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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榜于四月初一公布的,蒋笪落榜了。
蒋笪落榜的事,原本是不会惊动姚家人的,可因邱恬予闹出要自尽的事,万春郡君怕担责,赶紧派人请祝氏等人过去。
祝氏、韩氏、姜氏、王氏和方氏都过去了,看着邱恬予脖子上那道深深地勒痕,众人都倒吸了口冷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这么想不通,要自寻死路?
祝氏伤心地抱住邱恬予,“我的儿,你这是要剜外祖母的心啊!你娘不在了,你要是去了,外祖母也不活了。”
“外祖母。”邱恬予伤了咽喉,声音有些嘶哑。
“郡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韩氏问道。
万春郡君斜了眼邱恬予,道:“姑娘大了,春心动了,想找婆家了,瞧不上我和她父亲为她挑得人家,非得要嫁给一落榜的举子。我们不同意,她就要死要活的。”
韩氏和姜氏挑眉,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十几年前的事重演了。
“你少骗人了,你当我不知道你们打得是什么主意啊?不过是想借我,好攀上显怀郡王府,显怀王妃的侄儿是个浪荡子,家里都有六七个通房了,我才不要嫁给他。”邱恬予扯着嗓子,哭喊道。
“郡君,我们出去好好说道说道。”韩氏冷声道。
万春郡君甩了甩帕子,跟了出去,“国公夫人,这事怪不到我头上来,这门亲事是我家老爷决定的。”
“有郡君这句话就成了,我会让我家老爷好好跟邱老爷谈的。”韩氏并不叫邱守俛做妹夫。
姚训铮和邱守俛的谈话内容,姚心萝不清楚,只知道邱恬予又搬回了梁国公府,继续住在锦缀院里。
得知邱恬予搬回了梁国公府,祝爱莲也闹着要搬回来。
韩氏不愿再接纳祝爱莲,道:“大姑娘的亲事已定,还是安心在家里绣嫁妆吧!”
原本想接祝爱莲的祝氏也就歇了心思,去找方氏,要她给姚惠贞一家发月钱。
方氏一句话,“老太太,没种规矩,恕我不能答应。”
不管祝氏怎么说,怎么骂,方氏就这一句,闹到后来,把老国公给闹出来了,一顿训斥,祝氏就消停了。
第181章 状元()
孟夏四月,天地如锦,是出游玩乐的好时节,可姚心萝却愁容满面独坐桌前,看着爬在竹架上的紫藤花发呆。
她已经有九天没有收到李恒的书信,原是说好六日一封的,已经迟了三日,却一直没有书信来。让冬林去问过,信的确没有到。冬林猜测有可能是战事太激烈,李恒抽不出空来写信,让她不要太忧心。
姚心萝把近几日邸报看了又看,上面明明说西北那边捷报频传,眼见就能将西突国打退了,怎么反到没信来了?姚心萝眼皮不停地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姚心萝满腹惆怅,无法疏解,磨好墨,提笔在纸上写道:“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倚遍阑干,只是无情绪。人何处,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
她在这里做着悲词,担心着李恒的安危,梅香雪兴致冲冲地跑了进来,喊道:“小表师妹。”这个称呼是梅香雪想出来的,怪怪的,但姚心萝听了这一年多,也听习惯了。
姚心萝随手把那张纸夹进了一本诗集里,笑应道:“表嫂。”
“你藏什么东西?”梅香雪眼尖地看到,问道。
“没什么。”姚心萝笑道。
“给我看看嘛。”梅香雪走过去,要拿书。
姚心萝伸手按住,笑问道:“表嫂,过来有找我有什么事?”
“一会状元跨马游街,找你一起去看热闹,我跟婶母说过了,婶母同意你和我一起出门。”梅香雪笑道。
姚心萝经她提醒,想起了昨天殿试已经出来了,圣上钦点状元姓梁名珏,出身六大世家的梁家,年方二十;榜眼是一个年过四旬的中年儒生,探花是萧俭。徐徇远是二甲第二名,二甲第三名是秦毓。
“好,走吧。”姚心萝起身道。
“你不换身衣裳吗?”梅香雪眼珠转啊转地问道。
姚心萝笑道:“不用换,这样就可以。”
“你是怕我偷看,才不换衣裳的吧?”梅香雪问道。
“才不是,我这身本来就是外出穿得衣裳,表嫂,我们走吧。”姚心萝抓起她的手,强行拖她出门。
“小表师妹,你这个样子,很明显是心虚哟。”梅香雪斜眼道。
“表嫂,我说要是告诉秋表哥,某人上街跟人打架的事,到时候心虚的人会是谁呢?”姚心萝挑眉问道。
“我,我心虚,总成了吧!”梅香雪憋着嘴道。
姚心萝抿唇一笑。
姑嫂俩走到锦鲤池,遇到了在喂鱼的邱恬予。
温暖的四月,邱恬予却仍旧穿高领衣,掩住脖子上的勒痕,见两人过来,笑笑问道:“秋表嫂、四妹妹,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蒋笪春闱落了榜,这殿试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姚心萝怕刺激她,犹豫着想要撒个谎。可是她却忘了身边有个直道人,梅香雪笑道:“我们去看状元游街,你要不要一起去?”
“谢秋表嫂的好意,我不去了,我累了,回房歇息。”邱恬予抬脚就走。
梅香雪和姚心萝回头看着她,见她不时抬手,似乎在擦拭眼角的泪水。梅香雪眨眨眼睛,“小表师妹,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你触及了她的伤心处,她爱,她的一位邻家哥哥,春闱落榜了。”姚心萝没想到梅香雪还不知道这件事。
“啊,哦。”梅香雪干笑两声,“我不知道。”
姚心萝笑笑,道:“我们走吧。”
到了二门处,那里已有马车等着了,姑嫂俩上了马车,梅香雪叹气,“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骑马啊。”
每次出门坐马车,梅香雪都会这么感叹,姚心萝也不接她的话。来看跨马游街的人有很多,街上堵得水泄不通,姚心萝和梅香雪不得不下车,步行去品茗阁。
萧咏絮和高乐灵在品茗阁定了位子,两人直接上了二楼,萧咏絮看姚心萝来了,笑道:“还是梅姐姐有法子,把心儿叫出来了。心儿如今是越发地懒散了,整日呆家里,不出门。”
姚心萝笑,“是你们忙着绣嫁妆,没空找我玩,害我只能天天闷在家里。我没怪你们重色轻友,你们到怪我懒散,真真是好没道理。”
“绣嫁妆绣得我手指头都快成蜂窝了,你们看看,你们看看。”高乐灵伸手,可怜兮兮地道。
“你们为什么要自己绣呢?绣坊里有卖的啊,买就是了。”梅香雪奇怪地道。
“盖头要自己绣。”萧咏絮叹气道。这是大虞的风俗,其他嫁妆可以买,唯独盖头必须新娘亲手绣。
萧咏絮和高乐灵的女红都不好,盖头上的花纹都选了最简单的,这两人还是绣得叫苦连天。
“可以绣莲花缠枝,很简单,我几天就绣好了。”梅香雪笑道。
“你说得是缠枝莲花吧。”萧咏絮道。
“不是你说得那种,我说的是小表师妹特意给我画的,又简单,又好绣,又漂亮。”梅香雪笑道。
“心儿。”萧咏絮和高乐灵怪叫着,扑向姚心萝。
姚心萝迅速闪开,道:“行了,我会给你们一人画一张简单的花样子的。”
“心儿最好了。”两人高兴地道。
爆竹和锣鼓声渐渐近了,人声鼎沸,高乐灵冲到窗边,道:“来了来了。”
姚心萝三人也凑到窗边去,进士游街,分成三部分,打头的是一甲进士及第,俗称的状元、榜眼和探花;中间是二甲进士出身,从殿试第四名到第一百名,由头名传胪领队;最末的同进士,从殿试第一百零一名直到最后一名。
百姓们跟着游行的队伍一路看热闹,议论纷纷,“状元公好俊俏哟。”
“探花哥哥才好看呢。”
“咦,中间怎么还夹着个老头呢?”
榜眼听了好生委屈,他才四十一岁,怎么就成老头了?他完全忽略了,以他的年纪,已经可以当状元和探花的父亲了,不是老头难道还是少年不成?
“状元长得还算眉目清秀,但是比较起来,还是我表哥长得比较俊。”高乐灵偏心眼地道。
姚心萝三人笑了笑,并不接话。
“心儿,我表哥怎么样?”高乐灵嘻嘻笑问道。
姚心萝一听这话,就知她在打什么坏主意,斜睨她道:“小乐不要乱开玩笑,。”
“心儿,你考虑一下嘛。”高乐灵拽着姚心萝的衣袖道。
“别胡闹。”姚心萝用力一扯,衣袖逃出高乐灵的魔掌,可她手中的帕子,却脱了手,从空中往下坠,“哎呀,我的帕子。”
一路上,都有姑娘往状元和探花抛掷荷包和手帕,姚心萝的帕子从天而降,梁珏并没多注意,就连她那声轻呼,他也没听到,只是帕子掉得位置,实在是太巧,刚刚落在他的脸上。
梁珏闻到了淡淡的兰花香,一把抓下帕子,发现是一张粉红色素面帕子,没有绣花,觉得诧异,抬头看去,就看到了那张似嗔非嗔的芙蓉面,心漏跳了一拍,把帕子塞进了怀里,他确信那帕子就是那位姑娘的。遗憾地是那姑娘不会派人来讨要,否则就能知道她是哪家的姑娘了。若是能大登科后小登科,那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姚心萝外出用的帕子,都没有标识,所用的布料,也是各府姑娘常用的,不担心有人拿帕子来寻事,姚心萝也就没让冬林她们去讨要回来。
游街队伍继续前行,姚心萝几个在茶楼里用了茶水和点心,就回家了,晚上姚心萝还要参加恩荣宴。
恩荣宴是在城西的璚林院举办,四月春花已谢,绿叶则翠盖离披,生机盎然,璚林院内娇艳花木,蓬勃生长,尽吐芬芳。
因有德清公主这个适婚公主,今年的恩荣宴,也可视为闻喜宴。当年昭仁大公主就是在恩荣宴上,看上徐征远,选他做了大驸马。
德清公主早让宫女打听过了,知道状元和探花都是少年英伟之人,只是探花萧俭乃是宗室,已被屏除在外。至于李恒,那是谁?她已经不记得了。
宴会上,章皇后居正首,左边是德清公主,右边是姚心萝。萧咏絮和高乐灵的亲事已定,没有来参加,其他府中适龄姑娘,依次落座。
榜下捉婿,还怕捉错人,恩荣宴就没有这份担心,而且就算是同进士,那也可以出仕为官的,当然,贵女们几乎都不会选同进士。
民间玩笑话里,同进士对如夫人。
如夫人不过是大老爷哄宠妾开心的伎俩罢了,同进士就是圣上拿来哄三甲举子用的。
宴罢,德清公主和姑娘们一样提着灯笼,在长廊上走动。姚心萝没什么心情,身子也不太舒坦,下了长廊,去花坛边的坐下歇息。
这时,小径上有人走了过来。
“姑娘,来的是状元公。”冬林眼尖地看清了来人,禀报道。
姚心萝微微侧脸看去,四月初九的月亮,不圆却亮,照在来人眉目清晰,果真是那位英俊的状元公。姚心萝在宴上,已听出德清公主的意思,想招他为驸马,她不愿产生不必要的误会,道:“我们往那边走。”
长长的曳地长裙,在地上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发带轻扬。
月光明亮,不但姚心萝看清了梁珏,梁珏也看清了她。眼见佳人就要离开,梁珏急切地喊道:“姑娘,请留步。”
第182章 偶遇()
姚心萝听到喊声,脚步未停。梁珏想要追过去,却被跟在后面的小内侍拦住了,“状元公,不可以。”
梁珏眼睁睁看着佳人,摇曳远去,消失在花栅之中,问道:“那位姑娘是谁?”
小内侍搓了搓手。
梁珏塞给他一个荷包。
“刚才那位是昭和县主。”小内侍笑道。
“昭和县主。”梁珏看着姚心萝离开的方向,眼中幽光一闪,微微浅笑。
姚心萝对梁珏有什么想法,不关心,她身体不舒服,提前离开回家。
次日天蒙蒙亮,姚心萝就肚胀醒了过来,两腿间也有些不适,就掀开薄被看了看,发现淡蓝色的小衣上,沾染上了鲜红色,褥子上也有,顿时明白这几日为何身子不舒服了。
姚心萝扯扯帐边的铃铛,又怕冬枝没听到,扬声喊道:“冬枝,冬枝。”
冬枝听到呼喊,赶紧从小床上爬起,披上外裳走了进去,一看这情形,笑道:“奴婢恭喜姑娘了。”
来了初潮,才是真正的大姑娘。
姚心萝脸微红,问道:“东西可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冬枝从抽屉里拿出干净的月事带,又将冬柳冬桂等人叫进来,伺候姚心萝换洗。
韩氏知道这消息,就赶紧过来了,满脸欢喜的笑容。进屋,就姚心萝乖乖地捧着汤婆子,坐在榻上。
“娘。”姚心萝见韩氏进来,弯唇一笑,甜甜喊道。
韩氏笑着走过去,在榻边坐下,细细地打量着姚心萝的脸色,关心地问道:“心儿,可有觉得不适?”
“喝了姜红糖汤,肚子舒服了。”姚心萝笑道。
“这几天,你就好生在屋里养着,没事别到处乱走。”韩氏摸着她的小脸,嘱咐道。
“娘,您要进宫跟太后娘娘知会一声,我不能跟着去大觉寺进香了。”姚心萝提醒她道。
女子在经期是不允许进寺庙,上香敬佛的。
“娘知道,娘这就去递牌子。”韩氏笑道。
罗太后得知姚心萝来了初潮,也很高兴,赏了一堆的东西让韩氏带回去给姚心萝。
这天下午,圣上批完奏折,就去御书房旁边的小花园里散步,内侍禀报道:“万岁爷,四公主求见。”
圣上虽然偏疼嫡出的皇子和公主,但对庶出的皇子和公主也不过于苛待,基本上还算是个慈父,“宣她进来。”
德清公主给圣上行礼请安,站在旁边,却不太敢说出来意。
“你有什么话就说。”圣上目光柔和地看着她道。
德清公主一咬牙,跪下道:“父皇,女儿看上了梁珏,想让他做女儿的驸马。”
圣上神色一肃,眯了眯眼看着跪下的女儿,道:“你再挑挑,梁珏不合适。”
德清公主双手握在一起,鼓足勇气问道:“父皇,他有什么地方不合适?”
“他,朕要重用。”圣上沉声道。
“大姐夫也是驸马,父皇也一样重用他啊。”德清公主豁出去了。
“你这是要跟你大姐姐比?”圣上冷声问道。当年昭仁大公主是和徐征远一起来的,圣上才会成全两人,现在德清公主看上了梁珏,但梁珏显然并没有这个意思。
德清公主低下了头,“女儿不敢。”
“挑些适合你的人,不要好高骛远,退下。”圣上告诫她道。
“女儿告退。”德清公主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德清公主沮丧的去了永康宫,寻求韩贵嫔的安慰。韩贵嫔在喝茶,看她进来,勾勾唇道:“昨天荣恩宴,姚心萝提前离开的事,你可知道?”
德清公主大声尖叫,恨恨地道:“姚心萝,我跟你誓不两立。”
初九,罗太后启程往大觉寺,同行的是萧浚、萧敬珉、萧方朋、罗德盛、章韨、萧咏絮、高乐灵和陈姒,没有一向得宠的姚心萝。
姚心萝来初潮的事,不可能四处宣扬。有心思阴暗的,比如罗素约、德清公主等,恶毒地猜测姚心萝失宠于罗太后。德清公主和罗素约不谋而合,同时散播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