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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则是闻气味。
秦汉时地下建筑会灌水银,朱砂等用来防止腐烂,唐宋外侧会涂一些青膏泥等等,不同的物质会产生不同的气味,但经过岁月沉淀,常人根本难以察觉。
闻味儿徐白就更在行了。
她盘腿席地而坐,在小土堆附近转悠了许久。
最初勘探时徐白就发现土堆质地非常硬,和附近探出来的根本不同。
可确实在收工前,土堆的位置都被移平了,考古队往下挖却反而不见任何残块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徐白没有一点放弃的意思。
可饿了快一天的她,体力却有点支撑不住。
更糟糕的是,手机没电了。
手机内配置的手电光线也无法继续为徐白照明。
周围一片漆黑。
徐白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黑漆漆的地方有多么的阴森恐怖。
但有资料显示,当一个人置身在一片漆黑和安静的地方时,嗅觉和听觉,甚至是神经灵敏度都会相对提高。
徐白闭眼好一会,匍匐在不同地层分类的土样前,静静嗅着。
再她睁开眼时她喃喃道:“不是墓葬,应该是寺庙没跑的,不过”
这时,后方开始有车,有车灯的光亮,车子停下后,又响起开门声和脚步声。
哒哒哒,一下一下节奏感都出奇的一致。
徐白没敢回头,手臂上的汗毛瞬间倒竖。
这种鬼地方,深更半夜谁会过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
徐白瑟缩着,可她觉得自己的浅色上衣在如此夜晚应该会更慎人才对吧。
就这么想着,一道黑影被月光印在地上。
整个影子都罩住了徐白。
后头冒出语气冰冷得两个字。
“劫色。”
可听到声音后徐白却兴奋起来,猛就窜起身来转过头去。
暗淡的视线里,一颗秃脑瓢子像个标志物似的。
第90章 担心我呀()
如此深夜,陆鲲在看见徐白表情的一瞬间,脸色却阴沉了下来。
他走近一步:“在这种鬼地方,有人在背后说要劫色,不害怕么?”
徐白说:“起先还是挺怕的。但你一开口我就听出来了,所以才不怕。”
陆鲲又走近一步:“这么确定是我的声音?”
徐白说:“我十九岁就认识你,这么多年的时间还不够让我记住一个人的声音?问的什么蠢问题。”
陆鲲心一沉,没吭声。
徐白伸手抱住他的腰,扬起笑来:“你大半夜过来,担心我呀。”
陆鲲心虚,随口道:“皮夹掉了,过来找。”
徐白听后,立刻一摸他屁股上那裤兜。
“你干什么。”陆鲲推开她。
徐白扬起手上皮夹:“掉了么?”
陆鲲偏头:“掉的不是这只。”
男人的手一伸,夺回来,塞到原处,随即打开手机电筒,站原地假装四处照照说:“应该没掉这儿。”
徐白再也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
陆鲲一脸躁,知道她笑什么。
他一咬牙:“你走不走?”
徐白说:“走。”
顺势挽他胳膊,又嘀咕句:“某些人不是要劫色吗?”
陆鲲没拒绝,嘴上却说:“你流氓到我一个男人都想去报警。”
两人上车后,陆鲲手握方向盘,带徐白离开了这儿。
路上,徐白又问:“给个真话呗,半夜过来是不是担心我?啊?”
陆鲲目视前方:“我知道这儿根本打不到车。”
“那为什么这个点才来。”
陆鲲眼神一瞥:“我来碰碰运气,看你有没有被什么毒蛇猛兽咬个稀巴烂,晚点来说不定能收个尸,连离婚程序都能省了。”
徐白一听,心里还是有点难过。
她身子一转,目光移向漆黑的窗外,再没主动找什么话题。
又过了一会儿,陆鲲问:“你现在住哪?”
“就是上次你来接我的地方。”徐白深吸一口气,充满自己的肺部,然后再慢慢吐出来。
“哦,我知道那地方。几楼?”
徐白答:“在四楼,最角落那间。”
陆鲲没说什么,一路把车开到徐白住所。
车子停在留下,陆鲲透过挡风玻璃望了望四周,暗暗发臭的通风井让他皱起眉。
徐白解开安全带。
陆鲲瞧她一眼说:“我可以给你买大房子住。”
“你给我买肯定又是那条件,我才不要。”徐白的目光潮湿起来,她捏了下自己的衣角说:“话说回来,你是不是得了绝症?”
陆鲲感觉自己被雷到了,眉一皱,实打实的楞了下。
徐白抬起头:“你和我说离婚之后,我偷偷去某论坛提问。”
陆鲲竟有点好奇:“提问什么?”
“标题是,一个非你不要的男人没有任何理由的翻脸说要赶你走,会是什么原因?在!线!等!”
陆鲲突然笑出来,嘴角斜到一边。
心想徐白挺有脑子一人,怎么也干这种蠢事。
徐白却一点都没觉得哪里好笑:“热心网友说,这男人一定得了绝症。也有人说,他的小蝌蚪活性不行,没办法生育。还有人说”
“胡说八道什么东西?”陆鲲打断她:“下车。”
徐白打开门,一条腿迈到地上时回头对陆鲲说:“以前我总弄不懂,对你到底是不甘心还是爱情,现在我终于弄明白了。当你想让我从你的世界消失时,我有多难过就有多爱你。在最单纯的年纪奋不顾身爱过的人,终究会和后来再认识的不一样。”
陆鲲把烟蒂丢出窗外,一只手紧紧抓住方向盘,掌心下的手用力地磨蹭和边缘磨蹭几下。
他目送徐白上楼,又亲眼看见屋子亮灯。
可右脚却好久没有踩下油门离开的勇气。
他开着窗户,闭着眼,莫名忍受着通风井一阵阵飘来的恶臭。
再后来,双脚跟不听使唤似的,下车,迈楼梯,一步一步都像飘动的灵魂般毫无声响。
他一直走到四楼亮灯那间门前。
右手无意识伸起,在触碰到门前,竟有两个声音传来。
门内。
卢阅平驾着腿说:“姓陆的都把你赶回来了,不知道你还在犯什么傻。”
徐白暗自白他一眼:“我的事你少管。”
卢阅平说:“就爱管。”
他把脸凑近。
徐白往后退一步:“我困了,你赶紧走。”
卢阅平匪气地笑笑:“几点了还走什么?又不是没住一起过,哦,是不是怕三哥和上次一样强吻你。”
徐白一天没吃饭,手里捧着半个火龙果,用勺子舀一口说道:“又说欠揍的话,你有春香好吗?”
卢阅平见她这么抓狂,更想逗:“我有春香,你有陆鲲。所以咱俩这对‘青梅竹马’的狗男女深夜会面才显得更刺激。”
后来的话陆鲲已经没再听的兴趣。
他用力扭几下门把手。
因为里头上了锁,手把纹丝不动。
里头有声音传来。
“谁!”卢阅平一声警觉的震天吼。
陆鲲没应声,不知身体里哪儿冒出一股强烈到惊人的力量。
再奋力晃几下后,整个门框都被端了下来。
一时间,屋里的一男一女和站门口的光头帅哥来了个正面相对。
徐白嘴里一口火龙果肉咚的掉回原处。
这还是自打那次蓄意劫人后,卢阅平首次和陆鲲见面。
他清楚陆鲲现在的状态,一双黑眸中露出一丝凶恶的光。
陆鲲简单打量了一下卢阅平,随即目光转向徐白,冷漠道:“收拾几件衣服。”
徐白早愣住了,好半天没回神。
陆鲲咬牙笑,上前扯住徐白胳膊,目光像雷达似的在屋里扫射,找准了卧室位置后,他拉着徐白往房间里走。
直接拉过放在角落的行李箱,撕拉一下拉开拉链,而后从衣柜里往行李箱塞衣服,最后拉上拉链。
整个过程快到让人移不开眼,顶多也就两分钟。
徐白手里那半个火龙果被陆鲲拿走,丢进垃圾桶。
徐白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陆鲲说:“我”
“把嘴给我闭上!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陆鲲很凶,眼神却很冷漠。
他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拉着徐白,出房间时再度和卢阅平照上面。
没什么废话,只冷哼一声,对卢阅平说句:“这位青梅竹马,现在是不是更刺激了。”
卢阅平可不是一般人,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深知这种时候笑容和对徐白更暧昧的眼神比任何语言都有威力。
“嗬”的一声吼,极度匪气的笑容挂在嘴角,卢阅平假装松松皮带,一副好事被坏的模样看眼徐白,然后点根烟,什么话都不说。
徐白被陆鲲一路扯到一楼,和塞快递似的连人带箱塞进车里。
车门关上时,他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踩下,轮胎和地面擦出尖锐的声响和火花。
车速被飙到了一百二,一路飙车回到住所。
中途,徐白几次想开口解释,都被陆鲲迸出的咬肌和冷漠的眼神给逼退。
大门打开的一瞬间,徐白的行李被竖在了玄关处。
她有些悻悻地问:“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陆鲲弯腰换着鞋,反问:“你说呢?”
徐白没吭声。
陆鲲换好鞋子转过身,强颜欢笑:“在考古所我就说过了,离婚后想勾搭老头或是小白脸都行,但你没签字之前就想给我带绿帽。很抱歉,我可不会随你的意。”
徐白仔细盯着眼前这帅气的光头大帅哥。
他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话说的那么轻松。
“吃醋啦?”
陆鲲在玄关走了半圈,一掌拍在墙上:“我吃醋?我能吃什么醋!原本就打算和你离。我吃醋?”
徐白抿唇,忍住笑意,轻咳一声问:“所以你现在把我行李搬回来到底什么意思?”
陆鲲伸手,长臂绕过徐白肩头,拉住门,砰一下用力关上。
他又一次气到咬牙笑,重复次:“你说呢?”
第91章 客车后排的小秘密()
徐白勾唇:“不懂。”
陆鲲转身时眼神划过她的脸:“自己想。”
他快步上楼,徐白提着行李箱跟在后头。
刚走到卧室门口,陆鲲的房间砰一下关上,门风正好打在徐白脸上,一阵凉飕飕。
紧跟着是从里头上锁的声音。
徐白踢了一脚,问:“你干什么?”
陆鲲正贴在门后,脸一侧,声音颇为低沉柔和地说:“很晚了,早点睡吧。”
徐白皱眉:“你不开门我怎么睡?”
陆鲲听后,无意识地轻笑出声。
可一想到今晚在她房里的男人,笑容一瞬间嘎然而止,出口也又化为冰川般的语气:“我的床不欢迎和青梅竹马搞暧昧的女人。”
徐白张嘴,却语塞。
最后的最后也只好拉着行李箱去到隔壁。
她一头栽倒在柔软的大床上,苦中作乐地安慰自己:“不管怎么说,他让我搬回来住了不是吗?好事儿。”
眼睛一睁一闭间,又是一天太阳高照。
徐白收拾好后,路过陆鲲房间。
他的床铺很整齐,人也不在里头。
这家伙不会没等她自己先去所里了吧。
徐白心一急,踩着急步下楼。
可台阶越是往下,她的脚步也越慢。
陆鲲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左手捧一本大学时的考古课本,右手则夹着一支烟。
白烟缭绕,氤氲熏着陆鲲的脸。
大片的晨光包裹着他,画面美得像画儿。
他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连徐白站他身后都没有一点察觉。
徐白盯眼课本,疑惑地皱眉:“这种书你上大学那会业余时间都不太看,怎么现在看这么出神?”
陆鲲被这淬不及防的声音弄得手一抖,课本坠到地上。
回头看眼徐白,然后才捡起课本随意一放说:“时间差不多了,一起去所里。”
徐白对上他没多少温度的眼,趴在沙发边沿:“你特意等我的呀?”
陆鲲推开她越凑越近的脑袋:“废话真多,走不走?”
徐白挺直背,像军人似的向他敬个礼:“陛下,这就走。”
陆鲲觉得徐白很有趣,但脸上却一点痕迹都不露。
坐上车后,徐白顺手系上安全带。
车子行驶了好一段路时,徐白鼓起勇气说:“这周末要不准备约个脑科权威,看看你的后遗症怎么样了,好不好?”
陆鲲没吭声,陷入沉思。
脑科。
还有徐白说她对陆鲲的声音很熟悉,声音这东西造不了假,这一切都只是巧合吗?
踌躇片刻后陆鲲套话道:“你们都觉得我需要治疗吗?”
“当然。”徐白哀怨:“你被人为损害记忆功能,再加上各种精神摧残,没死已经很幸运。我了解过,海马体受损并不是不可逆的,而且学习能力不会受到影响,只需要多刺激记忆功能就行。”
他内心隐隐波动,继续小心接话:“所以我突然和你提离婚,你的第一反应就是我的后遗症造成的行为异常,对吗?”
徐白一时竟有点心慌,她真的不喜欢陆鲲又说什么‘玩腻了深情游戏’这种话。
有些话一旦听的多了,就算心里再怎么坚定,早晚也会真去信了。
于是她不接话,将目光移向窗外。
这时陆鲲说:“管好你自己就行,敢多事就再把你赶出去。”
绿灯,车子重新启动,一路驶向考古所。
到了所里,徐白就去找了伏中译。
“坐。”伏中译说。
徐白坐下,试探般地问:“伏老师,昨天勘探的地方我有一些发现。”
正在整理上次墓葬资料的伏中译忽然抬起头,楞了会儿说:“徐白,我让你留在所里,看的是你母亲的面子。她以前是我很欣赏的女学者,你是她女儿,又是名牌大学毕业,所以我才破格让你来所里。”
徐白点头,淡声说:“这我知道。”
伏中译说:“我们这一行,悟性一般但努力的人,差不多十年就能入门了。像陆鲲这样有天赋的已经是百年难得一遇。懂我意思吗?”
别看十年听起来很长,可事实也确实如此。
这也是一些真正有名气的考古学家为什么都相对年长的原因。
徐白抿下嘴唇:“我懂。伏老师想从我嘴里知道我妈的故事,所以才留下我。您这样做了半辈子研究的考古泰斗实地经验丰富且心高气傲,怎么会听一个小姑娘的话。但是,昨天他们没察觉出异常不代表我的判断就一定错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事,不是吗?”
伏中译着实一愣。
他双手十指紧扣,眯了眯眼睛:“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姑娘。我的好徒弟大概就是被你这张嘴给忽悠成家的吧。”
徐白笑笑。
伏中译深吸口气:“罢了,你说说看有什么发现。”
徐白说:“那以前有一个寺庙。”
伏中译应句:“这我知道。昨晚有队员给我打过工作报告。”
徐白继续说:“我希望那里能申请暂时保护,和相关部门商量下,让修路计划暂时搁一搁。”
伏中译听后笑了:“中华上下几千年历史,只要是上了年头的,都能被成为遗址。可要是什么都去保护,那咱的土地上什么也不用建了,也不用造高楼,也不用挖人工湖,城市也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