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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有这么久了,又说了这么多话,昭墨口渴,伸手想倒杯水。不料她只是稍微动一动,这细微的动作便牵扯到伤口,痛的昭墨眉头越皱越深。昭墨好强,硬是没哼一声。看的非良是心惊胆战的,对昭墨又心疼了几分。
“有伤就别动,想要什么。跟哥哥说,我照顾你。”非良没好气道。他们就在她身边,也就开个口的功夫,作什么死啊!
痛着好玩吗?
昭墨脸色苍白,笑起来时脸上也没血色,身体虚弱,无力的笑了笑。
她肩膀处的伤挺重,动一下就快要了老命,最好不要动,否则动一发而牵制全身。
隔壁病房,沈桥也悠悠醒来。望着天花板,沈桥动了动眼珠子。他记得取子弹的时候被医生注入了麻药,发觉两人身处医院后悬着的心就落了下去,他最后也累的睡了过去。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景老爷子揉了揉眼睛,擦了擦因为感性不知何时湿了的眼眶,感慨道,同时也松了口气。
景烨修长的身影立在他床前,俯视着他。看他醒了,刚才还担忧的脸色瞬间收敛的干干净净,冷淡到,“感觉好点了吗?”
啊?
后知后觉的疼痛贯穿神经,痛的沈桥闷哼了一声。
“挺好的。昭墨怎么样了?我想去看看她。”
景烨挑了挑眉,“她伤的挺重,幸运的是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要养个一年半载就行了。至于你——”
景烨双手交错于胸前,居高临下的俯瞰着病床上虚弱的沈桥,气势冷冽,眸中的光忽闪忽明。
“你是嫌命长吗?”中枪之后还撑着抱起昭墨想送她到医院,可真是好能耐。若不是路人善良,他们今天就得把命交代给阎王爷了。
沈桥尴尬不失礼貌的笑了笑,眉眼冷淡。
过完年,琅川的天气还是没有回暖,依旧寒冷。跌落在地上,那寒意浸透骨节,冷的让人哆嗦。他不想看到昭墨狼狈的待在泥里,怕她着凉,更怕她……
沈桥心思百转,短短一瞬心神便九曲十八弯。“我可以去看看昭墨吗?”
景烨无奈扶额,转而望向老爷子,指望他来回答这个问题。
“臭小子,人还能跑了吗!赶紧养伤。”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睛,醒来后也不问问自己身体怎么样,眼里心里就昭家那丫头。
沈桥,“………”
沈桥的伤比起昭墨就要轻多了。他的伤也在肩膀上,但因为他开始为了帮昭墨挡墙而向她扑了过去,中弹不深。
因为他扑过去的时候抱着昭墨翻滚了两圈,子弹就又打歪了。【dbq,我瞎掰的】
沈桥之所以会昏迷,那是因为后来抱昭墨前行时一直在扯动伤口。
他是活生生痛晕过去的。
所以景烨知道后才生气,他的胳膊还要不要了?
盛擎去问了下主任关于昭墨的情况,问完之后回到了昭墨的病房,发现她已经醒了。
他没说话,安静的在一旁削苹果。病房里的气氛诡异至极,非良与昭墨父也感觉这微妙的气氛,但要不要就此离开留给他们两人独自的空间一事就很纠结了。
不等他们纠结出个所以然来,盛擎的苹果削好了,切成一块一块的伸手喂给昭墨。
昭墨的目光落在他白皙与指节分明的手上,目光暗了暗。“我自己来吧。”昭墨伸出没受伤的另外一只手从他手中接过苹果派,轻声道了句谢。
盛擎也不矫情,干脆利落的收回了手。又拿起第二块,第三块递给昭墨。
非良,“……”
沈桥你快来,有人想代替你的位置!
昭严谨不淡定的移开了视线,深感尴尬。
你们年轻人真乱。
昭墨眸光幽深,“我自己来就行,不用麻烦你。”
闻言,盛擎收回了手,将东西放在水果盘中。从身上掏出手帕,擦了擦手。而后拉开一把椅子,轻轻坐在了昭墨的床边。
非良,“……”
“谨叔,我有点事想和昭墨谈谈,请你们回避一下可以吗?”
昭严谨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便率先对上了盛擎平静的凉薄的眼神。回头望了眼昭墨,见她并没表态,他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非良咽了咽口水,“这不太合适吧!”
“你们先出去吧,我和他聊聊。”昭墨开口,非良怀疑的望了望还是冷冷淡淡的盛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和昭父出去了。
待人离开后,昭墨挑了挑眉,“特意把他们支开,是想和我说什么?”
“沈桥跟我说,你预料到你会有生命危险。能和我讲讲为什么吗?”
昭墨轻声笑了笑,可肩上的痛意让她笑的终归是勉强了些。女人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几许嘲弄,“没什么好说的。”
“看在我曾帮过南方的情分上,你说说吧!”
昭墨摇了摇头,“你上次研究遇到瓶颈,我也帮过你。”换言之。扯平了。
“盛擎,我说了对你没有好处。很多事知道的越少越好。一味追求原因,也只不过是局限了自己。”还会招来杀生之祸。
昭墨没看他,只失神的看向紧闭着的大门,目光幽远飘渺,让人看不真切其中蕴涵的东西。
“你连关系到你性命的事都不肯透露半分吗?”盛擎垂在大腿上的手青筋暴起,冷淡的眼神中多了些怒其不争的色彩。
他不信这次的事仅仅是外人口中所说的恐怖分子作案,不然为何受伤的人独独是昭墨与沈桥?
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
“你在乎过吗?盛擎。”昭墨好笑的看着她,意味深长。
她的眼睛望向别人时,很容易看出别人的心底。如今再次对上她那双眼神,盛擎以往波澜不惊的心境突然开始破裂,心虚成群结队的窜了出来,席卷他的四肢百骸。
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什么,他想抓住。可它太快了,一闪而过。
那一瞬间迸发出来的想法无缘由的让他升起一阵恐慌感。冥冥中他有种直觉,那忽闪而过的念头正是他与昭墨背道而驰的真相。
第九十七章 难过()
盛擎张了张嘴,嗫嚅着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思来想去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起才好,也就省了这副心思,只好作罢。
再多的话此刻说来都显得苍白无力,还很可笑。
不大不小的病房里气氛僵持不下,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各自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等非良他们回来后便看到盛擎一个人坐在一边,表情凝重,令人费解。他一个人自成一个世界,与周围的一切似乎剥离开了,格格不入。
昭墨没管他,自顾自的卧在病床上。
非良突然有点想笑,为昭墨,也为盛擎。罢了,事情已成定局,遗憾的情绪未免多余,说来也膈应人。
沈桥就没非良那么多心思了,他一过来就直奔昭墨,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她真的如医生所说脱离危险了才稍微松口气。“你没事就好。”
沈桥温柔的拂了拂昭墨额前的发丝,偏头时眸光晦暗一片。一想到当时的场景,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快僵硬了。至于盛擎,抱歉,没看到。
“你呢?”昭墨将他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番,关切道。目光最后落到他的肩上一圈圈的绷带上,昭墨眼眶微红“痛不痛?”
“一点都不痛,都是小伤,养几天就好了,别担心。”沈桥旁若无人的安慰着情绪又开始泛滥了的沈太太,温和的笑了笑。如果忽略掉他脸色的微微不正常以外,或许昭墨真的以为他说的如此轻松。
他现在该是说句话都会牵动到伤口,痛到快麻木。唉,昭墨心里叹了口气。在对她的事情上,沈先生似乎格外的傻。
其他人眼观眼鼻关鼻,对于沈桥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可谓是佩服至极。
景烨瞥了一眼正冷淡着一张脸的盛擎,思索间眨了眨眼。又看向病床边其乐融融的小情侣,了然于胸。
这个时候,他们两人适合独处。景烨抬了抬眼,将其他不相干的人都叫了出去。盛擎也在其中,神情有些微妙。
出房门的时候,盛擎嘲弄的勾了勾唇。外人这个词眼最近在他脑海里闪过的频率实在太高了,即使他不愿意想起这个词,它也照样会自己跳出来。胸腔中仿佛活生生失去了一块血肉,痛的他几度想要呜咽出声,并生出一种无助的委屈来。
前前后后并没有多长时间,可一夕之间就翻天覆地,足够让他黯然神伤。
可他是盛擎,即使有天大的事,也不能表露出来,也不能动容。
走廊里,三人并肩前行。景烨提议出去找个地方好好坐下来聊会天,美名其曰好久没见盛擎了,叙叙旧。
盛擎没有想聊天的欲望,推辞着离开。但景烨哪会让他那么容易就离开了,最后无奈之下,盛擎妥协了。
酒吧,除了非良懒散的坐在一边外,另外两人都正襟危坐,如临大敌。非良有些无语,景烨现在是越来越护短了啊,准备把一切未知的可能扼杀在摇篮之中。唉,他有些无聊的想道,这真的是瞎担心。
搞得这么严肃,和酒吧这灯红酒绿的环境格格不入好吗!
周围嘈杂的环境与律动喧嚣的音乐在盛擎心中鼓动着,素来平静的心此时染上些许焦躁,眉眼间也逐渐露出些许不耐烦来。
景烨好心提醒道,“要不要来杯酒?”也算是兄弟够义气,陪你失恋这一段了。
盛擎掀了掀眼皮,不耐烦的点了点头。
“你呢?要吗?”瞧见还落单一个人,景烨顺口一提。
非良直接拒绝了。“高黎不喜欢我喝酒。”
呵!景烨冷呵了一声。真好啊,大家都有归宿了。现在就他与盛擎两个还是孤家寡人。说来还挺可笑的,他们以前竟然还是情敌。如今沦落到坐在一起伤春悲秋,可真是喜感。
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
昏暗的室内,光与影交错,盛擎的面容立在这光幕中,有些让人看不清。只听得他薄凉的依旧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响起,“他们俩一直都是那种相处方式吗?”那种自然到像本能的感觉,真叫人嫉妒。
盛擎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不管用什么都不能填补那一块的空缺。更衍生出一种酸涩感在唇舌间无数次滑落,哑的他开口时便被那酸涩淹没。
景烨慵懒的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轻声笑了笑,“据我所知,从我见到他们一起的那一刻,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相处的。”好似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景烨挑了挑眉,“你心里觉得难受吗?”
话虽如此,可他的语气多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幸灾乐祸。非良轻蔑的勾了勾唇,不掺和他们之间的言论,淡定看戏。
年少的记忆现在想来都觉得很遥远了,可有些感觉是永远不会让人遗忘的,反而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愈来愈清晰。比如昭墨曾经无数次眼中只有一个盛擎,其他的人再好都被她当做浮云。他其实已经记不清到底有多少次在昭墨选择和盛擎在一起后开始闷闷不乐了,也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她无论做什么,他心中的波动再不复从前,直到完全没有了。
但当年被孤立的感觉被贯彻至今。
说看到盛擎这样子他心里没有一点高兴是骗人的。
“呵。”眉目如画的青年抬眸一眼,便是一种风流。抬手间倾泻的光华气质夹杂在阴影中,不知惹来在场多少人的凝视。他端坐在位置上,端的是名门公子的风度,平淡的望向坐在对面的人。对景烨那若有若无的嘲讽之意并不在意,只伸手为自己倒了杯酒。
周围的人看这里一下子坐了三个气质风度容貌等都是上等的人,心思也开始活络了起来。在社会上混的久了,越能从一些人的言行举止中推测出这人的一些情况来。比如他们三人,一看就是教养良好的家庭中出来的。
非良冷着一张脸婉拒了周围前来搭讪的女性的好意,又麻木的看了一出那两人压根就没给个眼神给旁人的动作,咋舌。
啧,风度呢?
酒精可以让人暂时忘记一些事,盛擎一杯又一杯的给自己灌酒,不怕醉似的。他很少沾酒,突然碰这么多,景烨怕他吃不消,中途还从对方手中抢过几杯,想让他有节制一点。
非良摇了摇头,“随他去吧。”
景烨收回了手,也开始沉默了。
沈桥和昭墨在一起,最难受的那个人从来不会是他。景烨无声的笑了笑,笑着笑着就笑出了泪。
盛擎身上笼上了一层颓废的气息,更给他添了份禁欲的气质。他喝酒挺老实的,就安静的灌,也不说话,更不发酒疯。
沉默的发泄着……
非良和景烨两人对视了一眼,任由他去了。
那么多年的陪伴不可能是假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也不是空穴来风。似是而非的暧昧凝结了一篇又一篇,可就是没有人去挑破他们之间的那层关系。所有人都在说他们郎才女貌,他也这样以为。纵然表面上没什么表示,可心中早已默念过千遍万遍,承认过多方的身份。
盛擎沉闷的喝着酒,思绪却开始以昭墨为圆心蔓延开来。
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走到白头,却不想半途离开的那个人,是你。我因你而有的那些患得患失,后来想来都苍白的可怕。
太多的苦涩翻涌而来,打乱他所有思绪。盛擎有生之年第一次感觉到,他可以如此难过。
他的情感来的淡漠。比起常人,他最缺的就是足够的同理心与共情能力。而今,那些迟钝的缺乏的情感一瞬间淹没了他,苦得他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让他好好想想吧!”非良拍了拍景烨的肩膀。
他鼻子也有点酸。重生而来,他最对不起的就是盛擎。
“我认识他这么多年,第一次看他如此失态。”景烨哂笑,忽觉悲凉。
明明拿着一副好牌,却被打的稀巴烂。不是竹马敌不过天降,只是他们有太多的爱未讲。最后都成了埋在时光里的废言,不值一提。
非良也想附和一句“我也是”,可想起盛擎前世在昭墨过世后变得愈加沉默的性子,一时说不出口。
罢了,凡事皆有因果。他再唏嘘也不够当事人心中的苦楚。
病房里,沈桥与昭墨相视一眼,没忍住笑场。
“你就一个劲傻愣愣的看我啊?我有那么好看吗?”昭墨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了,耳根处无声无息的红了,小声嘟哝道。
“我不看你,那要看谁啊?”沈桥委屈解释。
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看昭墨怎么看都看不够,看不腻。
“我很想抱抱你。”
昭墨指了指他受伤的地方,“还是别了。抱一下,代价太大了。”为了抱一下,两个人都要忍受扯到伤口的痛意,太不划算了。
沈桥连说句话都疼,看着昭墨云淡风轻的样子有些奇怪。她是痛觉不发达太迟钝吗?怎么看她对这痛意没那么多感觉。
“沈太太对于疼痛的感知度,有点让人羡慕。”沈桥随口一提。
昭墨刚开玩笑的神情立刻收敛了起来,勉强的笑了笑,“一般吧,感知不是太强烈。”
只最开始那会儿反应大点,现在已经适应了。胳膊肩膀仍然痛,但不会让她感觉那般难以忍受。
“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沈桥愧疚的低下了头,握着昭墨的手更紧了些。
昭墨轻轻附身到他身旁,羞赧的亲了亲沈桥的脸颊。“难道要我完好无伤,你一身是血的样子倒在我面前你才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