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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妖国中这样的女妖精很多,而老戚正是其中的佼佼者,但是此刻我飞速旋转的大脑中却找不到一个女妖能比得上眼前女子的媚骨天成。
那女妖精慵懒道:“我去半日便回,绿竹你们几个便留在家中,把洞府收拾整齐、掌烛焚香,哦对了,把石阶上的血迹弄干净了,若是等我回来之时让人扫了兴致,我可就要你们几个好看!”
那几个小妖精脸色一白,连忙跪下:“奴婢明白。”
眼看那女人就要走,我好奇地前倾身子,手扒在岩石上,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只见那个女人娇媚地伸了个懒腰,提起裙角款款就要下山。那女人不是鬼族,自然看不到留在石阶上的狰狞千鬼,可是我却看的清清楚楚!
此刻正逢天地昏聩、日月更迭之时。月移西山,日起东方,明明是阴气最盛的时候,可石阶之上的怨魂却呼啦一下散作尘埃,慌不择路。我嘴角抽了抽,连尸鬼王都不怕的千百只怨鬼,居然怕那女妖精?这也太打击我了吧!
等到那些侍女都各自去打扫长阶的时候,藜露紧张地拽住我,我们两个如同小老鼠般窜进了那石窟洞门!少女似乎对于这洞府很是熟悉,一直带着我左拐右拐,就连洞门的机关也是清楚不已。
“额等等,藜露,我现在脑子有些混乱!”
我拉住少女,脑子里的毛线团飞速地打结:那河底下的僵尸把珠子给了我,让我带给云萝断崖上的女人,可是珠子如今在藜露手中,现在我们又偷偷溜进来,所以说珠子给谁?
藜露小心地打量着周围,觉得暂时安全后,才对我解释道:“刚才那个女妖说,她只需要半日的时间,虽然我也不是很肯定,但是我们必须在她回来之前,把所有事情都做完!”
我看着神情中隐含慌乱的少女,十分不解:“可是,按照约定,我只需要把那个珠子给云萝断崖的主人就可以了呀,不过是交递一个珠子,咱们干嘛这么偷偷摸摸的?”
藜露有些踌躇地抿了抿嘴,似乎经历了一阵权衡后,她抬起眼,杏眼盯着我:“你应该知道吧,这珠子上有人与山鬼订下的契约。一旦违反了约定,那么背叛誓言的一方就会遭到惩罚。但是这里没有人是这契约的另一方,就算是你给了那个女妖精,这颗珠子也还是一颗铁珠。”
我惊讶得好半响说不出话来:“这些,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藜露手指摩挲着那玄铁珠,眼波流转:“因为,这颗珠子曾是西梁国王室的宝物,里面潜藏着巫族最深的力量。弥箩女君留下来的秘密手札中曾经提到过这颗珠子,便是因为这颗珠子被人偷去,王室的巫力才会一代代衰弱,却因为契约的关系汇集在这颗珠子中。”
石窟中的洞府因为常年不见光显得幽森冰凉,空气中隐隐约约能闻到鲜血的味道。
壁上红得格外刺眼的蜡烛幽幽燃着,灯火明明灭灭地照在少女饱满白皙的脸颊上,而她微微垂着眼,眉目轻触的样子像极了无害的麋鹿,只是攥着铁珠的手指以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你们好大的胆子!”一声尖叫响起来打破了沉寂,我被那尖锐的女声吓得心脏慢了一拍,转过身才发现是刚才的几名侍女之一!
“你们竟敢私自闯入琵琶——”我刚想一拳把那侍女打昏,然而身后的藜露却是站了出来,一双眼盯着那个侍女,幽幽道:“闭上你的嘴。”
然后,那个侍女竟然真的闭上了嘴巴。
我抱着胳膊,看见藜露的那双杏眼中隐隐有紫色的烟雾弥漫着——她在催眠侍女。下一刻,藜露抬起手,五指纤细白皙放在了侍女的面前,而少女眼底宛如流淌着一片蓝紫色的深湖:“告诉我,山鬼之墓在哪儿?”
侍女傻傻呆呆地睁着眼睛,毫无知觉地抬起了手指向底下:“就在石窟最底层的血池里。”
藜露微微一笑:“很好,那么转过身去其他地方,你从来都没有见过我们。”
那个侍女便自发地按照藜露的指示,毫无意识地向外走去。
目睹完整个过程,我搓着双手,真心实意地赞叹道:“哇,藜露,你这个催眠术,不用暴力手段就能够解决问题,好像蛮有用的样子诶。”
藜露拉住我往侍女指的方向走去,听出我话里的意思,笑得十分慷慨:“这是女儿国王室中的女子生来就会的一种巫术,小善你若是想要学,回头我教你便是。你我之间,不必太过客套,只要是我有的,但凡你想要的我就都会给你。”
那一刻,藜露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就从一个长得好看又没有架子的凡间少女,变成了一个美丽大方、天真烂漫、没有架子还善解人意的姑娘。
走到石窟的尽头,而尽头之处,是一扇厚重石门。
藜露双手比划出几个好看的姿势,便有紫色星芒从少女指尖缓缓飞出来,然后落到了石门之上那雕刻的狮虎头上。少女额头上浮现出一层薄汗,可是她却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十指纤纤地摆动着,而越来越多的星芒汇聚在那狮虎头的眼睛处,在昏暗的石窟中,越发显得森森恐怖。
只听吧嗒一声,那是石头雕刻而成的狮虎头微微张开了嘴巴,而那扇厚重石门也缓缓打开。
鲜血味道,扑面而来!
我皱眉,不喜欢这种人血的味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藜露微微一笑,清丽若铃兰:“小善,你不是要替人完成契约吗?这里就是你要来的地方。山鬼虽然早就死了,可是珠子只要给了他,那么契约便会自动完成。”话听起来虽然没有错,可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我又找不出不对劲在哪里。
千层螺旋石阶,犹如一条长龙蜿蜒而下,而尽头之处便是一潭血色朱池,血池的后面便是一座白骨山。我头皮发麻地看着藜露的背影,这才知道了不对劲在哪里,那就是她太过镇定了!
走在我前面的藜露提着裙角,神情自若仿佛走向的地方不是缓缓流动的血池,而是往常侍女们为她沐浴时准备的清水;少女背影平静,仿佛血池后面由骷髅头堆起来的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一个凡人少女,看到这样血腥诡异的一幕,难道连一点害怕都没有吗?
似是听到了我心里的疑问,藜露头也不回地说道:“一百多年前,女儿国并不是女儿国,而是西梁国。那个时候,国中也并不是只有女人还有男人。那个时候,会有爹爹、夫君、儿子,只不过几乎是一夕之间,西梁国便只剩下了女人,国中所有的女子都要依靠着子母河来繁衍生息。”
少女声音本来清幽动人,只是在如今这个场景中,却平白无故让人生气了一层鸡皮疙瘩。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历代的国王都没有活过二十五岁。只要她们依靠着子母河诞下了储君,那么便会难逃一死。很多人说,这是王室的宿命,也有人说,那是降临的诅咒。在六岁之前,我也是这样以为的,不过六岁之后,我就知道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有心人的操控。”
“如你所见,这里的骷髅头都是百年前死掉的那些男人的,而这座血池也是他们身上的鲜血汇聚而成。国中的子民任人宰割,历代的君王被人操控,而我一直不明白,做了伤天害理事情的人心安理得地活了这么久,凭的是什么。”
说话之间,我们已经来到了那座血池之上,那座骷髅山之前。
骷髅头堆积成锥形山体,因为靠近,我才看清楚了放在最上面的骷髅头。
那不是属于凡人的骷髅。而我想,那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山鬼。
胸腔被血腥味道压得喘不过气来,我问道:“这些人,都是被那个蝎子精杀的?那这个山鬼,也是她杀的?”
藜露笑了起来,乍看有些天真:“也许,是吧。”
也许是她将屠刀对准了这些男人,也许,并不只有她一个刽子手。
想到这儿,藜露长长出了一口气,神情无比郑重地握着那枚玄铁珠:“云萝断崖的山鬼,我以西梁国女君之名,见证你与凡人之契。既已奉上玄铁珠,你便应遵守从前的诺言。”
只见那枚玄铁珠缓缓上升,一直升到了那枚骷髅头前,那枚骷髅头空洞的双眼毫无波澜,因为山鬼早已灵魂消散在尘世之间,可是玄铁珠却开始一层层地剥落,如同蜕衣般脱下一层层的黑色,最后露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淡紫色玉珠。
我惊讶地仰头看着那一幕,原来巫族的契约连生死都能超越。那个山鬼一看便是早已魂飞魄散,然而却因为将那颗珠子带到了他的面前,依旧能自动地完成契约的结束。
那颗玉珠落下来,直直地坠进藜露的手中。
不再是平平无奇的黑色铁珠,而是流动着淡紫色水雾的玉珠,一看便是世间难得的珍品。
藜露满意地挑起嘴角,握住我的手,将那颗珠子放到了我手中:“给你。这颗珠子已经完成了百年前的契约,而小善你已经完成了对那个人的承诺。”
我疑惑道:“可是那个人并没有说,这是给我的呀。而且,这不是你们王室的宝物吗?”
藜露歪头想了想,这个动作让少女看起来有些狡黠:“没关系,你可以暂时收着它,若是再见到把珠子给你的那个人也好有个交代;若是见不到,”藜露嘴角一抿,“若是见不到,也就罢了。你要是喜欢这颗珠子,便自己留着,若是不喜欢,到时候也可以再交给我。”
我想了想:“也对,总是要回去跟他说一声的。”
面前的少女背着手,笑意越发深:“那现在咱们趁着妖精回来之前赶紧走吧。”
将珠子重新系在腰间,我点点头:“也好,省得夜长梦多。”
按照原路返回,然而却发现洞口的层层石门已经落了下来——蝎子精不到半日便回来了?我和藜露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焦灼之意。石门起落的声音越发近,隐约能听见女妖精说话之声!就在面前那道石门开启之前,我当机立断地拉过少女藏到了旁边的石壁后。
果然,下一刻,石门便开启——
然而当看清楚红衣女妖精身旁的人是谁,我几乎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我没想到,蝎子精下山竟然抓的是玄奘!
红衣女妖扯着一脸极度不耐烦的玄奘,吃吃笑道:“三藏弟弟还请放心,我这洞府虽没有西梁女国的富贵奢华,可是却也清闲自在,正适合你念佛看经。你若是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尽管和婢女们说。”
玄奘用力扯回自己的袖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必大费周章了,反正不管我喜欢或者不喜欢,都由不得我。”
蝎子精道:“怎么会呢?你我即将行周公之礼从此之后便是夫妻,夫妻之间何须客气。我到底如何做,才能让你高兴?”
还未等女子说完,玄奘便冷淡道:“你若是能把自己丢出去,我就开心了。”
蝎子精笑容一僵,用力扯过玄奘的胳膊:“这可由不得弟弟任性了!”
一见那女妖怪要霸王硬上弓,我就准备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去抢人,然而还没等我跨出第二部,身后有人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把我生生扯了回去:
第56章 蝎子精琵琶窟()
“你怎么会在这儿?!”
冰凉的手指捂住我的嘴巴;敖烈皱着眉,压低嗓音语气不耐地问道。
一听是小白龙的声音;我就用力挣脱开少年的桎梏,转过头更加没好气:“你都能在这里;我凭什么不能在这里?”由于之前的前车之鉴,我瘪了瘪嘴巴,不是滋味儿,“喂,你们这次不会又是在搞什么离间计的把戏吧?难道,是美男计?”
敖烈抱起胳膊,似笑非笑:“让你失望了;并不是什么把戏;这回师父真的被那个女人抓了过来当她的压寨相公。”说着,少年斜睨了一眼藜露,“今日明明是师父和女儿国国王的婚礼;结果国王自己人跑了,半路却杀出了个妖怪!孙悟空他们跟那个女人打的时候,脑袋不小心被她尾巴蛰了;现在猴子估计在床上躺着吐白沫,猪八戒和沙僧正急得团团转呢!不过没想到,我会在这里遇见你们,不过也好;也省得我费心到处找你了!”
我哇了一声:“那妖精这么厉害;连大师兄都中了她的招?”
敖烈不客气地敲了下我脑袋:“你这话可别让孙悟空听见了;否则那猴子就是口吐沫子也要起来把你暴揍一顿!若是论拳脚功夫,那个女妖精也就是个花拳绣腿,可她浑身都是毒,在能拿到解药之前,确实没人能拿她有什么办法!啧啧,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说罢,少年还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
我抱着胳膊,瞪他:“整个过程都不在场,你还想把锅背到我身上啊?”
敖烈冷笑道:“呵,我现在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师父早知道你在这里,然后才这么老实顺从地被那个蝎子精抓到这山上来,好在这里和你会和!”说到这里,少年恍然大悟,“你们不会是早就商量好了的?”
我都要炸毛了:“商量个毛线啊!这是巧合!”
被我们忽略了很久的藜露仿佛被刷新了三观,少女抽了抽嘴角:“你们两位是打算,在这里一直这么吵下去吗?”在蝎子精的老巢明目张胆地继续吵架?
敖烈傲娇地抱着胳膊转过身,一副懒得和她说话的样子。
我有些头疼地捏了捏太阳穴:“那个刚才我一时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好意思。”
藜露瞄了一眼敖烈,拉过我到一旁小声说道:“小善,你们是想从那个女妖怪手里救下唐长老吗?不过那女妖精很厉害的,而且从刚才她对唐长老的态度来看,她恐怕不会轻易放手诶。”
还没等我说话,我就被人提着后领子揪了过去。
敖烈单手提着我,面容仿佛含着一层薄霜,没什么语气地说道:“我们要不要救师父,怎么救师父,应该都不关你的事情吧。要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也不会在这里白白耽误这么久。”
昏暗的石窟中,藜露脸色一白。
我啧了一声,严肃地说道:“你怎么能对人小姑娘这个态度呢?平常凶巴巴的也就算了,像你这样的注定孤独终老的。”
敖烈居高临下地瞧着我:“闭嘴,脑残!”
藜露委屈地抿了抿嘴巴,少女眼波晃了晃:“其实他说的没错,而我也想帮一下忙。”
我连忙摆手说道:“敖烈他就是这个脾气,你别放在心上。”
藜露点了点头,柔声说道:“我听人说,蝎子精从前都是吸男人血来练阴功,而她最厉害的就是蝎尾毒,如果蝎子蛰了人,毒液便会迅速从伤口处蔓延到全身,让人疼痛难忍。不过,虽然说那女人全身都是毒,可也并不是没有解决办法的,只要有人能够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斩断她在蝎尾两尺处的罩门,那女人便不能再为祸百姓了。”
敖烈冷笑:“诶,你觉得,我会相信这套骗脑残的说法吗?”
藜露微微一笑:“你信或不信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于是,俩人同时望向我,目光逼人。
顶着敖烈冻死人不偿命的威胁眼神,我点头朝藜露眨了眨眼睛,难得硬了一次骨头:
“没事,我信你!”
…
“三藏弟弟,你怎么看也不看我?”
那蝎子精倚在石桌上,嗲嗲问道,“难道,我长得不好看吗?”
玄奘放下手中的佛经,转过头去认真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