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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拍手上的灰尘,注意到床底下的墙壁上有一个白色见方的电源插口,据他所知,老宅的房间格局一直没变过,每一个电源插口的位置都是设计好的,爷爷的房间怎么会有一个设计在床下的插口呢?这根本没办法使用,谁会为了充电还要跪在床下找插口,况且床头明明已经设置了两个插口。
他想着伸手在电源插口那里摸索着,果然感觉出了异样,电源插口与墙壁之间有松动,他顺势按了下去,床下一块地板慢慢滑开了,露出一个抽屉大小的小格子,但里面空空如也。
趴在地上的苏二凤忍不住也伸手到小格子里摸了摸说:“还真的有暗格,你爷爷果然有秘密啊。”
随即,她拍拍裤子站起来说:“我们赶快去院子里的树下看看吧。”
李允庆点点头,找到一把铁铲,按照苏二凤说的大概位置挖了下去,可挖了将近一个小时,也不见任何东西,他累的把铁铲一扔,坐在地上说:“没有!”
“奇怪啊,我记得就在这里,有一节树根凸起的地方,怎么会没有呢?”苏二凤皱眉说。
“可能被别人找到了,或者爷爷自己拿走了吧。”李允庆喘着粗气说。
“别人?你们家也没有几个别人吧?”苏二凤疑惑嘀咕着,然后泄气的说:“去了一趟无月镇,虽然弄清了眼镜的问题,可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到头来关于你父亲的线索还是一无所获。”
李允庆垂头撑着胳膊坐在地上,他想到了父亲书架上那本经常看的书,那本书里面夹着一些东西,而且是关于锢魂术的,不知道跟爷爷藏起来的东西,有没有关系?
如果说拿走爷爷埋在花园里的东西的人是父亲,那父亲被杀的原因有没有可能跟爷爷要隐藏的东西有关?
想到这儿,他的心禁不住一阵乱跳,知道家里的秘密,还懂得利用尚晓飞,并且财力雄厚的人,他想到一个人,就是他的叔父,李仲海。
难道是为了争夺爷爷留下来的东西,而导致兄弟反目?甚至不惜也要杀了自己?
想到叔父平日对自己的慈爱,他强迫自己停止这种荒谬的想法。
见李允庆神情凝重,苏二凤推了推他:“想什么呢?都出神了?想到线索了吗?”
“哦,没有,还是从尚晓飞的身上找突破口吧!走吧,我送你回家。”李允庆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说,将不安的神情隐藏在眼底。
******
工作日的早晨,街道上提着公文包的行人步履匆匆。
苏二凤像往常一样,走过两条街去地铁站搭乘地铁上班。
地铁旁一幢商住两用楼的一楼,便利店的老板娘正打着哈欠掀起便利店的卷闸门。
忽然“嘭”的一声巨响!
在行人停下脚步之前,便利店的老板娘发出了杀猪般剧烈的尖叫。
苏二凤在地铁站入口忽然感觉有什么闪光的东西晃了自己一下,她下意识的眯起眼睛,紧接着被一声巨响和老板娘的尖叫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原地蹦起来。
待她回头一看,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此时以一种扭曲的反关节的姿势趴在地上,头下一滩鲜血混合着脑浆蔓延开去。
这会儿行人才反省过来,有人跳楼了!
于是拿着公文包的也不匆忙了,尸体边围着水泄不通的一圈人,其中有人拿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苏二凤拍了拍噗通狂跳的胸口,狠狠咽了口口水,心想居然有人一大早就跳楼了。
但是她没有停下来看热闹,早上有重要的例会要开,不能迟到,于是她转过身快步走进地铁口……
******
泰和阳光小区,15楼,15A单元,房门口拉着黄色的警戒线。
苏大君站在门外,把即将烧到烟屁股的烟一口吸完,按灭在电梯口的垃圾桶。
“呃……”小周两腿画圈干呕着从15A单元里冲出来,拉下口罩,深呼吸了一口气说:“快,赶紧给我一根烟!”
苏大君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递到他手里帮他点着说:“你不是说要攒钱,戒了吗?又忍不住啦?”
小周深深吸了一口烟,插着腰摆摆手说:“不行了,出了这么多年现场,这绝对排的上TOP3,诶?你才来还没进去吧?希望你没吃早饭,最好连昨天的晚饭也没吃,不然管保你全吐出来!”
苏大君挑着眉毛,看着小周夸张的表情不屑的说:“你都当了多少年警察了?这点儿定力都没有?”
他说完转身掀开警戒线,可还没抬起腿迈进去,又一名警察从里面捂着嘴直冲出来,扒在垃圾桶上呕吐不止。
“嚯,有这么夸张吗?”他自言自语的说,然后觉得还是要保险起见,于是掏出了一个口罩戴在脸上。
此刻,站在浴室前的苏大君,发自肺腑的感谢自己进门前的举动,要是没有这口罩,恐怕自己这时候已经跟小周他们一样,撅在垃圾桶上方狂吐不止。
这间狭小的浴室里躺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女尸,由于死去时间较长,加上浴室里的环境密闭,温度较高,尸体此时已经呈巨人观。
所谓巨人观就是指尸体内脏腐烂后挥发大量沼气,尸体内就会被气体充满而变得肥大。
尸体变得肥大还好说,最让人接受不了的是,死者生前是一个孕妇,此时因为盆骨底受到压迫,使子宫内的胎儿受压娩出。
此时女人腐烂的尸体,混合着血水,混合着失禁后的排泄物,以及身下一个血淋淋的也已经腐烂了的婴儿,强烈的刺激性气味直冲天庭,就算是见过大世面,训练有素的法医,都得咬咬牙才进得去。
苏大君站在浴室门口勉强咽了下口水,双腿晃了晃,又晃了几步,最后晃出了15A单元。
看苏大君也双腿画圈的走出来,小周幸灾乐祸的跑过去,从苏大君口袋里摸出香烟,殷切的点好,拽下他脸上的口罩,把烟送到他嘴里。
“君哥,把你的定力分给我一点呗。”
苏大君狠狠抽了一口烟,挠挠后脑勺说:“现场面积太小,只能进去一个人,这种专业的事还是交给法医吧。”
第173章无妄(2)()
苏二凤气喘吁吁扶着腰跑到打卡机前,终于在8:59分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此时,她拿着笔记本坐在会议室的后排小声跟旁边的女同事说:“跟你说我刚才上班路上碰到有人跳楼了,一大早的吓死了!”
女同事夸张的用笔记本遮住嘴巴,说:“啊?是吗?我们部门的Ada说,昨天她家小区附近的马路上,有一个人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脖子卡进路边的防护栏,最后窒息死亡了,她正好路过看到了!哎呦……这才过完年没几天,怎么净是这种事情啊。”
女同事说着作势拍了拍胸口。
“哎,别说了,吴总刚看我们来着。”苏二凤看到吴天阴郁的眼神后,用手肘推了推还打算继续聊天的女同事。
女同事调整了下姿势,装作看PPT记笔记,嘴唇不动的说:“怕什么,你有李总这个后台呢,吴天算什么!”
******
市公安局。
“君哥,前天那极品现场案的报告出来了,给你。”小周将手里的文件递到苏大君手上。
苏大君接过文件顺势在小周头上敲了一下说:“还极品现场案!谁让你给案件起外号的?!”
小周揉着头,不以为意的说:“还以为多大仇多大恨,弄了个一尸两命,结果是意外死亡,太他妈邪门了,死成那样那得多意外啊!”
“是吗?”苏大君皱眉翻开文件,他还真没想到那对死在浴室里的母女是意外死亡。
但检验报告言之凿凿。
死者郑乐,女,28岁,死亡时已经怀孕8个月。
报告指出,郑乐是是被一块玻璃刺穿肺动脉失血过多而死,而刺进她体内的那块玻璃是来源于她家浴室的玻璃隔断。
据现场痕迹分析,死者当时应该是刚洗完澡,出来时被一块香皂滑倒了,撞在了浴室的玻璃隔断上,玻璃隔断禁受不住死者的重量而倒塌碎落一地,破碎的玻璃中,有一块较大的玻璃是立起来的,正好扎进死者体内。
郑乐是一名会计师,因为怀孕辞职在家养胎。
丈夫范毅明也是一名会计师,自己开了事务所,案发前两周去了国外出差,一直没回来。
“联系上死者的丈夫了吗?”苏大君合上资料问。
“联系上了,他人在国外,正在赶回来。”
小周的话音刚落,一名穿制服的警察敲了敲门说:“君哥,死者郑乐的丈夫来了,人在接待室呢。”
“好,知道了。”
苏大君对小周使了个颜色,两人一起去了接待室。
“警官,让我见见小乐!”范毅明此时眼睛通红,满脸泪痕,声音颤抖的说。
死者家属来了照例是要去确认一下遗体,只不过这郑乐的死状太可怖了,连警察都受不了,更别提一辈子没见过几个死人的普通人了。
“这个……因为你妻子的状态有些……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苏大君有些难以张口。
范毅明点点头跟着一个警察走了出去。
过了半小时,那个警察惨扶着双眼红肿的范毅明回到了接待室,此时他呆坐在桌子边,目光呆滞。
可以想象任是谁见了自己妻子变成那副样子,还有一个自己未成形的孩子,都会精神崩溃。
苏大君接了一杯水放在范毅明手边说:“范先生,请节哀。”
“按照规定,我们还是要了解一下情况,请问你什么时候出国的,出国期间你没有联系你的妻子吗?”他说着翻开了手边的笔记本。
范毅明煽动了几次嘴唇才终于吐出话来:“我是年前出差的,今年过年也没能回来,一周前我跟她吵了一架,她生气之下就不接我的电话了,没想到就出事了!”他说着用手抹了一把眼泪。
“哦?她不接你电话,你就一直也没联系她?不知道她是孕妇一个在家本来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吗?”
听范毅明这样说,苏大君在心里认为这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丈夫。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不了解小乐的性格,她有严重的强迫症,要是不接我的电话,就死都不会接的,我跟她结婚3年,谈恋爱3年,6年里无一例外,除非她自己消气,否则肯定不会接电话。
我当时想着,反正也快回去了,就想等回去了再哄她原谅,没想到……”
范毅明说着眼泪又一次冲出眼眶。
“那你们在H市没有亲属吗?怎么没有找亲属去照看一下。”
“我跟小乐都不是H市本地人,我有一个表姐在H市,不过小乐跟她相处的不好,所以我就没麻烦她。”
“那郑乐平时跟谁的来往比较多?”
“她的朋友不是很多,好像是跟她以前的同事有些来往吧,但是也都不太频繁。”范毅明回答着,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
苏大君将面前的本子合上说:“经过我们的技术人员鉴定,认为你的妻子是在浴室洗澡时意外滑到,压碎了隔断玻璃,而使玻璃刺进肺动脉失血过多死亡的,死亡时间是7天前。其实,不管你们再怎么吵架,把一个将要临盆的孕妇独自留在家里都是不应该的。”
苏大君本不想说后半句,但是想到惨死多日无人知晓的孕妇,还有那个没来得及出生的婴儿,他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听到苏大君的话,范毅明没有忏悔,反而抬起头对他说:“警官,你说小乐是在浴室滑倒的吗?”
“是啊。”苏大君点点头,觉得他的问题有些奇怪。
“可是我们家的浴室是铺了防滑垫子的。”范毅明毕竟是会计师出身,心思要比常人细腻一些。
见死者家属有异议,苏大君皱眉沉思了一下让小周将现场照片拿来。
苏大君拿出一张照片指着照片中一块带血的香皂说:“你的妻子脚部沾有这块香皂的痕迹,根据香皂的位置,我们可以断定你妻子是不慎踩到这块香皂跌倒的。”
范毅明盯着照片,陡然站起身说:“这,这不可能!如果小乐是7天前死亡的话,她那一天是不会用香皂的!这是谋杀!肯定有蹊跷!”
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苏大君还是头一回听人如此推断一桩案件,毕竟是普通群众又受了刺激,他不想跟他辩论。
“范先生,你的心情我们很理解,但是一个人究竟哪一天用,或者用不用香皂这件事,谁都没办法说得准的。”
范毅明这时一扫刚才颓废的状态,笃定的说:“不,警察,你们不了解小乐,她有严重的强迫症,她每个月的最后一天会例行给身体去角质,这块香皂是配合着一种去角质的凝胶使用的,刚才在你给我看的照片里,没有看到那瓶凝胶。
她死亡的时间离月底还有好多天不说,就算是用,她也不会抛开那瓶凝胶,单独用香皂洗澡!
所以,这是谋杀,我要报案!”
小周被这一通“有理有据”的推论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一块香皂引发的血案啊?这范毅明莫不是疯了吧?
“范先生,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你的这个疑惑实在是……”苏大君不知道怎么拒绝这个刚受了重大打击的男人。
“警官,我知道你们肯定觉得我是胡乱说的,但是,请相信我,小乐,她有严重的强迫症!所以,她的行为都是绝对的,门口拖鞋摆放的角度,衣柜里衣服叠放的位置,梳妆台上化妆品的排列顺序,6年来从来都没有变过!
就算她把除角质的日期提前了,也绝不会离开那瓶凝胶单独使用那块香皂,绝对不会!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们才能理解我,就是说,小乐在正常情况下,香皂和凝胶一定是一起使用的!
如果你想说她就是想用香皂呢?那我告诉你,我们浴室下面的柜子里有很多块其他款式的香皂,她想用肯定会拆开来用,而不会去用跟凝胶配套的那块!
所以,那款香皂肯定是有人扔在地上,故意制造的意外,这是谋杀!”范毅明激动地说。
苏大君听完他的话,疑惑的翻了翻手里的现场照片,他回忆了下那天早上,案发现场的房间确实是异常的整齐。
他皱眉将手里的资料放下,沉声说:“范先生,感谢你提供的线索,我们会重新勘察一遍现场,请你暂时不要离开本市,随时配合我们调查。”
范毅明扶着桌子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沉重的点了点头。
送走了范毅明,小周来到苏大君桌边:“君哥,你真相信他说的?什么香皂和凝胶不能分开用,分开用了就是谋杀!这不是搞笑吗?以为我们的警力用不完啊?我看他肯定是受了刺激,神志不清了。”
苏大君想了想说:“我下午去找心理方面的专家咨询一下这个强迫症的事情,先听听专家什么意见再说。”
晚饭后。
苏二凤在厨房洗碗,苏大君坐在客厅沙发上,翻着下午从心理专家那里拿来的资料。
强迫症主要可理解为强迫思维和强迫行为,而强迫行为往往是为了减轻强迫思维产生的焦虑而不得不采取的行动,患者明知是不合理的,但无法控制自己不得不去做……
第174章无妄(3)()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苏大君带人将郑乐的死亡现场重新彻底的勘察了一遍,房内物品整洁,财物没有丢失,房间和浴室内都没有打斗痕迹。
最重要的是尸体身上除了刺伤和擦伤,没有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