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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白心想,他的观念果真和他的名字一样的平实。
徐白摆摆手:“不对不对,你说的那是你,你是男人,如果你是女的,你觉得什么日子才叫好日子?什么婚姻才叫幸福的婚姻?”
卢阅平被绕懵了,一脸燥地说:“这哪知道,三哥我又不是一女的。”
徐白有点想打人。
但既然都聊到这份上了,她强行挤出难看的笑:“对女人来说,都想嫁给喜欢的人,被人宠着疼着。假如不喜欢对方打牌,他一定不会打。不想天天做饭,那对方就会偷偷学做菜。可能嘴巴有时候不太甜,但做的永远比说的多。嫁给一个男人,会愿意为他做任何家务没错,可他绝不会得寸进尺的把老婆当成免费保姆。总之还有很多很多,我也说不完。虽说现实和理想总是差别很大,可一眼就能预知未来几十年都只会当牛做马,你觉得这婚姻还幸福吗?”
卢阅平皱起眉头:“听你这么一说,妹夫好像是不太行啊。”
徐白说:“当然,再说你妹根本就不爱她现在的老公。”
这话卢阅平没法接,因为和春香领证后,春香真挺像徐白嘴里的免费保姆。
他认真看眼徐白后问:“传宗接代而已,和一个人过日子,爱不爱的重要吗?”
徐白一时语塞。
卢阅平仔细想了想,觉得男人和女人的观点很不一样。
男人的幸福感相当简单。
身体上想要的时候就能拥有,有钱或者有权。
想到这,他看一眼徐白,又无端滋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甚至暗暗在问自己,为什么愿意给徐白做饭,为什么会在她难过的时候陪在她身边,为什么自己明明成了家还会忍不住想吻她。
这究竟是好感,喜欢,还是爱。
卢阅平目光灼灼地望着她:“那你当初和陆鲲领证,纯粹吗?也因为爱?”
徐白一怔,咬了下嘴唇,一声没坑。
沉默了好一会,卢阅平说:“行了,晚点去妹夫家看看,好好问问佳影怎么想的。”
徐白点头离开包间,留下他独自坐了一会。
李春香是个很好的上床对象,可每一次卢阅平从她身上起来,留下的只有疲惫和满身的空虚。
吸完三根烟,卢阅平自言自语道:“小白兔,我是不是也该找个真正爱的女人过一生。”
眼睛一闭,脑中浮现的只有徐白那张美丽的脸。
——
路上,徐白将卢佳影的现状告诉梁栋。
梁栋听后相当难过,声音都变了,再后来,梁栋突然就挂了电话。
徐白回到住所后掏钥匙开门。
一进门就见陆鲲穿着居家服坐在沙发上。
茶几处摆放着笔记本电脑。
他修长的手指敲击键盘的动作停下,望过来。
徐白去干什么,梁栋下班前提了几句。
和女孩子见面而已,所以陆鲲也没多问她什么,只说:“吃饭了吗?”
徐白换鞋:“吃过了。你呢?”
陆鲲沉了把嗓子:“刚泡了桶面吃。”
今天原本是平淡无奇的一天,可临下班前,伏中译叫出他,和他说了一些陆鲲恰好在寻找的信息线索,所以一回来他就开始工作。
“老吃泡面没营养。”
“一个人,凑合吃。”
徐白走过去,眼睛探一眼电脑屏。
上面有一副图像,是上次墓葬时的文物图片,石辟邪。
“你做什么呢?”徐白坐下。
陆鲲说:“伏中译说这个石辟邪曾经出土过一个一摸一样大小和规格的,但十年前就丢了,所以让我仔细整理下这件文物资料。”
徐白一愣。
打从这件东西一出土,清理时徐白就认出来了。
十年前她就见过一摸一样的东西。
因为是石雕,所以个头怎么说都会比其他文物大很多。
石辟邪那时就堆放在和老爸较好的一个文物商人仓库里,除此之外,周围还有很多别的老物件。
但上回逛古玩市场,那里曾经的熟面孔都不在了。
那个仓库现在也变成了一家字画店。
徐白坐在陆鲲身边问:“丢了是什么意思?原先放在博物馆吗?还是怎么?”
陆鲲继续敲击着键盘,冷淡地说:“原先也是考古队出土的东西,后来考古队要研究文物,在墓葬附近挖了防空洞,方便保存和清理研究。但后来有一天,一夜之间整批文物都失踪了,伏中译说当时也是一个东汉墓。”
“整一批?还丢了什么?”
陆鲲寒寒地说:“石器,青铜器。伏中译说好像有几个品相不错的饮酒器等等。”
徐白皱眉:“一摸一样的石辟邪我以前见过。还有你说的那些石器,青铜器,保不准我也一起见过。”
认真工作的陆鲲一下扭过头来。
他的眼神变得尖锐,可怖,疑惑,甚至迷茫。
徐白注意到陆鲲反应有点过度,淡声儿问:“怎么了?你不信?我真见过。”
陆鲲合上笔记本,一把将徐白抱到自己腿上。
他低头,声音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低度:“徐白,你每天都在给我不同程度的惊喜,和惊吓。”
第97章 丁烈()
这段时间以来,陆鲲难得主动抱她。
徐白心里小鹿乱撞,柔声儿问:“那么是惊喜多,还是惊吓多。”
陆鲲一愣,随后低声笑出来。
他说:“都多。”
徐白喃喃自语:“听你的意思,我不仅是一部喜剧片儿,还是一部恐怖片儿。”
她声音太轻,陆鲲没听清:“什么?”
“没。”徐白说:“你说那批文物失踪了,难道找不回来吗?盗墓贼出手了流出国外或者卖给国内的有钱人,等接盘人想卖的时候很可能想要高价而拿去拍卖,一拍卖,线索就来了不是吗?”
陆鲲说:“问题是,伏中译说这十年来没有一个拍卖会拍出过当时失踪的文物。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想找回来就是大海捞针。”
“这样啊。”徐白皱眉:“原先我见那文物的地方是一个古玩商人的仓库。但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了。不过在那开店的人曾经应该都有登记,如果能找到当时仓库的主人,是不是就有可能把这批东西找回来?”
陆鲲皱眉,男人的直觉告诉他,那天佛塔下放置的极有可能就是那批文物。
可如果是,老头为什么还要他去考古所找资料?
徐三多几次三番都在强调,他需要两批文物的资料。
一批是十年前的。
而另外一批则是三十年前的。
这两批文物之间,一定有什么必然的关联。
但究竟是什么关联,现在的陆鲲根本猜不到。
“你记得他长什么样吗?”他手臂紧了紧。
徐白心里暖,笑着说:“如果见了照片应该能认出来。”
“哦。”陆鲲突然把徐白推到一旁。
徐白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抱她其实就为了问话而已。
一问完,这秃瓢又成了冰块脸。
“要不要报警?”徐白问。
陆鲲说:“先不用。”
徐白疑惑:“你一个考古博士,一听到文物有线索为什么不报警?如果失踪了十年的文物被你找回来,那你的考古地位可就不同了,搞不好还能给你来个专访什么的,肯定名声大震。”
陆鲲眼一斜,反问:“你很希望我名声大震?”
徐白脱口而出:“你站得越高,那站在你身边的我也跟着长脸不是?”
陆鲲紧住眉:“那万一我不但没有名声大震,还遗臭万年,你会觉得丢人吗?”
徐白手一摆,笑出来:“怎么会。”
“我说万一。”
徐白答:“那我陪你一起臭呗。”
陆鲲终于勾起嘴角:“挺有良心。”
徐白说:“那是。”
陆鲲没再吭声,点根烟抽。
徐白见他心情好,用手指戳戳他手臂:“明天帮我和伏中译说一声,给我安排点工作吧,我都快闲死了。”
陆鲲往她脸上吐口烟,逗趣道:“自己搞定。”
他起身。抱着笔记本往楼梯方向走。
徐白一抱枕扔向他,落在他脚步。
陆鲲偏头,说句:“我应该工作到很晚,今晚别梦游了。”
徐白:“”
——
城市的另一头。
有一只手直指到卢佳影鼻子上。
“好啊,我们家人怎么你了,居然还跑去和你哥告状。你一个外地人能嫁过来还不知足吗?”婆婆瞪着眼睛骂,随即还回头瞧眼儿子:“我怎么和你说的,外地女人娶不得,都不是什么好货。”
卢佳影目光潮湿,辩解道:“妈,我哥没什么恶意,他就是来看看我。”
“呵呵,看看你?当我傻的吗?没听见你哥刚说的那些是什么话?什么叫狐朋狗友少来家里玩?我儿子难不成和你结个婚朋友都得断了?他工作都是那些个牌友找的。还有啊,家务你不想做就和我们直说,别让你哥来讲。你要不想做就放着,就当我家养个闲人。”
卢佳影难受得快疯了。
其实婆婆对邻居和朋友都很好,平时人缘相当不错。
结婚之前,卢佳影根本不晓得婆婆在暗地里嫌弃她是外地来的。
所以说不凑一块过日子之前,谁也不知道谁骨子里到底是人是鬼。
卢佳影有些不服,轻声说:“妈,你要是去了我们那,你也是外地人。再说你怎么能说假如我不做家务就成闲人这种话呢?平时水电和买菜大部分都是我承担的。”
“呦,听你这意思。是我和我儿子吃你用你了?说的什么混账话。”
卢佳颖眼泪都快掉出来,把最后的希望都放在了自己的丈夫身上。
她巴巴望着角落里的男人:“沈海东,你说句话。”
沈海东犹豫了很久,上前搂住卢佳影的肩说:“佳影啊,妈说的对。你心里有什么委屈你就和我说,别老和娘家人说什么。结婚前你不就知道我不会做饭吗?你要是觉得累,偶然咱们吃点外卖也行啊。你哥那流氓的样子,说话确实不中听。”拍几下卢佳影的肩,他又对自己妈妈说:“妈你也少说几句。”
卢佳影的心彻底凉了。
她沉默地拿掉丈夫的手,鼓起勇气说:“既然妈不喜欢我,趁着我还没孩子,咱俩散了吧。”
这话一出,丈夫和婆婆都急了。
沈海东说:“你闹着玩吗?结婚才多久?”
婆婆说:“儿子你看看你看看,外地女人就是没有家庭观念,屁大点事就把离婚挂嘴边。搞不好结婚的时候就想离了,目的就是为了骗彩礼!”
卢佳影悲伤到极点时笑出来:“骗彩礼?我一个大学毕业生,自己有工作,在河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了四万块我值得我自己给卖了?”
婆婆说:“那谁知道呢?”
卢佳影的眼泪终是掉下来。
沈海东见状,把她拉进房间,两人大吵一架。
最后的最后,他妥协地哄卢佳影,说自己以后会慢慢学做饭,等存够了钱就和他妈分开住。
卢佳影深知结婚不是儿戏,情绪过了也就平静下来。
可谁知就在这时,沈海东平常老来打牌的几个朋友今天又来了。
婆婆在门外叫沈海东出来。
卢佳影拉住她:“就不能不打牌吗?”
沈海东说:“最后一次。”
卢佳颖信了。
后来的几天,沈海东的朋友确实没再来,可沈海东也经常很晚才回来。
因为夫妻俩是同一个单位。
平时单位里早有传言,很多同事在背地里说卢佳影是个饥渴的女人,所以老公白天上班的时候总没精神,还老打瞌睡。
一些猥琐的同事以为卢佳影真是个骚货,经常趁沈海东不在的时候骚扰她,导致她的工作和生活全都糟糕到了一定境界。
周五那天,沈海东说朋友请客出去喝酒,到了晚上十一点还没回来。
她无聊翻看着朋友圈,竟在一个老同学的小视频里看见了梁栋。
镜头虽然只扫到两三秒,但画面里的男人绝对是梁栋无疑。
他喝得烂醉如泥。
不仅如此,在酒吧里,他摇摇晃晃地拍住一个男人的肩。
男人回头那瞬间,卢佳影当场捂住了嘴。
她抖着手,问发视频的朋友在哪个酒吧。
对方说了酒吧名字。
卢佳影一刻都不敢耽误,立刻向徐白求助,报下地址后立刻打车出去。
两个女孩几乎在同一时间到达酒吧门口。
卢佳影看见徐白,很是难为情地说:“我老公和我一个单位,所以没法让同事出来帮忙。我哥脾气不好,他来了可能场面更糟,所以我”
徐白说:“没事。”
“陆鲲没说你吧。”
徐白说:“死光头今晚被伏中译喊去家里吃饭了。”
卢佳影没敢再聊,和徐白一块进酒吧找人。
因为时间太晚了,酒吧里的客人没高峰期那么多。
两个姑娘很快就望尽了。
“人不在。”徐白说。
卢佳影皱眉:“我也没看见。”
他拉来一个服务生,把视频发给服务生看。
服务生说:“被保安丢到后门去了。这会儿还在打呢。”
“还打你们不报警?万一打出个好歹怎么办?”
服务生讥讽地笑笑:“我就一打工的,谁爱报谁报,关我屁事。”
俩女孩听后心都是一凉。
人心已经冷漠到这种程度了吗?
没敢耽误,两姑娘立刻跑后门去。
在后门的一条小巷中,果然有打斗声传来。
她们循声跑过去。
沈海东的狐朋狗友们正在对梁栋拳打脚踢。
卢佳影见状,不管不顾地冲进人群,抱住梁栋吼:“你们干什么?”
一群人都惊呆了。
“海东,你媳妇怎么来了?”
有人对卢佳影说:“嫂子啊,是这个酒疯子上来就打海东。他先动的手,还上来就骂海东不是男人。”
卢佳影气得发抖说:“就算他先动的手,你们这么多人,把人打坏了算谁的?到时候是不是把沈海东推出去,说你们是为了他打架。”
沈海东早就听说过一些她和梁栋的事,可众目睽睽下,自个儿媳妇当着朋友的面抱着另一个男人,沈海东的脸上瞬间五光十色。
梁栋的脸上多处淤青,可看见卢佳影来了,因为疼痛而狰狞的脸竟然露出短暂笑意。
这个四十一岁的老男人,从小到大都没打过什么架。
徐白大概能猜到今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是借酒浇愁,一个是和狐朋狗友寻欢作乐。
前任和现任相遇,梁栋酒精一上头就发疯了。
“佳影,你打算抱到什么时候?”沈海东咬牙切齿的。
沈海东的狐朋狗友一听都开始愣神。
有人问:“这人难不成和嫂子认识?”
沈海东也顾不得脸面了,吼一声:“她老情人。给我打,狠狠打。医药费算我的。”
站在一旁的徐白,这时候冷声冒句:“我报警了。”
沈海东看向徐白,上下打量一番后说:“警察来了也没用。我老婆当着我面偷人,该打。”
说完,沈海东一把揪住卢佳影的头发,一个反手巴掌上去,当场就把卢佳影打得嘴角出血。
梁栋惊呆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死死抱住卢佳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