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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明明想要早点离开这个全是骷髅的地方吗?怎么现在又在这里翻书了?罗兰有些纳闷地望着对方的侧影,觉得女性的心理真是难以揣摩。
“《高级铸甲第三卷》,《奎罗特家族史》,《宝石鉴赏》……”当女孩纤细的手指抚过书皮时,表面蒙着的灰尘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看上去似乎全是工具书。”她说着皱起眉头。
“那是当然的,矮人们喜欢和铁锤交流,而不是书籍。”青年耸了耸肩,突然想起在地下醒来时的情形,“说起来,你在幽暗地域里拿着的那本书是什么?”
“那一本?”诗帆的表情中带着一丝惊讶,“那一本是……我自己的书。”
“你自己的书?”对方不解其意。
“恩,是伴随着我一同降临到月之都的书,名为‘诗帆之绘卷’的护身符。”女孩点了点头,慎重地从怀中取出那本小而精致的书籍,轻轻抚摩着,“在我还是婴儿的时候,应该就是它在守护着我不被外界伤害吧。”
终末的护身符吗?和“久远之灯火”相同性质的东西。罗兰这样想着,接着又追问:“那费雷尔多呢?”
“那是相当深奥的技巧,在遇到黎瑟以后我才懂得召唤的。之前的话……”诗帆翡翠色的眸子里浮起淡淡的悲伤,“一直都是一个人。也不懂得祈祷术什么的,只是单纯地发现自己心中的想法会直接影响到面前的东西,所以很自然就那么做了,现在回想起来是非常野蛮的行为。”
或许是永远也无法被原谅的行为。女孩握紧了拳头。
我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她。罗兰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但是……又有什么理由去了解呢?需要面对的敌人是掌管元素之力的火焰主宰者,而自己却连云耀都只一知半解,在绯红之王和祈祷士的战斗中,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吧?
如果固执地想要肩负起什么,最后大概又会成为心理的枷锁,而非真正想要的目标。
然而即使这样,我还是想要多了解一些。总觉得会因此有所改变,无论是对于她来说,还是对于自己来说。
“说起来,‘诗帆之绘卷’里写的是什么呢?”罗兰尽可能地以平淡的语气问,“似乎是本永远也看不完的书。”
“……你没有知道的必要。”半晌之后,诗帆以毫无商量余地的口吻回答,接着转过身去。
这家伙,一点都不可爱~!
面对这个完美诠释了“捉摸不透”和“善变”的女孩,哭笑不得的罗兰只能得出这种结论。
“给。”黑发女孩突然将一本书递到青年面前,“找到了哦,《白石厅地图》。”
接下来只要根据地图找到出口便可。然而命运似乎并不喜欢看到女神之终末轻松脱离黑暗的样子,一种难以言喻的敌意象冰冷的海水般突然劈头盖脑地倾泻向放松的两人。罗兰猛地站起身,周围的书堆散落一地。
“连你也感觉到了?”诗帆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不安。
“气息这么强烈,根本不需要祈祷术的帮助吧。”罗兰将地图册递还给女孩,“收好这个,结束后会用到的。”
“即使是在幽暗区域也无法逃开战斗吗……”黑发少女呢喃着,低下了头。
“但这一次你不需要一个人去面对。”失去记忆的黑暗之鹰回答,特意露出轻松的微笑,“虽然我的力量可能算不上什么,不过应该能帮上点忙。”他说着抽出背负的大剑,谨慎地走在前锋的位置上。
“其实这和你并没有关系。”诗帆将目光定格在青年宽阔的背影上。
“谁说没关系?”对方头也不回,“你不是就在我身边吗?”
两人小心翼翼地沿着来时的通道返回,在转过几个弯后,他们很快接近了气息产生的地方——骸骨遍地的千柱之厅。当祈祷术的光芒重新照耀进空旷的洞**时,走在最前的罗兰却突然发现,眼前的黑暗竟然纹丝不动。原本虚无的帷幕此刻却犹如可以触摸的实体,象坚固的墙壁一般挡在前行者的面前。
接着,从这片凝固的黑暗中走出了一个高大的人影,他的银色长发在呜咽的风中狂乱地舞动,他的脚下黑暗四处蔓延,而在他的背后,一柄和霜恸同样巨大的武器看起来格外刺眼。
黑暗之鹰~!?罗兰在一瞬间几乎喊出声来,直到那个影子走进光芒照耀的区域后,心脏狂跳的青年才终于发现对方仅仅是在轮廓上和曾经的自己有些相似罢了。
“你是什么人……不,你是什么?”金发剑士问,并没有被对方的人类模样迷惑。
“在询问对方之前,不是应该首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吗?”银发剑士慢条斯理地回答,视线越过罗兰的肩膀,“如果就这么称呼你为‘伊修托利之终末’的话,未免太过失礼了,不是吗?”
“我是诗帆,他是罗兰…斯特莱夫。”女孩冷冰冰地回答,但是却下意识地将同伴的名字一齐说了出来。
“吾名为阿拉斯托尔,”对方很夸张地鞠了个躬,“如你所见,是来自扭曲虚空的魔王。”
魔王~!该死的,又是这种东西,剑术无法应付的敌人……我究竟该怎么做?罗兰的脚步依然稳健,但内心却无法抑制地动摇起来。青年狠狠地咬紧牙关,甚至没有察觉到一缕鲜血正顺着嘴角流下。
“亚世界的居民为什么能来到现世?这里并不是属于你的领域。”女神之终末问,两眼不放过对方的一举一动。
“世界并非一成不变。每分每秒都会有旧的交汇点涅灭,也会有新的交汇点诞生。”阿拉斯托尔微微一笑,似乎并不介意对方的语调,“几百年前,成千上万的矮人成为了绯红之王火焰下的牺牲品,他们死不瞑目的怨恨将这个区域拉近幽界,因而引来了一些较为下等的恶魔。”
“这些下等恶魔杀死了更多的矮人,激起了更强的怨恨,从而令现世与幽界的交汇点越变越大,而这又导致更多更强的恶魔得以进入现世,最后……整个城市在这种恶性循环下终于毁灭了。”
“很可悲不是吗?”扭曲虚空的统治者说着走近一步,罗兰连忙拉着诗帆后退三步,“不过你们不用担心,身为魔王的我拥有自己的意志和智能,绝对不会被杀戮的本能迷惑。”
“废话了这么久,你究竟打算干什么?”青年大声问,霜恸的锋芒直指向目标。
“能在这种地方相遇未尝不是一种缘分,”魔王微笑着伸出手,“来做个小小的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我可以保证你们毫发无伤地回到地表。作为对此的交换,”阿拉斯托尔举起右手食指,在两人面前晃了晃,“一滴,只需一滴女神之终末的血液即可。”
“一滴?”罗兰愣了一下。光是从量上来看这个条件一点也不过分,但陷阱的可能性依然存在——或许血液究竟有多少并不重要,即使一滴也同样会带来无法挽回的结果。
究竟该不该答应?对祈祷术一无所知的剑士微微转移视线,用目光询问自己的同伴。
“别说是一滴,连半滴也不会给你的~!”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坚决异常,“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利用这种力量。”
“为什么要拒绝?身为懂得四界之理的祈祷士,你一定很清楚,这种程度根本不会对世界造成什么影响。”魔王的眼神中泛起奇妙的光芒,“我无意染指女神之力,对于进入现世同样没有兴趣,唯一想做的只不过是成为可以看透三界的观察者。”
银发剑士说着,再次伸出手:“只需要一滴女神之血,我便能参悟出四界的奥秘,进而随心所欲地了解现世,这不是很有趣吗?对于你们来说,也并没有什么损失。”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罗兰插了一句。
“是真的。”
“既然如此,我看不妨答应……”青年的话才刚开了头便被粗暴地打断,女孩的反驳出乎意料地激烈。
“绝对不可能~!”女孩尖锐的声音比刚才还要提高了八度,“不行就是不行。”
毫无理由地拒绝他人,凭空给自己树立强敌,这家伙究竟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罗兰忍不住皱了下眉头。星之子难道都是这种性格喜怒无常、表情冷漠、说话带刺的女孩吗?如果真的激怒魔王的话……到时候……
“你也不希望发生无意义的战斗吧?”阿拉斯托尔将注意力转向女神之终末的同伴,银色的瞳孔中带着些许劝诱的波澜,“那么帮我劝劝她如何?”
“抱歉,这种事还是免了。”大敌当前,身为战士的罗兰并没有被对方的话语迷惑。
“看起来你似乎已经放弃自我判断的能力了。虽然我并不喜欢无意义的杀戮,但若是对方不愿沟通的话,那也别无他法。”魔王摇了摇头,随即举起右手,指尖绽开深紫色的火花,“总之……超越界限的力量,我一定会得到手的,无论你们是否愿意。”
伴随着凭空燃起的魔火,阿拉斯托尔身后的重重幕布开始狂躁地胎动起来。拥有温热血液的凡人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沸腾的黑暗正在向外界释放什么——贪婪、欺诈、怯懦、嫉妒、懒惰、无度、傲慢,由这些负面感情纠结而成的恶魔们正蜂拥而出。
地狱犬低沉的喘息挤压着冒险者的耳膜,炎魔赤红的犄角撕开了沉闷的空气,深渊领主锐利的长戟反射着刺眼的寒光,末日守卫盘缠的触手将黑暗化为隐藏杀意的深渊。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广阔的千柱之厅已经被无数恶魔占据,简直就像是吞噬一切的黑色瘟疫。
我就知道,这么做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目睹眼前的景象,罗兰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
“如果那只火凤凰无法回应召唤,那就弄一匹御风马来,快点。”强压下心头的不快,青年以命令的口吻说道。趁着祈祷士开启异界通道之时,他迅速踏前一步,封锁住对手的全部进攻路线。当霜恸剑锋上闪出一线锐利白光的刹那,人类剑士猛地加速,突刺向眼前的敌人。
在敌对双方数量悬殊的情况下,直接以首领为目标无疑是最有效的战术。当然,罗兰很清楚自己的力量不可能和某个领域的主宰相提并论,但附着在武器上的祈祷之力以及周身的防御足够他拖延一会了。
面对迎头压下的呼啸剑风,扭曲虚空的主宰者没有丝毫闪避的意思。他只是轻轻地打了个响指,背上的那柄重剑便猛地冲开剑鞘的束缚,一下飞入主人的掌心。两把同样巨大的金属武器剧烈地碰撞在一起,幽蓝与明红的火花四下飞溅。
这是~!?
罗兰睁圆了双眼,有些无法置信地看着截停住霜恸的火之刃,双眼仿佛被冻结般眨都不眨。尽管青年再也无法回想起几十年前炎之城塞那场惊心动魄的决斗,可是面前如此耀眼的光芒、如此灼热的火焰足够他判断出阿拉斯托尔手中武器的名称了——
精王剑“绯莲”。
这柄圣骑士之剑怎么会在恶魔手里?
罗兰还未来得及张口发问,银发银瞳的剑士已冷笑着向后一跃,瞬间便隐没入张牙舞爪的恶魔大军之中。凝视着那片蠢蠢欲动的黑暗,青年唯一能看到的只有魔王隐隐约约的银色长发:“很抱歉,身为指挥者的我无法尽兴地与两位战斗,不过相信这支恶魔军团一定会让你们的杀戮**得到满足的。”
“别做梦了,以为光凭这些炮灰就能阻止住我们吗?”
“有一句谚语说得好,”回答远远飘进耳畔,青年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那带着讽刺的笑容,“‘蚁多咬死象’。”
“不要莽撞,他就是希望你冲过去。”诗帆骑着一匹高大的御风马奔驰过来,淡淡地接过话头。女孩说着伸出白皙的小手,示意同伴坐上来。
莽撞的难道不是你吗?罗兰瞟了少女一眼,一言不发地推开对方的手臂,然后粗暴地跨上坐骑:“收声吧,否则肯定会咬掉舌头的。只要让我的剑保持无坚不摧的锋利程度即可,其他你什么都别管。”话音刚落,他便头也不回地操纵坐骑冲向那片躁动不已的黑色潮水。
比起与死亡骑士分享力量的梦魇,能操纵风之力的幻兽在速度上可说是毫不逊色。罗兰甚至无需刻意寻找目标,他只要让御风马轻巧地从咆哮的恶魔间穿梭而过,然后在这些笨拙的庞然大物转过身之前,将霜恸插进他们的后心。
而即使在乱军之中偶尔遇到必须正面交锋的对手时,金发剑士同样能轻松自如地应付——附加了祈祷之力的剑锋几乎可以斩开持有者想要斩开的任何东西。在这柄凝聚着诗帆破坏意志的剑刃面前,恶魔的大军简直就是纸糊的篱笆,一捅就破。只需要一击漂亮的纵斩,炎魔的九头鞭、深渊领主的双头戟以及末日守卫的锯齿刀就会连同他们的主人一同被分成两半,最后成为半空中飘舞的灰烬。
这种单方面的屠杀太缺乏技术了……罗兰略有些乏味地想,不过在祈祷术的力量前,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根据诗帆的说法,所谓的魔王是完全无法与元素之王相提并论的。阿拉斯托尔充其量只不过是一名在扭曲虚空中相对强大的恶魔,他的存在方式同样受到界限的束缚。随着战场逐渐远离开现世与幽界的交汇点,魔王的动作也会越来越迟滞,最终他与他手下的恶魔将不得不放弃追击,重返幽界。
照此看来,突破重围仅仅是个时间问题。
可是阿拉斯托尔依然在军团的后方泰然自若地指挥,似乎现在正进行的并非是残酷的战斗,而是一场十拿九稳的对弈。魔王面沉如水的表情以及毫无波澜的银眸令罗兰的心头掠过一丝不安。
那家伙究竟在计划些什么?
八小时之后,青年终于明白了对方如此镇定的原因——战斗打响至今,承载着两人的御风马已经跨越了整个白石厅,此刻正在矮人城市另一侧的矿道内奔驰着。但是来自扭曲虚空的捕猎者们居然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他们的数量同样远远超出想象,无论有多少同伴被霜恸的锋芒扫成灰烬,通道内涌动的黑色潮水依然无穷无尽,似乎根本就不会减少。
但血肉之躯的逃亡者们显然有些力不可支了。
两人此刻正躲藏在一条狭窄的矿道中,外面到处都是恶魔。火焰刀上明亮的光芒在宽阔的岩石甬道中投下形态各异的阴影,配合着地狱犬粗重的喘息声,令整个地底世界染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诡异气氛。
如果黑暗之鹰能够预言到今天自己筋疲力尽的情形,不知还愿不愿意放弃死亡骑士的身份。罗兰讽刺地想着,嘴角扭成一个无奈的笑容。对面的三头地狱犬正在用它的六个鼻孔疯狂蹭地,估计不出一会就能找到这个并不怎么隐蔽的栖身之所。
“你在想些什么?”诗帆不适时宜地问了一句,“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
“我只不过觉得这个叫阿拉斯托尔的家伙和你估计的似乎不太一样。记住这个教训,以后绝对不要在自以为占优势的情况下激怒你的敌人。”青年说着,语调中无法抑制地掺进浓浓的讽刺,“当然,前提是我们还有‘以后’。”
“生气了?”女孩低低地问,偷偷瞄了毫无表情的罗兰一眼,“果然生气了……”
“可是,我并不是抱着想要激怒对方的心态拒绝那个条件的的。”诗帆很罕见地为自己辩解了一回,“这是我定下的原则,绝对不可以再让力量被他人利用。”
“如果连生存都做不到还谈什么原则?何况虽然对方是魔王,但也没打算做任何影响现世的事情吧?”罗兰的语调依然冷淡,“不过算了。现在我们最好把重点放在如何逃脱上,其他的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