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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眼睛无法入睡,日照和梅兰无法预见的将来,梁家前途未卜的将来,还有那个痴情一片永无悔悟的苻清流,压得我揣不过气来。这一切,似乎都是我一人犯下的错误。因果循环,我种的这些因,换来的会是些什么?日旭沉沉的呼吸声传来,让人安心,却无法让我入睡。
因为前一天临近寅时才堪堪睡去,第二天我还躺在床上的时候,却被日照呼啸的声音吵醒:“大哥,你是不是伤重犯了傻?为什么通缉梅兰?”日照推门而入,瞧见只有躺在床上的我,脸色有些抱歉,“大嫂,打扰你休息了。”欲退门而出。
“日照,我有话与你说。”我下床披衣而起,在桌边坐下,倒了一杯茶慢慢啄了一口,说道:“梅兰的事情,你要冷静下来。”
“怎么冷静?”日照刚坐下的人又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梅兰是梁家的媳妇,怎么成了敌国的奸细?大哥怎么这么糊涂?”
“前后的曲折离奇,你大哥会慢慢解释给你听。”我连忙起身拉住日照,“撇开感情,只有事实和真相,虽然残酷,但是我相信,你能够接受。日照,不要让大家失望。”日照不吭声地坐了下来,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喜怒哀乐,只是奇怪的笑着。
突然,鼓声大作,日照和我不约而同的站直了身子。
第九十章 事出(一)
日照浑身肃然,神色也从原先的呆滞中恢复到此刻得紧绷,转身就往门外冲,似乎想到什么,又停下步子转头对我说道:“大嫂,你呆在都督府中,千万不要外出。”
我心中一热,跌跌撞撞的往日照身前拦去,“日照,听大嫂一句可好?”心中只想着,晚一刻相见,也许日照便可以接受这样一个残酷的真相。
“大嫂可是不想我出战?”日照瞪大了眼睛,浑身气极发抖,“梅兰的事情我断然不会相信。就想当初大嫂嫁入梁家,大哥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初衷不是?如果连自己爱的人都不相信,这世间还有可以相信的人吗?”抖动的双手从怀中牵出一条红绸,紧紧贴在脸上,“是我出征的时候梅兰亲手挂在我的脖子上的。”
我一把扯过红绸,扔在地上,心痛地说道:“梅兰是你的爱人,可也是我的亲人。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将军会下令缉拿?日照,这些日子以来,为何我们会屡战屡败?你有没有用心去想过?那些守城的将领无一不是经验老道,有勇有谋,却为何会在短短几个月中,丢了那么多的城池,把我们逼到如此的绝境?”
日照重重地靠在门栏上,冷哼几声,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罢了。如果梅兰真是南朝的奸细,就由我这个有眼无珠之人去了断这一切。”拾起红绸系在腰间,反倒慢慢往外走去。
我看到日照那般安静的神情,心中更是慌乱,无法阻拦他不出战,却也不能这样任由他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默默跟在他的身后。都督府中的一切守卫依旧井然有序,日照脚步缓慢地往门口走去,背影瞧去陡然矮了些许,年纪轻轻尽好似有些佝偻。
“日照,元帅下令,今日由你驻守在都督府中。”门外走入一个身披战甲的大汉,瞧着脸孔似乎曾经在烟雨楼中碰过面,“一切的后援由你负责。”
“一个个都这样瞒着我,以为我还是孩子吗?”日照突然高声吼道,响彻天际,转而看着那个将领说道:“军令如山,大哥是想困我在这府中可是?谭将军,前线到底出了何种情况?”
我急急赶到两人身边,迫切地望着那个将领,虽然心中知道是妄想,但还是希望梅兰可以为日照着想一二,会有一个不同的局面出现。
谭将军为难地看着我,叹了一口气对我作揖道:“夫人,元帅让我捎个口信给你,让你帮着日照一同负责后援。”谭将军一双有力的眼睛此刻却不得不低垂着避开日照。我明白日旭是想让我好好地规劝日照,可这样,却也是明明白白地告诉日照,前线有着他不能上阵的理由。
“日照,后援和前线一样的重要,难道就不能让你大哥无后顾之忧的作战?”我勉强找了一个理由想搪塞住日照的念头,“谭将军,你挑重要的战况与日照说说,也好让他安下这颗心。”
不等日照开口拒绝,那个谭将军便会意地说道:“此刻南朝的先头部队已在城外摆开阵势,攻城似乎就在当口。元帅和一众将领此刻正在城楼之上观看风势,以防敌人的火攻。”
“领兵之将为何人?”日照突然间低沉的问道,好似恢复了冷静。
谭将军看了我一眼,倒也镇静地说道:“孙朝良,带兵五千,此刻就在许都城门的十里之外。”
“自我来到许都之后,朝良就没有出现在战场上。”日照若有所思的侧身对我说道,“今日突然间领兵攻来,用意何在?谭将军,元帅怎么说?”
“元帅说,这是南朝的攻心之策。”谭将军满脸担忧,“守城之胜,在于全城军民一心,全军将士一心。孙朝良曾经是军队中出类拔萃的佼佼者,自从与他夫人一同消失后,此次却突然之间以南朝将领的身份,攻打我朝,实在是令人猝不及防。”
日照没有声响地转身向府里走去,我和谭将军莫名相视,匆匆交待了一句:“将军身上的伤,虽然不严重,但是也不能就此落下病根,还望谭将军代为照顾。”身子微微拂了拂。
“不敢当。”谭将军有些慌张的连连摆手,说道:“元帅今日气色比起前些日子已好了许多,这对全军上下也是一种鼓舞。我们大家都是看着元帅一步步走到今日,心中对他的信赖,不是旁人可以明白的。日照的事情,还请夫人多多费心。谁又能料到梁家居然会出了梅兰这样的一个人?能怪的只有那个劳什子歹毒的南朝皇帝。”
我再次对着谭将军一躬身,来不及去多想日旭此刻的处境,匆匆转身找着日照的身影,才发现这一两句寒暄过后,日照的人也不知去了何处。急得有些头晕,漫无头绪的拉住府中一个个士兵问过,有的只是叹气和摇头,不过是几个时辰,梅兰的事情应该已经传遍全军上下了。梁家出了这样一号人物,撇开以往忠勇的声誉不说,如今梁家却成了武朝千疮百孔的罪人。遍寻不得日照踪迹的我,兀自坐在日照的房门口发呆,日旭此刻一定是心慌神乱,可是我却连看住日照这样的小事也做不好。
“无论是林优默,还是白月华,你都是一无是处的失败者。”我扯开嗓子对着厚厚的云层吼道:“带给周遭的只有灾难,只有痛苦。”昂起的头让眼角不甘的泪水倒流回去。
一个魁伟的身子在我身边坐下,缓缓的说道:“大嫂,你说的可是我?”
愕然间看到日照已经换了一身盔甲,那条刺眼的红绸依旧自腰间飘落,印在黑漆漆的盔甲之上,犹如一波热血自日照身上洒落,心跳不由得加快。
“我给梁家和大哥带来的就是梅兰这样一个祸害。”日照笑着说道:“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吗?是不是连朝良也都是设好的局?夫妻情,兄弟情,原来都是假的。”
“日照,不要灰心。”我拍拍日照的手,故作神气的说道:“你有大哥大嫂真心待你,难道还不满足?家中还有疼爱你的母亲,这些就不真实了?”
“家中出了叛国之人,是灭门的死罪吧?”日照仿佛听不见我说的话,默默站起身子:“我找来的叛徒就有我亲手去结果。违反军令也好,辜负了大哥的好意也好,我一定要去问问她,为什么作出这欺世盗名的罪行。”日照身后突然间多了一杆长枪,气势汹汹地往外冲去。
“日照,梅兰是南朝的公主。”我虽然恨梅兰的绝情,却是不愿看到日照这般看不开,“立场的不同,你能要求她什么?她本就是另有目的,你又何苦陪着她绕进去。”
“大嫂,我很冷静。此刻是朝良,那之后的攻心战术会是什么?”日照转过身子,认真的问道,“就像谭将军说的,守城在于守心,哪怕梅兰出现在战场之上,只要我梁日照手刃奸贼,一定可以保的全军势气。我也是一名军人,有着自己不可践踏的尊严。大嫂,你别拦我。”
“我不拦你,随你一同去。”我干脆的说道,日照的话句句在理,既然反驳不了,就在一旁守着他也好,也算是尽到一份责。
第九十章 事出(二)
走在前头的日照,一杆长枪直插云霄,虎虎生气的踏着步子往城楼的方向走去,腰间的红绸随风飞扬起来,染红了日照整个背脊,风沙也随着日照飞快的步子扬起,仿佛卷着日照而去。
眼睛看着隐隐发痛,提起裙角努力地赶上日照的步子,思前想后终究忍不住开口:“日照,上了城楼听你大哥的命令可好?我们只要赢了战事,一切都可以将功抵过。”
“通敌之罪,可大可小。”日照的脚步更加快了,脸上的神色暗了下来:“赢了这场战事,皇上今日不降罪为的是梁家的骁勇善战,可心中必然对我们梁家失了信任,他日解除了边境的危机,梁家变成了眼中刺肉中钉。”日照好像突然间长大了,看明白了权势的虚无。“大嫂,以目前的形势,我们梁家还不会有危险,可难保将来不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人言可畏的道理,大嫂应该明白。”日照怎么突然间说那么多?
“好好的,说这些干嘛?”我心中觉得有些不妥,连忙打断日照的话:“我们一家人齐心,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何况不是梅兰一人有问题,整个梅家就是一个祸端。如果要算责任,皇上自己不一样识人不清?”希望这样的话,可以减少日照心中的愧疚。
城楼已在眼前,隔着那厚重的城墙,依然能听见远处滚滚而来的鼓声,偶尔还飘来刀枪击打得金戈声,日照横枪护在我的身前:“大嫂,你要上城楼,我不拦着,我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你也别拦着。人就是这般的死心眼,否则也不会到今天这样的地步。”随即朝着城楼边上众多的士兵一颔首,一路往城楼飞奔而去。我心里是知道的,日照所谓的死心眼,便是对梅兰的心,那个远在蒙古的乌兰托雅郡主,也一直放在他的心里。
“赵叔,现在是怎样的情况?”日照朝着城楼上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去,落下很多步子的我,小心的侧过身子绕开那些严阵以待的士兵,也随在日照的身后。
赵勇皱着眉对着日照无话说出,眼角瞟到正跌跌撞撞走近的我,一时间脸色变换多次,脱口大吼道:“你难不成想把这战场当作自己的家?”
“赵将军,我知道这战场是你们男人的天下,我这个既不会骑马又不会武功的女子是你们眼中的包袱。”我抱歉地说道,“虽然我是一介女流,可是我依旧有着想用自己的双手去守护的东西。将军也好,日照也好,都是我最珍惜的家人,哪怕帮不上忙,我在一旁静静的守着,不成为他们的负担,也是一种自我的救赎。”赵勇不知为何脸孔有些凄然。
远处一声炮击般的巨响,震得我双耳鸣动,赵勇一个飞扑,把我推到一旁,转身举起手中的铜锤指着日照斥责道:“元帅让你做后援,你抛下一切冲到城楼上来为了什么?你大嫂顾念你的周全,也随着你而来,如果出了差池,你如何向元帅交代?于公于私,你真是大错特错。”我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幕,惊叹于赵勇突然间的振振有词,也担心日照的突然爆发。
“赵叔,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日照挑枪拨开赵勇的铜锤,往城墙边沿走去,眼神凝聚的看着不远处的战场:“孙朝良果然勇猛,招式中还有着我们梁家枪法的干脆。呵呵……”日照的笑声让我浑身发冷,“怎么也不攻城?不过是在阵前胡乱耍耍花枪。”
“不明白南朝人的意图。”赵勇见日照转头便草草答道:“元帅下令全军上下严阵以待,南朝出兵五千,元帅也派了常在春领兵三千对阵,此刻瞧去南朝全然无心攻城,却似在拖延。”
“拖延?拖得是时机。”日照站在城墙之上,眼睛搜索着远处的某些地方,口中喃喃地说道:“盘旋打击敌方的士气,果然高明。孙朝良的出现,是第一击;而两方相持不下,在双方匮乏之际,给于更重的第二击;在敌方呈现败势之际,再给于彻底的第三击。”日照转过身子,看了我一眼,单膝跪地,枪柄砸在石阶上铿锵作响,“大嫂,日照在这里向您赔不是了。梅兰所做的一切,就由我来承担这个后果。”
赵勇不忍地回转过头,我拉了日照几次,见他不肯起身,也跪在他的面前,苦苦说道:“一家人,有什么错都应该一同承担。你这模样,让城楼上的士兵们情何以堪?他们拥护的梁家,他们爱戴的将军,就是这般的懦弱?”
“大嫂,我不是逃避,而是选择去面对。”日照对着我一躬身,匆匆起身提枪往城楼下走去。
我踉跄地起身追去,却只摸到了日照的衣角:“日照……”日照的身影就在我的眼前渐渐变小,一阵风沙卷过,天上的云层越发的厚了,许都上空顿时昏暗下来,日照的身影很快就没入发黑的沙尘之中,“赵勇,将军在哪里?快,让他去拦住日照。”
“将军怕南朝偷袭西门,此刻正在西门安排布阵。”赵勇的额头渗出汗水,显然也是急在心头,胡乱地说道:“军师就在城楼之下,一定可以拦得住日照。”
我灰心地坐在地上,自责地说道:“除了将军,谁也拦不住铁了心的日照。赵将军,火速派人去通报将军才是。南朝的人恐怕就是等着日照的出现,第二次攻击,应该就是梅兰的出现。”
赵勇听我这么一说,对着城楼上的士兵大声吩咐着,可因为指示不明,那些士兵不知何人去送信才好,又不能莫名的离开自己守护的岗位,赵勇情急之下对着众人一通乱骂。我皱着眉上前拦住赵勇此刻的鲁莽:“赵将军,指明两个人送信去即可,过多的言词只会耽误了时机。”
赵勇瞪眼看了看我,铁锤指向两个士兵,道明由他们前去送信。临下城楼之际,我仔细叮嘱道:“不要慌神,向城楼下的军师说明状况后,快马通知元帅即可,南朝主攻的应该还是南门,但是我们准备最充分的也是南门。元帅回来主持大局后,我们一定可以反守为攻。”
两个士兵原先尴尬的脸孔此刻有些好转,对着赵勇一拜后飞身下了城楼。
一切都还未知,我和赵勇两个人紧盯着远处交戈的两军,就如日照所说,仿佛双方都未尽全力,可是任何一方都不能退开战场,失了先机。
“夫人,果然还是来了吗?”严丹自石阶上慢慢走来,神色依旧泰然,“刚才那两人的言语可是夫人的交代?”严丹反而笑了几声。
“军师见笑了。月华一介女流,今日在这城楼之上班门弄斧了。”我也陪着严丹一同笑谈风云,“可是,月华依旧没有办法把日照困在都督府中。”
“日照的性子我们大家都知道。”严丹与我们并肩站在一起,“别说是夫人了,此刻,哪怕是将军在,也不一定拦得住。”抬手指了指城楼之下。
我眯眼瞧着,一骑黑马从南城门而出,那飞扬的红绸刺入我的眼中:“军师就这样让日照出城了?”身后一众士兵整齐划一地随在年轻将领的身后,一同往远处的战场驰去。
“拦不住,但也不能在将士面前争吵。”严丹无奈地笑说道:“南朝的大军还在后面,就让日照去会一会。哀兵必胜,我们就赌一次。”
“老严,你这样放日照出城。将军回来后,怎么交待?”赵勇的大嗓门再次吼了起来。
严丹刚想解释,却被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