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许多人围过来,有梁栋的脸,有表叔表婶的脸,还有个不认识的陌生人的脸。
梁栋弯腰盯着她:“小徐啊,你可算是醒了。”
徐白的脑袋仍有些空白,她眨巴着眼睛,一声不吭。
表叔和表婶也及时送来关心,并且询问徐白想吃什么。
徐白虚弱地说:“想喝粥。”
表叔和表婶说出去帮她买,很快从徐白的视线里消失。
这时那个陌生男人走进,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陆鲲的同学,很高兴认识你。”
徐白脑袋空空的,很多记忆的片段似乎还没有能够连贯的拼凑起来。
不等徐白和陆鲲同学问好,梁栋往病房的阳台看了一眼后,小声对徐白说:“小徐,你赶紧放手。”
“嗯?”徐白有些听不懂。
这时梁栋的眼神一滑,看向隔壁病床。
徐白循着梁栋的眼神望过去,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和卢阅平粗糙的大掌紧紧握住,那个壮实似牛的卢三哥此时此刻正躺在隔壁病床上,而两张病床的过道上,被他们紧紧握住的手连接着。
徐白楞了一下,淤泥道里的种种才终于回归到她脑袋里。
她放手了手掌,那卢阅平的手依旧握她握得很紧,一时半会儿哪里抽离得开。
梁栋叹气:“我们救出你俩的时候,你们就像连体婴一样哪里分得开。原本他应该去骨科,这不,没办法才能让他睡你隔壁病床。”
梁栋说完,给陆鲲的同学使个眼色。
因为徐白的手指放松,两个大男人合力总算是把卢阅平的手给掰开了。
徐白问:“他怎么样?”
梁栋说:“你说佳影他哥啊?我大舅子福大命大,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医生说他应该是太累了,这会儿睡得挺深。”
徐白舒了口气,好奇地问:“梁哥,你怎么救的我?”
梁栋看了看窗外:“别的事缓缓再告诉你。总之你歪打正着,还因祸得福立了大功。不过小徐,梁哥跟你说,陆鲲在阳台上一句话不说待到现在了。”
“陆鲲也来黑龙江了?”徐白的脸色一秒苍白。
她往阳台望去,可是一道窗帘阻碍着徐白的视线,只有一个拥有黄金比例身材的影子,隐约印在窗帘上。
梁栋的声音压得更小:“他烟瘾不大你知道的,可从你送来医院到这会儿整整两包烟给陆鲲烧干净了。他应该听得到你的声音,也应该知道你醒了。可他不进来,梁哥觉得心里慌的紧。”
第142章 又撩我?()
徐白沉默了,目光久久停留在那道隐约投射着他黑影的窗帘。
“小徐,要不你喊他一声。”梁栋说。
徐白满腹心事,摇头道:“不急。”
她坐起来,转头看向床头柜的水杯:“能喝吗?”
“能能能。”梁栋端起水杯递给她。
徐白咕咚咕咚喝了一整杯,这才感觉活过来些。
不足一米的那张病床上,卢阅平双眼紧闭,右脚已经上了石膏,被高高驾起。
脸上的淤泥也已经被护士小姐擦拭干净。
这一趟,他们从死走到生,真就跟做梦一般。
徐白吸口气后正式和陆鲲的大学同学打招呼。
那人自我介绍道:“我叫陈龙,喊我阿龙就好。”
徐白点头。
这时梁栋自来熟地拍了拍陈龙的肩膀说:“小徐啊,你真得好好谢谢陈龙。当时陆鲲还没赶到,是陈龙爬下淤泥道,在警察同志的帮助下把你们一个个背上来。”
“谢谢。”徐白看向陈龙。
陈龙说:“你甭谢我,要谢就谢陆鲲。他思维敏锐,是他通知我和旁边这位姓梁的兄弟,让我们务必观察那间小屋的动向。”
徐白听得云里雾里,赶忙问梁栋:“梁哥,到底怎么回事,你赶紧和我说说。我现在就想知道。”
梁栋往床边一坐说:“得。就知道你满肚子疑问一刻也等不了。简单概括就是,村里的怪老头说没见过你俩,陆鲲在电话里知道这事后觉得不对劲,要我们盯紧那老头。夜里八点那会你俩还没出现,陆鲲提前通知了陈龙让他过来协助梁哥找人,他自己呢就定了机票飞过来。好家伙,那老头果然怪得很,半夜三更鬼头鬼脑堵窗户锁门,自己却跑屋外抽烟。”
徐白皱皱眉头:“然后你俩就能判断我们在屋里了?”
梁栋摆手:“哪能。当时也只觉得他确实怪。”
“那你?”
梁栋说:“后来正好陆鲲飞机落地了,我把情况和陆鲲说了之后,陆鲲让我给他拍摄现场照片。他看了之后就认定你俩在里头。要我们火速救人。”
“他怎么认定的?”徐白越听越玄乎。
梁栋指指阳台:“这梁哥怎么晓得?你得去问陆鲲。总之啊,你和我大舅子都是命硬的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徐白吸口气:“那老头这会儿人在哪?”
“派出所。”梁栋下巴往陈龙那一台:“进屋前这哥们把人制服了。说来也巧,当时老头家门外正好堆了好些粗麻绳,救你们的时候陈龙把老头绑铁门的把手上,就跟捆猪一样捆了个牢靠。你和我大舅子得救后,我们随你俩一起上了120的车,老头呢则被110的车带走了。”
徐白这下听懂了,为啥梁栋先前说她误打误撞。
假设老头没有狗急跳墙想弄死他们,警察还真没啥理由把人带走调查什么。
这下,怪老头杀人未遂的罪名八成逃不掉了。还有他私自挖地道的原因,甚至连他祖宗十八代也得被警察问个干干净净。
这样一想,真没亏。
又一会儿,表叔表婶买来了粥。
徐白接过后看眼隔壁床冷清的样子问:“卢妈妈没来吗?”
梁栋说:“当时救你们都半夜了,哪来得及通知,天亮后我给佳影打电话,佳影说她老娘身体不好,给报个平安就行,别细说。我大舅子要是醒了,我会照顾的。”
徐白没再吭声,沉默地喝完一碗粥。
从她醒来到这会儿,陆鲲始终矗在阳台上,安静的就像没有存在过。
徐白挂完点滴后,把病房里的其余人等支走,然后才下床撩开了那道帘子。
病房的阳台很狭窄,陆鲲立在正中间,双手自然地搭在阳台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燃烧半截的烟。烟灰积累了厚厚一截。
从烟灰的长度来看,仿佛点燃后就没有抽过。
徐白站在他身后,悄无声息地取走烟蒂,摁灭在窗台上。
此时的阳光看似并不强烈,可偏生照得陆鲲只能半眯着眼眸,享受着窗外景物模糊的样子。
他晓得徐白老早就醒来了,也晓得她这会儿离得不远,可就是没有转身面向徐白的勇气。
当他赶到医院时,看见徐白和卢阅平紧握在一起的手,他嫉妒得发狂,更懊恼得发狂。
他一直记得徐白的背景,正因为如此,他没有设想过这个女人会真有性命攸关的时刻。可他看见徐白被护士罩住氧气奄奄一息的样子,他仿佛被当头一棒,头破血流。
“你需要休息,去躺着。”陆鲲盯着徐白雪白脖子上的红色勒痕,心痛得眯了眯眼,声音尤为深沉。
徐白没应会,抬起胳膊从后方抱住他的腰。
陆鲲的身体很轻微地荡漾了一下,而后僵得像个木偶。
徐白说:“你别自责,这次是我自己大意了。还有,当时我和卢阅平都以为要死了,才会双手紧握,为的只是尽量降低心里的恐惧和不安。而且我丧失意识之前满脑子想的都是我们以前的事。”
陆鲲没吭声。
只惊叹这会儿自己心里所想全被她料中。
一时血液上涌,拎住她的一节手腕就转身将她狠狠抱住。
徐白的后背有口子,一时被按得有些疼。
她皱眉娇嗔一声,陆鲲立刻松手,黑眸中流转出更自责的神情。
徐白甜甜一笑,拿住他的手臂又硬往她身上搁。脚步上前半步,身子往他身上撞击。
“别撒手,要抱抱。”徐白撒娇,渴望地看着他。
“又撩我。”陆鲲紧绷的脸色终于露了一丝笑容。
他右手覆上她的臀,顺势用力往自己这儿一扯。
徐白撸了撸他的头,光光的脑袋上,发根如胡渣似的坚硬。
陆鲲避了下:“别摸头。”
“也行,要亲亲。”她得寸进尺。
陆鲲没动,有些害羞地抿嘴说:“这是医院。”
徐白坚持:“要亲亲。”
陆鲲被打败得一塌糊涂,彻底笑出声来,只能无奈低头,轻咬住她的下唇。
只几秒他就抽唇而去。
徐白没尝出什么味来这气息就没了,尚且有些反应不过来的伸手摸了下嘴唇。
但她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在跳,很大声。
陆鲲弯腰,气息贴在她耳畔低声问:“接下来是不是还要举高高?”
徐白点头,下巴磕在他肩上。
这场死里逃生,还能见到陆鲲实在是太好,她心里其实幸福得像朵花儿一样。
陆鲲挺直背,给她额头吃了个手栗子:“几岁了?”
徐白指着他:“你举不举?”
陆鲲逃离她的眼神,把头一偏:“不要。”
徐白激将他,小声低估了句:“你八成是举不动。”
这话陆鲲一下就听进去了,他瞬间就有点恼,咒声:“日。”
话音才落,徐白就被横抱起来。
陆鲲问她:“这样算不算?”
“不够高,不算。”徐白笑得太过甜美。
陆鲲说:“等你出院,回家举。”
徐白笑着嘴角弯似月儿,痴迷地瞧着陆鲲。
他和卢阅平最不一样的地方是,他的志向,是探索人类历史的文明,保护文物带来的价值。他时刻不曾忘记自己是中国人,对伤害国家利益的人与事永远持否定和鄙视的态度。
而卢阅平,他更在乎自己和家人的感受,他的世界只有一个围绕在自己周围的圆圈,这个圆圈很狭隘。国家利益也好,无关紧要的人也好,他都不会去在乎。所以他不愿意从军就逃了兵役,所以他想谋财就无视文物是否流入国外,这些于他来说都是事不关己。
所以徐白钟情于陆鲲天经地义,人总会向往高尚的伴侣。
“盯我看做什么?”陆鲲眯起眼问。
徐白谎称:“在欣赏你的内疚准备在你眼神里留多久。”
陆鲲没再吭声,他把人从阳台抱进病房,一股烟气立刻扑腾而来。
卢阅平醒了,靠坐在病床上,手指黏着断了半截的烟,猛烈地吸着。
那烟连烟蒂都没有,却被嘬得端出发红发尖。
卢阅平横了眼徐白,再不看她。
徐白下床那会儿卢阅平就醒了,以至于她和陆鲲在阳台上腻歪的对话被听个一清二楚。
卢阅平从不知道,原来徐白撒起娇来会这么让人腿软。
可惜这些,他却享受不到。
卢阅平嫉妒极了,烟气一次次冲击着卢阅平的眼睛,匪气的脸上横生出一股难掩的难受,原来爱一个人的感觉不仅会让心口动荡,还会如此疼痛。
“我要换病房。”卢阅平挫着牙齿说。
“非常好,你太臭了。”陆鲲掏出手机,迅速喊来梁栋。
护士和梁栋一块把身材壮实魁梧的卢阅平弄到一张轮椅上。
他翘着腿被推出病房,连句话都没和徐白说。他拼命问自己:在淤泥道内,和徐白患难与共相互扶持的画面,难道全是沉酣的一场幻觉吗?
第143章 你得要()
骨科。
病房里一共三张床,旁边的两张都空缺着。
卢阅平被弄到靠阳台的那张病床上。
梁栋拉把椅子坐在卢阅平跟前,悻悻地说:“大舅子,你想吃点啥喝点啥尽管跟我说。”
卢阅平蔑视地眼神划过梁栋的脸,答非所问道:“你自认为和佳影配吗?”
梁栋心猛然一抖,一声没吭声。
卢阅平等了几秒,听不到答案便失去耐心。
“问你话呢。”
梁栋垂下头:“不配。佳影这么年轻漂亮,而我都人到中年了。我没钱,平时还爱贪点小便宜。她跟我站一块,谁都觉得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卢阅平忽然能理解梁栋的心境。
梁栋所有经历过的自卑和彷徨,正是他卢阅平现在经历的。
可梁栋要比他幸运得多,因为他和佳影至少是两情相悦,而他却只能贱兮兮地纠缠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
卢阅平目光灼灼地盯着梁栋,盯得人起一身竖立的汗毛。
梁栋问:“大舅子,你在想什么?”
卢阅平说:“你觉得我和你们所的小徐,有可能吗?”
梁栋立刻双目滚圆:“你说徐白?”
卢阅平撇眼:“除了她还有谁?”
梁栋惊呼:“她结婚了呀。”
卢阅平勾唇:“知道。”
“那你还”
卢阅平笑笑:“佳影那会儿不也和沈海东结婚了,她最后怎么和你又在一块了?”
这话堵得梁栋没法接,脑中措辞半天后只能说句:“可沈海东是人渣,陆鲲又不是。”
卢阅平落寞地说:“你说的对。所以想有和陆鲲有竞争的资格,我至少得变成个好人,对不对?”
梁栋抓耳挠腮:“大舅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你明不明白没关系。”
梁栋心里发毛:“大舅子啊,他们夫妻俩好好的,你就别添乱了,做第三者就算赢了也不光彩啊。”
卢阅平打心底很排斥第三者这个词汇,认真地说:“徐白小时候就追在我屁股后头,说长大非要嫁给我。”
梁栋一时哭笑不得:“小时候过家家的话也能算数?”
卢阅平不愿再理他,将目光放到窗外。
这一次的劫后余生对卢阅平来说意义非常,活到三十岁,他想要什么?想爱什么人?想过怎么样的人生?这些问题在他濒临死亡紧握住徐白那只手的时候,突然就有了很具体的答案。
所以,他必须要换一条路去走,变成更好的卢阅平。
漫长的一个下午,一群人都在医院度过。
徐白吃了点东西后又一次疲倦地睡去。
卢阅平的病床空闲后,没多久又住进新的病人。
陆鲲扯过左右两边的蓝色布帘子,将其展开。
小小的病床一时间就像一个小小的空间。
这空间里,只有他和徐白两个人。
掀开了白色棉被,陆鲲小心翼翼的把双脚放进被子里,靠坐在床位静静守着她。
她睡着。
他看着。
直到自己也眼皮倦累,慢慢合上。
傍晚时,徐白小睡后醒来,猛坐而起。
大颗的汗水布满她的脸。
陆鲲靠在她病床的床尾闭目养神,这动静很快就让他惊醒。
两人对视。
徐白苍白的脸色很快引起了陆鲲的注意。
“哪里不舒服?”他脊背一倾,握住她露在被外的两只手,放在手掌里轻轻碾了碾。
“没有,做了个噩梦。”徐白的呼吸仍然急促。
“什么梦?”
徐白的双手从陆鲲手掌心抽离,反客为主般包住他的手背,语速急切地说:“我梦见我爸活过来了,和你站在一起,他一次次想杀你。你一直逃,逃了很远,可是枪声响了,你跑不动了,倒下来。从几百米高的山上被他扔了下来,你摔得粉身碎骨。”
陆鲲的瞳仁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