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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吗?”
楚凉夏眨眼,惊讶于他竟然没有半点意识。
景天辰一声不吭地站起身。
没揍她已经是好的了。
“哎。”楚凉夏出声,喊他。
景天辰步伐一顿。
少顷,微微侧过身,垂眸看她一眼。
楚凉夏舒了口气,眯起眼睛,颇为真诚道:“谢谢你能请她来拍罪。”
倘若没有景天辰做的这些,她不可能跟郎溪苑有拍对手戏的机会。
虽然,接触过的结果,不怎么样。
可她由衷觉得,就算郎溪苑没有拍罪,结果也是一样的,不会变。
郎溪苑依旧会走向绝路,在继续这条道路的时候,时不时扯她一把,让她往深渊坠一坠。
最起码,现在的楚凉夏,是彻底在郎溪苑的阴影下解脱了。
大学时期的她,坚信着,自己不会走向郎溪苑抑郁这条路,不会自杀。
如今的她,也坚信着,就算遇到再难熬的日子,她也会好好活着。
因为,她从来都不是孤立无援。
眼下,那么多人都陪着她,有摩擦、有争执、有吵闹,可这是一个特殊的团体,就像他们为了让自己好好休息,一声不吭的消失一周一般。
她无比的感激,遇上了这么一群人。
第二天,子濯希准时抵达。
那时候楚凉夏还在拍戏,跟几个主演在一间民宅的互动,还没拍完,就注意到人群有一阵骚动。
跟几个主演一样,都有些分神。
景天辰一声令下,直接要求重来。
楚凉夏只得回归原位。
往回走时,见到大半年没见的子濯希,正站在人群中朝她摆手。
瘦了,黑了,但精神奕奕,笑的跟二愣子似的。
楚凉夏也朝她笑了一下。
这一场戏拍完,楚凉夏刚转身往回走,就听到“楚王——”的喊声,一转身,就撞上了个熊抱。
一时间,被勒得喘不过气来。
出奇没有生气,楚凉夏由她紧紧地抱着。
过了好久,子濯希才松开她,但一抬手又忍不住去捏楚凉夏的脸,“想死你了。”
楚凉夏被捏的疼了,一掌将她的手给扇开。
“怎么又瘦了。”子濯希感慨,那闪亮的眼神里,还带着怜悯。
“风吹雨打的,不瘦才有问题。”楚凉夏无奈道。
“可怜的,”子濯希抓住她的肩膀,左看右看,极其担忧道,“都只剩皮包骨了。”
楚凉夏甩了她一个白眼。
现在她的饭量,跟以前相比,可大了不少,可是运动量太大,想胖起来也为难。
“先去化妆,”楚凉夏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还有两场戏,拍完陪你去吃饭。”
“现在?”子濯希惊讶地睁大眼。
这么赶?
“不然呢,”楚凉夏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我的子濯女神。”
子濯希享受地点头,“看在你叫我一声女神的份上”
楚凉夏汗颜,把她交给了化妆师。
“等我回来!”
临走时,子濯希还念念不舍地朝她摆手,跟要离开个一年半载似的。
楚凉夏失笑,等她走远后,才回去跟主演、戚卫国商量接下来的戏。
在逃脱剧组,除了危险的戏份要再三拍摄,一般的戏最多拍三遍,因为演员也好,工作人员也罢,都会在拍摄前做好充足的准备,所以楚凉夏的两场戏,拍完不需要多少时间。
好在,子濯希化妆时间也快。
她扮演的是个年轻的村姑,换个衣服,把头发编织成两根辫子,再化个简单的妆即可。
两场戏,主角逃亡途中,找她问路,一场戏是跟主角们的对手戏,一场戏是主角们离开后,跟一朋友的互动,侧面表露出自己是个路痴。
就是如此简单的两场戏,一个纯粹的路人。
然而,谁也不知道,子濯希在收到这两场戏的剧本时,认认真真钻研了一整天,比她排练话剧更要认真。
于是——
结果也是很显著的。
简单的村姑角色,被她演的滴水不漏,有俩主角都出了点小错,她倒是一点破绽都没有。
两场戏,半个小时内结束。
一拍完,子濯希就抱住楚凉夏,非常自豪,“怎么样,没给你丢脸吧?”
如此热情的拥抱,有了一次就行了,第二次确实有点承受不起,楚凉夏遂强行将她给推开。
见子濯希有些不情愿,楚凉夏立即夸奖道:“没有,演得很棒。”
子濯希于是又得意起来,“是不是秒杀?!”
“是!”
“演技有没有很棒?!”
“有!”
“是不是突飞猛进?!”
“是!”
“我是不是非常”
眼见着她自夸上了瘾,楚凉夏嘴角一抽,没等她说完就转过身。
子濯希赶忙跟上。
“晚上吃什么?”
“不拍了?”
“嗯,”楚凉夏斜了她一眼,笑眯眯的,“放假一周。”
“靠!”
子濯希的表情可以说是十分惊悚了。
说好的忙碌呢,说好的煎熬呢,说好的焦、头、烂、额、呢!
“接下来没我什么戏,他们拍完也休息几天,”楚凉夏解释,“正好陪你玩两天,我也有点事要办。”
“什么事?”子濯希挑眉,颇为八卦地问,“回去跟老公腻歪?”
楚凉夏顿了顿,继而敷衍道:“没有,为包养老公而努力奋斗。”
“你还在这条路上奋斗呢?”子濯希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我像半途而废的人吗?”楚凉夏扬眉反问。
子濯希干笑,“说起来你还欠我一顿喜酒呢,要不要找个时间补齐了?”
“呃。”楚凉夏动作微僵,想了下,道,“要不,今晚?”
“boss又不在。”
“没事儿,有我就行。”楚凉夏在此事上表现得无比豪迈。
子濯希阴阳怪气地瞧了她两眼,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既然休息一周,楚凉夏怎么不回京城,陪她的时间里还能跟封子珩呆两天,封子珩随便抽个时间,都能跟她一起吃饭不是?
吃一个人的喜酒,怎么都觉得奇怪。
但是,子濯希从未想过封子珩和楚凉夏之间会有什么隔阂,于是也没有深想。
她说是喜酒,那就是喜酒了吧。
楚凉夏带着子濯希上车。
坐到副驾驶,子濯希扣好安全带后,才注意到准备开车的楚凉夏,登时纳闷了,“你开车,怎么喝酒啊?”
一愣,楚凉夏偏头看她一眼,显然她也是才想起来。
“那去酒店附近吧。”楚凉夏思忖道,“附近有烧烤摊,吃吗?”
“吃!”
子濯希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远在他乡,做梦都想吃烤串,子濯希无数次睡梦中给楚凉夏和凌西泽发菜单,让他们俩帮着她去吃,其中肯定少不了烧烤。
眼下,一回来就能吃到,自然是再欢乐不过。
楚凉夏先是开车去了酒店。
把车停好后,才领着子濯希去烧烤摊。
在这住了一阵,楚凉夏又时常请客吃饭,跟烧烤摊的老板早已混熟了,一见到楚凉夏,就倍儿热情的上来招呼。
楚凉夏让子濯希来选,时不时在一旁推荐一下这家店的特色。
“老板,今天来四瓶啤酒吧。”
等子濯希点好烤串,楚凉夏朝老板补充一句。
“今天就你们俩吧。”老板奇怪地看了她们一眼。
他记得,楚凉夏是滴酒不沾的。
“嗯,”楚凉夏点头,“朋友过来,庆祝一下。”
“行。”
老板没有多问。
啤酒度数低,每人两瓶的话,应该不至于醉。
反正在他店里,真醉了,到时候找人送她们回去就行。
楚凉夏和子濯希在店里找个了位置坐下。
天气入冬,冷得很,热腾腾的烧烤和吵闹的人群,却驱逐着冰寒,坐在角落里,暖烘烘的。
烧烤还没有烤好,四瓶啤酒就已经摆上来了,还有俩很大啤酒杯。
楚凉夏给两人倒了酒。
“来。”
楚凉夏举起啤酒杯。
子濯希一顿,虽然顾及着两人的酒量和发酒疯时的模样,但一想,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不醉一次也不太尽兴。
当即便举起酒杯,跟楚凉夏的一碰。
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杯里的啤酒晃了一下,溅起少许,继而沉寂下去。
两人整整喝完一杯后,烤串才慢慢端上来。
于是,一边吃一边聊自己的生活。
大部分时间,都是子濯希在说。
说最近的生活,认识的朋友,有趣或无聊的事,各种各样的琐碎事,就跟子濯希拍完一部戏回来,找楚凉夏闲聊时一般。
只是这一次,她去的时间有点久。
楚凉夏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子濯希说的任何话,她都能认真地听进去,就算再无聊的事她也能有所回应。
子濯希越说越尽兴,然而,一直聆听的楚凉夏,在不知不觉间,竟是解决了大半的啤酒。
等子濯希反应过来,楚凉夏朝她笑了一下,然后就趴在桌上了。
子濯希微醺,见她趴到后,心儿一颤,清醒了几分,抬手就去推楚凉夏的脑袋,喊她,“楚王?”
喊了一声,也没个回应。
“醉了?”
子濯希嘟囔了一句。
正想起身,忽的见到楚凉夏动了,迷迷糊糊地从坐起来,语气里有点傲娇,“没醉。”
“肯定醉了。”子濯希忍不住乐了,跟她辩驳,“只有醉了的才说自己没醉。”
楚凉夏往后一倒,靠在椅背上,只觉得头昏沉沉的,干脆一歪,直接歪了近九十度。
她神色迷糊,脸色泛红,却强调道:“真没醉。”
“好好好,你没醉,”子濯希识趣的不再争,而是道,“我们回去呗。”
“你过来。”
楚凉夏撇了下嘴,软若无骨地靠着椅子,却朝她招手。
子濯希还算清醒,但起身的时候,还是觉得一阵晕乎,于是拖着椅子过去,坐在了她身边。
正是店里最热闹的时候,子濯希这一动静引来不少人的注意,好在她们俩坐在角落里,加之又背对着她们,没人能见到她们的正脸,倒也没有引起多大的议论。
她一坐下,楚凉夏就倒在她肩上,抬手环住了她的肩膀。
“回去吗?”子濯希拍了拍她的手,试探地问道。
“啊?”
楚凉夏迷茫地抬眼,看了看她,好像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
子濯希直接放弃跟她沟通。
坐在一旁,任由她抱着,琢磨着怎么把她送回去。
过了会儿,楚凉夏喊她,“小希。”
“在。”
子濯希连忙应声。
楚凉夏靠着她的肩膀,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呢喃道:“其实我挺想你的。”
子濯希受宠若惊,但面上却一脸理所当然,“我知道。”
“但我不太想谈过去的事,我们畅想下未来好不好?”楚凉夏继续道。
“好。”子濯希顺从地点头。
“我有一个梦想”
“啥梦想啊?”子濯希顺溜的接过话。
楚凉夏好半响都没吭声。
“你说啊,”子濯希拍了拍她的脑袋,哄她,“我没准能帮你呢。”
楚凉夏叹息,声音愈发低了,“跟子珩重归于好。”
刹那间,子濯希的心漏掉一拍。
啥?!
子濯希愣了两秒,赶忙问道:“你跟封子珩怎么了?”
楚凉夏近乎把脑袋埋到她衣服里,嘴里嘟囔道:“快离了。”
“”
子濯希彻底愣住了。
过了半响,才在心里吐出两个字:我——靠!
快离了?!
她才走了大半年,封子珩把她交代的话当放屁了吗?!
“是不是封子珩移情别恋了?”子濯希憋着满腔怒火。
“是我的问题。”楚凉夏闷闷道。
“”子濯希火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哈?”
她楚王移情别恋了?!
不可能啊!
先前还说要包养封子珩来着。
难不成——
她口中的老公,不是封子珩?!
不对不对。
如果真的是她移情别恋了,自己不可能什么消息都不知道的。
子濯希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趁着楚凉夏迷糊,慢慢地从楚凉夏口中套话。
然而,花了十来分钟,从楚凉夏口中得知来龙去脉的子濯希,差点儿被气哭了。
她知道那一阵楚凉夏发生不少事,却没有想到,竟然还有“流产,不能怀孕,离婚”这些事。
楚凉夏早已在她肩膀上睡了过去。
子濯希却紧紧抱着她,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恶狠狠地骂上一句,“楚凉夏,你特么就一傻子。”
妈的。
这姑娘怎么比她还傻呢?
那天晚上,子濯希费尽心思地把楚凉夏抱回了酒店,把人给安置好。
那天晚上,子濯希没打通封子珩的电话,拦了个车就去了机场。
那天晚上,子濯希
把封家大门给砸了。
翌日,楚凉夏起了个大早。
昨晚虽然喝高了,可睡得早,一觉醒来倒也没什么事。
她打着哈欠,接了个电话,忽然来了精神,然后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去找子濯希。
特地给子濯希订了房,楚凉夏去转了一圈,却没见到人,于是简单收拾了下自己的物品,给子濯希打了通电话。
“在哪儿呢?”楚凉夏背着背包,打算出门。
“我回来了。”子濯希的声音听起来挺高兴的。
“京城?”
“嗯啊。”
楚凉夏的头差点儿没撞门上,错愕道,“那么晚了,你回去做什么?”
“我”子濯希张口,欲言又止,半响才哼了哼,“我想我妈了。”
“那你还过来吗?”
“唔,看情况吧”子濯希答得含含糊糊的。
“待多久?”
“一周吧。”
“行,那我最后两天再约你。”
“好嘞。”子濯希一口应下了,完全不问为什么。
心里却嘀咕着,没准下午就能见到面了。
楚凉夏挂了电话。
去前台退了房,然后路边买了份早餐,就开车离开这座城市。
整整五天,谁也没有楚凉夏的踪迹。
封家也好,子濯希也好,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怎么忽然就消失了呢?!
封家想办法查她的车牌,发现车停在一座小镇之后,就没有再动过。
查身份证号,也没见她住酒店。
跟人间蒸发似的。
五天后。
将自己包成粽子的楚凉夏,顶着双熊猫眼,满身沙土,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出了沙漠。
回到旅馆,第一时间冲进浴室洗澡,整整洗了半个小时,才觉得自己身上算干净了。
头发一吹,拿着手机和ipad充电,往床上一倒,感觉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夏天的时候,她认识了俩冒险家,一男一女,是对夫妻,她跟两人都挺聊得来的,后来约好去沙漠探险。
从那时候起,她就在做准备了。
由于他们夫妻的行程问题,提前了两天,正好那时候子濯希在京城,于是就赶紧过来跟这对夫妻汇合了。
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