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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绘京并不躲闪,只伸手一指,抵住了那人的额头。
是个小女孩儿。
女孩儿鼓足劲往前冲,如今被半路截下,余力未尽,脚掌又在地上磨蹭了几下才停下来。
鹤丸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她一会儿,抢在千绘京前面问道:“怎么,看我们主公长得好看,特地来吃豆腐的?”
女孩儿望向他,皱了皱眉头,立刻改变目标朝他走来,鹤丸刚想接着打趣,就被踩了一脚。
小孩子身材娇小,力气却很大,在她踩上来的一瞬间,鹤丸已经抱着脚跳开了。
“啧,你这小丫头倒不知道什么叫做手下留情。”
“我又不是来找你的,你搭什么讪!”女孩儿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回到千绘京跟前,说,“有人拜托我给你带句话。”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掌,显然是想要传话小费。
千绘京莫名来了兴趣,于是掏出一枚金币给她,得到小费,女孩儿的火气也消了一大半,她将金币揣在怀里,继续道:“我本来准备逗逗你的,但看在你这么大方的份上,我就把实话告诉你吧——你低下头来,这秘密不能让别人听见。”
千绘京耷拉的嘴角慢慢抿成一条线,随后弯下腰,把耳朵凑了上去。
像是真有什么绝世的秘密一样,女孩儿左瞄右瞄,确定别人听不见后才低声说道:“那个人告诉我,龟甲贞宗躲在北城外的森林里。”
“里”字刚说出口,她已掉了个方向,后背紧紧贴着千绘京的腹部,脖子上则架着一枚锋利的手里剑。
手里剑被千绘京藏在掌心里,掌心的温暖与手里剑的冰冷形成鲜明对比,现在,那股冰冷的感觉逐渐渗入了女孩儿的皮肤中,她的脸色变得苍白了很多。
“不,不是我”她打起哆嗦,指着十米开外的工艺品店说道,“是那边有个人叫我来找你的”
千绘京冷着脸望去,模糊的视线中只有一片来来往往的人影,完全分不清楚谁是谁。
她的注意力稍微分散了一些,谁知手背突然一痛,手里剑的角度也跟着偏了,女孩儿趁此机会推开她的胳膊,一溜烟的功夫便闪进了人群里。
“主公!”加州清光连忙上前,颇为担心地看着千绘京手背上的牙印,“您没事儿吧?!”
千绘京没有心思理他,只想冲进人群抓住那女孩儿,好好地教训她一番,可女孩儿也不算笨,一到安全的地方就扯开嗓子尖叫:“救命啊,非礼啊——”
周围的人本来就多,她这一喊就更多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这一块儿,千绘京刚迈出去的步子不得不停下来。
鹤丸环抱双臂,语气有些无奈:“短短一天,发生的怪事可真不少。”
“主公,”今剑小跑步过来,明亮的杏红色眼眸中充满好奇,“她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千绘京冷笑一声:“她说,如果有再次见面的机会,请我务必为她准备一口棺材。”
今剑闭上嘴,不再说话。
自负的人通常都会迎难而上,率性而为,因为他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自己不能解决的事。
千绘京就是如此。
除了审神者,讨伐军和时政的人以外,不会再有另一种组织或势力知道龟甲贞宗的事情,龟甲贞宗也许真的在城外森林里,但她不相信那人会这么好心,毫无代价地将消息告诉她。
如果是好心,又何必多此一举,让一个小姑娘来传话。
既然知道其中有诈,就得提前做好准备,千绘京相信,只要自己做好了准备,无论什么事情都难不住她。
“我们去北城外的森林,”她说道,“提高警惕,小心埋伏。”
付丧神们点了点头。
审神者的命令,他们必须听从。
这座城市的中央大厦悬挂着一块巨大的电子荧幕,上面正在播放采访现场的录像,千绘京本不想听的,无奈街道太拥挤,根本没办法前进,录像的声音又太大,她就算不想听也得听。
“盖尔森教授,请问您的研究进展如何,方便跟我们透露一下吗?”
“当然,毕竟这是对科学事业有贡献的一门项目,大家有权利知道最新情况,”回答他的是一个年轻而温和的男音,“我的实验室已经引进了国外最先进的设备,诺斯拉先生也给我的项目投入了庞大的资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盖尔森福莱克恩斯一定可以还原最真实最古老的圣杯传说,让每位居民都能实现自己最美好的愿望!”
他的发言并没有涉及到太多的实验进展,却足以让人兴奋起来。
无论是谁,只要一听到自己渴求已久的愿望能实现,想必都不会无动于衷。
就像现在这样,大多数行人都在中央大厦下驻足,用希冀的目光看着荧幕上那个温文尔雅的青年,仿佛是在看着尊贵不可亵渎的神明。
事实上,盖尔森弗莱科恩斯的确是位如神一般存在的人,他是史上最年轻的科学家,获得的国际奖项不计其数,涉及领域多达上百个,曾帮助过三星猎人出入各种深山洞穴,探索并使遗址古迹得到最好的保护,没有人比他更懂得如何让一件饱经风霜侵蚀的古老器皿完美复原,没有人能像他一样将能力数值化,精确地计算出一个人的潜质数额,据传闻讲,他的祖辈还是当初最先研究出念能力的人员之一,为猎人协会的成立做出了无法估量的贡献。
他曾化解过三次大型瘟疫灾难,拯救过上百万人的生命,是当之无愧的救世主。
千绘京在出阵前听狐之助讲述了一些有关异世界的知识,所以她知道盖尔森这个人,也知道他的部分事迹。
但她并不感兴趣。
这时,道路总算没那么拥挤了,千绘京一行人也终于能从这里通过。
五分钟之后,荧幕上的声音还在继续:“接下来,请让我们再回顾一遍半年前的儿童失踪案件,据可靠消息”
北城外,森林中。
冬季的落叶还未来得及腐化,在地面上积得老厚,或许是前两天下了场雨的缘故,还散发着一股发霉的难闻气味。
四下并不安静,因为除了树叶的唰唰声和虫语蝉鸣,层层交错的枝桠上,还系着数不清的白纸条,那些白纸条在风中猎猎作响。
千绘京看不清路,却将纸条翻飞的动静听了个清清楚楚。
或许正是因为看不清,耳朵才会听到更多的声音。
这就好比人在闭着眼睛睡觉时,听觉总是格外灵敏。
“主公,我们到了,”加州清光问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千绘京沉默片刻,道:“狐之助。”
狐之助跃下加州清光的肩膀,抽动鼻子,嗅了嗅,耳朵蓦地竖了起来:“当心!”
话还没说完,千绘京已挡在它身前,踢飞了迎面射来的短箭。
她的速度竟然比声音更快!
就在这时,鹤丸突然厉声喝道:“快躲开!”
只听“咻”地一响,一根巨木从旁边横冲过来,巨木两头被削得极尖,若是被撞到,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可偏偏又有八根巨木从不同的方向发出,如炮弹般猛沉迅急,破风之声霎时响成一片。
千绘京本想躲开,却发现一旦自己躲开,身后的加州清光和狐之助就会被打中,她条件反射地顿住脚步,手一转,已将忍刀紧紧握在手中。
忍刀比普通刀刃钝得多,长度甚至比短剑还短,要用这样的刀来砍木头,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所以千绘京没有用它去砍木头,而是飞身掠上树梢,刀光一闪,一张渔网忽然放大落下,将加州清光和狐之助困在里面,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网子又突然收紧,迅速挂回了树上。
虽然失去了行动力,但总比丧命的好。
千绘京懂得陷阱的制作,虽然不知道这里的机关种类究竟有多少,但基本的布局不会改变。
看来,制造这些陷阱的人也不是门外汉。
加州清光隔了好半天才明白千绘京的用意,脸上的惊慌逐渐消散,脑中不再是一片空白,在他怀里的狐之助仍胆战心惊,浑身毛发炸起,久久不能平复。
前者喘着大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好,好险”
下方的巨木撞击在一起,伴随着震响,顷刻间碎成了一地烂木块,并激起尘土阵阵。
“主公!”加州清光抓住网子大喊,“上面有东西!”
千绘京仰起头,看见的却是晃眼的阳光,待她正准备逃离此地时,耳边猛地传来了一片刀剑交击之声。
紧接着,她听见了鹤丸故作悠闲的声音:“主公,我的表现如何?”
不用细想也知道,鹤丸一定帮她挡下了一部分陷阱。
“这匕首制作得有点意思,竟然绑在石头上。”
“把匕首藏在石头上,是为了增加重量,达到猛击的效果,”千绘京低头,见剩下的人都还站在,空气中也没有血腥味,也就放心了一些,“鹤丸,掩护我削断那些纸条。”
她现在不能完全凭借视力作战,更需要依靠的是听觉,可那些该死的白纸条扰乱了她的听觉,让她差点被匕首划伤。
在去削断纸条的过程中,必须有个人帮忙挡住随时可能袭来的尖刀和利箭。
她速度虽快,却无法同时抵挡数量庞大的偷袭物。
鹤丸看了她一眼,心里大约明白了几分:“好,我马上掩”
就在这一瞬间,地面轰然塌陷,剧烈的轰鸣中,还夹杂着今剑与溯行军的惊呼声。
鹤丸只觉得旁侧一空,再次眨眼时,今剑与溯行军已经被丢到了树上,他慌忙低头,果然看见千绘京直直坠入了黑暗深处,恍若夜空中的一粒星光,很快就消失不见。
“主公!!!!”
他匆忙收刀入鞘,眼看着就要往下面跳去——
“走开!”
第8章 haper 8()
宇智波一族最大的骄傲,莫过于那双由六道仙人的长子传承下去的写轮眼。
正因为有这双眼睛的存在,千绘京一出生就有过人的天赋,提前从忍者学校毕业,在十一岁时成功晋级为中忍,期间因成绩优秀而得到鼬的推荐,成为暗部中的一员。
她执行过多次高难度的暗杀任务,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不得不承认,写轮眼真的帮了她很大的忙。
可现在
千绘京呲了呲牙,突然一拳打在自己的眼睛上。
眼球带来的刺激远比其他伤口敏感,她呼吸一沉,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
只能依靠听觉作战,和瞎子有什么区别。
她不愿意变成一个瞎子,不愿意变成一个残废,不愿意舍弃宇智波一族的骄傲。
更不愿意以现在的狼狈模样去报仇。
踩在冰凉的石阶上,千绘京心里的温度也下降了几分。
她掉进来时,曾看见过一道躲在树后的黑影,黑影很模糊,分不清是人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假如能再看清楚的一点,她就不会处于这么被动的局面了。
黑洞最深处是一条密道,密道阴暗而潮湿,狭窄得只能容下一个人行走,头顶每隔十米就有一盏灯,玻璃壳体布满了灰尘,光线也因此昏黄暗淡,若是视力不好的人进去这里,一定会寸步难行。
千绘京明白这点,但洞口离得太远,有没有借力物,她只好扶着墙进入密道里,通过触摸,她能感觉到这里有多荒僻凄凉。
“该死,还没到出口吗”
如果说刚进来时的空气是凉爽的话,那现在已是冷得快要结冰了。
而且还有股浓郁呛鼻的腥臭味。
就像是生了蛆的死鱼一样,最少都有上千条。
就在她低眉沉思的时候,一阵劲风猛地朝她的脚踝扑来,可这风余力未尽,扑到一半就停下了,恍惚间,千绘京似乎听见了一个细微的呜咽声。
有人在哭。
她蹲下身,还没有听清这声音的来源,神经便骤然绷紧。
——刚刚扑上来的,是一只手。
一只溃烂得满是脓疮,没有半块好皮的手。
千绘京下意识地避开,哪怕是她,脸上也不免露出了一丝惊诧之色。
没有抓到东西,那只手像是不甘心一般,又往前挪进半分,发出轻微的颤抖,可没过多久就静止不动,四周再次恢复了死寂。
连灯光都变得更加昏暗了。
残破的枯叶落地,迎接的只有死亡。
千绘京站在原地,一瞬不瞬的注视着那只手,半晌,她眯着眼睛凑上前瞧了瞧,瞳孔骤然紧缩起来。
藏在手后面的是黑暗,藏在黑暗里的却是千千万万只手。
她这才看清,原来密道两旁是囚牢,被囚禁在里面的不仅有死人,还有数不尽的流着脓血的断手断脚,那腥臭味铺天盖地涌来,根本无法忍受。
千绘京觉得自己也被关着,被这股恶臭关着,而且是没有出口,势必要将她熏死在里面的那种。
这股气味已在此处扎了根,渗入地底,连风都吹不散。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白天的画面。
黄脓混合着血液,舌间的粘稠
如果不是心理素质够好,她大概会直接吐出来,把胃里的东西吐个干干净净,半滴水都不剩。
“真恶心”她退后一步,喃喃着,“这地方简直就是个屠宰场”
刚刚那只手的主人明显是在求救,可惜一旦被关进这里,时间一长,不死也会变成疯子。
突然间,密道里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感,几块小碎砾从屋顶落下,与此同时,高达两丈的巨石不知从什么地方滚落下来,其势之猛,堪比虎豹,却比虎豹更快更沉。
巨石带着冲天烟尘疯狂滚来,“轰隆”声震耳欲聋,连天地都被撼动。
它顺着轨道撞进铁牢里,说来也奇怪,那铁牢像是有智能感应似的,在巨石撞来的瞬间立刻打开,等“轰隆隆”的响声逐渐平息下来后才关上。
千绘京还是站在原地,一步都没有动。
或许她动了,但身影消失只在一刹那,谁也不能确定她是否躲闪过。
速度,一向是她引以为傲的资本。
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尘土,使得本就微弱的灯光完全变为了阴暗。
千绘京轻声咳了咳,然后转身往前走去,可刚抬起脚,她就踩到了一个硬邦邦黏糊糊的东西。
是一块腐烂了的耳朵。
她收回步子,拧着眉头看向那停在监狱里的巨石,目光越来越深沉。
原来是用尸体堆成的肉石吗?
地上还残留着一条歪歪扭扭的血迹。
千绘京不想再看下去,她掩住口鼻,沿着血迹往前走,一路上还有很多碎肉块,全部都充满了腐臭味,想来是死了至少三天以上,现在才被运出来。
这实在不是一个大活人该待的地方。
十分钟之后,她并没有找到出口,因为血迹已被隔断,隔断它的是一道机械闸门。
闸门和尸体都是一样的,冰冷,坚硬,没有心跳声和呼吸声。
在灯光的照射下,还隐隐反射出冷冽的寒光。
千绘京不敢妄动,她认为闸门上可能有感应装置,一旦被触碰就会发出警报。
于是她站在旁边,静静地等待着。
既然血迹消失,那就说明尸球的确是从闸门的另一端滚进来的,有一就有二,千绘京相信,只要她等得起,这道闸门会为了运出第二个尸球而自动开启。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
千绘京搓手指的动作蓦地停止。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