轻飘飘地降落到了地上,恍若天上最美的一帛月色飘落到了人间——
白纱飞扬,青丝缠绕。
月光倾城,淡雅绝色。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啊,是她——”
一向对于女人不感冒的敖烈放下胳膊,皱眉看向那个白纱女子,下意识地问道:“她是谁?”
我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小声道:“月宫主人,嫦娥仙子。”
除了八戒和玄奘,在场其他人的目光都被嫦娥牢牢吸引住,然而那个女子目光清淡地走了过来,仿佛没有什么能够惊动她的喜怒哀乐,一如玉兔和八戒梦境中她对于所有人的冷淡。而绝色倾城的女子看向了我们这里,准确地说,是看见了红着眼眶的玉兔。
嫦娥轻声问道:“怎么了月儿,有谁欺负你了吗?”
嗓音如青烟似白雾,透着一股轻渺之意。
听见那声音,八戒浑身一僵,手还是遮在了眼角之上。
一旁的孙悟空忍不住踹了他一脚,嫌弃道:“喂,猪头,你那一见如故、一见倾心的嫦娥仙子来了!”没想到,八戒先是浑身一僵,再是迅速地翻身脸朝下把自己遮住,努力地减少存在感,大概不想这么鼻青脸肿、灰头土脸地出现在嫦娥仙子面前。
玉兔目光凄凄地看着那绯色衣角,抿了抿嘴才抬头说道:“我我就是想你了,很想很想。”
嫦娥专注地看着少女,抬手温柔地抿了下她略显杂乱的额发:“那咱们就回家。”
玉兔连忙拉住嫦娥,余光瞟着八戒:“可是、可是主人,你吩咐的事情,我还没有办好。”
嫦娥温婉道:“所以,我们不是回月宫,是去从前的家。”
玉兔拽着她袖子,为难道:“但是但是他们他们”但是他们了半天,少女也没有编出什么好的理由。
而此时,孙悟空一个旋身挡在了前面,生就一副流氓架势,没好气地说道:“这兔子惹了俺老孙,嫦娥仙子你说怎么办吧?”
还没等他说完,猴子整个人就被挤到了一边去,露出来的是带上了面具的猪八戒,绯衣公子十分殷勤地说道:“嫦娥仙子,别听他胡说。我师兄他就喜欢开玩笑。你们要去哪儿,两个仙子上路万一遇到了什么妖魔鬼怪就不好了,不如让我们护送你们上路,嫦娥仙子你觉得如何?”
我们控诉地望着八戒:你怎么可以这样?!
八戒用眼神央求道:拜托、拜托!帮帮忙啦!
然而嫦娥目光轻渺地盯着猪八戒脸上的面具看了许久,久到我以为我自己眼睛都出了毛病。
“那两个人在干嘛?”我好奇地问道。
玄奘转着佛珠,认真道:“嗯,他们可能在进行心与心的交流。”
而此时,嫦娥朝他莞尔一笑,仿佛深冬破冰之上的花开:“月儿给你添麻烦了,天蓬将军。”
第78章 度众生也度你()
和玄奘并肩走在天竺国热闹繁华的长街上;我转头看向俊美的和尚,感慨道:“真没想到;这一场闹剧就这样收场了。不过阿奘,你是怎么知道;二师兄不会对大师兄下手的?”
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我还是喜欢叫他阿奘,并且我发现每当我这样叫他的时候,玄奘眼底总会莫名柔软许多。就像是一片漆黑的夜色里,一下子亮起无数的星辰。
玄奘有些得意地晃着光头,解释道:“我是他们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自然知道他们每个人的性格特点。悟空虽然有点不讲道理;但是大是大非上从来恩怨分明,八戒外表阴险狡诈可骨子里总带着神将的磊落,老沙看似敦厚老实可他常常才是最聪明的那一个;还有小白龙,少年人虽冷漠傲娇,一身叛骨可亦有颗侠义之心。”
说着;和尚故弄玄虚地睨着我,“至于你这个尸鬼王——”
我扒着他的袖角凑上去,“我怎么了嘛?”
玄奘单手搂住我的腰,将我越发近地拉近;和尚侧过脸亲了亲我的脸颊;笑:“很可爱。”
被他嘴唇碰过的地方有些烧;我红着脸嗫嚅道:“你这和尚简直不害臊!”
玄奘一本正经地眨眼:“我可以更不害臊一点。”
怕他还要说出什么话来,我连忙捂住他的嘴巴,嗔道:“好啦!不要再说了。”
此时,一道老妪的声音传了过来:“两位的感情,看起来很好啊。”
我和玄奘下意识转过头看过去,只见在载歌载舞的人群之后,坐着一个盲眼的老妇人。妇人后面一棵银杏树,而她一身冷清孤寂与繁华热闹的市井略显几分格格不入。
盲眼老妇这样问道:“怎么,大师和姑娘,你们要算命吗?”不等我们回答,她便自己拿过了摊上摆的竹签筒子开始摆弄。本来以为盲眼老妇只是一个凡人,然而在她说出第一句话时,我心里就重重一颤——
只见老妇人抽出了一根竹签摆在第一位,嘴里念道:
“猴子偷桃踏南天,神将连坐投六畜。”
那是老梧在比丘国的长街上念过的诗句!
老梧是好几万年的树精,便说他知晓上下万年的事情也不为过。若说从前我尚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可是现在来看,诗句里分明指的就是孙悟空、猪八戒和沙悟净!
我不安地看向身旁的玄奘,然而和尚逆光,侧脸恍若神邸,目光却平静淡然地看着盲眼老妇人,只是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他微微用力地握紧了我冰凉的指尖。
我心下一宽,不知为何,玄奘虽然只是一身褴褛袈|裟,看起来也只是比凡间普通和尚看起来高挑俊美一点,可他总有一种能让别人相信就算天崩地裂他亦能抗下天地的那种气度。
盲眼老妇抽出了第二根竹签摆在了第一根的下面:
“龙潜幽冥浮屠路,月藏玉兔日藏乌。”
我心里打鼓,三界皆知浮屠路是通往幽冥之地的路途,而老妇人口中说的那条龙,难不成是指臭屁傲娇的敖烈?玉兔现在是出现了,月亮和太阳一直都在,那金乌又指哪个?
老妇人再次抽出了第三根竹签:“佛陀拈花舍利无,六道轮回尽头处。”
第四根竹签吧嗒一声放在了最后,“不知天命问长生,九九归一化仙佛。”盲眼妇人身后那棵银杏树枝繁叶茂,金色扇形的叶子随风隐隐晃动,而在她说完最后一句话微微抬头之时,平地起了一股风,扇形叶子簌簌飞落宛若金色蝴蝶,扬了树下三人满身。
前生缘,今生果。而天命,早已注定。
半响,玄奘淡定道:“这首打油诗,写得很好。”
盲眼老妇道:“二位的缘分,也很好。”
玄奘笑:“那借老人家吉言了。”
她微微偏头,那双蒙了一层白翳的眼睛看向我:“这位小姑娘善缘福厚,只是恐怕不日之后,将会有场劫难。不过,若是想要避开劫难,姑娘还需早作了断。”我后颈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下意识地瞟向玄奘,只听老妇人凝声道,“当断则断,才能免受齐乱。否则,当灾难降临之日,便是三界大乱之时。”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这这老太太说得也太扯了一点吧?
虽然我知道她算出来的应该是我即将到来的天劫,赑风。
但是一只白骨精的天劫,和三界有毛线关系?
没想到玄奘一脸凝重地杵在原地,问道:“敢问老人家,怎样才能让小善避过这场劫难?”
“很简单。”盲眼老妇一脸莫测地说道。
等等!不是刚才还说三界要大乱了吗?到底是我听力有问题,还是我理解有问题。
盲眼老妇伸出手,手心朝上:“九个铜板一个字,我告诉你解决之法。”
等到我们回去的时候,几个人围上来翻看着空空如也的菜篮子,沙悟净抓狂道:“不是让师父你们出去买些上路要的干粮吗?所以,干粮呢?”他又翻了翻玄奘比脸还干净的钱袋子,几乎绝望,“给你俩的钱呢?!”
孙悟空捋了把猴毛:“你们俩到底干嘛去了?”
八戒恢复了正常状态,翘着兰花指:“还能干嘛,花前月下谈情说爱去了呗!”
敖烈一针见血地指出来:“这俩人把积蓄都霍霍光了!”
我无语地推开敖烈坐下来,疲惫地揉眉心:“九个铜板一个字,街上有个算命的老太婆拉着师父说了半天的悄悄话,你们大概就知道钱花到了哪里去。”
玄奘大眼睛滴溜溜地转,露出自己标准傻白甜的笑容。
沙悟净都要炸了,一副‘心都在滴血’的表情:“九、九个铜板一个字?这特么什么金口玉言!那可是我们一路上攒下来的所有积蓄啊!死秃驴我跟你、我跟你拼了!”虬髯大汗撸起袖子一副就要和玄奘干仗的样子,又被其他几个人拦了下来。
玄奘双手合十,一本正经地忽悠道:“阿弥陀佛,钱财乃身外之物,悟净你这样看不开的话,说明你的修行还差些火候。等到什么时候你达到为师这样的境界,你就可以出师了。”见众人谴责地望着自己,和尚挠了挠光头,“要不,我们让八戒去求那只玉兔?她现在不是天竺国的公主吗?如果八戒出面,捐一点香油钱,还是可以的。”
八戒义正言辞地指着他:“师父你这种想法很可耻,非常极其以及特别的可耻。”
孙悟空奇怪道:“可是不是你让我们跟着嫦娥她们一块走的吗?”
敖烈抱着胳膊:“难道这年头当人保镖都不用付钱吗?”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天蓬哥哥,我和主人都准备好上路,就等你们了。”众人抬头看过去,只见少女从马上下来,带着几分娇憨和兴奋地冲了进来,“天蓬哥哥,咱们什么时候上路啊?”
众人施压般地看向猪八戒,后者只能咬牙道:“这个月儿,我们盘缠上出了一点问题。”
没有半分犹豫,玉兔递给他一个沉甸甸的金线钱袋,十分干脆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