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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日头刚落,暖风微微,送着春花的各种香气幽幽地飘进了花月坊。天边一弯新月浅浅挂上了枝头。这个晚上,似乎格外地妖娆。
花月坊外面,有了清道的侍卫,用帐幔拉出了一条禁严的路。前方礼乐鸣奏,仪仗队排到了花月坊。看着这派头阵势,即便是没什么心肺的小桃,也知道今晚来的人派头不小,不免心里又有些紧张。采莲虽然练得还可以,可是还是在盘子上跳。这要是再出了岔子,红姑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何之棠在屋里端坐在镜前,侍婢给她梳着高耸入云的仙云髻。何之棠的手脚都是冰凉的。侍婢梳好头走了出去,何之棠取了些胭脂擦在了唇上,细眉俊眼,镜子里的自己的确姿容不凡。
从红姑让她今晚撑台子弹琵琶时候起,她已经猜到了,今晚来的人里,别人不敢说,七皇子是一定来了的。她对七皇子,有种说不出的畏惧。这种畏惧不是对七皇子的害怕,而是对自己的害怕。
初到花月坊,何之棠以为自己可以以柔克刚,凭着一技之长在这风月场所混个自己的名声和清白出来。戏文里不也演了吗,可以做清倌人,可以卖艺不卖身。可入了这泥坑,才知道都是假的。哪有不卖身的,只不过是寻常姑娘的底线低些,才艺绝佳的姑娘底线高些。之前红姑对她尚算客气,可上次七皇子来了之后,红姑也恨不得把她推进七皇子的怀里。元宵节七皇子下帖子请,红姑不由分说就把她塞了过去。
若是从前,她是绝不屑于和七皇子这样的人来往的。七皇子的名声狼藉,淫邪无度,她再不济也不会投向这样的人。
可现在,她有的选吗?祁正修弃了她,也没人能做她依傍的大树。在花月坊这个见人卖笑的地方,有的依靠,一个普通的舞姬,也能成为宰相公子热捧的姑娘,凭什么?到底凭什么?何之棠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时刻在偏移,以前不屑的,不齿的,现在却纠结挣扎起来。她真的怕七皇子再对她用些心,她会把持不住。
正说着,外头切切搓搓的声音躁动起来,有侍婢轻声说着:“来了。”何之棠的心“砰”地跳了一下,对着镜子抿了抿鲜艳欲滴的唇,抱着琵琶走了出去。
花月坊的前堂坐了几个衣冠华彩的公子,一身玄色袍子的七皇子,还有一位紫色袍子的公子,一双桃花眼,风流俊秀,手里摇着一把描金折扇,看着便是轻薄非常。何之棠在帘后细细打量了一番,却不认得是谁。其余的一些作陪的王孙贵胄,何之棠七七八八认识一些。不由又把目光转向了紫袍公子。这应该是大唐的贵客,连七皇子那么目中无人的人,对此人也十分客气。何之棠更多了几分小心。
七皇子和紫袍公子对饮着,花月坊的节目也开始上演。开场的歌舞,紫袍公子看了几眼,斜看着七皇子冷笑道:“都说唐人擅长丝竹,也不过尔尔嘛。”七皇子的脸上有些尴尬,没有接话。
陪酒的何之兰一个回身,从高空将酒壶悬了下来,酒垂直倒进了紫袍公子的酒杯里,像一道瀑布,却没有溅出来一滴。紫袍公子笑道:“还不如这酒倒得精彩呢。”
何之兰扬唇一笑:“公子可是过奖了。我这不过是雕虫小技。待会有的琵琶箜篌让公子叫绝。大唐的丝竹,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紫袍公子哈哈大笑,一把执住了何之兰的手:“有性格。我就喜欢这辣性格。”
何之兰把手抽了出来,拿起桌上的一个大酒杯一饮而尽,笑看着紫袍公子道:“公子先喝了这杯,才是对冰兰青眼呢。”
那杯子不小,紫袍公子被话赶到了那里,便也只好抬手饮了一杯,对何之兰也不敢再小觑,拱了拱手。七皇子的脸色这才好些。
正说着,小桃的采莲舞开始了。很高的台子,上面托着鎏金盘子,小桃的脚裹着,像一只轻盈的燕子在盘里舞着。如今小桃的技艺增进了不少,跳得也有模有样。几个回旋做得十分漂亮,赢了不少掌声。
七皇子看了看紫袍公子,一向满眼轻薄的他竟然敛了神色,盯着小桃出神。七皇子看在眼里,心里一动,问道:“钱兄觉得这舞可好?”
紫袍公子冷哼了一声,眉眼里的狠戾一闪而过,随即笑道:“非常好。跳舞的姑娘,更是不错。”说着看向七皇子道,“还望皇子成全弘仪的心意。”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钱弘仪竟然看上了小桃。七皇子心里冷笑,还以为吴越国的这位举足轻重的皇亲贵胄品味不错呢,竟然看上这么个毛丫头,舞跳得一般,长得更一般。除了脚小一点。七皇子还记得小桃正月初一爬盘子的窘相,现在看着她的舞,总是想笑,怎么也看不出这舞,这人,到底哪里出彩,竟然还入了钱弘仪的眼?
七皇子朗声道:“那是自然。哈哈。”
一舞终了,小桃回到了台子后面,这才敢鼓起勇气看了看前面,紫袍的钱弘仪离她并不远,小桃的心忽然“砰砰”用力跳了几下,原来是他!他怎么来到大唐了?小桃仍然记得他大冬天还摇着扇子,真是个怪人啊,原来一年四季扇子不离手。小桃擦了擦额上的汗,回到了后院自己的屋里。
过了一会,七皇子对紫袍公子拱手道:“钱兄,我先去更衣。”
紫袍公子勾唇一笑:“请便。”
七皇子出了前堂,顺着廊子,走到了花月坊的后院,红姑赶紧跟了上来:“皇子要去哪里,找下人带您去。”
七皇子沉着脸问道:“采樱姑娘呢?”
红姑满脸堆笑:“知道皇子惦记采樱姑娘,早准备好了,再过几个歌舞,就是采樱姑娘的琵琶。”
七皇子眉头紧皱,破口大骂:“老奴才,你抖什么激灵?谁让她出来的?”
一句话骂得红姑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自己错了什么。周大人说七皇子会带着人来,那能讨七皇子高兴的不就是采樱吗?这又是什么幺蛾子?红姑不敢怠慢,赶紧低头问着:“那是把采樱姑娘换下去吗?”
七皇子眉梢一挑,心里微微动了一下,冷笑道:“先不用,我去见见采樱姑娘。”
红姑忙说道:“采樱去前院了,皇子先去她房里,我这就把她叫回来。”说着让身边的侍婢带着七皇子去何之棠的房间,自己忙跑去前堂。
不多时,门外环佩叮咚声响起,七皇子的眉眼眯了起来。门一开,何之棠的脚还没有都跨进来,已经被一个修长的声音揽进了怀里,声音温热:“是我。”
何之棠的脸一红,用力挣了挣:“皇子,请自重。”
七皇子把手松开,看着何之棠眯眼笑道:“自重?可以,既然你还是不能接受我,那你看,外面坐的那个紫袍子的怎么样?”
何之棠一愣,眉头锁起:“什么意思?”
七皇子重新坐回凳子上,把袍子撩了撩,玩味地看着何之棠:“那是吴越国的镇东军安抚使,吴越王的亲兄弟钱弘仪。如今唐周开战,皇上迫切渴望着吴越的援军。所以,这自然是大唐的贵客,连我也不得不敬畏三分。如果他看上你,你可愿意?”
何之棠的心一凛,李从善这是威胁她?不跟他就让她去侍奉那个钱弘仪?何之棠僵在了那。
七皇子站了起来,轻轻揽上何之棠的腰,声音温和了下来:“我不愿意。我舍不得你。”说着将唇凑到了何之棠的脸侧,“我早说过,我想你心甘情愿,我要你的心。”
何之棠的身子一僵,脑子空空一片。她不想去陪客,更不想去陪那个什么吴越的钱弘仪。何之棠僵硬地伸手扯住了李从善的袖子。
李从善笑了:“之棠,我喜欢你和我两情相悦的样子。”说着手顺着她的腰抚了上来,到肩,到胸………她没有拒绝。当李从善在她身上动作的时候,何之棠闭上了眼睛,紧紧咬着牙关。就这样吧,她认了。
何之棠的处子之身让李从善有些疯狂,要不是钱弘仪还在前堂等着他,他恨不得直接在这里通宵达旦地享用。一炷香的时间过了,李从善从何之棠的身上下来,一边系着袍子,一边笑道:“钱弘仪的眼光也不怎么样,竟然瞧上了之前那个爬盘子的丫头。”
何之棠正在木然地扯着襦裙往身上裹,听到李从善的声音不由一愣:“小桃?”
第一百二十九章 乱世身受辱()
李从善一挑眉:“她叫小桃?”
何之棠的表情微微动了动,过了半晌,别过头低声说道:“她不会同意的。”小桃对祁正修心心念念,听说之前在下三堂为了拒绝接客还被关在冰室都不肯屈服,如今让她去陪钱弘仪,还指不定能出什么岔子。
李从善眉头一皱:“她敢?!”忽地想起正月初一祁正修似乎给她花了三千两,不由冷笑道,“祁正修也瞄上了那个丫头。不过,远水救不了近火。如今皇上还等着吴越国发兵,我怎么能不随了钱弘仪的愿呢?”
何之棠失神地问道:“那祁正修知道了怎么办?”
李从善抽抽嘴角,勾上了何之棠的下巴,轻轻吐气道:“那就不让他知道。”说着又要吻上何之棠。
何之棠轻轻抬手挡了一下,看着李从善道:“她性子很烈的。只怕最后会弄得不愉快。反倒得罪了钱弘仪。”
李从善一怔:“那怎么办?”手却仍是不老实地滑上了何之棠的胸揉捏了一番,用力嗅了嗅道,“之棠,真香。我都舍不得走了。”
何之棠心里一顶,有些厌恶,本能地想向后躲去,却被李从善顺势堵到墙上无处可躲,只得闭上眼忍着李从善的再次轻薄手脚。悲凉,屈辱,反胃………同时涌上了何之棠的心。为什么,为什么她得陪着自己恶心反胃的人?而小桃就可以和祁正修同枕鸳鸯?
何之棠唇角冷冷勾了勾,对李从善轻声说道:“二更时候,你带着钱弘仪来这里就可以。”
李从善勾了勾何之棠的脸:“知道你聪明。”说着朗声笑了几声,又同何之棠狎昵了片刻,才走了出去。
李从善到了前堂门口,吩咐守着的红姑,把何之棠的琵琶去了,用别的歌舞顶上。何之棠成了他的女人,不管喜欢不喜欢,有多喜欢,总不能再让别的男人再染指。红姑忙应声而去。
红姑到了后面赶紧又安排了别的姑娘顶上,走到何之棠的房间,敲了敲门进去,满脸喜色道:“采樱啊,你可是好福气,今晚不用你出台了,七皇子亲自吩咐的。可见七皇子的心里是装了你…………”
红姑的话没说完,已经被何之棠打断:“好了。”转眸说道,“七皇子想让水莲陪客。”
红姑一怔,水莲?不由说道:“那就陪啊。”
何之棠浅浅一笑:“她性子烈,又和祁大人有些瓜葛,想来是不会陪的,到时得罪了客人,既失了你的面子,也让七皇子脸上过不去。”
红姑摇摇头笑道:“那有什么难的。”说着从袖里拿出一包药,倒进了桌上的茶壶里,晃了晃,药已经摇匀,“咱们花月坊别的没有,这最不缺了。花月坊可以有歌妓,舞妓,乐妓,酒妓,就是不能有不陪客的姑娘。”说完向外吩咐道,“让水莲赶快过来。”
门外候着的侍婢应声而去。不多时,碎步跑来的小桃随着侍婢走进了屋子。小桃看着红姑和何之棠在一起,微微屈膝行了个礼,有些疑惑地问着:“红姑找我吗?”
红姑看着小桃,声音没什么波澜,指着桌上的茶盅说道:“把茶喝了。”
“喝茶?”小桃一愣,找自己来莫名其妙喝什么茶。
何之棠站了起来,将茶递到小桃的手里,盈盈笑道:“红姑有话同你说,看你跑得虚汗淋漓的,让你先喝盏茶。”
小桃看着何之棠一如既往亲切的笑,心里再没有任何顾虑,大小姐肯对她展颜欢笑,她已经开心得不得了。小桃接过何之棠手里的茶,一口气灌了进去。
红姑看小桃喝完茶,指指床沿让她坐下,说道:“今晚来的客人呢,有一个是极尊贵的,是当朝七皇子。”
小桃一听到“七皇子”三个字,眉头就是一皱,不由想起了窅娘,嘴唇咬了咬。
红姑接着说道:“七皇子再带来的客人,那自然也是极尊贵的。我们这花月坊是得罪不起的。所以,他们看上了哪个姑娘,别说是你我,就是天上的仙女,我也得想法子给弄去。没人能例外。”
小桃的手心攥紧了,不觉冒了些汗,红姑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听出了些弦外之音,不由心里紧张得发虚,可是怪了,头却晕晕沉沉的,红姑的声音好像飘得越来越远,她听着听着,倒像是从天边传过来的。
红姑接着说道:“所以待会客人来,要是对你有些兴致,你也不要大惊小怪,做姑娘的,哪有不卖身的。说是清倌人,也不过是待价而沽,想留着初夜卖个好价钱。又哪能在花月坊当一辈子的清倌人。这不是淌过污泥沟还想不湿鞋么,怎么可能?你也不要怪我…………”
小桃听得这几句,已经明白了红姑的意思,只想拔腿而逃。她不能,她有祁公子,她不能啊……………可是脚下却像沾了几十斤的秤砣,她怎么挣扎也站不起来,脑子里昏昏然,不知不觉,已经倒了下去。
红姑走了过去,把小桃的腿扶上了床,用锦被盖好。这么看着,倒真的有几分俏丽,小桃的清秀是越看越耐看的。红姑经见过太多这样的场面,心里没什么波澜。这里的姑娘,哪个不得早晚走这一遭。
红姑安顿好小桃,对何之棠说道:“抬到她屋里?”
何之棠全身有些冰寒,她没有想到,这么快,她只是几句话,红姑竟然就把小桃放倒在了她的床上。何之棠心里说不上的滋味,有一丝丝不忍的心痛,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释然,一种快感。她受的,只比小桃多,不比小桃少。小桃还有祁正修,她呢,她有什么?连祁正修,都是她抢走的啊。
想到这里,何之棠狠狠心走了出去,扔给红姑一句话:“就这里吧,二更时分,他们会来。”
红姑了然,赶忙走了出去,吩咐了几个狎司守在这里门口。又给何之棠找了间房子,命下人进去服侍。
二更时分,花月坊安排的歌舞也进行得差不多了。钱弘仪看着李从善颇有玩味地笑道:“皇子,时候差不多了。”
李从善站了起来,笑着应道:“钱兄喜欢的东西,自然竭力安排。”说着在前面先走着带路。钱弘仪跟在了后面,手里的描金折扇一边摇着,一边笑得惬意。
穿过几个廊子,绕了几处院子,到了何之棠的屋子。李从善命人开了屋子,伸手道:“钱兄,可是这个舞娘?”
钱弘仪走进了屋子,看了看躺着的小桃,没错,就是这个丫头。钱弘仪将扇子合上,在小桃的脸上拍了拍,没什么动静,不觉摇头笑道:“我不喜欢玩死的。”
李从善勾唇道:“那钱兄可以先睡一觉,你醒来,她也该醒来了。”
“哈哈哈。”钱弘仪笑得大声,李从善说话也怪有意思的。笑过后,钱弘仪一拱手,“那谢谢皇子成全。”
李从善点点头,走了出去,命下人关上了门。
钱弘仪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子,没错,就是那个叽叽喳喳扫他兴的丫头。没想到狭路相逢,在这又遇到了她。说实话,她长得入不了他的眼。可她入了赵匡义的眼。这就不同了。玩个别的男人的女人,是一个男人极大的骄傲。
吴越国在周朝的压制下已经够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