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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香看看天,看看地,再回头看看一张张紧张的脸,笑了:“没事儿,我十岁前就会爬树爬墙爬屋顶了,这算个啥。”
众人一听李春香的语气,莫名其妙地都乐了。
李春香不搭理,也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无非就是觉得她粗俗,她平庸,甚至是觉得她不像个女人。
她坐在窗台上,巴望着远方,就像小时候巴望着麦地那头的浓烟什么时候升起,但凡升起的时候,李春香就该回外婆家吃饭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春香等啊等啊,终于等到了丁烈的车。
车头前的大灯亮得发白,她哪里瞧得清楚挡风玻璃后的丁烈。
直到车灯熄灭,丁烈从车子下来,两人的眼神才得以交接。
丁烈高仰着头,像发怒的公鸡一样伸长着脖子。
李春香高喊一声:“王八蛋,老娘不想活了。”
丁烈咬牙切齿地指了指李春香,快速跑上了楼。
没一会儿,他就冲上了阳台,一双愤怒的眼睛出现在几个脑袋后头。
他双手扒拉开两个杵在前方的人,李春香一瞧见丁烈镜片之下明显的怒气后,立刻一手扒着栏杆,身子微微向前一倾说:“站那别动!”
丁烈冷笑瞧着散落在地上的瓜子儿皮,当即冷笑两声,哪里还去听李春香说什么,几步上去就把人从窗台上抱了下来。
丁烈把颇有些分量的李春香,看看自己手底下的几个人和一脸窘迫的管家大娘心寒地摇了摇头,随后低头盯着李春香:“土包子,你叫我回来就是为了看你耍猴戏?”
李春香撇撇嘴,违心地随口说句:“不是你告诉我男人没了可以再找,要是找不到你就养我。今晚你要是进去了,谁养我啊?你说!谁养我?”
丁烈的神色一如既往,只加重了语气道:“胡闹!”
第167章 决战(1)()
丁烈把所有人都支下楼,弯腰把李春香抱到床上后站在床边说:“我今晚有事做,没工夫陪你胡闹。”
他眸光凝落在表盘一瞬,很快朝门的方向看去。
李春香见状就晓得丁烈又要走,她一把拉住丁烈地胳膊,扯着嗓门说:“你别想走出这道门!”
丁烈拧住眉心,实在不理解眼前这个粗俗女人究竟是在唱哪一出戏。
他的前程是不是从此断送,人生是否从此跌入低谷,和她能有什么关系?
思索片刻后,很快丁烈就明白过来。
他抵了抵眼镜架说:“你是担心卢阅平被我牵连。”
李春香真没料想到丁烈是个如此聪明的人。
一下就被戳中心事的李春香立即红了脸,耷拉下脑袋几秒,没吭声。
头顶处是丁烈落下的语声:“我要是告诉你,我可以不拉他下水,你还会留我吗?”
李春香听后,头一抬,两颗眼珠子在眼眶中滴溜溜的转了几圈,一时竟说不出来什么话。
丁烈等不到她回答,手臂慢慢抽走,开始往房门那儿走。
走了很多步后,丁烈握住门把,转动。
金属的锁与扣发出清脆的摩擦声。
这时李春香忽然大喊一声:“你不说,也会有别人说。是你非要我留下孩子的,我留了。现在倒好,要是卢阅平出了事,我一个女人,难不成接下来就得拖着这个娃过一辈子。你们干那事是你们的事,可我有啥错?凭什么最后生活的恶果要报应到我头上?丁烈,你和卢阅平没两样,你他妈就不是个男人!”
李春香的嗓音高亢激昂,丁烈一拧眉,不仅觉得她的话刺耳,还刺心。
一直以来,他满心筹划他的大计,哪可能去在乎每一个人的感受?
丁烈一时心中怅然,竟不知道怎么才好了。
这时候李春香操起地上的一只拖鞋就砸向了丁烈的后脑,狠狠骂道:“反正你就是不能走!我今天是豁出去了。”
丁烈被砸痛的脑袋起了点晕,他回头看眼李春香面目涨红的脸庞,眉心拧起厌恶的褶皱。
他厌恶着李春香这副歇斯底里的模样,更看不惯她什么也不了解就来兴师问罪,但最最厌恶的还是李春香不让他出这道门的理由和他的安全毫无关系,她是在为另一个男人保驾护航罢了。
丁烈一分钟也不想再多留下去,他拧开门把后一抬头才发现,兄弟和管家全都像白杨一样伸长着脖子,面容严肃地站得笔直。
“丁总,别走。我在丁家已经过习惯了,我不想走,这里就是我的家,你就是我的亲人。要不要,再想想?想清楚了再决定,行吗?”管家大娘巴望着他。
丁烈微微皱眉,他实在是不太喜欢这样的场面,更不晓得怎么去回应这样的话。
一句“让开”轻轻地从丁烈嘴角溢出。
大伙了解他的个性,一个个垂下脑袋后,纷纷给丁烈让出了一条小道。
丁烈吸口气,抬手整理衬衫纽扣,正准备迈步向前走时,突然身后匡唐一声巨响
众人惊呆。
李春香真是什么都敢做,操起了墙角的花瓶就砸向了丁烈。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额角得汗跟水柱似的淌下来。
丁烈向前一倾,落在了几个大男人的怀里。
李春香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把他扶进房间,今晚他是哪儿都不能去。要是他一醒来还想出去,我就打断他的腿,我跟他拼了!”
众人又是张大嘴。
——
城市另一端。
陆百年告知陆鲲,在十分钟前对方终于清晰明朗地要出了数额。
对方要求将赎资兑换成黄金,一百斤黄金裸条,且必须在今天凌晨两点前准备好。
不得不说徐三多的确很聪明,用黄金交易可以避免现金在短期内无法筹集的问题,也避免了现金连号或被记录从而被追查行踪的危险,最主要的是,他戳得非常准,因为陆家半年前有一个项目就是黄金投资。所以比起现金,对陆百年来说在短时间内拿到一百斤黄金显然更容易些,且一个稍大点的箱子就能搞定,一点也不显眼,但这些黄金如果折合成现金足足有一千五六百万,足够申叔的手术费和短期内他们的开支。
也就是说,徐三多大约会在凌晨三点前后要求陆百年去交易。而陆鲲必须要在这个时间点前搞定徐三多,避免黄金流入徐三多手里,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深夜十一点,正在睡梦中的徐三多被连续的电话声音给吵醒,他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带着睡眼惺忪的模样望着拿起手机。
他双手扒拉着床沿,被喉头中的痰弄得猛烈咳嗽几声。
这一咳,倒是彻底把人给咳醒了,眼前也不在模糊。
除了陌生的公用号码之外,电子邮箱里也跳出了陌生文件。
徐三多点开,心脏就是轰的一下。
再看一眼上面配的文字,他更是把心吊到了嗓子眼。
邮件里说:老头,你女儿和陆鲲这会儿都在我手上。既然有种找人在背后捅我,那就拿你的宝贝女儿来偿还我。她现在就剩半条命了,你要是想见她就过来xx路xx号,我在那等着你。还有,陆鲲到底是你儿子还是陆百年的儿子,我想他会很有兴趣知道。
徐三多的手脸色苍白,青筋爆出。
这些年,他拼了老命不想女儿牵扯其中,怕的就是某天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在徐白身上。所以他宁可放弃陪在女儿身边,也想她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
徐三多喘着粗气,脑袋里刹那空白得无一物。
他首先拨打了陆鲲的手机号码,但对方已经关机了。
于是他并不需要再和丁烈确认什么,出事是肯定的了。
他起身向黑漆漆的大院儿吼了一声:“都起来。”
很快稀稀拉拉有人从各自的房间出来,揉着眼说:“徐老,时间还早呢,一会儿有的忙,该多睡几个钟头才是。”
有人搭腔:“就是。”
徐三多身上披着一件蓝色薄外套,神情凝重地说:“留个人在大院,其他人全部跟我走。”
有人问:“去哪?”
徐三多咆哮出来:“哪那么多话,抄上家伙,走!”
他前脚离开大院,后脚陆鲲就进了大院。
整个大院只留下了一个人。
陆鲲上去就把人给制服,一把刀子抵在那人的腰部:“胡宣梅在哪?”
那人吓得不轻:“四爷,你这是干什么?”
陆鲲一手臂勒紧人的脖子,冷冷地斜觑他:“日,四你妈的爷,问你什么就答什么?说!再不说徐老就没命了!”
“什么?”那人一听就慌了,想也没想就说:“在,在在城东的南平头路xx号。徐老怎么了?”
得到答案后的陆鲲一手肘砸向他脖子,把人砸晕,迅速离开大院。
赶到地方后,陆鲲快速制服了看守的人,如期见到了胡宣梅。
陆鲲简单交代了几句后亲自帮胡宣梅打到车才一踩油门向徐白所在的位置驶去
——
徐白在那已经待了好一会儿。
巨大的两扇铁门半掩盖着,徐白听到动静后心都揪了起来。
她很确定过来的人不是陆鲲,因为从脚步声来判断绝对不止一个人。
她开始紧张起来。
因为陆鲲临走时候并没有帮她解开扎带,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解开,但从陆鲲离开的那一刻开始,徐白的心里就隐隐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屏气凝神的等了一会儿,铁门被人推开。
来了好几个人。
紧跟着耳畔就是一声吼:“丁烈,你个白眼狼,给我滚出来!”
那声音苍老愤怒,声线似乎受到过某种损伤,有种特别沧桑的颗粒感。
伴随着一句句要求丁烈出来的大声吆喝,徐白直感觉这些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第168章 决战(2)()
徐三多他们七拐八拐地踏过许多角落,终于看到了被捆住手脚的徐白。
她蜷缩在角落里,眼神中露出十足的惊怯。面对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徐白不断挪动着臀向着更角落的地方逼退。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徐白皱紧眉,她这会儿满脸是血的模样才更吓人。
徐三多一看见女儿这副鬼样子,立刻心潮翻滚,眼眶湿润。
“孩子,伤哪儿呢?”
他蹲在徐白面前,撸起袖管,想碰她的脸却又不知道怎么下手?
“你是谁?”徐白一声惊叫,语气十分尖刻,可面对他的眼神,一股无比熟悉的感觉就席卷了她。
“我是谁?你问我是谁?”徐三多一下就掉了泪。他心痛地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脖子向上昂起,鼻孔张了又张才把情绪给调整回来。
是啊,他早就面目全非了。
俊俏的五官不复存在,一块一块皱得像老黄草纸的脸谁还会认得。
这时,有人跑过来说:“徐老,都找遍了,这里没有陆鲲,也没有丁烈。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会不会这事儿”
那人手持一把锋利的开山刀,一时间欲言又止。
徐三多沉默了一会,明白那戛然而止的后头是什么内容,无非是想说这事儿有诈。但此时此刻,这出戏究竟是陆鲲排的还是丁烈排的,这会儿徐三多心里还不好下定论。
也许这就是命吧。
躲来躲去,还是躲不过和女儿相认。
既然见都见了,他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徐三多没接手底下人的话,而是看着徐白道:“跟爹走,爹带你走。爹带你上医院。”
徐白听到这句话后,整张脸都僵硬住。
胆小,懦弱,惊慌,不可置信
众多情绪全跑了出来。
别人的一声徐老,现在他又是青口白牙自称一句爹。
徐白犹如醍醐灌顶,全明白过来了。
她觉得自己真是傻,早在陆鲲问她有没有徐三多的尸体,又一次次告诫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子,应该明辨是非时她就该想到了啊。
那个迫害陆鲲,威逼陆鲲,伤害陆鲲身体健康的老头不是别人,十有八九是曾经最疼爱徐白的父亲。
徐三多点燃了一根烟猛吸几口后,用猩红发烫的火苗烫向那根扎带。
一股硬质塑料被燃烧后的刺鼻气味就冲入了徐白的鼻头。
紧跟着,手上,脚腕上的扎带全断裂了。
徐三多欲扶她。
徐白目光无焦距,苍白地说:“爸,你别碰我。”
徐三多清晰地感觉心口一阵剧痛,嘴皮子抖了几下:“孩子,你在怪我?怪我明明还活着,却让你这些年活得这么辛苦。是不是?”
“没有。”徐白不看他,她不知道看着哪里,只觉得眼前一阵白茫茫。
徐三多理解今天的突发状况徐白需要时间去整理,去消化。
他用力缩缩从鼻管里淌出来的鼻涕说:“好,不怪就好。走,跟爸走。以后爸不离开你了,好不好?”
徐三多又一次抓住她手腕,可却被面色冷静到怕人的徐白慢慢地掰掉。
她抽出垫在屁股后头的脏衣服。
那是陆鲲换下的衣裳。
她用力抹了抹身上染血的地方,待擦了个七七八八后淡声儿说:“伤都是假的,不用去什么医院。”
徐三多一愣。
此时的厂房外头,有车子向远处驶来。
轮胎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发出的顿挫声似乎越来越近。
站在徐三多身后的一人惊叫:“徐老,她居然没事。这事儿果然有诈。咱赶紧撤!”
有人搭腔道:“是啊,徐老快走吧!这摆明了有诈!”
“好了,你们几个都少说几句。”徐三多明白这个节骨眼上再怎么着急也无济于事。
他盯着徐白,心里头那种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感觉太过于浓烈。
“告诉爸,视频是怎么回事?是丁烈,还是陆鲲?”
徐白的内心城墙突然间支离破碎。
怎么回事?
她也想问问陆鲲怎么回事?
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安排这场父女的见面?
她亲自配合陆鲲拍了求救的视频,却怎么也想不到最后等来的竟是自己的父亲。
陆鲲凭什么这么残忍。
哪怕他事先给她一些心理建设,也好过现在这样。
徐白伸长着脖子,眼角斜斜地扫过面前的每一张面孔。
徐白眼神冰冷,内心火热地看着徐三多:“爸,在问我问题之前你是不是得先交代一下你自己怎么回事?”
徐三多喉咙一堵,一时半会竟说不出什么话来。
徐白等了几秒,不见父亲有坦白的意思,于是一声绝望又压抑地叹气声后,她取下手腕上的一根黑色皮筋,沉默地绑住了自己的散得像个疯子的黑丝。
头发被束在脑后,成了一根长长的马尾辫。
徐白抓住徐三多皱巴巴的手:“爸,你跟我走。”
徐三多低头看着徐白的手问:“去哪?”
徐白低头说:“去一个你能老实和我交代来龙去脉的地方。”
“你要带爸去公安局吗?”徐三多鼻子一酸。
徐白没吭声,用力咬住了嘴唇,直到咬出血来。
她恍然想到,陆鲲曾经问过她,如果她爸还活着,她会选择做天使还是恶魔?
当时不晓得这句话的意思何在,现在总算是彻头彻尾地明白了。
徐白心口堆积这难以诉说的难受,时至今日,她竟然有没办法笃定陆鲲对她的爱里有没有一丝丝利用的成分在。
他是为了今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