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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大师,为什么?”梅霜好奇道。
住持边往回走边道,“你这是小时候的毛病了,加上你现在受过伤,可谓雪上加霜,暂时面上体现不出来,所以更要多加保养,以免有后患。。。。。。”
“小时候的毛病?”梅霜顿住脚步,“大师之前——认识我?”
住持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过了头,遂装作没有听见梅霜的话云淡风轻岔开话题道,“自然不是,斋饭已经好了,快去吃吧。”
说罢自顾向佛堂而去。
第一百八十四章()
梅霜站在原地,想起住持初次见到自己的时候问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方还有年龄,开始自己以为对方不过是为了寺庙安全所以盘问自己,现在却觉得这住持仿佛根本就知道自己似的。
她挠挠头,努力思索了一阵,记忆里应该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而且,她也不觉得眼熟啊,奇怪。
不过,住持既然认识楚惜若,说不定也会认识同为京城千金的自己呢,再者说了,人家话里话外都是在关心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妥。
梅霜带着疑惑去吃了斋饭,却没看见楚惜若。
因为楚惜若的话,梅霜总感觉到最后留给萧洛的关于楚惜若踪迹的信件是自己最后是多此一举,弄巧成拙不说,还无端被楚惜若怨恨,真是冤屈得慌。
既然楚惜若也知道自己转了性子,可为何不相信自己出自本心是成全她呢?
她决定去见见楚惜若,可寺庙的尼姑们都说没见到楚惜若。
方才她不是还在佛堂里吗?这转眼的功夫能去哪儿?
梅霜郁闷地想着,不会是她故意躲着自己吧?
其实,细想起来楚惜若的话也有失偏颇,倘若皇上找到她后两个人如愿以偿双宿双飞呢?她还会怪自己多事吗?
假若她说的是真的,那这个皇帝移情别恋地太快了些吧?那么多年的感情说没有就没有,不然楚惜若会如此失魂落魄离开?
连楚惜若这样的女子都能放弃,只能说,楚惜若你的对手太强大了。抑或是太后不允许?可是,她说的明明不是这个啊!
唉,梅霜无语看天,叹口气后,她突然觉得,自己此番回京城是不是还有必要。
细想起来,她“死”后的近一年的时间里,自以为天衣无缝,可林源频繁来往江南,不可能不露出蛛丝马迹。
虽然林源的说法是他来之前因为偷拿银票被林恬儿发现,可实际上的情况大约只有他自己知道。
林恬儿若是知道了,萧洛知道是分分钟的事,凭他握主天下,还会不知道自己的行踪?
想见自己也好,或者想缉拿自己治自己一个欺君之罪也罢,那都是论秒的事情,可如今,这些日子过去了,自己还不是过得好好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人家知道归知道,却并不放在心上。
当初自己不过是拒当皇后才想出如此下策,只求换得自由身。如今想必人家皇帝也看开了,你不当皇后拉倒,你要自由也行阿,我也不为难你,也不耽误我会旧爱,找新欢,你爱咋地咋地吧。
想到这里,梅霜自嘲地扯起唇角,梅霜啊梅霜,你还当自个是惊弓之鸟,东躲西藏的,其实人家皇帝早就把你忘到脑后去了。
云空的出现你就误以为是人家皇上还惦记着你呢,少不了你会错了意,说不定云空的意思是久让美代子要见你呢!
梅霜自嘲着,脑海里却开始不听使唤地如放电影般回放一些镜头:
妙春楼里,不期然相遇,为躲避老鸨子她欲跳窗逃走却跌入他坚实健硕的怀里;
又是在妙春楼,那狂乱迷情的一夜,让她的小命得以延续;
他给她的那柄天下无双的“湛泸剑”,他说,想朕的时候就看看此剑。。。。。。
。。。。。。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浮现的镜头全都充满温情,让人心底暖暖的,甚至,她都忘了他们最初的认识起源于大婚之夜的羞辱。。。。。。
无语,梅霜忽然间想骂自己没出息,不,是很没出息。
梅霜拄着笤帚正出神地望天,忽然听见耳边有轻轻略带愕然的提醒声音,“施主,你在做什么?”
梅霜身子一激灵,回过神来的时候低头看到地上散落了许多杂乱的笤帚苗,而自己手里正使劲揪住最后的几根苗,那笤帚已经快成秃头了。
梅霜脸一红,讪讪起身,“不好意思,用力大点了。。。。。。呃,有笤帚苗吗?我会扎笤帚的。。。。。。”
尼姑笑笑,“施主仿佛有心事。没关系,不用了。”
“你知道静慧师傅去哪儿了吗?”梅霜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静慧师傅?”那尼姑微蹙眉想了想,“哦,是昨儿来的那位静慧吧?她已经和寺里另一位师太去游历了。。。。。。”
“。。。。。。”
梅霜大感意外,“啊?什么时候走的?什么时候回来?”
“已经走了有半个时辰了吧?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这个我不知道。。。。。。不过,住持方才下山前吩咐过,让你好生呆在这里休养,不用惦记静慧,她不定哪天就回来了。。。。。。”
“哦。”梅霜无精打采回了她住的厢房,心里简直是郁闷死了。
以后的几天,梅霜不再和那些尼姑们一起吃斋饭了,而是由小尼姑专门在后厨额外为她做饭。主食是几种粗粮调制的面,而那些菜也很奇怪,都是些她没有见过的绿色蔬菜,不见任何荤腥,不过,吃起来倒也爽口。
此举让梅霜很是受宠若惊,她哪能让人伺候奶奶似的伺候她呢?
等小尼姑照例端来饭菜的时候,梅霜慌忙接过来,连连道,“别别,我在此已经够打扰各位的了,怎么还能让你们如此费心侍候我?”
小尼姑笑笑,“这是住持吩咐的。”
梅霜更不敢了,忙道,“我去和住持说,以后不要单独给我开小灶了,我和大家一起吃斋饭就可以了,真是折煞我了。。。。。。”
小尼姑笑了,露出一排小碎米牙,“施主不必心不安,住持说这是给你治病的饭菜,其他人也用不上。”
小尼姑放下饭菜后走了,留下梅霜怔怔。
仔细看着那些绿油油的叶子,治病的饭菜?头一次听说。
而且,就算出家人慈悲为怀,这种慈悲和好心是不是有些过头了,对自己照顾得简直是无以复加,她十分怀疑,住持真不认识自己吗?
白天,梅霜和其他尼姑们一起洒扫、上山打柴、担水,而后的时间便在禅房和尼姑们一起诵经,晚上,她则按照住持教授的一套呼气吸气的办法来调理身体。
她也不再拒绝小尼姑的精心侍候,坦然相处,心里却在暗暗留意寺庙里的一举一动,终于有一天,她发现了一丝端倪。
寺庙在郊外的土山上,地方偏远且是尼姑庵,平日并无香客,因此每日寺庙里出入的人都是熟面孔。
这日用过早饭后,梅霜背起草筐和其他尼姑上山去打柴。
走到山后的时候,她不经意回头一望,却见通往寺庙的路上,两个陌生的身影一前一后匆匆而来。
两个人均是黑色斗笠遮挡住脸庞,根本看不到面目,不过,那身形可以断定,两个人均为女人。
难道是楚惜若回来了?可是她回来又不需要斗笠啊。
她注意到,那两个人前行的时候时不时望望后面,仿佛怕有人注意般。
梅霜佯装肚子疼,让其他尼姑先走,她则放下草筐,在树木的掩护下溜回了寺庙。
拐角的地方,她看到了来人,连忙将身子隐到墙角,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承恩寺,是这里了。”
随后听到有人“嗯”了一声,声音不轻不重,听不出年龄,但应该比第一个出声的年龄大。
寺庙的门开了,两个人进去了。
隔墙听到住持和煦又有些恭敬的声音,“您来了?”
又是简短的“嗯”的一声。
随后就是门被关上的声音。
寺庙的墙上恰好有个小洞,透过那个小洞,梅霜看到她们进入了住持的禅房。
梅霜情急之下,沿着墙根绕到住持的禅房后面。
因是偏僻之地,也不需要防贼,院墙并不高,她四下张望后发现没有什么异常情况,随即几下爬过院墙,最后轻轻落到禅房的后面。
自从那趟特殊的任务历尽艰险回来后,她发现自己都变得敏捷了。
住持所在禅房的长窗开着,蹲身在下面,里面的动静可就清晰了,而且,她的角度还能恰好看到禅房内的一角。
她选好角度,既不让自己被发现,又能听得一清二楚。
禅房里,住持让来人落座,吩咐人上茶后让她们都退了下去。
随后住持上前跪下,恭敬行礼,“参见公主。”
公主?梅霜悚然一惊。
斗笠被拿开后,露出藏于其中的容颜,让人眼前一亮。
满头青丝只用一根木钗绾在脑后,或许是长途跋涉的缘故,鼻尖上有细密的汗珠,虽然眼角隐约可见岁月的风霜,但还是能看出年轻时的绝色容颜。
“起来吧,你我不是外人,不必拘如此大礼。”公主淡淡道,声音柔和有礼,悦耳动听。
“是。”住持起来后立在一边,“公主匆匆赶到,想必乏了吧,还请公主先行歇息——”
“不必了,”公主打断她,“我来只是为了一件事,她——如何了?”
“公主不必挂心,她现在寺中,人比起先前好多了。。。。。。”
“哦。。。。。。”公主点点头,神情很是宽慰,“这一年多来,遍寻不得,可算是找到了。。。。。。”
“公主放心,吉人自有天相,霜小姐到哪儿都有人庇护,自然不会出什么大事。只是,她身体需好好调理方能恢复。我猜她一定是接触过什么,导致身体内里受损,表面虽然无恙,但若长久下去,必然会损伤肌理,还好发现及时,我已给其调理,相信不出半年就会有好转。。。。。。”
沉默了一会,公主吁了口气,“我在想,我要不要见她?”
第一百八十五章()
话音刚落,公主又感伤自语道,“罢了,不见也罢。这么多年过去,没有我在身边,她也终究是长大了。只要她平安,我又何必再去惊扰她——”
屋里沉默了一会,只听主持长叹一声,“关心则乱。。。。。公主,世人皆知你已去,左相独自抚养霜小姐,个中辛苦外人未尝可知。我知道,若不是此番巧遇得知霜小姐并没有离去,你是不会远路迢迢赶来的,你的心里,还是放不下。。。。。。”
沉默。
只听公主幽幽叹道,
“子不教父之过。。。。。。虽然不在身边,我却听闻霜儿自小性子孤傲,没少与人结怨,每每听闻这些,总是心痛难忍,却也无可奈何。。。。。。只期望她入宫后能在太后的教导下识大体,明礼义,却不曾想还有后来的劫难。。。。。唉,都怪我一时糊涂将她带到这个世上,却不曾给她母爱和教诲。。。。。。若不是太后庇佑,只恐她早已——唉。。。。。。如今我来,见她却要怎么开口。。。。。。”
公主的声音听上去忧伤不已,说到最后,竟是泪水涟涟。
“公主莫要自责了。”住持动容不已,“公主昔日种种,莫不是无可奈何。即便为她再做打算,再做安排,也未必能事事周全。她的性子,也是因为左相念及你的缘故,怜惜过分所致。唉,在别人眼中,霜小姐出身高贵,享尽荣华,可谁知她内心之苦?自小就失了慈母之爱,如今虽已长大成人,却亦是可怜哪。如今的霜儿,若不是楚惜若证实她就是之前的霜儿,我也不敢认哪。早前你闻听她的消息,总是叹气,人平安在世,公主总算放心了吧?”
梅霜呆呆地听着,这之前不是说梅霜的母亲不是早就不在了吗?怎么今天突然冒了出来,还被人称为“公主”,这是个什么身份?怪不得住持说她身体有小时候的毛病,看起来她早就认得她。只是,这个时候她的母亲来干什么?难道是听闻她死而复生特意来瞧瞧?
正胡思乱想着,只听屋里公主长叹一声。
住持又劝慰道,“如今霜小姐早已是脱胎换骨,她已不是之前那个骄横的性子了,变得明事理,全然不似从前。至于她为何变化之快,公主还是亲自去问问的。纵然你不愿相认,可她终究是你的女儿你的血脉,还是要面对。当年的事情有当年的因,你不能全怪自己啊。。。。。。”
言下大有让母女二人相认之意。
“是吗?”公主抬起泪眼,有些怀疑地看着住持,“都说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怎么竟然有这等事?”
住持欣喜道,“若公主准备好,我就叫她从山上回来,公主可在暗处看看。”
“这个。。。。。。也好。。。。。。”
沉默了一会,公主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楚家的那个孩子呢?”
“哦,我已经让寺里的师太带她出去游历了。那个孩子冰雪聪明,一切都看得很透。想必她与皇上,到底是镜花水月之缘。她虽然不愿相信,却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所以,总得思想上转过弯来才好。”
听到这些,公主又免不了唏嘘道,“唉,听闻她与当今皇上,原是十足的金玉良缘,竟生生被太后拆散,为的就是霜儿。没想到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如此,倒苦了这个孩子的一片痴心。这男人啊,说起来,终究是没有心的。。。。。。”
住持心里一窒,由此及彼,少不了又勾起了公主的伤心事,当下也不敢劝,只能听着。
“之前这孩子没少受霜儿的气,如今倒是不计前嫌,唉,若她在这里长住,你要善待她,也当是为霜儿赎罪吧。。。。。。”
“阿弥陀佛,这个自然。”住持答道。
顿了顿,只听住持说道,“天色快晌午了,她们打柴也快回来了,公主在这里稍歇息,我去去就来。”
听着住持的脚步出了禅房,梅霜慌了神,在这里偷听了半天,住持若是问起来,她还真不好说她的去向。
悄悄地顺着原路返回,跳出墙外顺着山坡爬了一段,然后回转身装作刚从山上下来,恰好碰到住持遣来找她们的小尼姑。
“施主,你回来了?住持正好要找你呢。”
“好的,”梅霜擦了把头上的汗,“我马上过去。”
见梅霜两手空空,小尼姑好奇道,“施主你打柴的筐呢?”
梅霜心说糟糕,幸好脑子活络,她边走边道,“刚我肚子有些不舒服,筐还放在原地,等下午去的时候再去拿也不迟。”
“那你没事吧?”小尼姑关切道。
“没事。”看着小尼姑清澈的眼神,梅霜为自己的撒谎有些脸红,她摆摆手,“或许是着凉了。”
两个人说着进了寺院。
住持见到梅霜便招呼她到跟前,凝望梅霜瓷白的脸庞,仔细看看,点点头,和蔼道,“这些日子你的病好了许多,若是照现在的方法,很快你就会好起来。呃,这上山打柴累吗?”
梅霜自然知道住持岔开话题问些寻常琐碎事情的意思,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现在她和自己说话想必好让暗处的人瞧瞧现在的梅霜的状况。
她只装作不知道,摇摇头微笑道,“不累,再说打柴也可以锻炼身体嘛。”
住持笑笑,“这都是些粗活,偶尔做些无妨,倒不可以累着。”
梅霜耸耸肩,“谢谢住持好意。”
“好,你去吧。”
看着梅霜去了她的厢房,住持回转身,望向自己的禅房,那里,公主正在隔窗悄悄望着。
如今的梅霜,虽说是片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