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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姚方氏去曾家相看曾家姑娘,姚家三兄弟膝下无女,是以陪着姚方氏去曾家的是淇儿。
曾氏闺名菲,年十五岁,瓜子脸,眉目如画,梳着双螺髻,穿一件红缎掐花对襟衣,下身淡蓝色长裙,言谈间颇见才学,由此可此曾家家教颇好。
曾太太对这门婚事是满意的,姚伦哲是大皇子的伴读,现在是梁国公世子,日后不出意外就是梁国公。曾大人见过姚伦哲,对他的相貌、人品、家世都挑不出毛病来。
姚方氏和曾太太有话要说,曾太太便让曾菲带淇儿去园子里逛,吃点心。
国子监在大虞也是清水衙门,曾家的院子也就是普通从四品官员的规格,不过园子面积不大,但种着各色的牡丹花,因用心打理,花开锦簇。
“我喜欢养花养草,家父家母拗不过我,就由着我胡闹,以至于这园子被人折腾得不成样子,李姑娘莫要嫌弃才好。”曾氏细声细气地道。
“曾姐姐太过谦虚了,看曾姐姐这园子布置,独具匠心的,就知曾姐姐蕙质兰心,我怎么可能会嫌弃?我听我大哥说过,牡丹娇贵,栽养不易。我大哥在读书之余,也爱养花种草,他曾精心种植着一盆绿牡丹,叫什么来着?”淇儿见姚方氏刚才给的见面礼颇重,知大舅母对这个准儿媳是满意的,于是看似无意,实则有意把姚伦哲喜好透露给曾菲知晓。既然曾菲以后会是她大表嫂,此时不交好,更待何时?
“绿牡丹?必是绿香球,我种这许多牡丹,独独没养活绿牡丹。”曾菲颇感遗憾地道。
“有我大哥在,以后曾姐姐的园子,各色牡丹都有了。”淇儿笑着打趣道。
曾菲羞红了脸。
中午,曾菲还下厨为姚方氏和淇儿做了道牛酥煎牡丹,姚方氏尝过她的手艺后,很是满意。
在曾家用过了昼食,姚方氏带着淇儿回了梁国公府,姚方氏回房去歇息了,淇儿则被淘儿拉出来问话,“曾氏女长得怎么样?”
淇儿斜他一眼,又看了看眼巴巴瞅着她的执儿几个,撇嘴道:“娶妻的是大哥,大哥都不在意大嫂长什么样子?你们这么在意做什么?”
“这头一个要是就选了母夜叉,那后面的选得,容貌必然也堪忧,事关我们终身,我们当然得关心。”淘儿瞪眼道。执儿几个纷纷点头赞同,虽说娶妻娶贤,纳妾纳美,但为什么就不能娶一个既贤又美的妻子,做什么非要贤和美分开?
“那我大弟日后可就难了。”淇儿叹气道。
“我怎么了?”同同不解地怎么就扯到他身上来了?他离娶妻还有八九年。
淇儿双手托腮道:“大弟,要找和你长得一样美的女子是件很困难得事。”
同同还小,处于雌雄难辨的年纪,长得唇红齿白,旁人眼神扫过去,都会误认他是一绝色小美人儿。同同最恼人拿他容貌说笑,顿脸一黑,轻哼一声,拿着书册转身走开。
“大姐,你别岔开话题,那曾氏女到底长什么样?”祯儿追问道。
“曾姐姐长得不错,能配得上大哥,性情也好,还种得一手的好花,还会用花煮菜。”淇儿笑盈盈地道。
姚伦哲握杯的手,放松了些。他虽不注重女子外貌,但也不愿娶个丑陋不堪的女子为妻。两家都满意,亲事定下来了,开始走六礼。
这一日,李恒从衙门回来,进屋见姚心萝在那里软榻上,揽镜叹气,关心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淇儿又惹你生气了?”
姚心萝放下银镜,道:“哲儿就快成亲了,等曾氏生下孩子,我就是姑祖母了。”姚心萝是美人,美人怕迟暮。纵然姚心萝一向保养得宜,看上去,如她十七八岁的模样,不过是多了些成熟的风韵,可女人有时候就爱胡思乱想。
李恒一下就听懂了她话外之意,看着她依旧精致的眉睫,白嫩的肌肤,笑道:“只怕孩子到时不肯叫,世上哪有这么年轻貌美的姑祖母?定是弄错了,应当叫姐姐才是。”
“就知道拿话哄我。”姚心萝嘴上不依,心中却是喜欢的。
李恒坐过去,伸手要去把姚心萝搂入怀里,却听到外面传来咚咚地脚步声,姚心萝赶紧把他的手推开,坐直身体,看着门口。
淇儿先跑进来,接着是祯儿,最后是同同。
“爹,娘。”淇儿和祯儿唤道。
同同则给父母行礼道:“儿子给爹请安,给娘请安。”
“起来,不必多礼。”李恒抬手道。
姐弟三人渐渐长大,个性也慢慢显露。淇儿好动,喜欢打架斗殴,没事就带着她的小跟班顺儿,提着银枪到处乱转,惹出了几桩不大不小的事儿。
祯儿因出生时体弱,姚心萝对他的要求,就只是一条,健健康康,并不过于约束他,他愿意跟着姐姐跑,就让他跟着姐姐跟,他想要跟着哥哥读书,就让他跟着哥哥读书,养性子十分的随和。
同同喜静,个性严谨,打小就懂事,不用父母管,他就知道乖乖读书认字,生活上呢,像娘有点小洁癖,像爹不喜欢外人碰触,其他方面都很完美。
“娘。”祯儿扑进姚心萝的怀里,“今天我投壶赢了。”
“祯儿这么厉害呀。”姚心萝笑着搂住祯儿。
“赢了智儿和垚儿,有什么好得意的。”淇儿在旁边撇嘴道。
被姐姐无情拆穿真相,祯儿不高兴地噘起了嘴。姚心萝横了淇儿一眼,搂着祯儿道:“这次祯儿投赢了智儿和垚儿,下次祯儿也能投赢其他人的,对不对?”
“嗯,娘,我一定投赢所有人,成为投壶高手的。”祯儿很有信心地道。
“娘相信祯儿可以做到的。”姚心萝笑着鼓励他道。
安逸的日子过得舒心,转眼间,又到了端午节的前一天,京都城里粽子飘香,姚心萝也带着三个儿女包粽子。小时候,淇儿对包粽子还有点兴趣,越大越嫌麻烦,“娘啊,把这些糯米放锅里蒸出来不就行了,做什么要一个一个包起来?包起来煮熟了,又要一个一个的解开,真是多此一举。”
“糯米不用粽叶包着,放锅里蒸出来,那叫糯米饭,用粽叶包着,就叫粽子,懂吗?还有端午节为什么要吃粽子?书上有,自己去找来,抄十遍。”姚心萝边包粽子边教训女儿。
“娘,好好的,我又没做错事,做什么又罚人家抄书?”淇儿噘嘴问道。
“女仪也找出来抄十遍,你就知道是有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被罚抄书了。”姚心萝笑盈盈地道。
淇儿不敢再顶嘴了,乖乖地净了手,去书房找书罚抄去了。
粽子包好、蒸熟,姚心萝让同同送了一食盒回梁国公府。祯儿主动要跟着哥哥去送,把盼着他来帮忙抄书的淇儿,气得直跺脚。
第307章 女将()
淇儿十二岁这年的夏天,她在昭仁长公主的支持下,组建了一支红缨队,她自任统领,左副统领是大名萧瑾、小名顺儿的清容郡主,右副统领是萧咏絮的长女高滟依。
“胡闹,立刻解散红缨队。”姚心萝气极,她对女儿多年的教导至此已然宣告失败。
“不能解散,我现在是从四品统领,拿朝廷的俸禄,要巡城的。”淇儿认真地道。
姚心萝觉得气闷,手按在胸口上,努力压抑脾气,道:“你不许出门,给我乖乖呆在家里。”
“娘,不要啊,您让我出去啦,我是统领,不能丢下手下不管的。”淇儿拽着姚心萝的衣袖,撒娇道。
姚心萝把衣袖扯出来,瞪她道:“你给我安分点。”
淇儿就不是个乖乖听话的姑娘,在姚心萝出门赴宴后,她收拾东西,让她身边保护她的武婢桃子和果子,敲晕看守她的人,从后门准备偷溜出府。
“大姐,你要去哪?”同同从大树后闪了出来。
淇儿把手上的小包袱往身后藏,心虚地笑道:“我和顺儿约好,去福客来吃东西。”
“大姐,出去吃东西,何需带衣物去?”同同轻轻转了转手中的扇子,“明白了,大姐这是未雨绸缪。”
“是啊是啊,你快让开,别耽误我的时间。”淇儿绕过同同往外走。
同同伸长手臂,再次拦住她,“大姐,别让娘难过。”
“我没想让娘难过。”淇儿嘟着嘴道。
“你这么一走了之,就是让娘难过,你必须说服娘,得到娘的同意,你才可以去红缨营。”同同正颜道。
“娘很固执,要说服她很难。”淇儿愁眉道。
“大姐为什么一定要从军?”同同认真地问道。
淇儿抿了抿嘴,道:“爹是靖北侯。”
“爹娘并不希望我们姐弟上战场。”同同沉声道。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坠了爹的威名。”淇儿是长女,她很自觉地扛起这个责任。
“爹的威名由我来维护。”同同虽不喜武,但他曾答应过姚心萝会跟着李恒练拳,他做到了,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他看似文弱,但骑射功夫也不差,要上战场也是可以的。
淇儿摆手道:“你的功夫没我好,就不要跟我争了,你好好读书,考个状元,让娘高兴。”
“没比过,你怎知我没你好?”同同勾唇笑道。
“你这意思是要跟我比比?”淇儿挑眉问道。
“大姐不敢应战?”同同淡笑道。
“谁不敢应战?来就来,走,走,我非让你写个服字不可。”淇儿把手中的包袱丢给桃子,大步往府里的小练功场去。
同同眸光微转,收起扇子,紧随其后。
到了练功场,淇儿从兵器架上,拔出长枪,“大弟,你选兵器吧。”
“大姐,且容我先换身衣裳。”同同穿着宽袖长衫,不方便动手。
淇儿嫌弃地撇嘴,“大弟,你好麻烦。难道对阵时,跟敌人说,等我换了衣裳再来打过不成?”淇儿是除非姚心萝强迫她,否则她一年四季身上都穿着劲装,把外裳一脱,就能与人对招。
“现在是阵前准备,非阵中。”同同认真地辩解道。
“哎呀呀,好了好了,你快去换快去换。”淇儿一脸嫌弃地道。
“请大姐稍等。”同同欠身道。
等同同慢条斯理换好了衣裳,淇儿已经喝了三杯茶水,吃了半个西瓜,三串葡萄了。
“大姐,可以了。”同同从武器架上插出长枪来道。
“等一下啦。”淇儿从椅子上起身道。
“大姐这是什么意思?”同同问道。
淇儿嘟嘴道:“人有三急。”
“大姐不急,我等你。”同同微微笑道。
淇儿急匆匆而去,等她一身轻松的返回练功场时,同同不知道去向。淇儿环顾四周,问道:“大少爷呢?输不起,逃走了?”
“回姑娘的话,大少爷不是逃走了,是冬枝姨做了水晶肘子,请大少爷过去品尝了。”婢女禀报道。
“大弟什么时候喜欢吃肘子了?”淇儿蹙眉道。
“冬枝姨做的水晶肘子不油腻,还有淡淡的茶香味,大少爷一直很喜欢吃。”婢女笑道。
淇儿呵呵笑,“要是让外面那些小姑娘知道公子祐喜欢吃猪肘子,下巴都要惊掉。”
“冬枝姨给姑娘炸了乳鸽。”婢女禀报道。
于是淇儿先去吃炸乳鸽,等她吃完,净了手,找到同同要比试时,姚心萝赴宴回来了。
“李贤祐,你这个狡诈的小狐狸!”淇儿看到她娘,才知落入她弟的算计,可是为时已晚。她的两个帮手,桃子和果子也被隔离开了,她想故计重施,已然不可能了。
但是一次拦得住,但不是次次都能拦得住的,尤其是西北战火重燃,忠勇侯战死,谁也拦不住淇儿那巾帼不让须眉的热血心肠。姚心萝一个没盯住,女儿就不见了。
顺儿和红缨队的那些贵女们,有三个也想往西北去,刚出城就被拦住了,抓了回去,圣上和崔皇后刚下完令,让人全力拦阻淇儿,骇然发现大皇子萧熼离宫了。
“挨了打,还不肯说你大哥去哪儿了吗?”崔皇后问小布布道。
“做兄弟要讲义气。”小布布趴在榻上道。
崔皇后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小布布杀猪般地嚎叫,“母后,疼疼疼。”
“我一点都不疼。”崔皇后在榻边坐下,“你大哥是不是和淇儿一起去西北了?”
“母后,您都猜到了,还问我做什么?早知道留下来这么遭罪,我也该跟着大哥一起去西北的。”小布布忿然道。
“你知道你大哥和淇儿要去西北,你怎么不说?还帮着隐瞒,让他们跑那么危险的地方去,你真真是该打。”崔皇后在小布布的屁股上又拍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小布布又鬼叫,“母后,母后,大哥说的,长兄为父,父为子纲。我不听大哥的不行的,所以这事不能怪我,要怪就怪大哥。母后,您别再打我屁股了。母后,打在儿身疼在娘心。您怎么忍心让儿子这么疼痛?难道您就没有一点慈母之心?”
“让你读书时,你就说不出这么多道道来,说歪理,你到是能长篇大论。”崔皇后不打他屁股了,在他脑袋敲了一下。
“母后,脑袋虽没受伤,但也不经打。”小布布双手抱头道。
崔皇后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耍宝的小儿子。
西北在打战,十分的危险,淇儿就这么跑去了,姚心萝又是担心又是生气,晕厥了过去,把李恒父子三个吓得呛,赶紧请府医过来为她诊脉。
府医给的是好消息,姚心萝有身孕了。
姚心萝羞得不行,再过几年她就可以娶长子媳,当婆婆,做祖母了,这会子却怀上了孩子,她这是算是老蚌生珠?
姚心萝这么想,就这么跟李恒说,险些让李恒被茶水噎着,“不算,我家夫人十八岁正当年。”
“少哄我,还十八呢,你女儿就快十八了,我这都多大岁数,肚子里又揣一个,你也不怕让孩子们笑话。”姚心萝没好气地道。
“你不是一直想生个性顺柔顺的小女儿,这次我们就生一个,好不好?”李恒笑道。
“那万一又生出淇儿那种不省心的怎么办?”姚心萝气哼哼地道。
“不会的,相信我。”李恒搂着她,柔声道。
姚心萝羞归羞,气归气,可孩子怀上了,就得好好养着。然淇儿去了西北,她也不放心。李恒左右为难,他既想留在家里陪姚心萝,又想去淇儿找回来。
最后还是圣上做了决断,让李恒去西北。边关告急,李恒这个战功赫赫的靖北侯不可以闲置在家中。
李恒披上战袍,再上战场。姚心萝是不放心的,她虽有了身孕,但没有卧床休息,而时亲手将他的衣物整理好,还赶着为他缝制了几件里衣。
李恒舍不得她辛劳,道:“这些让针线上的人做就是了,你何苦累着自己?”
“我不累,你上战场要小心,银丝甲一定要穿在身上。”姚心萝摸着他的脸道。
“你放心,我必然会赶在你生产之前,带着淇儿一起回来的。”李恒握住她的手道。
姚心萝点了点头,这么些年,她已习惯他在她身边陪着,她都险些忘记他是一个武将了。
这天夜里,李恒把同同和祯儿带去了书房,父子仨谈了许久的话,过了两天,李恒出征西北。
同同打小就懂事,如今父亲和长姐都出了门,他特意跟姚训铮说清楚,整日守在姚心萝身边。祯儿原本就爱黏姚心萝,如今有了李恒给的鸡毛,他拿着当令箭了,除了去厉家读书,和他那个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