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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问的第一个问题,不是你好些了没有?而是你什么时候离的婚?
她更加意兴阑珊,闭上眼睛装聋作哑,拒不回答任何问题。
直到她母亲说:贝贝啊,你怎么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警察刚才找我们了解情况,我们简直一无所知
尤贝宁这才想起警察这档子事,蓦的睁开眼,沙沙地吼:“找律师!快给我找律师!快!我不要坐牢,不要”她说话很用劲,每说一句,就扯痛了面部肌肉:“我不要坐牢,我要去整容,我要整容妈,你给我钱整容”
钱?尤家人全傻眼了。倒不是他们不肯拿钱救人,而是真的没钱了。
哥哥尤贝勇的儿子到了读书年龄,为了离学校近,省去择校费,一家人便凑钱在一所钟意的小学旁边买了套房子。连尤家老两口的棺材本都拿出来了,就这还指着妹妹能贴补点钱来装修装修才能入住,哪还有钱?
第886章 886就是要你坐牢()
次日,尤贝宁被警察安排了转院,正式进入审讯期。
曲哲作为被害人代表,再次被警察召唤询问了。这个案子几乎没什么悬念,目标明确,手段残忍,未遂是因为有路人见义勇为,此性质极其恶劣。
最近正在严打,局里决定把这案子作为典型来抓,深刻剖析犯罪嫌疑人的动机尤为重要。不过尤贝宁说话很少,不愿与警方合作,抵触情绪十分严重。
现在警方办案,当然是文明的,智慧的。全国都在抓滥用私刑的公职人员,谁还会不顾死活往枪口上撞?
警察们有高招:“曲先生,既然犯罪嫌疑人是你的前嫂子,那您能不能进去找她谈谈?”
曲哲心知肚明:“好的,没问题,配合警察办案是每个公民的义务。”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他确实很配合,一是想几下解决掉这案子,免得乔桥和孩子们担惊受怕;二是心头愤恨,正有会会这个歹毒女人的意思。
他进入病房,自然而然愤怒的情绪从身体里散发出来,形成一种无比压迫的气场,令得闭着眼睛装死的尤贝宁都不由自主睁眼来看。
四目相对尤贝宁的心碎了。那双眼睛和曲赞是多么相似啊,一样的傲慢,一样的鄙夷,一样的愤怒。
两兄弟一样的表情,一样的站姿。都咄咄逼人,都居高临下。
说话也是一样的冷漠无情,一样的一招致命:“别想多了,我就是来看你死了没有。”
这是曲哲吗?这还是曾经风雨无阻给她送早餐的温润少年吗?这还是一听她心脏病发就急得连命都不要的男人吗?
不!不不!这不是曲哲!曲哲不会这么对她,绝对不会这么对她!她感觉到心脏的负荷越来越重,喘息得那么厉害。
曲哲并没因对方表现出一副快死了的样子就心软:“尤贝宁,我告诉你,这次我要追究到底!你母亲昨天找过我,希望能达成谅解。她说卖了房子也要给我经济补偿,你猜猜,我怎么说?”
这样邪恶的曲医生,恐怕没有人见过。他一直是刻板又沉默温和的形象,很少如此嚣张猖狂:“我跟她说,我不缺钱。我资产多得几辈子都用不完,我不要钱!我不谅解!我不接受道歉!我只要你坐牢!尤贝宁!我现在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要你坐牢!”
尤贝宁看着这样陌生的曲哲,绝望至极,无以言表。她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听他凶恶地讲话。
她不相信这是曲哲,真的不相信这会是曲哲她骤然放声大哭,哭声中带着一种死亡的凄厉:“你不是曲哲!你一定不是曲哲!他不会这样对我不会这样对我他天天给我送早餐”
曲哲淡淡勾唇一笑,偏偏冷得令人直打颤:“有吗?我确实不记得给你送过早餐或许,那都是你自己的想象。像你这样恶毒的女人,配得到谁的爱?谁会给你送早餐?做梦!”
配得到谁的爱?多熟悉的一句话,却是出自两个男人之口。
第887章 887谢谢你,不客气()
尤贝宁颠狂得连脸上的灼伤都忘记了,只知道一个劲儿地摇头:“我不是做梦,不是做梦送早餐,不是做梦”
那是她最宝贵的记忆啊,怎么可以连这个也剥夺掉?怎么可以如此轻描淡写,就将以前的过往彻底洗刷得干干净净?
曲哲也在摇头,表情那样真挚:“有时候做梦是很好的一件事。只可怜梦一醒,什么都是空的。尤贝宁,你一无所有!”
他是彻底否认了,就好像那的确是一场梦。他记得只爱过一个人,那就是乔桥。他的初恋,就是乔桥。
第一次和女孩逛街,第一次亲吻,第一次上床,第一次和女人有孩子所有的第一次,似乎都给了乔桥。
警察们在监控室里看得心惊肉跳,生怕犯罪嫌疑人就此被气得一命呜呼,到时有嘴说不清。
况且,看到这里,案情也基本清楚了。犯罪动机:因爱生恨,报复行凶。
警察甲立刻冲进病房,示意曲哲谈话结束。
曲哲潇洒掸掸身上的西服:“我正好也有急事要走,今天还得去给岳父岳母大人送礼,耽误不得。”
但听尤贝宁凄厉地吼一声:“滚!滚!乔桥不得好死!她不得好死!”
曲哲转身的刹那,顿住脚步,露出一丝温存的笑容:“乔桥会长命百岁,平平安安。我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她,让她一辈子幸福快乐。我要她天天都笑着过,看着我们的儿子女儿渐渐长大,我要陪着她一起变老”说完,他再不愿停留片刻,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房门。
曲哲很少这样长篇大论,指鹿为马。天空依然阴沉,他的心情也不晴朗。
如果不是尤贝宁触到了他的底线,他不会如此尖锐刻薄。他是愿意祝福她的,哪怕不做他嫂子,也希望她有个好归宿。
只是,这个女人太恶毒了。
令人发指。
他昨天甚至迁怒于曲赞,才跟人家吼“再也不是亲兄弟,一刀两断”之类的话。现在,他平静了,竟然怀着某种感恩的心情,给曲赞发了一条短信:谢谢你。
含蓄,却意义非凡。
谢谢你的掠夺,让我的人生拥有了乔桥这么美好的女人。
谢谢你的掠夺,让我没有娶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为妻。
谢谢你的掠夺,让我该有的有了,不该有的也有了。
如果当年尤贝宁没有选择曲赞,也许曲哲还在兢兢业业钻研心脏病。
他不会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医学奇才,专攻疑难杂症。
他不会遇到邢季风,不会遇到秦榆,也就不会赚那么多钱。
他更不会和乔桥擦出火花,生出娃娃这么漂亮可爱的宝贝。
千言万语一句“谢谢你”,不足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曲赞有回复,也只有三个字:不客气。
那语气就好像早知道尤贝宁这女人是祸害,才挺身而出,救弟弟于危难之中一样。
很快,曲赞又发来一条信息:你和乔桥什么时候结婚?
曲哲回复:快了,就这个月。
曲赞:现在有空,聊聊?
曲哲:地点。
一个小时后,两兄弟约在某咖啡馆见面。
第888章 888你从来就是个混蛋()
也许尤贝宁做梦都没想到,她突然发疯泼硫酸,居然把水火不相容的两兄弟给泼好了。
咖啡馆里,音乐舒缓,弥漫着浓浓的咖啡香味,很适合聊天谈心。
两兄弟第一次这么平心静气面对面坐着,有些诡异,更有些不可思议。
是曲赞先开的口:“乔桥和孩子们还好吗?”
“嗯,吓坏了,今天情绪稍微平静了。”曲哲不再像昨天那样粗暴地回答:不需要你假惺惺。
一切都变了。就好比,所有过节都随着这件事烟消云散了。
曲赞点点头,拿出烟盒,递了支给弟弟。
曲哲摆摆手,很客气地淡笑:“谢谢,我戒了。”顿了一下,又解释道:“为了孩子们,戒了。”
曲赞又点点头,表示了解。
长长一阵沉默,似乎有很多很多话题不知从何开口,又似乎真的无话可说。
尴尬的空气,随着曲赞指间的香烟,慢慢飘散,缓缓流动。
终于,曲哲下决心说说正事:“其实你应该对妈好点。”
说到这个话题,曲赞就非常不愉快了,挑了挑眉,语气倏然冷却:“那是你妈,不是我妈!”
曲哲慢条斯理,缓缓吐字:“如果她是我妈,自然也是你妈!”
曲赞没在意对方话里的深意,横眉冷对:“别找不自在,今儿我不想提她。”
“但我想提。”曲哲再也不是一个可以任由别人主宰的人:“曲赞,你从来就是个混蛋!”
曲赞豁然站起,怒目以对:“曲哲,今天没法谈了。我先走一步”
曲哲意味深长勾唇冷笑:“你今天要是走了,我们永远不要来往,再也不是亲兄弟!”
再也不是亲兄弟!这是他第二次这么威胁曲赞了。
曲赞竟是被曲哲强大的气场压迫着,笼罩着,抬不起脚来,就那样生生顿住:“你最好讲点有营养的,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营养太浓,我怕你消化不良。”曲哲忍不住嘲讽:“为什么你总是那样自以为是?为什么你就没有一点宽容之心?为什么你就看不到一点别人的善意?”
“如果你妈妈被人害死,你也会恨!你也不会接受一个小三来当后妈!你更不会有宽容之心!”曲赞愤怒握拳,仇恨的火焰在眸色中燃烧正旺。
“妈妈是病死的!癌症!晚期!这你清楚,比谁都清楚!陆迎琳也不是小三,她是妈妈的闺蜜!是妈妈最好的朋友!她是在妈妈死后才嫁给爸爸的。”曲哲也是目光灼灼,迎上对方的视线,丝毫不惧。
“不!妈妈是气死的!她是被陆迎琳气死的!陆迎琳和爸爸早在妈妈生前就好上,还有了你她以为我不知道!她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是傻瓜,不知道她做的丑事!”曲赞咆哮着,却是突然话音一转,有一丝呆怔:“咦,你为什么也叫她陆迎琳?”
那感觉特别奇怪,儿子不把自己的妈妈叫妈妈,叫的是名字。却把别人的妈妈叫妈妈,还一口一个妈妈,叫得顺顺溜溜,这不是很诡异吗?
第889章 889他叫陆曲哲()
咖啡不放糖,不放奶,会很苦。曲哲品了一口,慢条斯理地加糖加奶,用小匙轻轻搅拌调匀。
他摆足了谱,不搭理曲赞。其实是在想,要怎么才讲得清这么复杂的往事?
一直以来,其实连他自己也愧对陆迎琳:“曲赞,我怕你知道真相,会无颜面对你确定想要知道吗?”
“你别指望编出什么故事来骗我!”曲赞有些心慌,却是强作镇静:“我不会上你的当!人人都以为你比我小四岁,其实,你只比我小两岁!你知道小两岁是什么概念吗?”
他死死盯着这同父异母的弟弟,一腔仇恨刹那间涌上心头:“那代表着,我妈还没死,你妈就跟老爸搞上了!”
“你讲这么难听的话,小心天打雷劈!”曲哲喝一口咖啡,也盯着对方的眼睛,冷笑:“你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欺负我!从我到这个家里来,你就欺负我!到这个家的时候,我三岁,你七岁!你从那时就开始掠夺,抢吃的抢穿的抢玩的!那个时候,难道你就知道,我不止三岁,其实已经五岁?”
曲赞哑口无言,掠夺是一种惯性,是一种对领地本能地守护。他觉得曲哲是外来侵入者,从来看弟弟不顺眼,从小到大一直欺负人家。
曲哲忍气吞声,因为母亲陆迎琳一直叫他让着哥哥。他是个听话的孩子,就真的一味退让。
他唇角绽出一丝轻谩,提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其实只比你小两岁?发现了这一点,你就更加心安理得欺负我,掠夺我喜欢的东西!”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曲赞记得那时候,他已经是一个初三的学生。他那天肚子疼,没去上课,便在家里休息。
后来好些了,他想起学校让拿户口簿作什么登记,便翻箱倒柜找户口簿。找是找着了,还在那个装户口簿的木盒子里,找到一张比较特别的农村户籍证明纸,上面清清楚楚标明了出生日期。
他看傻了,没想到曲哲实际只比他小两岁。而那时候的曲哲不叫曲哲,叫陆曲哲。
两岁!那意味着在他妈妈还没死之前,便有了曲哲的存在!他妈妈是活生生被这一家三口气死的!这个认知,让他绝望之至。
曲哲自嘲地苦笑:“也就是说,不管我出生在哪年,都被你欺负定了。区别只在于,你是莫名其妙地欺负我,还是理直气壮地欺负我!”
曲赞冷哼一声:“我的家没了,你们一家三口倒是其乐融融!在那个家里,我是多余的!”
曲哲抚额,低头,沉思了许久,才痛楚地低语:“曲赞,说实话,对于我来说,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尤贝宁嫁给你。而是因为你的行为,让我气了陆迎琳很久。如果时间能倒回去,我想我一定不会那么做,几年没有音讯,伤透了她的心。”
曲赞没听懂,一头雾水。听曲哲又开始称陆迎琳为“陆迎琳”,那感觉实在诡异得令人背脊发凉,不由得一声低吼:“你到底想说什么?”
第890章 890年少轻狂的恨()
曲哲不搭理曲赞,也不愿视线与他有任何交集。在这件事上,他们两兄弟都亏欠了陆迎琳这个好母亲。
曲哲低头搅着咖啡,声音低低缓缓,那是一种忏悔的叙述语气:“因为你总是叫嚣谩骂,甚至有时还骂她不要脸我很自卑。我也一度认为她是你家庭的破坏者,每次看她对你讨好得不像话,我就很恨她”
那个“恨”字包含了一个年少不懂事的少年,心里曾有过的多少纠结与无奈。
曲哲眼眶发红,讲述那段往事的时候,有些愤恨,恨的,不是别人,是自己:“我开始叛逆,在最最叛逆的时候,我都没有跟你对着干过却是因为,知道你毫无底限,只为了让我难过,连尤贝宁也抢了我知道你不爱她,但你就是为了让我不好过,跟她结了婚陆迎琳劝我忍她又劝我忍,说以后那就是嫂子她每次都劝我忍,说你没有妈妈,很可怜”
后来,曲哲的确是忍下了,却对陆迎琳说了从未说过的重话:你犯的错,要我来承担后果!
他在替曲赞扛下了钟敏丽的孩子后,几年不回家,几年不给家里一通电话,害得陆迎琳不知道偷偷流了多少眼泪。
等他几年以后再出现的时候,就是上一次,把钟敏丽和曲赞一起叫回家,发了一回飙。
那一次,他发飙有两个原因,一是对曲赞示威,表明他再也不会受曲赞的摆布。另一个原因,也是对长辈示威。
在他的心目中,曲应和与陆迎琳总是要求家风严谨,一副家教很传统的样子。其实就是道貌岸然,当年指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否则曲赞每次谩骂侮辱陆迎琳的时候,为什么她都要委曲求全?
在这样的家庭中,他担心乔桥会郁闷,更担心孩子们受委屈。所以他是为了向两个长辈宣战:以后他的事,不需要长辈插手,给意见都不需要。他要自己作主!
那天,他和曲赞又吵了起来,结果陆迎琳却挥手打了他。更使他觉得,当年一定是自己的母亲,对曲赞的母亲做了错事。
他愤然离去,甚至有那么一刻,想要再也不回那个家。
说了大半天,曲赞还是不明白:“我都以为你真的不会回那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