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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地覆的勇气——
一瞬天崩地裂,山水倾覆。
第43章 狮驼岭妖佛聚()
一直守着青狮王的众人此刻都不由得睁大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青狮王不断膨胀的肚子。众人只看见青狮王那原本盛着阴阳瓶的肚皮里面暗流涌动,隐隐透着金色光。
沙悟净转头看向紧张无比的孙悟空:“猴哥;你说师父还活着吗?”
孙悟空沉着脸,一双火眼金睛中仿佛盛着燃烧的残云与流星;五指旋转而握金箍棒:“我还没有把他送到灵山,他还没有回归佛位,这十万八千里还没走完,那秃驴就绝对不能死!”
猪八戒描着面具上的柳叶眉,闻言,他扯了扯嘴角:“其实我一直没有明白,大师兄你这么为师父鞍前马后;到底是图了、什么?”
带着面具的男人放下了镜子;眼底含着轻蔑嘲讽——天生地养的千年石猴,曾经不可一世的妖王,踏破凌霄与天比高他忍气吞声地跟了孙悟空和唐三藏这么久;却还是没有明白能让那只不服天地神佛的桀骜石猴跟着一个凡人和尚一步一脚印地去灵山的真正理由,到底是什么。
当然,这次也不例外。
孙悟空冷冷地白了猪八戒一眼:“关你屁事!”
而此刻;青狮王肚子大得跟个小山丘一样,疼得青狮子一头虬髯浓发被水浸泡过般,不住地倒地打滚,痛不欲生地求饶着、哀嚎着。但是谁也没有办法;因为谁也不知道现在青狮王的肚子里那个阴阳瓶到底是怎样的情形!
红孩儿惶然地皱起眉:“师父;小善她”
老戚看着青狮王的样子;忍不住猜测道:“主人,那个阴阳瓶不会是把唐三藏溶了之后,就变异了吧?那小善她是不是也会跟着死在里面?”
迦楼罗面容莫测地盯着青狮王已经濒临撑破的肚皮,若不是细看,女子额头上已经出现了细密冷汗。半响,伽罗紧闭起眼,双手用力地攥成拳头,而耳旁已经开始回荡起灵山上她再讨厌不过的暮鼓晨钟的不散回音!——他们来了!是他们来了!
红孩儿第一个发现了伽罗的不对劲:“师父,你怎么了?”
而下一刻,伽罗猛地睁开眼,赤金色的瞳孔带着难以掩饰的暴躁隐怒,咬牙切齿道:“红孩儿,戚秦氏,你们带着所有人立刻撤到狮驼岭三百里以外去!”红孩儿犹豫地张嘴,刚想说小善还没出来,便见女子那双赤金眸瞪着他,“红孩儿,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吗?!”
老戚一个机灵,连忙拽着被吓呆了的红孩儿:“是!主人,我们马上就带着人走!”说罢,戚秦氏转身朝后面的手下比了几个手势,带领着浩浩荡荡的妖精率先离开了狮驼岭!
伽罗抬起头,一双金色描边的眼睛微微眯起,不安地盯着远处不断逼近的层层祥云。那虽是代表着吉祥之意的云彩,却是所到之处,铺天盖地洒下阴暗,庄严而不可侵犯,一如记忆里的灵山。
“如果我是你的话,要么把偷去了的东西还回来,要么现在就趁早逃!”身旁响起了一道悠长的声音,带着岁月沉淀后的沧桑。
闻言,迦楼罗拂袖转身,绝色面容上尽显天生张狂:“你以为,就凭五百罗汉、三千揭谛,就能困得住我?文殊,你当真是年纪大了,脑子不中用了吗?那不如好好翻一下你那本破书,看看当年我下凡为妖之时,你们佛门到底派了多少人要来取我们的命!”
白胡子老头好脾气地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们佛门?小鹏鸟,你可别忘了,你也曾在灵山听了千年的禅。”老者抚着自己的那本古册,缓缓道,“你偷了灵山金光,犯的本应是死罪,可若不是佛祖下令要活捉迦楼罗,你以为当年就凭你和迦楼两个畜生,能活得了吗?”
伽罗扬了扬下巴,争锋相对:“那是你们佛门已然自顾不暇,走着,就凭你们佛门的戒条,我便是偿千百次命都不够了!”说着,女子眼波流转地横了老者一眼,“啧啧啧,看看昔日的文殊菩萨,如今到底落魄成了什么样子!”
文殊别过脸,看向远方腾腾而来的金色祥云:“你还不逃?”
伽罗愠怒地皱起眉:“可我妹妹还在青狮王的肚子里!”
文殊笑:“你们两只鸟,难不成,还把骨肉亲情看得比命还要重吗?不可能的。”老头双手捂着,语气悠长,“狮驼国被你们妖孽占据了这么多年,而这次,是玄奘身体中舍利子的光惊动了佛门,你要知道,他已经轮回了九世,本不该还有这样的气泽的。玄奘回归佛位,金蝉子重回佛门,只是一定不能出差错的事情。不过看在你们两只鹏鸟这么护短,还有那小姑娘对我态度还不错的份儿上,我如今只能答应你,我不会告诉他们的。”
伽罗眯了眯眼,咬牙切齿:“你们打算把我妹妹怎样?!”
文殊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远处的金色祥云转眼而至,老者的面容缓缓被暗色吞噬:
“五百罗汉,三千揭谛神,你以为还能做什么?自然是——”
“伏妖。”
青狮王疼得趴伏在地上,肚子隆起已经隐隐生光;
白象王看见了那大片腾云,惊得面容煞白,转身就要逃却被结界狠狠地撞了回去。
就在此时,青狮王原地化作了一只巨型的青狮,痛苦地朝天怒吼了一声,众人便见狮子腹背猛地窜出了一道刺眼金光芒!一条白龙便从那道金光中破背而出,转眼便腾云直上云霄!
风声撕裂,残阳如血。
矫健白龙,远方薄暮。
紧紧抱着小白龙的我忍了忍,但还是没有忍住地对后面的玄奘大声道:“你可以抱敖烈吗?”
玄奘像只大型犬一样,更加紧地抱着我:“可是小善,我、我我比较恐高。”
我忍着想打人的冲动:“但是师父你现在把我勒得快喘不过气了!”
玄奘委屈地哦了一声,然后弱弱地放开了手。本来我的意思是,让他稍微松开我让我喘口气,没想到那和尚直接就这么放开了手,然后直直地往下栽去!——
我惊得脸都快白成一张纸了:“喂!”白龙回过头来见状亦是吓得不轻,一道白光闪过,化成了人形的敖烈一手提着我们一个,缓缓地落到了地上。
我后怕地拍着胸口:“好险好险”
孙悟空已经提着金箍棒冲了上来,怒不可遏地训斥道:“你们仨到底闹够了吗?刚才那样是闹着好玩的吗?师父,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种身板,从天上摔下来能摔成什么样子?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没个数吗?!”
玄奘微微挑眉:“悟空,你现在是跟我说话吗?”
孙悟空面容一滞:“不好意思,我刚才一时情急,嗓门大了点。”
见玄奘不好惹,猴子便转过头怒视着我和敖烈,那目光仿佛要吃人一样,咆哮道,“你们俩这么大个妖精了,连点轻重缓急都分不清楚吗?刚才你们要是把师父从天上摔了下来,信不信我就把你们俩摔成两坨肉饼!”
敖烈抱着胳膊,一副把孙悟空的话当做耳旁风一样。
我小声辩解道:“可是,我刚才都快要喘不过气了诶。”
孙悟空见我顶嘴,眼睛瞪得更大:“长得这么胖,你还有理了?”
我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身板:我,胖?
玄奘微微皱眉,替我解释道:“悟空,是我刚才没有抓稳。”
孙悟空叉腰:“老子说话你别插嘴!”
四周一面安静,猴子抓耳挠腮,试图补救,“师父,我说得不是你。”
我指了指自己,不敢置信:“可我们刚才没说话啊。”
孙悟空得理不饶人:“但是你们现在插嘴了吧?”
本来彻底无视众人的敖烈皱眉,嫌弃道:“你是你,我是我,别沾亲带故乱扯关系!”
五百罗汉、三千揭谛静静地站在云巅,本来乌压压的一片,现在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于是,领头的揭谛沉下脸,挥手道:“六道轮回,各有所序,把那些妖物都送去佛骨塔。”
我们正吵得火热的时候,一道金光直直朝我头顶射过来,让人生生睁不开眼!
然而下一刻,眼前便是一黑,鼻息间萦绕着淡淡檀香味。玄奘把他的袈|裟披裹在了我的头上。
揭谛从云端才下来,踱步到一行人面前,面容四方端庄带着不可侵犯之势:
“玄奘,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和尚转过身,双手合十,无辜一笑:“阿弥陀佛,就是大法师你看到的意思。”
揭谛面容沉如冷铁:“本座只看到了你在包庇一只妖精。”
男子身体精壮黝黑,身上裹着一件鲜红袈|裟,浑身上下都是不可侵犯的气势,“你只不过是一个取经人,怎么,就凭你也想来阻挠佛门收妖吗?”
我心下惴惴,然而玄奘却是稳稳挡在我的身前。
众人只见玄奘低头一笑,如同清风拂面、朗月入怀:“小僧自然不敢,为祸狮驼国几百年的妖精都已经收服了,小僧为这死城之下的数千亡灵也感到高兴。”
揭谛眯了眯眼:“可是,还有几条漏网之鱼。”
玄奘问道:“这么说来,大法师今日是一定要一网打尽、不可罢休了?”
揭谛眼底骤升不耐烦:“看在你是取经人的份儿上,本座也不难为你,识趣的话那就让开!”话音落,身后的罗汉就乌泱泱地往前凑过来。
玄奘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放下了合十的双手。孙悟空扛着金箍棒走上前,猪八戒转了转手里的九齿钉耙,沙僧阴森森地一笑,而敖烈放下了抱着的胳膊。
本来一触即发的形势里,玄奘低头一笑,歪着脑袋看向面前的揭谛法师,一字一顿:
“看在同为佛门的份上,我也好心地提醒你一句。”
第44章 金翅雕重皈依()
玄奘低头一笑;歪着脑袋看向面前的揭谛法师,一字一顿地说道:
“看在同为佛门的份儿上;我也好心提醒你一句。”
“趁我还没有生气,赶紧离开这里。”
闻言;一身红衣袈|裟的揭谛气急反笑,身后的五百罗汉便将手中的伏魔棒破风一挥:“嚯!”
孙悟空转了转脖子活动筋骨,率先走上前,手中金箍棒舞了个花,笑容带着十足的桀骜:“本来打算到了雷音寺再来和你们这些土鳖分个高下的,既然你们这样不知好歹,那俺老孙倒是想看看你们雷音寺的五百罗汉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
话音未落;孙悟空便是凌空一跃;手中金箍棒朝五百罗汉层层架起的伏魔棒打去,而其他三个人亦是紧跟其后加入阵营!
我被玄奘的僧衣包裹得严严实实,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势;但也能感受到剑拔弩张的气氛。说实话,我有些惊讶他们几个人在那些罗汉面前对于我的维护。站在最前面的揭谛法师眼睛微眯,双手成拳;身体之上便显出了一头猛虎,双拳直直朝被袈|裟盖住了脑袋的少女而去!
玄奘面容沉静若雪色,左手将少女拉到了身后,而右手挥袖而出;直直抵上了那揭谛法师的拳头!一道淡金;一道赤红;颜色交杂之时便发出了砰地一声巨响!我顾不上其他,拽下了身上玄奘给我的僧衣,便见眼前的两人拳头掌心相抵,各自较量着道法与力气。
揭谛怒目圆睁:“玄奘!你身为取经人,包庇这妖精便是犯了连坐之罪!”
玄奘寸步不让:“若我犯了包庇之过,那你便为不辨善恶不论是非之罪!”
此时,白胡子老头跑了过来,看着两个人,急道:“哎呀,你们这是做什么呀!快松手别打了!”老者推开两人的拳掌,见他们还不肯罢休又要打架,文殊难得拿出前辈的气势,怒道,“我让你们住手,你们听到了没有?!还有大圣爷,五百罗汉,你们双方都先住手别打啦!自己人打自己人,成何体统!”
我拉住玄奘的袖子:“好了,师父,先别打了。”
玄奘黝黑的眼瞳盛着愤怒,却还是长呼了一口气,面容胜隆冬霜雪。
我不喜欢他这个样子,便又扯了扯他袖子:“好啦,你别生气了。”
玄奘没有看我,只是孩子气地别过了脸,眉目轻触地低声道:“我还在这里,就没有人可以带走你。小善,谁也不能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如果他们执意要带走你,那就一定要从我身上踏过去!”我怔怔地看着眼前剑眉星目的男子,他现在倔强的表情同我记忆深处的少年缓缓地重叠在了一起,让人感到无端地熟悉。
我还记得,少年时的玄奘总是执拗,手里拿着一本儿歌就想去追寻世间大道;
而我没想到,多年以后已然是一代高僧的取经人,骨子里依然有着那份倔强。
半响,我忍不住抿嘴笑起来,露出颊边的梨涡:“你不怕,他们回灵山告你状吗?”
揭谛轻蔑地哼了一声。
玄奘抿了抿嘴,紧握着拳头像个少年,赌气般地说道:“不怕。”
我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心里却缓缓地漫过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疼:“那师父,你不怕因为得罪了那些人,就取不了真经、度不了众生了吗?”
玄奘紧紧地抿着嘴,下颌线绷得很紧、很紧。
眼前这个好看的和尚,跌跌撞撞地走在这神佛冷漠的人世中。
一路风餐露宿,一路翻山越岭。他用尽所有力气拼命地追逐着西天的云彩,如同传说中逐日的夸父,哪怕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也只为求得那片金色能怜悯这彼岸人间。
落日沉越,绯色霞光。
昏鸦暮色,天地苍茫。
每个人都很安静,也许是因为文殊的阻拦,又或者都是等待着玄奘的答案。
玄奘逆着光,落日的霞晖一寸寸地剪裁着他的身影,也隐去了和尚发红的眼角。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眨眼一瞬间,玄奘才嗓音沙哑地开口道:
“不怕。”
我震惊地睁大双眼,不敢置信。
下一刻,玄奘缓缓地转过脸,那双星河般灿烂的眼睛望着我,他缓缓笑了起来:“如果要拿你去换,那我不要了。”他摇摇头,用力地笑着,“我什么都不要了。”
如果要拿你去换,那我不要了。
我什么都不要了。
很久以后,迦楼哥站在白虎崖上,说他替我感到不值。
我想起了很多关于玄奘的回忆,可脑海中最后定下的一幕,便是在这个玄奘浑身仿佛被夕阳点燃的傍晚,他红着眼眶像个倔强的少年,对我说,他什么都不要了。
那一刻,我便决定要待他很好。
很好很好。
大概是明白了玄奘不会退让的态度,揭谛抬起手,让手底下的五百罗汉撤回了伏魔棒。
揭谛嘴角嘲讽地扯了扯,摇头道:“没想到你还是同当年一样,如今你历经九世,如来神掌还不到当年金蝉子的三成功力,可骨子里那份离经叛道却总是变不了的!玄奘,你这样的,是永远登不上雷音寺诸佛列席的。”
他这句话几乎让孙悟空毛都炸了:“我师父不配,难道你这种秃驴配?!老子呸!”
猪八戒描了描面具上的柳叶眉:“连你这种货色都能坐在雷音寺的佛位上,那看来,雷音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敖烈抱着胳膊,语气嘲讽:“好笑,一支鸡毛也想拿来当令箭?也不看看雷音寺早已不是当年的雷音寺了。”
沙悟净抬起了琉璃莫测的双眼,阴森森地开口:“你们佛门派了多少取经人,还没有一个能走上这十万八千里。要是最后一个取经人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