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上走去:“真诚只是嘴上说得好听而已。”
其实心里早就不信了。
血淋淋的例子挂在那儿,再听到这两个字只会让人心寒。
“请回吧。”
她穿着单薄的衣服,一步一步走进建筑阴影里:“我就当你没来过。”
到长廊尽头时,三日月宗近正站在那儿,优雅的身影格外明显。
望见千绘京,他微笑道:“看来主公和友坂先生聊完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千绘京来到他面前,注视着那双含笑双眸,“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被讨伐军抓捕,剜去双眼,遭受拷打,如此种种都已表明自己并非善类,她不认为三日月会一点都不在意。
可三日月好像确实不怎么在意:“主公也没什么想问我的,不是吗。”
有些事情彼此心里清楚就行了,说再多都没用。
作为天下五剑之一的三日月宗近选择放弃时政追随她。
“我明白了,”千绘京提起另一件事,“鹤丸在哪儿?”
闻言,三日月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他原本打算伸手指路,却不知怎么的忽然改用下颚,朝农田的方向微微抬起。
临走之前,千绘京背对他说了句:“手臂受伤了就去手入室,这次出阵的队长我会换成药研。”
声音很轻很淡,不过三日月还是听见了,他弯起眉眼,笑道:“遵命,主公。”
夏日已至,农田里的西红柿都熟透了,硕大的果实沉甸甸地结在秧子上,放眼望去一水儿的红,非常漂亮。
鹤丸一个个地将它们摘下来放进箩筐里,好的送去厨房,坏的收着作肥料用,摘了一路,忽然感觉背后有另一个人的气息,他也没空看是谁,张口就说:“刚好我这儿缺人,帮我摘一些。”
这时,一只细小白皙的手摸到蒂上,扭了半天都没把西红柿扭下来,最后用力一扯,直接把秧子连根拔起。
千绘京:“”
鹤丸:“”
尴尬了一阵,他放下箩筐,问:“不好好休息一会儿?”
对啊,为什么不好好休息一会儿。
千绘京也在问自己,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到答案,这种情况以前极少出现,仿佛是身体自己的决定,在醒来的那一刻她就想见到鹤丸,然后没由来的,她就找到了这里
或许是气氛尴尬得让人难受,鹤丸随便找了个话题打破沉默:“我擅自做主用了大天使的吐息。”
“嗯,我知道,”千绘京别过头,看着满田西红柿说道,“本来就是准备在最危急的时候用的,也不算你擅自做主。”
她扫了鹤丸一眼,刚好捕捉到对方被袖管遮住的纱布,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后者稍微把胳膊往后挪了一些,千绘京也不揭穿,把话题转移到另一边:“你来救我的时候是怎么策划的,讨伐军的守卫力度应该没那么松懈”
鹤丸顺手把旁边的西红柿摘下来,掂了掂重量,轻松的语气将战后的疲倦掩藏得很好:“那几天刚好是伊吾去时政分局上交月末总结的日子,他外出时,我让今剑在离纽法拉城不远的地方引起了一场骚乱,讨伐军都以为有时间溯行军出现,在没有伊吾的指示下派了一部分人前去镇压,然后我找了三日月帮忙,我负责接主公出来,他负责断后。”
分离敌方兵力趁虚而入,的确是当时最好的办法。
两人很默契地没有讲起加州清光的事。
千绘京转了下手腕,说道:“我的身体已经没大碍了,一起摘吧。”
“其实我更担心这些番茄。”
“嗯?”
“不,没什么,”鹤丸挠了挠脸,在千绘京把手伸向那些劳动成果之前提醒道,“记得控制好力气。”
“我尽量。”
两人沿路摘着番茄,场面非常和谐。
或许是由于写轮眼少了一只不好交差,或许是由于人犯跑了怕上司责怪,又或许有其他的原因,伊吾竟然没将千绘京的事情上报给时政,千绘京原本已经做好逃往的准备,谁知等了几天一点风声都没有。
没了加州清光和吉尔伽美什,日子该过的还得过,她完全放下了猎人世界那边的事,将注意力集中在本丸建设上,付丧神贵精不贵多,通过这段时间的锻炼他们的力量已经达到了高端水平,每一次出阵远征都能得胜过来,被三日月鹤丸等人固定取得的誉也开始流动,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
某日,千绘京收到了来自“女子会”的邀请函。
乱对此倒是很在行,他指着烫金字解释道:“就是女性聚会的意思啦,应该是其他女性审神者邀请主公去参加宴会,借此来促进同事之间的感情。”
说起来,她除了友坂白杉好像一个同事都不认识。
去看看也不错。
女子会放在时政就是一群女审神者围成一桌唠家常,讨论以女性为主的话题,为了方便下属交流,时政特意给女子会规定了时间和地点,这样就不用一次次上报了,省得麻烦。
千绘京来得很早,饭店连门都没开,于是她在街上等了一会儿,大约到中午,人都来得差不多了,有几个热情的同事跟她打招呼,她虽然没什么兴趣,但还是礼貌回应了几句,突然,视野里闪过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她顿时噤声,有些不可置信。
加州清光?
过往种种在眼前闪现,千绘京不由得远离人群,朝那抹身影追去。
她不知道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但就是想把事情弄清楚,一个字,一句话,只要能给出答案就好。
加州清光走得很快,似乎是急着赶路,周围行人太多,千绘京也不好大声喊,唯有跟在后面,尽量不被人群冲散,半晌,前者的脚步渐渐放慢了些,钻进了小巷子里。
她连忙上前几步,走到那阳光照不进的小巷中,却在一瞬间瞪大了双眼——
一个女孩扑进清光怀里,两人正在亲吻。
恍若许久未见的恋人,心急如焚,缠绵的咂水声异常清晰。
好像完全没有被那件事情影响到。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有人在这里的缘故,他们的吻并没有持续多久,转过头来时,恰好撞见千绘京,但千绘京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神情晦暗不明。
她曾在加州清光的脸上划出过血口子,而这名加州清光的脸正好有四道已经结痂的伤口。
“那个东西,”千绘京看向那名陌生的女孩,指着她腕上的金鱼草手绳说道,“怎么来的?”
女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位忽然出现的陌生人,只是觉得有些不舒服,还没等回话,千绘京已瞬身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腕,紧紧盯着那条手绳,就在这时,清光挥动刀鞘迫使她们隔开,继而挡在女孩面前,质问:“你是谁?”
千绘京没看他,目光只放在女孩儿脸上,突然间,她记起了一个人:“卡西莉迦特?”
那个与千耳会有着某种秘密关系,长期跟在贞德身边的女孩儿?
卡西也认出了她,第一次见面时的恐慌再次浮现出来,赶紧护住手腕往清光身后躲。
千绘京眯了眯眼睛,上前一步,却被乍现的刀光逼得往后退去。加州清光抽出一截刀刃,横在身前,疏远的语气满是戒备:“请不要再靠近了。”
千绘京没说其他的话:“那条手绳是你给她的?”
清光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追问手绳的来历,只道:“我送给主公什么东西是我们自己的事,与阁下无关,还请您自重。”
我们。
好一个我们。
这是背弃救主另谋生路了吗?
也对要不是早有这个打算,也不会听伊吾的命令挖她的眼睛。
还以为他有什么苦衷呢。
千绘京忽然觉得自己挺可笑的,在牢里受了那么多罪一直相信清光不会真的背叛她,借此来让自己坚持下去,她甚至考虑过要不要既往不咎,结果人家早就不在意了。
压住心里的郁气,她看着卡西莉迦特手上的金鱼草手绳,讥讽道:“真难看。”
清光皱了皱眉头。
“品味得多差才能送这么丑的礼物。”
“我的品味与阁下无关,”清光明显不想再与她交谈下去,直接牵起卡西的手往巷口走,只把千绘京一人留在阴暗的巷子里,就像以前一样。
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时候,他也是这么丢下她不管的吧。
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她不难过,只是有些失望而已。
女子会准时举行,但和预想中的不一样,其他审神者都带着自己的付丧神,唯独千绘京一人孤身而来,据说这是为了让不同本丸的付丧神交流一下近侍的经验,他们不会与审神者同桌,更不会打扰她们谈话。
宴会途中,有人问千绘京的近侍去哪儿了,她则实话实说,第一次来参加女子会不知道有个规定,那人笑了笑,怕她孤单就把她带去了最热闹的那一桌。
卡西莉迦特也在。
她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她在现世已经死去,与时政签订契约成为了审神者。
千绘京不关心新审神者是什么身份,但对于这个人,她是真的连一眼都不想看。
卡西对她始终很忌惮,再加上刚才那一出,她始终与千绘京保持着距离,两人对坐桌角,沉默无言。
这场宴会索然无味,千绘京吃得极少,酒倒是喝了一盅又一盅,总算熬到了午餐结束时间,她直接一头倒在桌上,把脸埋进臂弯里,昏昏欲睡。
意识模糊,却听到了不远处的对话。
“主公,你喝醉了。”
这句话本该是对她说的。
“放心,我不会离开。”
这句话也该是对她说的。
千绘京歪着脑袋,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加州清光和卡西莉迦特的身影,昏沉的视野里,那个无微不至的少年正在安慰另一个不是她的女孩儿,带笑而无奈的面容与以前并无差别,可她总感觉这全都是假的。
由始至终,加州清光都没有对她说一句话。
手一松,空酒瓶砸在地上发出脆响,清光终于抬头望向她,卡西却在这时把脸抵在他的胸膛上,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我们回去吧”
周围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热闹之后留下的只有残羹剩饭,看千绘京的样子似乎没有带付丧神,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但很快,这个念头就被打消了,因为卡西吵着闹着要回本丸。
清光的视线从千绘京那边转过来,他有些宠溺地笑了笑,然后蹲下身把卡西背起来,嗓音温柔而清朗:“回去想吃什么?”
“嗯”卡西莉迦特将手指摁在嘴唇上,带着些醉意回答道,“想不出来,但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清光笑出声来,腾出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好,这次一定不加扁豆丝瓜之类的东西。”
卡西愣住了。
她从来都没有过忌口的食物
与此同时,身边传来一阵拖拖拉拉的脚步声,千绘京浑身酒气地走来,越过他们,最后实在忍不住靠在门框上缓了一会儿,见她这副模样,清光好心劝道:“你还是在这里休息一下,等付丧神来接你吧。”
千绘京低低“嘁”了一声:“我的事情和你们有关系吗?”
清光看她这么难受,有些不悦,但也生不起气来:“为什么不带上你的近侍?”
静默良久,千绘京转过头,猛地往旁边一挪靠在拉门上,也不知是不是酒精的缘故,她见到这两人就想吐:“你问的哪一个近侍?”
“什么哪一个?”
“大半年了,我的近侍只有两个人,”她冲他伸出两根手指,“一个在本丸里等我回去,还有一个”
顿了顿:“已经死了。”
从违背诺言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在她心里。
说罢,不等清光回话,千绘京已扶住拉门,踉跄着离开屋子。
她要去找止水。
抬起袖子把脸上的眼泪胡乱擦干净,却挡不住更多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咬着牙关,跌跌撞撞地走下楼梯,走到最后一步台阶的时候没留神摔了下去,但很快就爬起来,扶着墙继续往前面走。
不知过了多久,千绘京终于到来通往彼世入口的山林,负责守卫的树精木灵是认识她的,见她这副样子赶紧把人带到鬼灯那儿,见状,鬼灯也愣了愣,千绘京一直在用袖子擦脸,低着头,嘴里念叨的只有宇智波止水的名字,鬼灯不知道小姑娘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但任谁看见曾经骄傲强大的千绘京变成这副样子都会心有触动,他立刻联系八寒地狱,把止水今天的时间都空了出来。
但在挂断电话的前一秒,他的眼中掠过了几分迟疑。
“好,我知道了只一会儿也可以。”
得到允许后,千绘京还不忘朝他鞠躬连声道谢,那哭声不止的道谢听得鬼灯很不是滋味。
去八寒地狱之前要准备御寒装备,千绘京只拿了围巾和手套就跑远了,她把鼻涕眼泪擦干净,顶着红鼻子往熟悉的方向冲去。
跑的速度太快,在冰路上滑了好几跤,但每次她都连滚带爬地继续跑,今天的风雪很大,眼前都是白雾,要找到八寒地狱的总部得花很长时间,她却浑不在意,沿着同一个方向前行,比暴风雪更急切。
这时,白雾之中出现了一个人,她知道那是止水,他特地来迎接她的。
那一刻,所有的委屈爆发出来,她扑进止水的怀里,把他的腰勒得很紧很紧,可就在哭声要倾泻而出时,耳边传来了止水充满笑意的声音。
“你是特地来送我的吗,千绘京?”
少年的笑脸一如既往的阳光,说出的话却是让千绘京如坠深渊。
“你说什么?”
止水的眼睛已经被挖掉,他看不见千绘京诧异的表情,听那微微发颤的声音还以为只是单纯的舍不得。
他抱着她,笑道:“我要去轮回了啊。”
“其实我早就该去轮回了,谁知道忽然遇见了你,所以特地向总部那边申请延迟一段时间哈哈哈,我不是还把你当成小孩子啦,只是有些担心你,你以前遇到困难就知道来找我切磋出气,我腾了半年时间让你来揍我,不过没想到居然安静了这么久,想来你在现世的生活一定很顺利,这样的话我也就放心了。”
他低头亲了一下千绘京的额发,像哄小孩儿那样:“我走之后不要哭哦。”
寒冷肆无忌惮地席卷着这个世界,止水笑容依旧,仿佛刚才只是开了个再简单不过的玩笑。
携着雪的冷风灌进衣服里,千绘京彻底清醒了。
她松开手,离开止水的怀抱,指甲狠狠嵌入手心里,闭紧眼睛,把眼泪硬生生地逼了回去,随后对止水露出灿烂的笑容:“才不会哭。”
“恭喜轮回,止水哥。”
哪怕知道对方看不见,她也还是用笑容送出了最没有遗憾的道别。
止水听出了她话音里久违的笑意,不免欣慰:“这段时间你真的长大了不少。”
“当然。”
千绘京弯起眉眼,笑容不变,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溢出眼角:“因为我懂得了很多道理啊。”
“那就好,”止水揉了揉她的头发,“鬼灯大人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坏事呢。”
“哪有那么多的坏事,我只是闲了想来找你聊聊天而已。”
“原来只有无聊了才会想起我啊。”
千绘京把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