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洛凝眸梅霜,眼底深深。
原来云空所言不虚,这女人还真是说过自己对她爽约的话,怪不得她要逃走。
就在所有的人都认为梅霜这次怕是触怒龙颜难逃死罪的时候,萧洛却说了一句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话,
“你又不是之前的梅霜何苦要替她还债?”
梅霜愣住,抬眸对上萧洛冰冷的眼底,幽深暗沉,看不透里面的神色。
她垂眸下去,尼玛,这是什么意思?
她一咬牙,“皇上既然知道我不是先前的梅霜,那为何又因楚惜若之事处处针对于我?”
——我想当皇后的时候,你毫不留情将我打入冷宫;
梅茹要害死我的时候,你果断站在了梅茹一边;
好容易出宫享受几天日子,又因东来国之事深陷其中;
因为知晓梅茹的秘密被追杀,几次三番逃了出来,又被你软禁于宫中;
看似繁花似锦的日子,其实就是为了寻找宝藏做准备;
而任务我完成了,你又打算给我个华而不实的皇后头衔,目的何在?
难道我将来还是有些什么用处是吗?
。。。。。。。
萧洛无语,我能说开始我是为了江山社稷吗?而且把后来的所有事情都和楚惜若的事情牵扯到一起,未免太牵强了些。
当然了,要是想证明梅霜的这个结论是错误的,论据有的是。只是,这事要解释起来就长了,更何况若是当事人自身都没有体味过来,他何须此刻急于去证明?就算他一一列举证明了,对方就肯信吗?
看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在这个女人眼里,除了和她所认为的楚惜若的存在有关,再就是——她一直以为她在为自己所用。
也就是说,无论自己对她做过什么,就算是自己冒着被传染蛊毒的风险在妙春楼救了她,也同样被她理解为别有用心!
所以说,楚惜若的存在只是个借口,最后那句话才是她的真实想法。
所以,她根本就无视自己对她的感情,选择了逃离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这样的结论让眼前的九五之尊实在难以承受。
萧洛望着眼前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透出的倔强,眸色变幻之余,心底似乎被尖锐的东西划过,火辣辣地有些钝痛。
罢了,罢了,先前自己还说什么“不会勉强任何人”,如今倒好,对方根本连个“勉强”的机会都没有给自己,自己真乃自作多情!
她写信告诉自己楚惜若的下落的时候,自己心里还存有一线希望,她此举不过是在试探自己是否对楚惜若还有意否,而自己与楚惜若划清界线后,她居然告诉自己的居然是这样的结论!
明白了,怪不得她到如今都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而自己还等待她回心转意呢,那根本是天方夜谭!
真乃是可笑之至!
梅霜垂眸,屏住呼吸,心底却是忐忑不安。
自己是发泄完了,可谁知道这个皇帝听了自己的话会不会立刻暴跳如雷,进而对自己的大不敬来一个大大的耳光之类的暴行呢。
没想到对方根本没有出声。
长久的沉默里,室内一时间静地可怕,她一时吃不准这个皇帝怎么这么沉得住气,自己的话可谓够赤果果的了,难道对方被自己揭穿了所以反而不敢轻举妄动了?
正疑惑,忽然视线里衣袍大动,一阵风从耳旁拂过,沉重的脚步声过去后,才知道眼前的九五之尊大踏步出了禅房。
梅霜回眸,只看见那生硬决绝的背影。
她愣怔半天,身子仿佛被抽空般,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脑海里回荡着楚惜若说过的话,他不会为谁而止步,可他到底不是为了某哥人而止步了吗?不然楚惜若会有那样的感觉,会逃离?
开始自己还幻想那个人是不是自己,可是现在看来,哪有一点点嘛!
他上来就问罪不说,哼,哪怕你说一句我来和楚惜若没有半分关系呢。末了也不解释,或许根本就不需要解释,因为真相就是如自己所说,若自己没有利用价值,他想必瞧都懒得瞧自己吧。
那他还来这里干吗?干吗啊!
梅霜果断怒了,从地上起身,出门后拐进自己的厢房,关上门蒙头大睡。
——
萧洛面色阴沉地出了承恩寺,后面跟着战战兢兢的李公公。
方才里面的话他一个字不落全听见了,唉唉,这和来之前的设想区别可大了去了,根本就是南辕北辙,毫无缓和的余地。
他也总算听明白了这个霜小姐的意思,把皇上的一片良苦用心看成了居心叵测。
这也难怪,东来国之事是个开端,她预言对了东来国的命运不假,可那些灾难也不是皇上带给她的啊,还不是因为该死的梅茹;
再者,这后面的探寻宝藏之事,让她出征皇上也是无奈之举,一则邪马台国点名要她,目的就是牵绊皇上;其次,那地方说起来真和她脱不了干系,可这点总也不能全赖在皇上头上啊。
一句“利用”别说皇上了,就是自己听着也怪寒心的,唉,这女人,先入为主,只认死理,只怕是将皇上的一片真心给辜负尽喽。
唉,皇上也是,霜小姐那样说,你怎么也不解释啊,话说开了心结不就打开了吗?
皇上大踏步向山下走,李公公跟在后面是大气不敢喘。
他一边擦着脑门上的汗一边一路小跑跟着前面一言不发的皇上,心里那个悔啊,若不是自己方才劝皇上主动现身去见见霜小姐,尽快结束皇上的单相思状态,也不至于惹出皇上如此大的不痛快,想来这回去后的一顿重罚是不可避免了。
走着走着,忽然间想起什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问道,“皇上,这个药,您还没给那个——”
萧洛步子一顿,冷冷道,“扔了。”
“扔了?”李公公有些傻眼,望着手里的白瓷瓶,这可是宫里独一份的宝贝啊。说扔就扔,岂不太可惜了?本来是皇上带来给霜小姐治病用的,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没听见?”萧洛说出这话的时候,李公公不敢怠慢,随即手一扬,那个精巧的白瓷瓶在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弧度掉落山下,隐约听见碎瓷的清脆声。
住持在山上望着怒气冲冲离开的皇上和李公公,再回身望望梅霜居住的禅房大门紧闭,不禁长叹一声,这是什么孽缘啊!
就是她这个外人,只凭皇上一句“你又不是之前的梅霜何苦要替她还债”也能体味出皇上对这个脱胎换骨的女人的一片情意,怎么她就偏偏纠结于楚惜若不放呢?而且还能说出自始至终根本她就是在被皇上“利用”这样一番话呢?
这个傻孩子,倔强起来果然是厉害!
住持叹息着回了禅房。
第二天一早,只听到小尼姑惊慌的声音,“住持,不好了,施主不见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住持来到梅霜住过的房间,果然,一切叠得整整齐齐。
床头一封信,礼貌而简短,“在此打扰多日,多谢住持的关心和照拂,若有机会,我一定报答住持照拂之恩。此处乃清修之地,实在不宜打扰过多,就此别过,后会有期。林雨湘敬。”
住持拿着信件,娟秀却又陌生的字体,和原本梅霜的字体差异甚大,于是叹道,果然不是之前的梅霜了。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想好将公主的信件和信物交给梅霜,却是人去楼空。原以为皇上御驾来此,一切顺理成章,再将信件和信物一并交给梅霜。
没想到天不遂人愿。
望着山下的方向,住持重重叹口气,这个林雨湘,形貌虽是之前的梅霜,却是自有一番主见。
真不知道这样刚烈的性子将来如何在宫中立足。
——
天不亮的时候,梅霜就背着自己的小包袱快步向山下走去。
快到山下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照着大地,温暖明亮。
举目望去,天蓝草绿,空气清新,明明是晴好的天,尼玛心里灰暗地跟帝都的重度雾霾天一般,明明有股气在胸口里憋闷激荡,就是找不到出路。
忽然间前方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晃得她眼前一花。
她开始没有理会,兴许是块玻璃什么的,再看去的时候,依旧晃眼不止。
她脚下一顿,莫不是黄金元宝一类?要知道她早就一贫如洗,若是能捡到狗头金之类的,不至于流离失所了。
她脚下生风,快步跑过去一看,顿时泄气不已。
不过是一个从细处断成两半的小瓷瓶而已,有心一脚踢开,但这个白瓷瓶的精致还是吸引了她的目光。
就算她再不识货,也能看出这个小瓷瓶乃是上好的羊脂玉所造。瓷瓶从细处断裂,但瓶身完好,再拿起来看看瓷瓶底端,硕大的“御”字也能看出乃是宫中之物。
好奇心大起,她用力往外倒了下,竟然倒出一粒金纸包好的药丸。轻轻打开后,那药丸白色如玉,上面隐有红色的极细的纹路,对着阳光一瞧,那药丸晶莹剔透,里面似乎包裹着一个小小的类似成行胎儿的东西。
这一惊非同小可,梅霜慌忙将其重新包起来,装进那个破瓷瓶,随后连同断裂的瓶身一起包好,随后放进小包袱里。
一路走一路寻思着,莫非这是个宝贝不成?
下山后,也不管天南地北,就那么两腿机械地走着。
直到日头正中,走得两腿有些酸痛,出了一身薄汗的梅霜才找了个大树底下,一边乘凉一边从包裹里掏出一块干馍啃了起来。
四处看去,小山已在远处,遥不可见,周围除了绿油油的菜地和草地,就连个吃草的牛都没有。
干馍本就无味,此刻更是味同嚼蜡。
看来人活着就是个心情,高兴的时候,吃苦菜都觉得甜,这心情低落的时候,再吃苦菜就觉得苦上加苦。
一口馍在嘴里回旋了半天,就是咽不下去,联想到在江南清苦却充实的日子,一张张孩子的笑脸就仿佛在眼前,吃着吃着眼泪就扑簌扑簌掉了下来。
再看看如今的自己,孤身一人无家可归,境遇堪比流落街头,瞬间有种被全世界都抛弃的感觉。
她禁不住悲从中来,将手里干硬的馍朝着远处使劲扔出去,接着人开始抽噎,再然后放声大哭起来。
远处绿油油的麦子长势喜人,没过膝盖的麦苗在风吹来的时候掀起一层层的麦浪,如同绿色的海洋。
正趴在麦田垄里被麦苗完全覆盖的一个小孩正小心翼翼地听着周围的动静,不时地偷偷拨开眼前厚厚的麦苗,如同花猫般的圆敦敦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警惕地瞧着周围,听见没有动静,唇角不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他就知道,这个藏身之地肯定好。
方才他听到远处的脚步声就藏了起来,半晌没有动静,想必虽然娘来了。不过,这个地方她肯定找不到。嘿嘿。
趴累了,他稍微向上挺挺身子,刚一露头,好家伙,脑袋上就被一个硬硬的东西砸中。
好家伙,娘竟然学会了这招,用暗器伤人。
他龇牙咧嘴吸溜着,一手摸向脑袋一手拿起滚落旁边的暗器。
他的眼睛瞪圆了,我去,半块硬邦邦的馍。
他愤而站起来,举着手里的馍就气冲冲地冲树后面喊道,“娘,你怎么可以如此糟蹋粮食?”
紧接着,听见树后面有人放声大哭起来。
啊啊啊!娘这是——哭了?
小孩子傻眼了,当下顾不得隐藏,三步并作两步从麦田里跑出来,一气跑到大树后,唔?居然是个陌生女子。
他看看手里的馍,挠挠头,懵懂问道,“姐姐,你怎么知道我藏在那里的?”
梅霜正哭得伤心,抬眼一瞧,泪眼婆娑里,眼前站着一个男孩子,年龄不过五、六岁的模样,粗布衣裳上满是尘土,小脸也是花里胡哨。
她被这个男孩的模样逗乐了,抬起袖子擦擦脸上的泪痕,“小朋友,你方才说什么?”
小男孩伸出脏乎乎的小手,正是她方才扔出的半块馍,他一本正经道,“姐姐,方才我趴在麦地里,你居然用这个打中我。虽然我觉得姐姐功夫很高,可是,姐姐怎么随意糟蹋粮食呢?”
“。。。。。。”
梅霜被小男孩问得一愣,哑口无言,不免老脸微红。
正要开口,却听见不远处传来急急的脚步声和一个年轻妇人焦急的声音,“正一,你在干什么?是不是又闯祸了?”
小男孩一听连呼“糟糕”正要躲藏,却见年轻妇人已经到跟前,从大树的后头堵住了叫正一的小男孩,随后将他扯到梅霜的跟前。
那妇人一看梅霜双目红肿脸上犹有泪痕,不禁一惊,顿时想到是自己的儿子的杰作,少不了恶作剧将眼前的女子弄哭了。
当下又急又气,将耷头耷脑的小男孩拖到跟前,举手就要打,“正一,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抬起的手被梅霜挡住,“这位大嫂,你怎么不问清楚就要打孩子呢?”
妇人愕然,“不是他把你弄哭的?”
“咳。。。。。。”梅霜哭笑不得,将小男孩从妇人的手下救出来,“我路过此地,想起了伤心事而已,和他无关。”
听到梅霜这么说,小男孩顿时理直气壮起来,脑袋一梗,对着梅霜嘟起嘴道,“就是,若不是你将这半块馍扔到我头上,我才不会这么早出来被娘发现了呢!”
梅霜连忙点点头,“好好,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乱扔东西。”
那妇人见小男孩手里的馍,沉下脸小男孩说,“正一,娘亲说过不可以随便糟蹋粮食,还不将馍还给姐姐?”
梅霜看看那妇人,清秀的脸庞,身材窈窕,看上去也不过二十上下的年龄,那就是和自己差不多,却让孩子称呼自己为“姐姐”,可刚才她还称呼其为“大嫂”,她说道,“大嫂,没关系了,这馍扔出去是我不对,可也没法吃了。不如拿回去喂了家养的鹅鸭吧。”
虽然妇人对孩子的管教似乎严厉了些,但她的做法还是让梅霜赞赏,起码那小孩这么小就知道粮食重要,唉,说起来比自己强多了,自己包袱里就区区不到十个馍,自己竟然大手笔扔了半个。
那妇人见梅霜这么说,也不再责怪小男孩,于是歉意冲梅霜笑笑,拉着小男孩就往回走。
梅霜心里一动,上前一步,诚恳道,“这位大嫂,我远路经过这里,能否讨碗水喝?”
那妇人倒也爽快,只说了句,“如果你不嫌远的话就来吧。”
于是,领着梅霜向家里走去。
走了许久竟然还没有到,梅霜心里嘀咕着,也怪不得那妇人着急忙慌地去寻找孩子,确实够远的。而且妇人的家也不容易找,竟然在山坡上的山坳里,一路曲曲折折的不说,从方才的那棵树下到妇人的家里,梅霜算着怎么也得走了大半个钟头。
这距离,梅霜都佩服这个妇人,怎么敢让这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独自一个人走出这么远。
远远地看到几颗大柳树,垂下的枝条到地,随风飘摇,穿过那密集的柳枝,看到山坳里零零散散地坐落着几栋茅草屋,有的被土坡挡住,只见个屋顶。而那妇人的家就在最里处。
看到这情形,梅霜心里有种走进聊斋故事的感觉,荒山野岭,几处茅屋,大柳树包围的村子,还有来路不明的妇人孩子。。。。。。
梅霜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后背升起,却看见前面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