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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不会也像大伯一样,觉得我没同意他的请求,太过凉薄了?”她总觉得原谅与宽容这两个字,要做到实在是太难了。
将她的希望生生摧毁打碎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他们自身。有些话、有些事,是早已刻在骨子里的,是她想忘都忘不掉的。
“不会。”沈桥安慰道。他的底线与原则就是以昭墨为先,其他人怎样,看情况定夺。“要听歌吗?我给你唱。”
昭墨歪着脑袋想了想,“会唱一闪一闪亮晶晶吗?我想听这个。”
“好。”
盛家与昭家只一墙之隔。盛家长辈因为年关也都回了家,不继续在外面忙了,便统统回来了。今日刚到,家里也是热闹的紧。除夕嘛,自然是要人多才好玩。故此,盛家的人便来昭家串门来了。
盛擎还没进昭宅的时候便听到院子里响起了童谣,有些不解。等到了之后便看到昭墨坐在秋千架上,沈桥温柔的给她摇秋千的场景,心里很不是滋味。盛夫人眼神怪异的看了眼自家儿子,很是不解。
“我看你们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还一直以为你们俩该是一对呢!现在怎么回事啊?”盛夫人戳了戳盛擎,小声问道。
“妈,那只是你以为。”大年三十的苦涩,真是比以往的任意时期的都要浓烈,还熏眼睛。
上次一别,他想了很久,始终没想出来昭墨冷待他的理由。明明上次回国时,她还他还存着一份特殊的。
盛擎想了一下。他们都是被常人冠以天才之名的人,高中时代虽然边水边学,可涉及到自己专业的大学知识也了解的七七八八了。等真正进入大学了以后,两人整日整日的在图书馆与实验室里跑,基础比起同级人来说扎实不少。最开始的那几年,他们之间还是竞争的关系,都想着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学业。五年时间,旁人无法想象的五年,他们各自拿到了彼此的成绩,让世人赞叹。
而后的时间在记忆里好像就是双方的全部心思都扑在了事业上,所以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生疏了的,他理不出头绪。
心脏隐隐作痛。盛擎有那么一瞬间感觉,他失去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那部分。
夜灯翩然,打在昭墨身上,给人以惊艳的感觉。盛擎呼吸一窒,调整好了呼吸后才上前。
“我可以和昭墨单独谈谈吗?”盛擎感觉手心里都在冒汗,这感觉很奇妙。紧张这种东西,他鲜少有。
对于旁人来说困难的事情,经过他的手后都会变得很简单。他是天之骄子,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先天天赋决定了和同龄人相比,他就是一起绝尘。紧张这种情绪,要想让他这样的人拥有这种感情,实在是很难。
而今,他只是站在昭墨的面前便觉紧张,当真是新奇。
沈桥戒备的望了他一眼,马马上就开始看向昭墨。被两人前后注视的昭墨无语的扯了扯唇角。大过年的,能不能让她消停一会儿?
沈桥是表面笑嘻嘻,内心只有那啥不雅的话想说。他心里是极度希望昭墨高贵冷艳不理盛擎的,但也只是想想罢了。他是一个成年人,有着正常的思维模式,知道什么事做出来合适,什么事不合时宜。
想与昭墨单独谈啊,那就谈吧!
——
昭宅很大,其他人都不在客厅,去了其他楼里了。昭墨与盛擎两人落座在沙发上,一时无言。
许久之后,就在昭墨以为气氛就此沉寂下去时,那人动了动嘴皮子。“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是两情相悦的。”
昭墨一愣,随即笑了笑。“是吗?我并没有感觉到。”
两情相悦?真是可笑。盛擎从来没有与她挑明过关系,她再擅长琢磨人心,那也是得要把盛擎剔出去的。
他的心,她从来就捉摸不透。又如何能够明白这两情相悦?
她已经有所爱时,他这忽然跳出来说一句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的是什么意思?控诉她背叛了他吗?
昭墨最不喜盛擎的一点,就是他这似是而非的暧昧态度。
“我与你说过,你以为我么之间是什么,那我们便是什么。”盛擎压抑着唇角溢出来的苦涩,黯淡的笑了笑。
“我若认为我们是陌路人,那我们也是陌路了?”昭墨嗤笑,对于他这说法更是恼怒。“盛擎,你就是不敢承认你在乎我,从头至尾都是这样。不论是小时候,还是我追着你跑的那些年,又或是现在。”他这个人,一身骄傲,也不舍得放下那份骄傲,就同她倔着。他想要她低头,默契的将他们之间的默契亲密关系当做是在一起了,就是不屑去承认一句他是爱着她的。
昭墨以前一直执着于盛擎待她到底是何种心情,直到前不久才猛然间反应过来。
他哪里是不爱,他只是不愿意承认。就连她都不明白,盛擎为什么会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
“你是为了气我才和沈桥在一起的吗?”
沈桥不知何时悄然而至,房间里的对话他尽数都听了去。隐在黑暗中的人因千年那些话眉眼黯淡了些,等听到盛擎再次开口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不是。我不会拿我的感情作儿戏。”昭墨坦然道。
“你真爱上他了?”盛擎喑哑着嗓子,闷声问道。
“是。”昭墨的声音简短有力,在这屋子里显得格外的响亮,也颤动了盛擎的心。
隐在暗处的人唇角不受控制的向上扬了扬。
“你最重情。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会因为我的怯懦就对我判了死刑。能告诉我一下,我是什么时候被你从心里剔出去了吗?”
昭墨从小缺爱,所以更重视感情。无论是林与还是他,盛擎都非常有把握在曾经的昭墨心里,他们俩就是她心中排在第一位的人。
林与是春日晨曦时初升的光,带来的是生机。而他在昭墨心中的地位,是深陷泥潭中时最后想要紧紧握着、死也不放手的光。比如对林与那种感情,盛擎可以很自信的说,他才是昭墨至死都不愿放手的温暖。
所以,他到底是如何将一副好牌打成了烂牌呢?
“昭墨,我希望你明白。我们即使不是恋人,可我们之间的默契也代表了我们是挚友。能让你对我彻底绝望,该是发生了很大的事。你不妨告诉我。”
“大概是五六年前就彻底死心了吧!”昭墨冷淡的呵呵了两声,“至于其他,我说过了,过去的事我不愿意提。”
沈桥目光深沉。昭墨一直强调着不愿意提起过去的事,但她越是这个态度,便越是表明她过去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沈桥心里没来由的恐慌,来自于一种对于未知的不安。昭墨的过去,是一个巨大的谜团,让人理不清头绪。
至于昭墨,她过去确实发生了事。她没想瞒着,只是不愿意提。她又没做亏心事,用不着隐瞒。
“看来,是很严重的事了。”盛擎的脸色惨白了一瞬,无力的笑了笑。外面夜幕深沉如漆,正如同他此刻的心,混沌到看不到一丝光。
想想真觉得可笑。
自己亲手放掉了最爱的人,说不痛都是假的。
“我们是不是不能回到从前了…”临走前,他再问了一句。
昭墨摇了摇头,“只是朋友了。”还是要记得避讳的朋友,不然沈桥会吃醋。
那人笑了笑,“我还有些不甘心。”这心里真的意难平啊!无缘无故就被对方从心上剔除了出去,他接受不了。
这是昭墨啊!是他藏在心上藏了二十年的人。盛擎嗫嚅着唇,想再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止于唇齿,没再继续。天上的雪开始慢慢的大了起来,他的身影在这漫天的雪花下,有几分萧瑟之感。昭墨看了一眼后便关了门,不再看了。
送走盛擎以后,昭墨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灯也没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沈桥摸黑开了灯,慢慢走到她身边。沙发上凹出了些痕迹,正是他坐下来所形成的。发觉身边的动静,昭墨抬眼望向他,“你来了啊!”
“嗯。”
第八十五章 一角()
沈桥没说话,只伸手轻柔的将昭墨的头放在他厚实宽阔的肩上,眸中墨色涌动。
触碰到他的身体,昭墨牌无尾熊贪婪的往他身上靠了靠,死死扒住不放手。
两人对彼此的身体都很熟悉,她也非常明白哪个位置更舒服。沈桥没感到任何不合适,温柔的安抚着怀中的人。
昭墨浑身发抖,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沈桥拿不准她这情绪失控到底是为何,只觉得昭墨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一种压抑到极致,只能发出低声呜咽的悲痛。沈桥的心被揪成一团,无从下手。
撩起她额前的发丝,沈桥冰凉的手覆上她的额头,一股灼热袭来,甚是烫手。他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更觉昭墨这体温不正常。
“冷。”昭墨打了个寒战,勉强笑了笑,给沈桥一种强颜欢笑的感觉。
看她这样,他哪里还有心思问盛擎的事,一颗心都被她这病情给笼罩了。
想来是她今日在外面待的时间太长了,被风吹了,着了凉。
病了的昭墨比起平常更乖了些,就老老实实贴在他身上。但沈桥眉间的“川”字越皱越深,备受煎熬。
年三十的晚上感冒发烧,真是厉害。沈桥无奈,只好叫人拿了体温计来。这一量体温便不得了,快40度了。跟家里人说了声,沈桥便急切的将人送到医院了。再看昭家其他人,磨磨唧唧的。
沈桥的车一骑绝尘,老爷子闻着那尾气,叹了口气。
新年夜,万家灯火团圆时,昭墨这丫头倒是生病了。
隔壁盛宅的人听得这边开始吵吵闹闹的,也多留了个心眼。盛擎开了车,跟了上去。
昭墨这情况得输液挂点滴,这一夜就要在医院里度过了。护士还调侃了沈桥一句,“你说你怎么照顾女朋友的?大过年的,还让她生病了。”
沈桥连声称都是他的错,另外嘱咐护士轻点扎针,女朋友怕疼。
昭墨自盛擎离开后便精神不振,困意上涌。落到沈桥怀里时,这脑子就转不动了。来医院的途中又睡了过去。没办法,沈桥只好抱着她去挂号看病。护士看他脸上的焦急并不作假,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些。
“看你也是个会心疼人的。行吧,你好好照顾她。”护士临走前嘱咐道。
躺在床上的人已然睡熟了过去。但不知为何,她的身体总是蜷缩着的。沈桥心上绞痛,她这明显是缺乏安全感的动作。
沈桥弯了弯腰,俯下身体替她掖了掖被子。视线掠过她扎了针的手背上,他抿了抿唇。病弱的昭墨,连脸色都是白的,没有血色。发着高烧还勉强自己与盛擎谈了一场,他这心里又气又恼。
人生头一遭年三十得在医院度过,真是神奇的经历,透着点心酸。
小昭墨啊,快点好起来啊!沈桥内心如是想到。
躺在床上的女人羽睫微颤,眼角渗出泪珠,滑落在枕头上,泪痕犹深。
盛擎到病房时便看到沈桥守在昭墨的床前,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目光中倾注的柔情是他从来没有表现过的,却一直渴望表露的东西。许是这一幕太过灼眼,所以他才觉得眼睛生疼。
他轻轻敲了房门,沈桥立刻回头。见是他,沈桥眸中外露的温柔尽数敛去,只剩下了冷淡。盛擎轻声进了病房,走到沈桥身边,目光却是落在昭墨身上。
“她还好吗?”可能是因为心情的原因,盛擎往日里疏朗清越的声音今日听起来总是透着股沙哑的感觉。
在盛宅听到这边的动静,他多留了个心眼跟了上来。只是后来途中因为人多,堵了一会儿的车。等他到医院了,沈桥已经给昭墨挂号好了,其他也搞定了。而他,才姗姗来迟。
他突然有些明白了昭墨为什么会选择沈桥。在其他人还在墨迹的时候,有那么一个人早已把你需要担心的事安置妥当了,是挺让人感动的。
“输完液就可以退烧了。”沈桥不待见他,不想和他说话也是真的。但这个人担心昭墨,他心里再有气都会压制住。
一时无话,病房里陷入了寂静。
盛擎明白,若不是昭墨,他与沈桥之间该是毕生都不会有交集的。
如今,他们却处在同一个屋檐下沉默的看着同一个人。
这想起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要出去谈谈吗?”盛擎突然发问,征询着身边这人的意见。
沈桥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病房。
年三十的风,真冷啊!再过不到半小时,便是正月了。
是大年初一,是新的一年了。
楼道口,两人并排站着,目光幽远。
“这是昭墨十三岁以后第一次在琅川过年。”盛擎不疾不徐道,“以前每一年春节我都会回来一趟。她就待在实验室里,没有一丁点儿想回来过节的想法。”
盛擎笑了笑,那笑容中夹杂着太多勉强与心疼。“这个春节,让她开心点吧。”
沈桥喉中艰涩,“我知道。”
“她这个人,从小就懂事。你别让她太懂事了,这太累了。”盛情哑着嗓子嘱咐道,横亘在心中的痛越加肆虐,而最后都哑在嗓子口,止步于此。这身上万千难受,像车轮战一样一次又一次的在心上碾过,压抑的让他几度想要悲鸣。
这是昭墨的爱人。既是她看重的,那定然是极好的人了。若不然,又怎得到昭墨的青睐?他来的路上便听到小护士八卦过刚才有个年轻人抱着女朋友急哄哄的过来看病,看情况八成就是他俩了。
人人都说他们天生一对,羡煞旁人。可在很久以前,他与昭墨也是别人口中天造地设、郎才女貌的一对。
明明是刚出炉的苦涩,他却生生尝出了多年沉寂、极具年份的味道。
“你真的爱过昭墨吗?”沈桥突然笑了笑,在这寂静的楼道里显得分外的寂寥。
“答案很重要吗?”
沈桥依旧保持着风度翩翩的气度,“那放手了吗?”
呵,盛擎眼底淡漠一片。“人生是没有定数的。”
饶是他,也被昭墨给舍弃了。沈桥能坚持到多久呢?人是会变的,感情总要被时光打磨。再深的情,最后都会变得平淡。
“你没有机会的。”沈桥自信道。
因为得来不易,所以更珍惜。
盛擎目光悠长,垂在身侧的手掌倏然握紧。
——
又是梦,伴随着黎明的雨声。大雨淋漓,柏油路上的血迹和着雨水染红了柏油马路,昭墨浑浑噩噩、潦倒的跌坐在地上,目光无神。
雨水和着泪从脸颊滑落,昭墨浑然不觉。
好累啊,真想就这样睡过去啊!她实在是太累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寒冬凛冽,昭墨就坐在阴冷潮湿的路上,顶着瓢泼大雨,一动不动。
风呼呼的吹,雨倾盆而下,未曾有半刻停歇。不知何时,这雨再未打在她的身上。
身侧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形,昭墨顺着他修长的腿看上去,恰见她师兄为她撑着伞。
俊逸挺拔的男人向着她伸出了手,昭墨冷淡的看了他一眼。
那人见昭墨不搭理他,扔了伞蹲了下来,准备抱起她。昭墨条件性的将身体往后退了退,“你别碰我!”
那人不管她仇视的目光,直接抱起了他,匆匆离开。
“你若是再乱动,血会流的更快,你死的也更快。”那人嗤笑了一声,凉薄的眸中深沉如海,用着流利的伽国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