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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人神志恍惚地蹲在角落里,眼泪噼啪掉在地上。
一道人影走过来,蹲在她身边。
余笙抬起头,就看见了脸色紧绷的阿起。
看她眼泪哗啦直流,阿起整个人都不知所措起来,他想替她擦眼泪,又怕自己唐突了她,于是紧忙拿一条手帕递给她。
“小姐别哭,景儒先生不会有事的,医生刚才都说了。”
余笙使劲抽泣一下,抬起朦胧的泪眼盯着他:“阿起,我问你……”
“小姐,你问。”
“昨晚爷爷发病的时候……是盛北爵跟他在一起吗?”
“是啊。”阿起点点头,但随即才明白过来她是什么意思,“不,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先生昨晚只是恰好回了趟老宅。”
“你不用替他辩解了。”
余笙抿住唇,抹了把眼泪:“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不会去惹毛他的。”
她总算是明白了,他们这些人一个一个的都不希望爷爷好。
他们都期盼爷爷再也醒不过来,然后好瓜分余家的财产。
“小姐……”
阿起还想说什么,余笙已经起身朝病房走去了。
他无奈的长叹口气,心想但愿小姐不要误会什么。
余笙进到病房里时,霍佳音也在那里。
看见她进来,霍佳音娇媚的脸上立即堆笑:“小笙,你来啦?”
余笙看都没看她一眼,就直接来到病床前,湿漉漉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床上昏睡的老人。
“爵,要不我们先去吃饭吧?你昨晚到现在还一点东西都没有吃。”
盛北爵抬眸,睨了眼余笙湿哒哒的小脸,黑眸幽深如海。
霍佳音被他看向余笙时那种疼惜的眼神刺痛,她苦涩地笑笑:“那我出去给你……”
“你出去。”
她的一个‘买’字还没有说完,就被盛北爵打断。
他神色冷凝着,丝毫不容她再开口说什么。
霍佳音捏着包包的手指渐渐惨白,她最后看了眼余笙,出去了。
余笙渐渐趴倒在病床前,泪眼朦胧地盯着余景儒,一直哭一直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盛北爵看在眼里也不是滋味,他明白余景儒对于余笙的意义。
若是余景儒出了什么事,她会做出什么傻事也未可知。
余笙伸出两只冰凉的小手颤抖着握住余景儒的手,上面苍老的皮肤又一次让她感到崩溃。
原来爷爷已经这么老了……
她记得12岁那年刚来余家的时候,爷爷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把她背在背上玩儿,那时候爷爷还很精神,她也以为爷爷永远都不会老。
五年时间,她觉得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为什么一切就都变了?
爸爸已经离她而去五年了,她不能再失去爷爷了。
她感觉到男人的大掌抚上她的后背,一下一下轻柔地拍着,她想推开他,可是此时此刻,她又真的需要他的安慰。
看着她泪眼汪汪的可怜模样,盛北爵只觉自己的心脏都被她的泪水泡得软绵绵了一样。
刚才听见她昨晚和温少卿在一起时的那些怒火,还有苛责她的那些话,他也全部压下了心头。
第60章 你昨晚真的跟那小子在一起?()
他长叹口气,探出长臂揽上她瘦弱的肩头。
余笙浑身虚脱一样靠在他的怀里,她慢慢闭上眼睛,长而翘的眼睫剧烈颤动几下,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啪嗒啪嗒地落下来。
盛北爵低头盯着他,心头的刚硬渐渐化为绕指柔。
余笙就是他的劫数,是他永远都逃不掉的劫数。
他除了迎难而上,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这辈子,要么她杀了他,要么她就属于他。
余笙抽抽噎噎的哭了会儿,才发现自己竟然荒唐地枕着他的肩膀。
她惊慌失措地推开他,小脸上依旧挂着泪珠。
盛北爵长叹口气,递给她一块手帕,薄唇轻启,声音淡淡的:“擦擦,别哭了。”
余笙哭了太久,喉咙都还是哽的,鼻子也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她心里满是怨气,不愿接受他的好意。
盛北爵直接一手将她的小脸拧过来,一手拿手帕给她擦眼泪。
余笙挣扎不开,只能让他擦完,为了解恨似的,她故意把鼻涕蹭在了那上面。
可男人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淡淡的勾起唇角:“哭够了吗?人还在这儿躺着呢。”
余笙愣愣的盯着男人的俊颜,怎么都无法想象,他竟然会做出伤害爷爷的事情。
爸爸已经死了,这还不够吗?
她心里翻江倒海着,酝酿了好久,才鼓起勇气开了口:“让我去做配型吧。”
盛北爵正投了毛巾在给余景儒擦脸,他没有听清她的话。
“乖乖去吃饭。”
听着他霸道却温柔的语气,余笙又是不争气的鼻尖一酸。
他可以害死爸爸,可以害得爷爷躺在病床上,她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对他来说算什么?
他大可以直接让她消失,或者也横尸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为什么还要这样口蜜腹剑的待她。
难道他不累吗?
“三叔……”她喊了他一声,还是有些没底气,但为了救爷爷,她必须这样说:“让我去给爷爷做配型吧。”
“你说什么?”他转身盯着她,眸子一紧。
余笙被他的眼神瞪得抖了抖,但她依旧梗着脖子迎视着他的眼睛:“你刚才和医生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是爷爷的亲孙女,我愿意给他做配型。”
“余笙——”他咬牙切齿,眼睛里闪过一道寒光。
对面的镜子里映出他的脸,那么可怖狰狞。
可她不怕,因为这个家除了她,没人肯救爷爷。
“反正我这条命是白白捡来的,也没有什么大的价值,如果我这条命能换回爷爷的命,我觉得死也值了,三叔你不必……”
“啊——”她的话还没说完,下巴就蓦地被他的大手钳住。
这样近的距离,她都能看见他因为咬牙切齿而暴起的青筋。
“这些都是谁教你的?是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余笙倒吸了口气,腮边的骨头都被他紧紧捏着,像是要捏碎。
她的眼睛又红起来,但这次是因为疼痛。
余笙艰难地扭头看了眼床上的爷爷,‘嘶嘶’地吸着冷气,但眼神无比坚定:“我想救爷爷,三叔你不能阻止我……”
盛北爵看着她眼里坚决,眸子里的冷暗忽然就敛了下去,他蓦地放开她,声音却有些走调:“出来。”
余笙眨了眨眼睛,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抬脚跟着他往外走。
也好,她刚才就怕他在这里发怒吵醒爷爷。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休息间时,那三个女人还在。
刚才盛北爵一下子没控制住力道,余笙雪腮两边有两个明显的红印,眼尖的霍佳音一眼就已经扫到。
余青岚玉指掩唇一笑:“哟,爵终于舍得动一下我们家这位公主啦?”
“还不是因为她做的混账事?三舅舅不生气才怪!”余念故意走过来,上下打量余笙一圈。
余笙立即就毫不留情地一眼瞪回去。
“你们两个小孩子别闹了,快吃点东西吧,我刚让人去买的,都是挑你们的口味点的。”霍佳音说着,伸手去拆桌上的餐盒。
立在落地窗边的男人抬指揉揉额角,沙哑的嗓音疲惫极了:“你们都回去吧。”
“爵……”
“我说回去!”他不耐烦的斥着。
余青岚早等得不耐烦了,拿起自己的包包扭了扭腰:“佳音啊,你送我和念念回去吧。”
霍佳音抬眸盯着男人的背影,努力压下心头的怨愤。
这个男人早晚是她的,她发誓!
偌大的休息间里寂静得有些可怕,傻乎乎的余笙丝毫不知道男人平静的眼底蕴藏了多少怒火。
余笙张张嘴刚准备说话,落地窗前站着的男人就蓦地转过身来,一步一步的朝她逼近。
她被他吓得一个哆嗦,明明害怕,却还是鼓起勇气迎视他:“三叔,我,我……刚才是认真的,爷爷他……他不能有事……”
“我问你——”他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咬出来:“你昨晚真的跟那小子在一起鬼混了?”
她就知道,刚才余念说了那么多添油加醋的东西,这男人怎么可能不抓住这个机会骂她?
而且什么叫鬼混?
她昨晚只是进不了门,然后学长只是带她去吃了好吃的而已。
再说了,如果不是她听见霍佳音在卫生间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能负气跑出来吗?
归根结底,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他?
余笙咬住唇,倔强地盯着他:“三叔,我已经从你那里搬出去了,我去哪儿都是我的自由。”
她的话音刚落下,下巴就再次被他捏住。
余笙猝不及防,剧烈的疼痛让她不住的向后踉跄。
男人却丝毫不打算放过她,而是直接将她推到墙上,将她堵在自己自己健壮的胸膛和冰冷的墙壁之间。
余笙用力抵着他的胸膛,粉嫩的小嘴冲他吼:“盛北爵你放开我!你想干……”
下巴上的力道加大,她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说,你昨晚是不是整晚都在外面?”
昨晚她跑出去以后,他害怕她在路上发生什么事,派人一直盯着她打车到了温家。
第61章 余笙,我真想跟你同归于尽()
可刚才她来了医院之后,他第一眼就看见,她身上穿的还是昨晚那件衣服。
也就是说,她晚上根本没有回去!
他相信余念还没有敢这样胡说八道的胆子!
下巴好疼,心里也疼,余笙从来没有这样委屈过,这是盛北爵第一次对她动手。
看着他眼睛里有怒火喷出来,但她还是不怕死的同他顶嘴。
“我早不住你那儿了,你根本没权利管我……”
“告诉我!”他的指节已经开始泛白,手上越来越大的力道,恨不得要将她捏死一样。
“对!我就是在外面过夜了!”余笙眼泪滚滚地朝他冷吼:“可是不管在哪儿过夜,这都是我的自由!你不能总是用这些手段逼迫我就范!”
盛北爵只觉自己的心上仿佛被烧开的油滚过一般,滋滋生疼。
他深深的沉一口气,忽的将她的身子拧过来,死死地摁在自己胸前,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牙:“余笙,我真他妈想跟你同归于尽!”
余笙以为他要动手了,她死死的闭上眼睛,可是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依旧不甘示弱地吼:“那你就杀了我好了!反正如果爷爷走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你就弄死我,让我去陪爷爷!”
盛北爵盯着她湿哒哒的小脸,脑海里一遍一遍闪过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手上的力道忽的就松了下来。
他忽然很想知道,在她眼里究竟把他当成了什么样的人。
严苛古板的变态?
还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上次她为唐栩求情的时候,也是口口声声的喊着让他杀了她,她要去地下跟余宗然团聚。
而此刻,又是相同的场景,她又要去陪余景儒。
她把他当成什么了?杀人如麻的魔头?随便一件事就要杀了她?
盯着她不住轻颤的红唇,盛北爵忽然觉得有些累了。
他小心翼翼养了五年的女孩,如今竟把他当仇人一样。
这么多是是非非,究竟是谁错了?
是他吗?
“你走吧。”他最终淡淡的说了三个字。
余笙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放了自己,可他眼里的清冷比刚才的怒火都要叫她害怕。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盛北爵这人,如果他肯数落你,就说明他还是把你当一回事的。
若是他真的连你犯错都不说一个字了,就说明你于他而言无所谓了。
“爷爷……”她嗫喏着吐出两个字。
“我会照顾,他不会有事。”
她看见他抬指揉着额头,平日里那双精湛的黑眸也变得黯淡无光。
“我想去给爷爷做配型……”
“余笙!”盛北爵的手紧紧握成拳头,青色的脉络都爆了起来。
“你若是再敢在我面前提起‘配型’两个字,我不介意真的将你掐死!”
掐死她,然后他就正好可以跟她同归于尽!
余笙被他面上的冷漠吓得发抖,声音有点颤抖:“那我,我……想先去陪爷爷一会儿。”
盛北爵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用满是不耐烦的语气回答:“陪一会儿就去上课吧,别闹他。配型的事,我会亲自着手去找。”
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余笙心里莫名闷闷的疼。
刚才那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在盛北爵眼里看到了一种叫做‘心痛’的东西。
可是他那样的刽子手,心都是冷的,还会痛吗?
………………
余笙陪在余景儒病床前,两只小手一直拉着苍老的大手,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
过了会儿,床上的老人终于悠悠转醒。
“爷爷,你终于醒了……”余笙声音颤抖着,差点哭出来。
余景儒费力地扯唇笑笑,抬起大手在她挂着泪珠的小脸上摸了下,沧桑的嗓音哑得厉害:“你这丫头,爷爷还好好的……哭什么哭?”
余笙喜极而泣,忙抓住他的大手,紧紧握住:“我才没有哭,爷爷你眼花了。”
“是啊……”余景儒长长的叹口气。
“爷爷是老了,一下子不知怎么回事,站都没站稳……”
余笙知道爷爷是在骗她,怕她担心难过。
“爷爷……”她撒娇似的将老人的大手贴在自己脸上:“不许你这么说,爷爷要长命百岁,要等到小笙老了以后,爷爷才可以老。”
“你这丫头,小脑袋瓜里成天想什么呢?”
“我就是舍不得爷爷,爷爷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了,如果爷爷生病了,小笙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三叔呢吗?”余景儒疼爱地摸摸她的头发:“你三叔是个好长辈,你就好好跟着他,听他的话,等你长大了以后,让你三叔给你找户好人家,你三叔的眼光一定不会错。”
听着爷爷给她安排这些,余笙心里简直痛死了。
爷爷老了,没有力气再折腾了,所以只能向盛北爵妥协,就为了让他以后对自己好点。
“我才不要嫁人,我更加不要听那人的话,我就想一辈子守在爷爷跟前,那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余景儒眼里满是慈爱的叹气:“你不要总是不服你三叔的管教,你三叔这些年很不容易,管理这么大个公司,还要照顾你,为了我的病到处找专家,我们余家欠他太多了。丫头,你也欠他。”
余笙觉得爷爷这些话就像是遗嘱一样,她听得心都要被撕裂了。
“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就算是盛北爵,他也不能。
“爷爷都已经活到古稀之年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但爷爷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我有时候觉得你爸爸真混蛋,做事永远不考虑后果,把你扔在外面受苦十几年,好不容易将你找回来了,自己又不负责任地走了……他要是能像你三叔一样有担当,你何苦没了爸爸妈妈?”
余笙滚烫的眼泪忍不住的滚落出来,掉在余景儒苍老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