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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散了休息,赵匡义却心烦着,不知道该回哪去。新宅子是打死也不回去了,想着和符雪婵应对,再想着符雪婵用力贴到自己身上的情形,他就哪里都不对劲。想来也怪,符雪婵长得并不比小桃差,甚至还更明艳一些,可面对她的身体,他无端就觉得兴趣索然,尽管心里也有丝不忍,但没办法,自己的反应,自己也做不了主。那就回旧宅?想着昨晚和小桃的别扭,他的手指重重地扣着桌子。她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对她万般用心,都换不来她的心甘情愿?
想着头疼,他索性就在大营里睡好了。赵匡义吩咐属下回去告诉符雪婵,他不回去了,在营帐歇息。
小桃在赵家旧宅的一天,也过得闷闷。她说不上是种什么情愫,赵匡义的举动,她本能地抵触。可他和叶广不同,对他,她总觉得有些抱歉。可至于为什么抱歉,她又说不上来。她很怕看见他眸子里那种伤痛的冰冷,好像是自己刺伤了他似的。唉,终究是亏欠了他。
到了晚上,估摸着赵匡义也不回来了。小桃吃过晚饭,有些无聊,除了看书,就是写字,可自己的字也不好看,像虫子爬。小桃翻了翻,看见了赵匡义写的一篇字,内容之乎者也地看不懂,似乎是策论兵法一类,但字还是认识的。小桃便照着赵匡义的字,一笔一笔临摹起来。
赵匡义在兵营里熬到了晚饭后,实在辗转难耐,就回到了旧宅。一进屋里,看到的就是小桃在认真地一笔一划地写着,旁边已经写了一堆的纸片。赵匡义放轻脚步踱过去,心里又是一荡。小桃临摹的,是他的字。胸口又砰地一下涨得满满。
这个女子,不停地拒绝着他,却又不停地做些撩拨他、挠的他心痒痒的举动。到底要怎么样?
小桃刚写完一个还算漂亮的斜钩,猛一侧身,看到立在身边的赵匡义,吓得捂着胸口,脸都变白了:“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的,吓死我了。”
“还是这么胆小。”赵匡义挑了挑唇角,随手翻了几页小桃写的东西,有些好笑,好家伙,这写的是什么玩意,一坨一坨的。
小桃抓着笔还在自言自语地划拉:“你看,除了你的字,我也会写别的呢。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小桃卡在了那里,竟又写不来了。
赵匡义抬起手,握住了小桃的手,继续写了下去:“竟夕起相思。”相思两字,他第一次写得这么有感觉,每一撇一捺,一勾一划,都润着浓浓的情愫。
小桃被他的手握着,起初觉得怪怪的,但看着笔下的字比原来漂亮了几十倍,又欣喜起来,也不介意被他握着手了。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的字神奇地变化着。
看小桃抿唇直笑,赵匡义的心轻轻地砰砰跳着。他发现自己在小桃这里挺没出息的,所有的懊恼,不快,纠结,遇到她没心没肺的笑,也只能作罢。一首写完,小桃看着自己笔下的字苍劲有力,开心地直乐,眯眼看着赵匡义道:“再教我写一首。好不好?”又小心地补充了一句:“就一首。”
“一首?”赵匡义勾唇促狭地笑着。
“嗯。一首就好。”小桃拼命点头。她只是想再体验体验写字的乐趣,总不能一直被他握着写下去。
赵匡义又找了厚厚一沓纸铺在了桌上,将墨研好,握着小桃认真地书写着:“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赵匡义的字铁戟银钩,笔锋苍劲,小桃看着心里有丝莫名的得意。
一句又一句,原以为四句完事了,结果还有四句。好吧,小姐说过,律诗是八句的。八句完了,还有,把纸都写完了五六张,竟然还有。什么“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什么“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小桃写得手都酸了,不禁问着:“还没完吗?”
赵匡义扬唇笑了,这首白居易的长恨歌,八百四十个字,应该是最长的一首诗了吧,自己也没骗她啊,只是一首。看着小桃皱眉噘嘴的样子,赵匡义强忍着笑答道:“是你说的一首。”
“我也没要这么长的一首啊。”小桃嘟嘴道,“耍赖,这么长。手都酸了。”十几页纸都甩出去了,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终于要写到结尾了,看着这两句,赵匡义忽然有些脸红心跳。这首诗第一次打动了他,以前看这诗,觉得就那么回事,只是因为白居易的名气,马嵬坡的前车之鉴,他才读了。现在看着,竟格外入心。一个字,一个字,都让他深有同感。
小桃歪着头问着:“比翼鸟是什么?和燕子是一回事吗?连理枝又是什么?”
赵匡义闷闷地笑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不告诉算了。小桃也没心思再问,手已经麻了。又写了两句,终于写完了。小桃甩了甩酸疼的胳膊,呲牙道:“真是写够了,够够的了。我还是去厨房找点吃的是正事。”说着一溜烟跑了出去。
赵匡义顿了顿,在最末端写了“桃宜,赵廷宜,于丁巳年。”写完待墨痕干了,收到了书柜最顶端的一卷书稿里。
那夜赵匡义睡在最外间,却安然酣眠,一梦到天明。
符雪婵辗转了一夜,到了四更还是难以入眠,直接把瑶琴叫了来,咬牙道:“明天就去查仔细了,赵匡义到底是什么毛病,大营比家里还好睡不成?”
这日子真是受够了,新婚五天,天天不回来。要是以后的日子就是守活寡,还不如再做打算。反正大姐都嫁过人了还能做皇后,符家的女人不受这份气。
瑶琴看符雪婵是真的发怒了,也没敢怠慢。赵匡义府上有一部分是他原来的家丁奴仆,还有一部分是符雪婵出嫁带来的。瑶琴不敢支使赵匡义的人,便把原来符家府上很能干的一个家丁叫来,吩咐了一番,打发了出去。
到了下午,便有了结果。瑶琴慌慌张张地跑到符雪婵的房里,把所有服侍的下人支了出去,门窗都关好,附在符雪婵耳边说道:“小姐,打听到了。”
“快说。”符雪婵的心提了起来。
“大人昨晚压根就不在军营里。”瑶琴支吾着,“听说,听说,大人回旧宅了。”
“旧宅?”符雪婵冷哼了一声,“难道他还念着那个死鬼尹贞婉?”旧宅无非就是他和尹贞婉的旧居。这么说来,倒是痴情念旧地迂腐。
“听,听说,大人旧宅里新来了个女人。”瑶琴答着。
“什么?”符雪婵的眉头紧皱,声音凌厉起来,“快说!”
瑶琴不知道这么说会不会点起轩然大波,符小姐的脾性不是容易对付的,但如果瞒着,将来被符小姐知道了,一样饶不了她。索性一咬牙说道:“他们说,大人前几天从外头领了个女人回去,应该是以前认识的。那女人刚回去好像受了伤,大人亲自给擦洗,还请了郎中。大人没回来的那两晚,都是在那里。还听说………大人对那女人,好得很。”
瑶琴的话像一瓢冷水浇了下来,好,很好,原来他不是不行,他行得很。才新婚几天,就给她搞出这种事来。符雪婵只觉得一股热浪从脚底轰的腾到了头顶,整个人都要炸了起来。符雪婵的手指绞着帕子,几乎扯碎。
过了许久,符雪婵才冷静了些,问着瑶琴:“那女人什么来头?”
瑶琴摇头:“不知道,听探回来的消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刚来的时候穿的破破烂烂,还带着伤,比乞丐好不到哪里。”
第八十五章 酒楼遇贼()
“还有………”瑶琴顿了顿说着,“听下人说,她是唐人。口音和我们不一样。”
符雪婵蹙眉盯着屋里的柱子,静静地想着,过了半晌,对瑶琴说道:“再去问仔细些。”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派人去大营里通知大人,明天回门。”最后几个字,竟有些阴冷的语调。
瑶琴知道符雪婵是真动了怒,赶紧应声出去。
赵匡义这天一早去营里点校好士兵,还不到中午就跑回了旧宅。心里总像惦记着什么似的,急慌慌地想回去。小桃正在无聊地蹲着看下人们走来走去,虽说看书写字还有点意思,但也不能每天都是看书写字,活儿也不让干,门也不让出,真是烦死了。来了开封也好几天了,除了第一天在大街上饿得头晕眼花,还没仔细逛逛开封府呢。
小桃看到赵匡义回来,忙跑过去拽着他的胳膊嘟囔着:“公子,你可回来了。我都要闷得发霉了。你快和下人们说说,别看着我了,好歹让我去开封府的大街转转呀。”
“想出去?”赵匡义勾了勾唇角,“那还不简单。”说着牵着小桃向门外走去。
小桃一愣,反应过来赵匡义这就要带着她去开封大街上,不由高兴得眉眼都笑弯了,嘴巴也分外甜:“公子英明,公子是大好人。”
赵匡义的嘴抽了抽,这丫头,高兴了能甜死人,不开心了就唧唧歪歪瞎嘟囔。不过这两句话还是让他挺受用的。心情也好得放晴。
从旧宅出来不远处,就是一条宽敞的大路,两边是熙熙攘攘来往的人群。赵匡义说道:“这条叫马行街。十分热闹。”
小桃四处瞅着,早就眼花缭乱了。两旁铺子林立,卖什么的都有,还有茶楼,酒楼,小桃一会跑到玉石店门口瞅瞅,一会又跑到刀具铺里逛逛。街上不时有些身材高大的壮汉走路横冲直撞的,赵匡义不得不紧跟着小桃,不时揽着她,免得被人撞翻。
小桃看了一会儿,对赵匡义问道:“这里的东西,怎么不是刀啊,枪啊,就是马鞍,辔头什么的?”
赵匡义微微点头:“还算有眼力价。从那头穿过去,就是开封最大的马市。各地的马,骡子,都在那里有卖。”
听赵匡义提到马,小桃的心抽抽了一下,不由想起了云骢。如果不是她,云骢也不会死。唉。小桃垂下了眉眼,声音像蚊子哼哼:“你现在还有马吗?是不是还很想念云骢啊?”
赵匡义心里一动,揽着小桃肩的手紧了紧,声音也温和了许多:“一匹马,不要紧。我又得了一匹宝马,烈火狮子骢,下次带给你看。”这匹烈火狮子骢是皇上钦赐的,御马监里他一眼就看上了,枣红色,性子烈,一看就是匹日行千里的宝驹。只是不比云骢那么通人性,终究是有遗憾。
“哦。”小桃的心这才舒展了些,抬眸看着赵匡义,“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咳,咳。”赵匡义清了清嗓子,绷着脸似乎漫不经心地说着,“因为这里是整个开封吃的最多的地方。我估摸着,咱们该吃午饭了。”
小桃的眼睛,不出他意料瞪得老大,还泛着熠熠的光彩,拉起他的手用力往前拖去:“那还等什么呀,快走啊!”
赵匡义心里一软,反手牵上了小桃柔若无骨的小手,被她拉着走得飞快,甚至到后来,跑了起来。他有多久没像个傻小子似的这么跑了?从十一二岁起,书读多了,就没这么疯了吧?赵匡义的唇角扬得很高。
跑了半条街,赵匡义拉着小桃的胳膊停住,指着路旁的一家酒楼:“这里,这里的好吃。”
“全味斋?”小桃认出了字,兴冲冲地钻了进去,“我看看味道有多全。”
不多时,鲤鱼焙面,套四宝,桶子鸡纷纷端了上来,小桃的眼睛随着菜放着亮光,也不和赵匡义客气,就开始饕餮。味道真不错啊,尤其那个桶子鸡,比云湾村的老母鸡好吃得多呀。小桃话也顾不上说,一会儿工夫已经风卷残云吃得舒坦。赵匡义也吃了不少,看来一起吃饭的人不同,胃口也不同。而赵匡义看着小桃吃得香甜的样子,竟然软软地动心。
小桃吃饱喝足,这才开始留意四周的环境。这个酒楼装潢得还不错,他们坐在楼下一处清静的地方,四周的食客三三两两并不多,衣着还算体面,看来这里价格不菲。
楼上走下来几个人,应该是吃完要走,小桃随意打量了几眼,最前头是几个锦衣玉袍的公子,后面跟着几个人。小桃忽然眼睛直了,腾地站了起来,快步跑到后面一个人面前,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声音都有几分颤抖:“终于又见到你了。”
那人愣了一下,仔细看了看小桃,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镇定地笑道:“姑娘,我们不曾见过,你认错人了吧?”前边的几个人扭头诧异地看着小桃,面露不悦。
“我没认错。”小桃倔强地说着,“你是那个茶叶商人。把我的玉桃挂件还给我。”
那人眉头一蹙,语气也十分不悦:“你认错人了,我没见过你,更没见过什么玉桃。”
旁边一个短打扮的已经耐不住性子了,走上前来要推开小桃:“小丫头别捣乱,今天我家公子请客,你别捣乱。”说着已经伸出手来,刚要碰到小桃,手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用力一抬,身子也跟着站不稳,差点跌到后面去。挣过身子一看,一个高大的男人立在小桃身后,穿着青黑色的袍子。那人没把赵匡义放在眼里,被他一抬,有些恼羞成怒,又走了过来:“敢在这里撒泼,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家公子是谁?”
赵匡义斜睨了那人一眼,抬眸看着前面的几人。一个三十出头紫色袍子的人一脸风流之色,还有两个浅蓝袍子的看着也像富贵公子。但那个紫色袍子的应该是他们口中的“公子”。赵匡义盯着他道:“我不管你是谁,如果拿了这位姑娘的东西,最好现在立即还给她。”
那个“公子”冷冷笑了一声:“还没人敢在我头上动土。”说着一抬手,身后跟着的两个男人已经窜了出来,挥着手里的刀扑了上来。赵匡义把小桃推到一旁,和那两人打在了一处。那两个男人看着高大,却是一股蛮力,没多久就已经被赵匡义一人一脚踹到了那里。其中一个趁赵匡义不备,倒在地上的时候,偷偷从靴子里拿出一把匕首又冲赵匡义的背刺了过去。
小桃吓得大叫:“小心背后!”
赵匡义一偏身子,反脚把那人一个窝心脚踹出了门外。这一脚下了大力气,那么壮实的一个男人,倒在台阶上捂着肚子再也站不起来。
“公子”扭头吩咐了手下几句,那人从后门快速地跑了出去。那人转头看着赵匡义轻笑道:“你说他拿了你的东西,有什么凭据?”
小桃忙急急说道:“他和另一个人,都是茶商。他们这次往开封运的是云雾茶,很贵,我认得的。还有这个人,”小桃指着那个茶商,“他吃饭用的是左手。如果我和他素不相识,怎么会知道这些?”
那“公子”一脸的风流纵色,目光看着小桃几分轻佻:“那谁知道你们还做了什么?”说着从袖中打出一把扇子,“兴许做了些什么事,你给他的信物也不一定。哈哈哈………”
小桃被他说得一脸绯红,气得直瞪眼。赵匡义眉头一蹙,抬手向着紫袍公子的面门劈了过去,紫袍公子身手也敏捷,把扇子合上和赵匡义打了起来。
小桃刚才还在纳闷这个人大冬天打什么扇子,现在却是反应了过来,这扇子原来是他的兵器,一会甩出去,一会收回来,极为灵活。好在赵匡义身手也不弱,力度又比他强,两个人打得不分胜负。忽地那人的扇子又飞了过来,赵匡义向右一躲,那人却像道闪电似的窜到赵匡义右边抬手就劈,赵匡义用力一挡,两个人都震得向后跌了一跌,小桃隔着两张桌子都觉得疼。
这时酒楼的门外传来一众整齐的脚步声,一个穿着铠甲的将领冲进来,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