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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陆鲲抬手敲门。
敲了几声之后,趴在床上的李春香和徐白惊醒。
“谁?”徐白皱眉我。
“我。”
听见陆鲲的声音后,徐白上前开门。
李春香揉着自己的眼睛,简单收拾了一下床上的小衣服,也端坐起来。
“睡着了?”陆鲲挑眉。
徐白摇头:“眼睛太酸了,闭一会儿。”说罢,她定睛一看才发现,丁烈和陆鲲的衣服上全脏兮兮的,特别是丁烈,因为他爱好穿白衬衫,一脏就更显眼。
徐白问:“你俩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李春香远远站着,看见丁烈的衣服后,一双眼不由睁圆。
李春香也问:“怎么身上都这么脏?阅平人呢?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丁烈不阴不阳地说:“他应该在洗澡。怎么?还关心他?要不要跟他一块去洗?”
陆鲲见状,一把徐白从屋里拉出来,脚一抬把丁烈一屁股喘进了李春香房里。
两间屋的过道里,陆鲲一直拉着徐白的手。
徐白回头望,小声问陆鲲:“你刚才干嘛踹丁烈去李春香房间?”
陆鲲脚步平和,一边走一边说:“你看不出来吗?丁烈对她不太一样。”
“真的假的?”徐白惊讶坏了:“你的意思是说丁烈有可能喜欢上春香了?”
陆鲲掏钥匙开房门:“吃午饭的时候你没看见丁烈一直在给李春香夹菜吗?”
啪的一下,陆鲲一按开关,屋里的灯泡亮了。
陆鲲关上门,当着徐白的面拖掉了外套和长裤环在臂弯,只留一条紧裹他长龙的四角裤。
徐白见了,一股热气也从脚底逆流而上,瞬间红了耳朵和脸颊。
本就白皙的脸上陡然这么一抹红,像极了个桃子。
陆鲲勾唇:“我先去洗个澡,一会再和你说今晚的事。”
徐白坐在床边,静静等着陆鲲。
十分钟后他出来走到窗前,语声淡然地向徐白诉说今晚的一切,听得她心惊胆战。
正在徐白想说点什么时,木门外突然传来卢阅平粗矿的声音:“小白兔,三哥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徐白一怔。
而门外的卢阅平似乎也没准备等徐白回应什么,很快就走到李春香的房门口。
木门同样关着。
门与地面的缝隙里透出灯泡的光亮。
同样是隔着门,卢阅平说:“春香,我先走了,忘了我这个混蛋吧,我不值得你喜欢。”
第182章 神秘的西北角(5)()
隔天清早,余下的四人一道吃了早饭。
卢阅平在渔船南面等了一整晚,清早时分随渔船一道出发,离开了这个岛。
屋主和别的渔民一样,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家里只剩个七老八十的聋子老母亲穿着蓝衣,坐在小铁凳上,望着这片她生活了一辈子的水域。
“没想到卢阅平还真走了。”徐白感慨。
陆鲲打翻醋坛:“走了不挺好?”
徐白一脸尴尬,第一时间看了眼李春香。
对面怀着孕的女人脸色极差,怕是一整晚都辗转反侧,不得安稳。
徐白怕陆鲲无心之言会伤害了李春香,立刻在饭桌下用力掐了他一把,陆鲲痛得脸色变白,扔强装淡定地继续喝粥。因为他知道,经过上次那件事,他们的重逢变得意义重大,而那些未经刻意修补的裂缝也因为他们本身情感的厚度而渐渐开始愈合。
早上八点,水域上的风潮湿而又甜腥,穿过窗户落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李春香和徐白去厨房洗碗时,陆鲲的手指打了几下桌边:“你一直没告诉我,瘦子离开去干什么了?”
丁烈抵了抵那副泛着蓝光的眼镜:“你和徐白这对夫妻倒是般配得很,有时候都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
陆鲲点燃一支烟:“所以答案究竟是什么?”
丁烈说:“很私人的事,恕不奉告。”
陆鲲眼梢一挑,傲慢地说:“你有些方面挺让人讨厌。”
丁烈勾唇:“你也一样。”
俩男人眼神对接一瞬,突然都笑了。
陆鲲掐灭烟,抬手看一眼表,随后面色凝重了起来:“西北角的那王八手里有枪,我们又带着两女人,其中一个还是孕妇。任务得完成,但女人怎么也得护着。”
丁烈闻言后转头往厨房那瞧了眼,目光短暂停顿了小会儿,扭回脖子对陆鲲说:“表面上看我们俩姑娘跟着我们同行是累赘,可反过来想,她们的出现从某种角度上来讲反而能帮助我们。”
陆鲲驾着二郎腿,把身子斜侧到一旁:“比如让刀疤谭放松警惕,相信我们是真的来和他谈生意。”
丁烈手指一抬,随意点了下陆鲲说:“你懂我。”
陆鲲说:“我那时候要是知道你在下这么一大盘棋,怎么也得对你刮目相看。六年,不是六个月,更不是六天六小时,你可真熬得住。”
丁烈抵了抵眼镜框:“那有什么办法。当初的徐三多只是想得到我们丁家的销货线,他不可能真的信任我。想让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炮信任一个人,不花点功夫怎么行。”
“真能忍。”陆鲲一声长叹后,摇摇头笑:“而且还视金钱如粪土,这才是最难的。”
丁烈说:“这一点,我们又类似了。”
陆鲲抬起头:“也许吧。因为我的家庭条件原因,让我对金钱没有很大的欲望。我想你从小到大应该也不缺吃穿,手里也没少过钱花,所以才可以这么任性。这才是造成我俩现在会对现实社会的金钱诱惑无动于衷的原因。”
“嗯,是有这么一层原因。”丁烈顿下话,又道:“但更根本的原因,是我厌恶那个行业。”
陆鲲翘了几下腿,没再说什么。只觉得这次的交谈还算令人愉快,因为只有和目标相同的人一起去做一件事,才能另内心产生真正的安全感。
这时,徐白和李春香已经洗好碗筷,收拾好厨房走出来。
李春香的脸色很是难堪,苍白中还带一丝丝蜡黄。
她抱着肚子对三人说:“我去睡一会。”
徐白扶她回房,李春香走得极慢,失去了往日的利索劲儿。
卢阅平走后,李春香的心也彻底死了。她觉得自己现在身心俱疲,孤单绝望,更没脸怀着肚子回娘家。
因为上次报纸登的,李春香晓得她的家人一定以为她死了,过去了那么久,说不定那种悲伤也已经被父母消化。这样也好,省的父母晓得她婚姻失败还要拖着娃生活,让父母更操心。
她皱着眉头躺进被窝,将被子盖得很平整,徐白一直到她闭眼养神才从李春香那间房离开。
徐白走到饭厅时,丁烈和陆鲲还坐在桌前。
“她怎么样?”丁烈问徐白。
徐白拉开长长的板凳坐在靠近陆鲲的那一头,回丁烈的话:“情绪一直不太对劲,我怕她想不开干傻事。”
丁烈很笃定地说:“她不是会自杀的人,让她缓几天会好起来的。”
徐白的眉一挑,意有所指道:“现在卢阅平把她扔了,她以后可只能仰仗你了,要是你们哪天能互相关心就更好了。”
丁烈看看这对夫妻,摇头无语地走开。
丁烈走后,陆鲲的手臂一把捞住徐白的腰,把人捞怀里。
他低语道:“像我们一样吗?”
徐白的心一跳,没好气儿地说:“你见缝插针。”
陆鲲把徐白搂更紧了些:“怎么?难不成你真想愧疚一辈子?日子总得继续过。”
徐白把头一撇,声音小得只剩下气音:“听不懂你说什么。”
陆鲲道:“日,那我说点直白的。什么时候再跟我上床?”
徐白忙捂住陆鲲的嘴。
陆鲲的嘴被徐白柔软的手掌捂住,可他的眼角却开始笑弯弯。一见徐白的脸正渐渐红起来,陆鲲的头一侧,嘴唇擦过徐白掌心,瞳孔里好似跳跃着热烈的火焰。
“对不起,打扰一下。”一个声音突然冒出来。
徐白忙坐正,和陆鲲一起向着门槛那望去。
一个戴着鸭舌帽,身材中等的男人站在门槛外,挠了挠头,瞧着有些不好意思。
陆鲲觉得这人面熟,皱眉一回想,很快想起昨晚在岸边就是这家伙在搜他身的时候瞎摸。他是刀疤谭的人。
认清这一点后,陆鲲面色严肃起来,寒寒地问:“干什么?”
男人跨进门,走到陆鲲的身边,小心地附耳说:“我是替谭哥来传话的,他说晚上想请几位老板吃个饭,谈谈这笔生意的具体细节。哦对,老板还说,请几位老板的家眷一起赴宴。另外还有,我们谭哥说记得把货也一道拿过来。”
说完后,男人便直起腰。
陆鲲没说什么,向男人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男人走到门口,又回头再三叮嘱:“几位老板一定得赏脸啊。”
“哪来那么多废话?”陆鲲烦了。
那人“唉,唉。”应答两声,小跑着消失在徐白和陆鲲的视线中。
徐白说:“怕是又一场鸿门宴。关键那人让带货,我们哪有什么货给他。”
陆鲲伸出舌尖,微微舔了圈嘴唇,风马牛不相及地说:“这卢阅平走得真是时候。”
徐白观察到,陆鲲的嘴角有笑意,且不是什么讽刺的笑容。
她内心咯噔一下后突然明白过来,陆鲲的意思是,卢阅平这一走,反倒让刀疤谭不敢在岛上拿他们怎么样。毕竟丁烈的财力刀疤谭应该有所耳闻,那人也会担心万一惹恼了丁烈,甚至以为卢阅平这次出岛会带一队人上来。
徐白站起来:“我去喊丁烈。”
“嗯。”陆鲲应。
一小会儿后,丁烈和徐白一同出现在陆鲲面前,丁烈拎着一个箱子,步伐沉稳地走到桌前,把箱子往桌上一放。
“你说的办法该不会就是卷钱跑路?”陆鲲眯了眯眼。
丁烈说:“你们打开看看。”
陆鲲没动,徐白忍不住好奇,上前将箱子打开。
一个青铜炉突然出现在徐白面前。
“这不是我舅奶奶家那个炉吗?果然在你那。”徐白没好气儿地说。
陆鲲探头往箱子一望,随后提醒徐白:“下面还有一层。”
徐白有点不信,翻起了厚厚的黄色布料,果然还看见了一层。
这次是一块玉璧,满绿,且无暇。
徐白是个识货的人,看几眼就啧啧称奇:“这块玉厉害了,满绿,且无暇。”
丁烈笑笑,没说什么话。
这块玉本是给卢阅平的东西,可当时的他却拒绝了这块玉。在后来,在丁烈一次又一次的怂恿下,卢阅平心里的困兽才被放了出来。
现在想想还真是人生如戏。
丁烈说:“有了这两件东西,刀疤谭会信任我们是真心想和他做生意。”
陆鲲挑唇:“所以你也同意晚上赴宴带徐白和春香一起去?”
“得去。”丁烈顿下话,皱起眉:“不过李春香那土包子的打扮怕是得换一换。”
第183章 神秘的西北角(6)()
话落,丁烈一眼看向了徐白。
徐白反应过来,指了指自己的鼻头:“可我自己都没带什么衣服就上了游艇,内衣裤是在岛上的小超市买的,我今天身上的裙子还是春香的呢。”
“你穿着是春香的裙子?”丁烈忽然摸住自己的下巴:“果然人长得漂亮有气质,穿什么都像大牌。”
徐白笑笑:“春香其实一点儿也不丑,就是随意惯了,不懂为自己打扮。”
丁烈说:“那就交给你了。”
“我?”徐白发现丁烈竟又给绕了回来,一时有点懵地指着自己的鼻头。
“没错,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晚饭之前得把那土包子整出了个人样来。”丁烈微笑欲离开,向前走了几步后突然对徐白说:“春香的行李箱最底层有一件alexandermcqueen的一字肩连衣裙,你让她穿那件。”
徐白张大嘴:“那牌子的裙子可不便宜。”
“还行吧,我记得我在专柜买的时候好像是两万三。但那蠢货嫌弃料子不好,一直也没穿。”
丁烈离开后,徐白又在木椅上坐下来:“我刚刚有没有听错?”
陆鲲眯眼,假装思考般沉默了几秒才说:“丁烈给李春香买了两万多的裙子,然后被李春香那不识货的姑娘嫌弃料子不好。”
陆鲲的语速很慢,可偏生孤傲中有种喜感在里头,惹得徐白噗嗤一声就笑出来,甚至能脑补出当时丁烈听到那句话时的表情。
笑够了,徐白揉揉脸严肃起来:“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今晚的鸿门宴。”
“没什么好担心的。”陆鲲盘起手环绕在胸前:“没因为我知道万一遇到了危险,这次我一定会牢牢抓住你不放。”
一阵暖气火速冲上徐白的心脏,不等她再说点什么,陆鲲掏出皮夹,把所有现金都抽出来放在徐白面前:“有钱好办事。隔壁那家渔老板的女儿看上去二十岁左右,昨天从门前走过时好像化了妆,你向她借点需要的化妆品或者别的东西,好好给李春香打扮一下,丁烈这人号面子。”
徐白低头,酸溜溜地说:“你观察得还挺仔细啊。以前你可是连我室友都没有正眼瞧过,这次怎么?”
陆鲲听出了徐白话里的醋味,嘴角不自觉就上扬起来。
一声轻咳后,陆鲲反问:“要我说实话?”
徐白一挑眉,强撑着优雅地微笑:“当然。”
陆鲲说:“昨天我坐门口抽烟的时候,那姑娘跑过来问我要烟,硬和我唠了一会儿。”
徐白的脸色一下变得很臭:“才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上来就问陌生男人要烟抽,什么居心?明摆着诚心搭讪。”
陆鲲笑笑,伸臂搂住她:“就是诚心搭讪,她根本不会抽烟。”
徐白听后,心里的醋意更是翻滚起来。
她笑着一根根掰掉陆鲲的手指头,拿起桌上的那一叠钱在自己的左手手心用劲甩出金钱的声音:“那还费钱干啥,你去借,人姑娘一定双手奉上。”
陆鲲盯着她,仿佛早已看穿了她。双手十指交缠,手臂高高举起,像跳绳一般将手臂从上向前,突然就把徐白圈进了他的臂膀中。
两具身子一下紧贴,陆鲲附唇,言语暧昧地对徐白说:“这趟来,我们要辛辛苦苦地寻回文物,你倒好,非要把人家保存了二十八年的文物往别的女人那推,我倒是想反过来问问你,你什么居心?”
陆式黄段,也就徐白能秒懂。
她红着脸,淡声儿说:“我去办正事。”
陆鲲松开手,目光很烈。
——
晚上六点。
徐白站在李春香身后,帮她编制好发型,画好妆容后对她说:“觉得怎么样?”
李春香坐在镜子前面坐看又看,有点不敢相信地问:“这还是我吗?怎么咋看咋不像呢?”
徐白笑出来。
徐白说:“我给你画的网红妆,会比日常妆要浓一些。还有头发,仍是长发披肩,但我在后面做了一点心机处理,看上去特别有女人味。口红的颜色是时下很流行的红枫色,这颜色不日常,好在你肤色不算黑,这颜色衬得你肤色更白皙。而且这几件化妆品都是药妆的牌子,对孕妇的影像不大,你可以不用太担心。还有这条裙子”
李春香打断徐白的话:“裙子是丁烈给我的。”
徐白从李春香身后走到她面前,慵懒地靠在墙上说:“我知道。alexandermcque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