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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的情绪闪过，他又不知道应该抓住什么，又应该留下什么。
好像又发现了她另外一面，他从不知道的一面。
她为一个她喜欢的男人，又哭又笑的样子。
让他心疼心酸，又欣慰。
是不是应该欣慰，她喜欢着别人，比喜欢他要多很多很多。
这样，就算他们从此再也没有关系，她也不会那么难过。
可是，一想到她可能要去别的男人的怀里，想到有一天，她会成为别的男人的某某某，依偎在那个人的怀里，跟他说着甜言蜜语，对着他哭或者笑，展现她的美好和脆弱……湛南爵就觉得一颗心被揪着，很疼。
其实，成全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比爱更难。
湛南爵伸了左手，想要描摹她的轮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他觉得，今天是最近过的最快的一天。
之前没有她的世界，每一分每一秒都好漫长，太难熬。
可是，今天真的过得太快了。
好想就这样看着她天荒地老。
第1317章 现在才说喜欢你，还来得及吗（13）（）
“孤单星球，转了多久。才遇到了你，靠近在我左右。青春汹涌，成长会痛。你皱起眉头，让我给你温柔……”
他轻轻地唱着，想要把她让他唱的那首歌唱完，唱到这里，却忽而觉得这歌词好像有点不纯洁……
是因为脑海里都是她刚才的样子，所以他的脑袋里也都是……这些吗？
从前也没觉得这首歌词有什么不妥。
可是这一刻，他看着宫诗娆，下腹居然又……反应了。
他是禽兽吗？
可是，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她刚才坐在他的身上，求着他要的画面，他的身体好像有火焰在燃烧一般。
刚才他假装若无其事让她吃药，在浴室给她讲冷笑话唱歌……
她不知道。
刚才她有多难熬，他也比她好不了多少……
他甚至比她更加难熬，百倍，千倍……却还假装平静。
如果他的右手……还是好的。
如果他还可以当医生。
甚至，只要他以后还可以像个正常人就好……
一定不会放开她。
这么美好的她。
他不忍心伤害她，更不想她因为今晚她无意识的放肆而受伤。
他明明想要给她温柔，可他也知道自己给不了她温柔。
他给她的，恐怕会是更多伤害。
真的要就这样错过她吗？
还是……自私一点……再等等，再等等……如果他的手还能好一点，只要好一点，像个正常人就好。
即使不当医生……
只要能够守护她，他都不会就这样放开她。
可是要等多久？
她又会等他吗？
湛南爵的心里矛盾着，想了很多，眼前沉睡的女孩的轮廓映在他的眼瞳。
他将她每个细节都看的仔仔细细，仿佛要将她映在他的脑海，刻在心里，无论日后是否天涯两端各奔东西，都不忘她眉眼。
看着看着，他忽而觉得她的五官越来越模糊，又好像变得清晰起来，有一个小小女孩的映像跌入他的脑海。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她很像小时候的欧以沫。
或许，每个女孩小时候都差不多？
或许，善良的女孩总是差不多……
如果小时候那个女孩是宫诗娆该有多好？
不过，现在还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就在这个时候，宫诗娆的手机响了起来。
湛南爵看了看来电，是北棠打过来的。
他想了想，宫诗娆好不容易才睡过去，还是帮她接了吧。反正是北棠也不是别人。
于是，湛南爵按下了通话键。
北棠开口问道：“怎样了诗娆？阿湛什么反应？”
“什么什么反应？”湛南爵开口问道。
“……”北棠默了一秒钟，似乎在确定什么，“是诗娆的手机我没打错，为什么是你接的，你们不会那什么了吧？湛南爵，你这个禽兽，诗娆是我妹妹！你敢……”
“不敢。”湛南爵开口说道：“放心，她现在在睡觉。”
“什么？她在睡觉？你接她电话！？到底怎么回事！”北棠着急着，“她在哪里？是不是你病房！？我现在过去！”
接着是仓促的脚步声。
“现在知道着急了？之前她来找我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不会就是你教她的吧？”湛南爵想到什么挑眉说道。
第1318章 现在才说喜欢你，还来得及吗（14）（）
“……”北棠清了清嗓子，“她做什么了？”
“忽然撩开我衣服什么都不做地看着我，接着突然朝我洒水泼水，之后又拿了一瓶醋让我喝……”湛南爵不能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之后的事说了对诗娆不好。“你确定不是让她来逗我玩的？！”
北棠懵了，忽而想起自己之前对宫诗娆说的话，忍不住笑了。
——撩他，撩完别的什么也不说。等他自己说。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做。让他难受，让他不爽，让他吃醋了，他就知道你对他的重要性了。你只要欲擒故纵就好，保证水到渠成。
这个傻妹妹，平时挺聪明的，怎么在这些事上反应这么迟钝！？
难怪当时他对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她表情很纠结的问他是不是可行。
她可真行。
“所以你们就在一起了！？”北棠的声音沉了沉。
湛南爵握着手机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没有，以后也应该不会……”
他说到这里声音忽而变得沉重起来。
北棠拧眉，似乎有些怒了，“什么意思？”
她现在跟湛南爵在一起，结果他接了她的手机，却说不能跟她在一起？这算是做了事不负责！？
“字面的意思，我跟她不会有结果。你带她走吧。”湛南爵说道。
“湛南爵，你有种再说一遍，你把我妹妹当什么了！？”北棠冷声。
“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湛南爵沉默了一会儿，开口。
“混蛋！”北棠正要发火，那边传来一个声音。
他听不清北棠在跟那个人说什么，湛南爵正要挂电话，北棠的声音又传出来——
“你的手怎么回事！？”北棠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湛南爵要挂电话的动作忽而顿住，无声。
“我看到你身体报告了。”北棠继续说道。
原来刚才他是无意间看到了他的身体报告，难怪忽而沉默了那么久。
湛南爵淡淡说道：“就是你知道的那回事。”
“因为诗娆受伤的？”
“……不是。”湛南爵说道，“是我自己不小心。”
“湛南爵！”北棠厉声说道：“所以，因为这样，诗娆就成了妹妹！？”
“没有哥哥会希望自己的妹妹受伤害。”湛南爵开口说道，“更不会有哥哥想要毁掉妹妹的一生。”
北棠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那你问过诗娆吗？”
“她不需要知道。”湛南爵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宫诗娆，继续开口说道：“北棠，你是她哥哥。诗娆是个好女孩，你忍心让她毁她一生吗？”
“她是个成年人，她有辨别的能力，也有选择的权利。”北棠说道：“她有她自己的选择，我尊重她的选择。”
“她是你妹妹，北棠，不要毁了她。她值得更好的。”湛南爵说道：“把我的身体报告撕掉，别让她看见。”
“湛南爵……”
“算我请求你。”湛南爵说完掐断了通话。
他无力地看了一眼手机的屏幕，忽而闪过一个联系人的名字。
‘小哥哥’……
她的手机里居然还有那个人的手机号？
第1319章 现在才说喜欢你，还来得及吗（15）（）
按说，她的人生里应该早就没有这号人物的存在了。那个‘小哥哥’为什么还会在她的手机通讯录里！？
是因为她根本还没有忘记那个人，所以还留着号码，还是其实他们一直都有联系……
湛南爵知道偷看别人的隐私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在意，想要点开通讯录打电话过去，确定一下，那个人到底是谁，在哪里，做什么的，跟宫诗娆还有没有关系，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湛南爵正要输入密码，又顿住……
他在做什么？
以后，他跟她都不会有什么……
又有什么资格知道她跟别人的关系？
湛南爵抽回了手，想要将她的手机放回原处，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宫诗娆的手指动了动。
湛南爵将她的手机放回床头的柜子上，开口对她说道：“醒了？”
宫诗娆的睫毛眨了眨，看到他在看她，又连忙闭上了眼睛。
天哪！
她怎么会在湛南爵的病房里，还躺在他的床上？
她身上的衣服又是谁换的，什么时候换的，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不不……慢慢有印象了……
她好像本来是来追他的，结果不知怎么就开始全身燥热，到最后都坐到他身上去了，还求他要。结果他不要……还让她去浴室洗冷水澡。
她洗了二十分钟冷水澡，泡在浴缸里又哭又笑……
他后来好像也进来了，一直在旁边给他讲笑话，甚至唱歌……
宫诗娆感觉自己快要羞死了。
天哪，她到底乱七八糟做了些什么。他会不会觉得她是个神经病……
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以后还怎么见人了。
宫诗娆想要干脆装死算了。
谁知道湛南爵倾身过来，递了一杯水给她，对她说道：“先喝杯水。”
宫诗娆脸都红了，赶紧扯过水杯仰头就咕噜噜喝下去，谁知道呛了一大口，太丢人了，她真希望自己原地消失。
她连忙又把杯子放在旁边的柜子上，整个脑袋都钻进了被窝了。
湛南爵看到她的样子，目光莫名变得温柔起来。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她真的太可爱了。
是不是想起自己刚才做的那些事，觉得害羞，没脸见他了！？
“决定在我床上躺多久！？”湛南爵的声音从被窝外面传出来。
宫诗娆真想堵起耳朵假装自己没听见。
可是现在跑出被窝什么的，好像也太尴尬了，她觉得她更希望自己能够偷偷溜走。
“能把我的手机给我吗？”宫诗娆在被窝里说话。
过了一会儿，有一只手机被塞进了被窝。
宫诗娆连忙拿着手机给湛南爵发信息。
宫诗娆：‘我刚才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对不起，我失忆了！！’
她好像听见了被窝外面传来的湛南爵手机信息的声音。
还有噼里啪啦打字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她的手机提示音响了，是湛南爵给她回复的信息。
湛南爵：‘我也失忆了。’
宫诗娆看到湛南爵的回复，又开始发信息：‘真的失忆了吗？你再想想！？’
虽然明明是希望他失忆的，但是看到他说他也失忆了，她的心里又有点难过。
第1320章 现在才说喜欢你，还来得及吗（16）（）
过了好一会儿，湛南爵回复她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打字比之前慢了许多。
哦对了，他的右手还打着石膏，应该是用一只手回复的吧，所以速度比较慢。
湛南爵：‘是突然撩我衣服泼我冷水让我喝醋的事？’
宫诗娆看到湛南爵的回复，忽而喷了：‘噗，这件事能别再提吗！就当我脑子被驴踢了！’
太丢脸了！她当时一定是疯了。
湛南爵：‘可以。’
宫诗娆：……这么郑重其事，她真是要醉了。
她忽而不知道要发点什么才好。
看起来他是故意不提她吃错药发神经揩油他的事情，也不想提在浴室的事了……
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不过，他们明明在同一个房间，她在他的床上，他就在床旁边，她却隔着被子跟他发信息聊天，这感觉……还挺好的。
原本她觉得，医院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病床上也都是一样的味道。
可是，他的病床上，似乎还有专属于他的味道。
莫名让人觉得心跳加快。
宫诗娆的脸颊微微有点红了，用力吸了吸气，闻了闻被窝里的味道，竟然觉得消毒水的味道都有点香香的。
她想就这样赖着不走了，他会不会赶她走？
不过，他好像也不着急赶她走。
宫诗娆偷偷掀起被窝的一角看了他一眼，连忙又将被子放下来，心跳砰砰。
他看起来真好看。
其实她根本都没有看清，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好看。
他好像也在看她，眼底有类似温柔的笑意，是觉得她好笑，还是觉得她可爱！？她有点懵。
之前还想着早点跟他撇清关系，他不想跟她有什么，她也不跟他有什么就是了。可是这一刻，她的心里又是满满的舍不得。
他对她这么有耐心，说话也轻轻柔柔的，让她感觉不到一点不耐烦，也没有丝毫的厌恶，甚至觉得他其实也是喜欢她留在这里的……
好吧，也许是她自作多情。
可是……
她真的不想跟他结束。
能不能，不要结束！？
虽然之前她都那样了，他都不要她，让她觉得很委屈，可是现在清醒了，她觉得他这样做，很绅士，没有趁人之危。
心里又忍不住，想要给他多打几分。
她本来就是来求和好，求交往的。他这么有绅士风度，还像柳下惠一样坐怀不乱，应该是好事吧！说明他生活检点，不会乱来，干净！！
唉，宫诗娆，你确定他不是因为对你没兴趣才这样的吗！？你的自尊呢，你的骄傲呢，你的气势呢！简直太没志气了！
可是……
十九年了。
人生能有几个十九年。
舍不得，舍不得，舍不得，即使他只对她一点点的好，她都可以脑补出一万字言情小说的剧情。
好像有点得寸进尺，但是她就是想要得寸进尺！
就在这个时候，湛南爵的声音从被窝外面响起来。
“还想在床上躺多久？”
宫诗娆有些尴尬，好想当成没听见。
“你哥刚才说来接你。”湛南爵又说。
“什么！？他来干嘛！”宫诗娆连忙从被窝里钻出来就要跳下床去。
两个人刚好四目相对……
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好像沉寂了。
第1321章 现在才说喜欢你，还来得及吗（17）（）
湛南爵继续说道：“不过他又说，临时有事，可能一时半会儿来不了了。”
“……”宫诗娆僵住。
所以他是骗她钻出被窝才说的呀！？过分！
“你感觉还好吗？”湛南爵问她。
“不好！”宫诗娆语气硬邦邦地说了一句，又想到什么，干脆耍赖捂着自己的脑袋说，“头有点疼，你帮我看看？”
湛南爵听她说头疼，立刻倾身而来。
他的影子落在她的身上，身后的墙壁也被影子覆盖。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他伸出左手抚了抚她的额头，若有所思地拧着眉说道：“已经退烧了。”
什么意思？不相信她头疼啊！？宫诗娆嘟囔，“你帮我再摸摸，我肯定还在发烧！”
湛南爵又试了一下她的额温。
宫诗娆感觉到他的手背放在她的额头，心跳忽而加快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