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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梅霜愣愣间竟然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的一刻将楚惜若的行踪写了下来,搁在那个包袱里,和湛泸剑放在一起。
想了想,她淡淡道,“喜欢皇上的是之前的梅霜,而我,觉得你更适合和皇上在一起。。。。。。说实在的,因为梅霜之前硬是拆散了你和皇上,我没少跟着受罪。。。。。。之前我觉得活不成了,所以不如顺水推舟做个好事,成全你和皇上。。。。。。”
望着梅霜明净的脸庞,楚惜若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有些凄清,语气也有些冷了下来,“你以为让皇上去找我就能成全我和皇上吗?”
“。。。。。。”
梅霜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她的神色和她的话语貌似都对自己的成人之美的作为并没有什么好感。
虽然心里诸多疑问,但看楚惜若目前的状况,若是真的如自己所愿成人之美,她此刻怕是早就和萧洛双宿双飞,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吃完饭,付了银子,楚惜若对梅霜道,“祁州郊外有座尼姑庵,很早之前我就来这里烧过香拜过佛,那里的住持是我娘的故交,我要过去,如果你不嫌弃,我们一起去看看,也可以在路上说说话。。。。。。”
梅霜自然是正中下怀,一来的确是身上的银子告罄,二来楚惜若的言行总让她感到奇怪,聊聊自然可以解惑。
两个人一路走到郊外,到那里已经是暮色来临。
一座土山的半山腰果然有座寺庙,在落日里显得孤寂冷清。
来到寺庙前,隐约可见一块“承恩寺”的牌匾,历经岁月,看上去陈旧不堪,可是,寺庙前却是打扫地干干净净。
楚惜若上前轻轻叩门。
不一会,门开了,出来一个年龄不大、着灰色僧衣的小尼姑,见到楚惜若的时候,有些奇怪,“请问你找谁?”
楚惜若双手合十,轻声道,“静慧求见住持。”
见是同门中人,那小尼姑很快去禀报,少许功夫,一个面目慈祥略显富态的中年尼姑出来,见到静慧的时候,上下打量了好一会,才不敢置信道,“阿弥陀佛,天哪,这不是惜若小姐吗?你、你怎的?”
楚惜若点点头,“见过住持,我现在法号静慧,来到此处,恳请住持收留。”
住持忙点头,看到旁边着男装的梅霜,警惕道,“静慧我们收下了,只是寺里从未有男子,还请这位施主——”
“住持,这位是我的朋友,她是个女子,为行走女扮男装而已。”
“哦。。。。。。那快进来说话。”住持连忙将她们引进寺庙。
寺庙并不大,陈设亦是简陋,里面种着的几株桃树已然冒出花蕾,为这个陈旧的寺庙增添了几许春色。
几个人在那并不宽敞的西厢房坐下后,梅霜打量着四周,只觉得处处透着干净,心里也莫名有了一丝踏实的感觉。
住持和蔼地问楚惜若,“这有些日子没见了,不知道你的母亲可好?”
其实,楚惜若现在的状况她心里明镜似的,若不是家里有重大变故,出生在富贵人家的孩子怎么可能去当尼姑?
提起家里的遭遇,楚惜若心里酸楚,强忍着泪轻轻答道,“家母已经故去了。。。。。。”
住持虽然惊讶,但修行之人到底是看淡了生死,只轻轻念了一会“阿弥陀佛”之后便问道,“你原来在哪个寺里修行?看你还是带发修行,是不是还有未了的尘愿?”
楚惜若起身,在主场面前跪下,郑重叩头后说道,“静慧原先遵照太后旨意在一偏远佛堂带发修行,如今太后恩准我出来,我便投奔住持来了。静慧并无未了的尘愿,只想此生常伴青灯古佛,了却残生,恳求住持可怜静慧。。。。。。”
住持微微皱起眉头,又看看旁边的梅霜,暗暗摇头,“静慧,你先起来。”
随即,她吩咐外边站着的小尼姑,“先扶静慧去休息,我有话要和这位施主说。”
楚惜若疑惑地看看住持,见住持神色严肃,梅霜也是懵懂不知所以然,心说这住持和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有什么好说的?
楚惜若出去了,住持望着梅霜,和善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那丝复杂很快被她消失在她含笑的唇角,“请问施主尊姓大名?”
“呃?”梅霜被冷不丁这么一问,突然不知道该报自己的哪个大名为好,梅霜、林雨湘还有在江南用的沈素君,想了想,她说道,“林雨湘。”
“哦?”住持闻言眸子里似乎闪过一丝出乎意料的失望,“施主年纪多大?家住何方?”
“呃。。。。。。这个。。。。。。”梅霜耸耸肩,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但想到对方可能是慎重起见免得收留来历不明的人,于是理解道,“大师,我和惜若小姐是故友,年龄嘛,也差不多,双十年华了。。。。。。”
住持点点头,知道眼前的女孩子警惕性也很高,不愿意多说,也不勉强,既然和楚惜若是故友,问她也一样,于是她换了个话题。
“施主,我发现你眉间有些青色,是不是受过伤?”
梅霜有些惊悚,这还是个高人哪,居然都能看出我受过伤?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她点点头,“大师说的对,我是受过伤,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住持眉毛一挑,“若我没有猜错,你的伤看似好了,实则已经伤至内里,你时常会有头痛头晕甚至心悸的毛病是吗?”
一听这个,梅霜算彻底服了,满脸都是膜拜表情,“大师果然神目,我确实是有这个毛病。只是断断续续的,倒也不是要命的大病,故而没有放在心上。。。。。。”
住持点点头,“看出来了,你是个心胸宽大之人,想必经历也不少,若是愿意听我一言,就踏实住下。或许对你有好处,时间不早了,你也先休息吧。。。。。。”
梅霜一听,求之不得,遂拜过住持后随小尼姑住进另外的厢房。
——
夜晚,天边弯月如钩,倒挂于天际。
山间空气清冷,却是安静,很适合隐居。
连日来的疲乏让梅霜算是能安稳睡个舒服觉,她用过斋饭后,便上床躺下,被子一盖便去和周公约会去了。
院子里,住持从佛堂里出来,路过梅霜住的厢房,隔着窗户向里看看,月色照在梅霜熟睡的脸庞上,白皙中透着恬静。
住持轻轻叹口气,怔忪了一会,这才进入她的居室。
掩上房门后,她合衣躺在床上,却是辗转反侧,了无睡意。
白天见到梅霜的情形还在眼前,白皙如瓷般的肌肤,黑白分明的眸子。
她长长叹口气,“像,真是像啊。。。。。。双十年华,年龄也没有错,唯一的就是她的名字,连惜若也知道她的本名叫‘梅霜’,可她居然称呼自己是林雨湘?”
第一百八十三章()
梅霜一觉睡到天亮,整个夜晚算是这些日子睡得最安稳的一觉了。
睁开眼的时候,只感觉多日的疲惫一扫而空,浑身神清气爽,轻快地不得了。
隔着窗户,看到外面小尼姑已经开始劳作,正在扫地上的落叶,一下一下,极是认真。
她赶紧起来,简单洗漱后,走过去,“我来吧,你歇会。”
小尼姑有些意外,微笑着摇头,“这是我的本分,施主不必施以援手。”
梅霜说道,“什么援手不援手的,我来了又不是做客,你扫了半天了,我来收尾。。。。。。”
小尼姑拗不过梅霜,只得再去找了把扫帚给梅霜。
梅霜接过扫帚娴熟地扫了起来,扫完后,梅霜又和小尼姑一起去后山泉眼处担水,小尼姑每日干的活被梅霜分担了一半,倒十分不好意思,“施主,再这样,住持该说我了。”
梅霜帮着把水倒进缸里,抬手抹抹额头细密的汗珠,笑到,“这有什么,谁干还不是一样,再者能在寺庙中干些洒扫之事,也是一种修行,何乐而不为?。。。。。。”
小尼姑不再多言,只合手念“阿弥陀佛。”
隔着窗户听到外面的说话,住持禁不住闭目合手低声念道,“善哉善哉。”
她回转身看看身侧一早起来就跪在佛像前诵经的楚惜若,“静慧,你可认为她亦有改变?”
楚惜若依然闭着眼睛,轻轻道,“昔日的她,脾性乖戾,为人张扬,岂肯做这些粗活?除了在太后面前乖巧,就是等闲王公大臣的千金小姐,也难入她法眼,她那同父异母的妹妹,更是被她呼来喝去,全无姐妹之情。住持看她现在,性情直爽,全无半点之前千金的架子,若非那张面孔,谁能料到眼前的林雨湘就是之前颐指气使的左相心尖上的嫡女千金梅霜呢?之前她无时不刻不在算计我,但如今就仿佛之前的所有嫌隙全无,她待我也是如朋友般,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向来人一旦转了性子,犹如脱胎换骨。。。。。。”
住持点点头,颇感欣慰,“你说的对,也难为你之前受她诸多非难,又被太后禁于佛堂修行,想来这么多日子日夜诵经,你也心宽不少,居然没有记恨于她。。。。。。”
楚惜若身子微僵,缓缓睁开眼,放下手里的经书,望着上方宝相*的佛祖,轻轻叹口气,“住持,尽管修行时间不长,我亦有所得。但到底是凡人,心还做不到毫无私心。。。。。。”
住持微微拧眉,显然不明白这话所指。
楚惜若双手合十,在佛像前深深一拜,起身的时候淡淡道,“佛祖面前,我可说说我的心里话。。。。。。自从多年前我与洛王爷相遇,洛王爷许我一世为妻那一幕还时常浮现在我眼前。彼时,他是战场上骁勇无敌的洛王爷,而我是镇国将军家的千金小姐,两情相依,算得上一对璧人。他许我一世为妻,我也总盼着那一天的到来。。。。。。”
说到这里,楚惜若沉默了一会,似乎陷入了回忆中,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居然有了丝丝暗哑,“总以为时光会停留在那会。他安定边关,即使常常不得见心里也总是甜蜜如许,只因为心底还有个美好的等待。却从来没有想到,他终究是从洛王爷变成了皇上。皇上之妻,不是任何人都能当得起的,即使他执意要我进宫,我也不能也不敢。。。。。。”
说到此处,楚惜若又深深拜下去,“朝政大事,与后宫相连,太后明鉴,将我禁于佛堂,明着是为新任皇后让路,实则是对我有所保护。”
听到这里,在窗外的梅霜惊呆了。
就连住持听到后也是愕然出声,“静慧。。。。。。”
“家道破落,我已无可依,进宫也不能为昔日洛王爷之妻,却要与那群芳争宠,我的性子根本无法在宫中立足,我无法在后宫立足必然会牵扯皇上精力,久之则让皇上忧心,太后自然不会容许我存在宫中。。。。。。”
住持默然,楚惜若能看到这一步,确实是用心了。
她怔怔不知如何开口,楚惜若接着说下去,声音竟然有些凄凉和无力,“我知道,我不见了,皇上一定会想念我。每每想起皇上会时刻思念我,都足以温暖我的心,纵使从此与皇上不得见,此生常伴青灯古佛,却能在他的心里难以磨灭,也不枉此生。却不曾想——是梅霜破坏了这一切,正是因为那不合时宜的相见,让我连这样心底仅存的一点温暖都没有了。。。。。。”
梅霜在外面听得呆若木鸡。
破坏?她让皇上去找楚惜若竟然是破坏了她的念想?她不是好意成全了他们吗?
果然,住持问道,“静慧,为何这样说?”
楚惜若长长出口气,语气低沉下去,似乎有着无限的惆怅和心殇,“皇上来看我了。可是,住持,你知道吗?我在皇上的眼睛里,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影子。。。。。。那一刻,我才明白,他的心里,终究是有了旁人。心灰意冷的滋味,我算是尝到了。。。。。。”
听到这样的话,梅霜的心忽然就“怦怦”跳了起来,连手心里也似乎沁出了汗,滑腻间险些握不住手中的笤帚。
住持再度默然。
这样的事情,都是凭个人直觉,别人很难理解。而且类似的事情更多的时候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是如今当局者清醒无比,她这个旁观者只能相信。
她长叹一声,双手合十,劝慰道,“看清了也好,也省得为情事而伤心。太后或许做得对,虽然隔绝了你和皇上,却至少能护得你周全。自古以来,后宫女子多心计,纵使有皇上宠爱,也不得善终者不在少数。静慧,你既然已想明白,且放下,他——终归是天下之主,不会为谁而止步。。。。。。”
楚惜若合在一起的双手微微颤抖,喉间苦涩,低低道,“不会为谁而止步?。。。。。。住持,我——懂了。。。。。。”
“好了,跪了这么久,快起来吧,我不会把你在这里的事情说出去了。你只管安心呆着。。。。。。”
趁着楚惜若和住持还没出来,拿着笤帚的梅霜赶紧躲开。
跑到屋后的时候,梅霜只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如同做了亏心事般回头望望,后面没有人过来,她才放下手里的笤帚,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抬头,便是后山。
虽然天气乍暖还寒,山上已经有了早春的颜色,原本光秃秃的山上已经冒出了淡淡的绿芽。
梅霜手肘支在膝盖上,托腮凝望后山,耳边却回荡着楚惜若说的每个字。
这个楚惜若,外表若兰,内里聪慧,性情沉静,看事入木三分,岂是一般女子可比?之前的梅霜,若不是因着太后的偏袒宠爱,不是因着家世显赫,又如何和这样的女人抗衡?当真是不自量力了。
这样的女人,有几个男人不会为之倾心?萧洛喜欢她也在情理之中了,只是,她现在居然说萧洛的眼里有了“旁人”,那个她嘴里许她“一世妻”的男人,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梅霜深深叹口气,只觉得身上凉意陡增。
她说的“别人”会是谁呢?究竟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胜过美貌与智慧并重的楚惜若,连她本人都不自信至此,仅凭猜测的“影子”而断然离开她念念不忘的“洛王爷”?
。。。。。。
远远地,住持就看到梅霜坐在一块石头上,正望着后山发呆。
已经换了一身普通民女衣服的梅霜双手托腮,似乎沉浸在回忆里,显得心事重重,就连住持在她身边站了许久也没有注意到。
方才她从窗前看到那一抹消失的衣角,这孩子,必然是听到了楚惜若的话,也该听到了楚惜若对她的怨言。
唉,孽缘啊!
先前这个梅霜为了得到皇上不惜想尽各种办法除去楚惜若使得有情人天各一方,她如今却又希望被她拆散的两个人重归于好的时候却不知道人间又换了天。
真是看不懂,难道脱胎换骨后她的心性改变至此?连对皇上的感情都改变了?
住持轻轻咳嗽一声,梅霜恍然惊醒,下意识起身,不好意思对着住持道,“大师,您怎么过来了?”
“该吃斋饭了,”住持看着梅霜被山风吹得有些微红的脸颊和蔼道,“你在这里坐着,就不怕着凉?”
梅霜摇摇头,“没事,只是一小会儿而已。”
住持仔细察看了一下梅霜的气色,说道,“你身子弱,得学会爱惜自己的身体,可千万不能着凉。还有,你吃饭要注意几样菜不能多吃,回去我给你列一下,你对照着吃。。。。。。”
“哦?大师,为什么?”梅霜好奇道。
住持边往回走边道,“你这是小时候的毛病了,加上你现在受过伤,可谓雪上加霜,暂时面上体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