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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景家的人（）
周围的热闹，那是别人的热闹，与他无关。那些再次上演又或是落幕的闹剧，都是属于别人的经历。
沈桥远远的便看到了昭墨的身影。她今日穿了一身白裙，秋风起的时候撩起她的长发与裙摆，衬的她飘逸至极，有种仙气。她就站在大门外面右侧一边的槐树下，安宁又美好。
周围吵闹的声音好像静了下去，沈桥愣了两秒，随后缓缓向那人走去。“走吧。”
“好。”昭墨轻声道了一句好。
小长假来临，办公室的一众人约好了准备组团一起出去旅游，连旅游攻略都准备好了。作为办公室的一员，昭墨自然也被问及了这事。
“伽国？你们要是去其他地方或许我还会去，但伽国我就不去了。”
“你这是歧视伽国吗？”小林老师眼珠子转了转，直勾勾的看着昭墨。
“我在伽国待了十年，你觉得我是有多想不开还跑去伽国旅游？”昭墨解释道。
办公室众人，“……”
沈桥听完昭墨办公室的日常之后，问道“那你国庆有什么打算？”
昭墨叹了一口气，颓废的完全放弃了自我，“不知道。”
想想都有点心酸。忙的时候忙到怀疑人生，闲的时候闲的不知道干什么。昭墨在副驾驶座上瘫成一团，苦兮兮的。“就看到时候发小们够不够意思带我出去玩了。”
她这回来几个月了，还没告诉他们一声。加上她在圈子里低调，不怎么出面，时间一长其他人就不怎么来问她要不要去哪个聚会凑热闹了。
无处可去，发愁。
*
景宅
书房里，青年右手指尖捻着白棋，脸上一派悠闲从容。待落下了最后一步棋，那年轻人淡淡的瞥了一眼棋局，又抬眸望向棋盘对面的人，朗声说了一句，“爷爷，你输了。”
老爷子哈哈大笑，“小烨的棋艺越来越好了。”桌上的茶冒着腾腾的热气，茶香四溢，闻着舒心，沁人心脾。老爷子伸手拿过茶杯，喝了一口，爽朗道，“你看你成天沉迷工作，也不见你好好放松一下。最近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吧！”
青年双手撑在桌上，将老爷子的话听了进去，赞同的点了点头。
两人在书房里谈的差不多了时，外面有人过来通报沈桥来了。
老爷子拄着拐杖，偏头看着眼前这个满意的孙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看着却是慈祥和蔼。“走吧，出去看看。”
闻言，景烨伸手扶着老爷子缓缓出了书房，向着客厅走去。
“墨小姐，桥少爷，请喝茶。”
老爷子还有一会儿才能过来，李婶便先去替两人泡了茶。
茶水有些烫，沈桥接过李婶递给昭墨的那一杯，轻轻吹了吹，过后才递给昭墨。李婶看着自家少爷这动作，眼中闪过惊讶。咦，墨小姐什么时候与二少爷认识了？看起来关系还不错？
察觉到李婶的好奇的目光，沈桥招呼她去忙了。
“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桥小子回来了，连墨丫头也来了。”景老爷子拄着拐杖进了客厅，远远地瞧见两人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谈些什么，快步走了过来。
昭墨脸上笑意连连。
“景爷爷。”
“外公。”
沈桥与昭墨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向着景老爷子打招呼，这同步的动作令两人微微有些愣，随后两人相视一笑。
景烨的目光落在了沈桥身上几秒，又落到昭墨身上，淡然开口，“桥弟，阿墨。”
沈桥眉眼微动，温润的笑了笑，“大哥。”，但垂在身侧的手兀自握紧了些。
老爷子以为他们才第一次见面，便想着介绍一下。景烨站在一旁阻止了老爷子的话，“爷爷，他们俩已经认识了。”
沈桥眉心微跳。以前听人说起景家大少眼光毒辣犀利他还并没有什么感觉。如今亲自体验了一回，心情就有些复杂了。
“认识了啊，那我就不介绍了。墨丫头这可是十年没来过景宅了，爷爷还以为你不喜欢这儿了。现在过来，是不是想爷爷了？”
昭墨脸上堆满了笑容，附和着。“是，好久没见景爷爷了，甚是想念……爷爷这里厨师的手艺。”
老爷子嗔怪的瞪了一眼昭墨，“你这没心没肺的丫头。就惦记我们家厨师啊！”
“那肯定不止。还惦记爷爷这双能够泡的出好茶的手。当然，最想的肯定是景爷爷。”
老爷子啧了一声，“小烨，你看。这好久不见墨丫头，现在嘴都甜成这样了。太会哄人开心了。”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景烨看都没看她一眼，冷淡的陈述着这种可能。然后扶着老爷子坐下，自己却坐在了昭墨身边，“我还以为死在外面了，一条信息都不回。”
昭墨向着他默默翻了个白眼，差点咬到舌头后，幽幽的鄙视了他一眼。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
“不怎么看手机。”昭墨微微一笑。
“呵。”那人冷哼了一声，眼带嘲讽。
“小烨，对女孩子说话要温柔点。”老爷子在一旁看不过去，开口解围道。
沈桥立刻插话附和老爷子的观点，“就是。”
景烨冷凝的眼光刷的一下就投到了他的身上。沈桥内心无语，挺直了背。
作为当事人，昭墨的内心毫无波动。
老爷子多年没见昭墨，现在她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他这有一大堆问题想问呢。沈桥在一旁听到老爷子从头到尾一直对昭墨嘘寒问暖，对他与景烨两人被当成背景板的行为心里没有任何不适。
景烨在一旁无聊，中途问了他一句，“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沈桥欣然应允。
景老爷子与昭老爷子认识多年，关系甚笃。两家老爷子对彼此家的小辈也是很关心。加上景老爷子因为大女儿的事情对女孩儿就偏爱了一点，景烨对此早已司空见惯。
沈桥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外公在他回来后把他忽视放到一边去照顾另外一个人的感受，这心里一点落差感都没有。
昭墨太多年没回来，沈桥也不怎么在景家，自然而然的没有发现昭家和景家是世交。如今突然知道，内心非常悲痛。若早知道，说不定还能听老爷子说起昭家的事呢。唉，肠子都快悔青了。
“阿墨从小就得老爷子喜欢，加上很多年没见了，老爷子有些激动。你别多想。”到了院子里，景烨向着身后的男人解释道。
沈桥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反而风马牛不相及的问了一句“大哥和昭墨关系很好？”
景烨眼神一凝，薄凉的看着远处的景，冷淡的吐出几个字，“不认识，我们不熟。”
沈桥，“……”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昭墨出来找沈桥的时候，他和景烨正待在亭子里坐着，不知道在谈些什么。
想起景烨刚才的嘲讽，昭墨眼角一抽，脚下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站在那里不动是准备立地成佛吗？想过来就赶紧过来。”昭墨还没决定好，这边上的人就已经把意思表现的很明显了。
景烨瞄到昭墨纠结的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直言道。
沈桥，“……”
“喏，从景爷爷那里拿的小零食，分你一点。”昭墨将手上的一小袋零食递给沈桥，淡然的说道。
沈桥接过，掂量着那包零食，耳朵红了红。
景烨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陷入了沉思。“不是和爷爷在一起吗？出来做什么？”
昭墨打了个呵欠，慵懒的眯了眯眼，“聊完了就出来了。”
“非良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昭墨找了个地方坐下，身体向后仰了仰，没好气道“他现在是黎姐的助理，跟着黎姐加班。”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反正昭墨是没看出来他们这小赌是有怡情，倒是明显感受到非良被加班折磨的神经衰弱。
她这原本是准备和非良一起来景家的，结果那人十分感动，非常坚决的拒绝了她。
美其名曰“工作使我快乐”
妈的智障，国庆还要加班！
以前有非良在，景烨对她再不待见也还要看在非良的面子上。喏，现在他不在，这人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唉，罪孽深重，发愁。
也不知道她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让他这么看不惯她。
“难得看到你回来一趟。盛擎呢？没跟他一起？”景烨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昭墨，唇角的嘲弄越来越深。
“我回国发展，又不代表他也回来。”这话问得好像她与盛擎两人经常待在一起、形影不离一样。
“我还以为你是一辈子不打算回来了。”
昭墨微微一笑，“我回不回来，和你有关系？”
景烨一时找不出合适有力的话来反驳他，眼神低垂，不再看昭墨。
身为“局外人”，沈桥将这出闹剧一一收入眼底，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摇了摇头，微微扯了扯唇角。
*
他与景烨接触不多，关系更说不上多好。但在仅限的认知里，他能发现景烨并不是一个会喜欢在言语上逞口舌之快、用言语毒舌的人。商海沉浮，他行事方式又雷厉风行，早练就了沉稳的性格，泰山不崩于山前，常人更是难以从他面上揣测出他内心真正所想。
如今看到他如此毫不掩饰的对一个人展现敌意，若说是巧合，那也未免太过巧合了。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沈桥深以为然。等昭墨再被老爷子叫过去的时候，沈桥好奇之下便问了这缘由。
“你可以理解为我们天生八字不合，互相相克。”
“昭墨性格温和，做不来与人为恶的事来。”沈桥温声回道。
景烨挑了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随后戏谑的笑了笑。“难不成你以为你会比我更了解她？”
他这意思，是他景烨在找茬了？
沈桥摇了摇头，直白的陈述道“我是没有大哥了解。但大哥对昭墨也不见得多深。”
非良和昭墨二十多年的兄妹，也没敢说多了解昭墨。更何况是景烨了。
“你们认识多久了，你就为她开脱？”景烨眯了眯眼。
“不及大哥。”沈桥坦然的迎上景烨怀疑的目光，眼中不见丝毫畏惧，坦坦荡荡。
闻言，景烨轻声笑了笑。
以前在家里沉默居多的表弟，今日难得话多了起来。啧，有意思。
“作为兄长，我得提醒你一句。阿墨死心眼，从小到大都和盛家那小子关系好。他们俩之间的关系，默契到你无法想象。你可以打听一下。沈桥，别凭着一腔热情的就陷了进去，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盛擎…
多少人提起他时，都带着尊敬，似乎是将他当做触不可及的星辰一般。他就像一座高山，压在常人肩上，而他们却生不出嫉妒的心思，只有无限的羡慕。
那样优秀的一个人曾站在昭墨身边，那么她到底是如何想的呢？又为什么选择他呢？
心脏处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扎的他呼吸一窒。最后，沈桥惨白的笑了笑。
非良可以亲昵的随意叫着她的名字，高黎可以叫墨，就是连景烨都可以亲密的唤她阿墨。
而他这个正牌男友呢？
心中的酸涩翻江倒海。他现在心绪很乱，完全没法平静。
那些快要遗忘的自卑此刻如潮水一般全部向他涌来，汹涌的直接将他淹没。
“在大哥心里，怎样的人才是适合昭墨的人？”
“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应该去问当事人。”察觉到沈桥神色异常，景烨眼神闪烁。
他猜的果然不错。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糟心。
沈桥一颗心因他的话早已碎的七七八八了。他其实并没有真正见过盛擎，却早已从旁观者随口张来的话中拼凑出了那个人的剪影，彻底的将他的心打入谷底。沈桥能够感觉到自己内心最深处对那人的羡慕，但更多的是嫉妒。
二十年相互扶持的感情，太令人动容，令他嫉妒的快要发狂。
第二十五章 你们不合适（）
“大哥与昭墨以前是有什么恩怨吗？”许久后，沈桥喉咙发哑的问了一句。
风过，润物无声。
景烨望了眼院中那抹飘摇而落的银杏叶雨，冷冽锐利的眼神稍微温柔了些。“你大可去问昭墨。”不过，那人定然是不记得的。想到这，景烨的眸中染上了一层雾，让人看不真切。
想说的，该提的，他已经尽数告知于他。剩下的，他不愿意提，那就不会开口。景烨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淡然的离开了，留下还沉浸在纷纷扰扰思绪中的沈桥。
等昭墨和沈桥两人终于单独相处时，昭墨发现身边的人总是心不在焉的。跟他说话，他总是反应不过来。甚至于牛头不对马嘴的回复，让她懵逼了一会儿。
“有什么想知道的、想问的就问。你这样憋着，不难受吗？”料想到他刚才与景烨在一起，也不知道那眼黑嘴毒的人是说了什么，让他情绪这么低迷。
沈桥的性格与景家其他的子女是完全不同的。他心思敏感，心里特别能藏事。也不知道是怎样的生活环境才造就了他这性格。
“你为什么会选择了我？”无论家世、修养、才华等各方面，他们之间的差距都太大了。她完全可以找一个和她差不多的人，怎么会是他呢？
“你这是妄自菲薄？”
昭墨用指尖划在他的手心，掌心传来一阵搔痒，沈桥心颤了颤。
“许是因为上次回去时，你披在我身上的那件外套，让我避免了第二天重感冒？”昭墨垂着头，似乎是在很认真的思考；然后仰头看向他，“又或是车厢上你借我肩膀时？还是你初遇时对我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也可能是你到学校陪我看了一场无聊的银杏？或者可能是…”
昭墨还没说完，沈桥就先温吞的笑了，“你这是什么理由啊？你这样给人感觉你很好追的错觉。”
昭墨无辜的眨了眨眼，她本来就好追啊！
“但其实，老实说，很少有人对我像你这样细心过。”
她是好追呀，但也不是随便来个人她就答应了。真正打动人的，是那些细节处的关心。而眼前这个人，他以为自己将心思隐藏的很好。然而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思考都不带拐弯的，因为再明显不过。
沈桥抬手捂着唇，眼中划过一簇流光。昭墨如果望过去，便可以看到他那完全没有掩盖住的笑意。沈桥感觉脚上有些虚浮，似踩在棉花上，又似乎是行走在云端，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半晌后，那人忍着笑问“你难道就没想过我是广撒网，同时撩了很多人的渣男吗？”
“这是个不错的梦想，你可以试试。”昭墨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故作老成的对他寄予厚望的样子。
沈桥，“……”他是不是被鄙视了？
天空湛蓝如洗，仰望着那片蓝，沈桥的心境突然开阔了起来。那些隐藏在心底的不安在那人出现时，便尽数落了幕。想通了，心上也就轻松了。
沈桥宠溺的揉了揉昭墨的发丝，“可我只喜欢你。”
头上轻柔的触感传来，昭墨微仰了仰头，望进他那双如幽潭一般深浅的眼中，怔了怔。
昭墨老脸一红，别扭的低下了头，弱声道，“这话不能和其他人说。”
“好。”绝对不会跟其他人讲，只说与你听。
*
景老爷子性格活泼。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