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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分明是哭了。
他凑到左枫宇的耳畔,低声说道:“告诉阿姨,你很想她。”
左枫宇别扭地红了面颊,双手不停地对戳着,似乎有些难为情。
“阿……阿姨……”
凌小昔吸了吸鼻子,“我在。”
“阿姨,我想你了。”
糯糯的声音,带着些许羞涩,如同在向母亲撒娇的孩子,凌小昔再也遏制不住心头升起的思念,手掌遮盖住眉眼,痛哭出声。
她仍记得,怀着孩子时,她时常同他说话的样子。
仍记得,孩子给强行取出时,心底的惊恐,
记得他唤着另一个女人母亲时,内心的凄凉与悔恨。
凌小昔如此感激当年的自己,感激着那时年少无知的她,生下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儿子。
“别哭。”一声喑哑低沉的呢喃从听筒里传出,“不是说过吗?别再让我看见你掉眼泪。”
她难道不知道,她的哭声会让他有多心疼吗?
左宵默幽幽叹了口气,将身旁的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早点回来吧,孩子想你了。”
凌小昔捂着嘴,破碎的呜咽从指缝间飘荡出来,“恩!”
挂断电话,左宵默的心情格外的沉重,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回到这个有他,有孩子的家?
伦敦,希思罗国际机场。
左若欣拖着行李从安全通道里走出,一席米色的风衣,长发堆肩,脸上戴着一副茶色镶嵌黑色边框的墨镜。
“启鹏就在这儿啊。”看着机场外人来人往的街道,她喃喃低语道。
研究所。
凌小昔陪着邵启鹏正在进行每天的复健锻炼,看着他如玉肌肤上不断落下的汗珠,一颗心不自觉地揪疼起来。
如果那晚,他不曾推开过自己,是不是今天启鹏哥哥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丫头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清润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沉思,回过神就看见邵启鹏正撑着单杠吃力地站在自己面前,脸庞含笑。
凌小昔敛去心头的复杂情绪,故作轻松地扯了扯嘴角:“我哪有胡思乱想?”
“还说没有?”左手缓缓抬起,抚上她微微耸起的眉头,“你这副样子哪里像没事了?”
温热的触感,温柔至极的动作,凌小昔下意识将脑袋挪开,避开他的触碰,虽然她口口声声答应过等到他复原的时候就嫁给他为妻,可这样亲昵的举动,她仍旧做不到坦然的接受。
她的躲闪让邵启鹏的眼睛微微暗了暗,如果换做是那个人,她就不会如此了,是吗?
心里泛起淡淡的苦涩,连嘴角的微笑,仿佛也多了几分自嘲的意味。
“今天感觉怎么样?”凌小昔丝毫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复杂的心情,若无其事地询问道,“腿有什么感觉吗?”
“恩,已经能够勉强感觉到一点酸疼了,我想过不了多久一定能恢复健康。”邵启鹏淡然地笑着,“我得加快恢复的速度才行啊。”
“啊?为什么?”凌小昔一脸茫然,“这种事不是应该循序渐进吗?”
第445章 :她只是在同情你()
“因为啊,我想早一点和你结婚,让你能够嫁给我。”这是他从小到大的愿望,好不容易快要达成,他甚至有种自己在做梦的错觉,总害怕着,哪一天醒来,她会消失不见,想要早点定下名分,早点替她灌上自己的姓氏,这样的心情与日俱增。
对上邵启鹏发亮的眸子,凌小昔心尖微微颤了颤,竟不敢直视他此刻幸福的模样。
气氛骤然间变得尴尬、沉闷起来,邵启鹏佯装着平静的样子,在医生的指挥下,咬牙做着康复训练。
正午时分,凌小昔正推着轮椅和邵启鹏在花园的草坪上散步,医生建议他应该多呼吸新鲜空气,并且保持良好的心情,有助于康复。
“在国内还真少见到还没到十二月底就开始下雪的天气啊。”天空上缓慢落下的白色雪花,美轮美奂,凌小昔不自觉感慨了一句。
邵启鹏放缓了身体,轻松地靠着轮椅的椅背,“是啊,你喜欢的话,将来我们可以在这里定居。”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句话里夹杂了多少期待,多少不安。
“伯父不会答应的,别忘了邵氏企业的根基在国内。”凌小昔故意模糊重点,笑着说道。
“我不介意将来接手公司后,把重心转移到国外,更何况这几年,爹地一直致力于将公司朝外发展。”对于他而言,她所想要的,他通通会不留余力的达成,毕竟她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存在啊。
“将来的事,以后再说吧。”凌小昔依旧含糊其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明明这个男人已经做到了一个男人可以为女人做到的一切,可是,为什么她就是无法敞开心去试着爱他呢?
“邵先生。”工作人员的出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邵启鹏微微颔首:“你好,有事吗?”
“你有朋友到访,现在正在会客室,需要见见吗?”
朋友?邵启鹏与凌小昔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底看见了一丝惊讶。
“请问你所说的朋友是?”凌小昔戒备地问道,邵启鹏出国治疗的事并没有公开,知道的人也不多,来人必然不是邵乐派来的,那会是谁?
“是一位漂亮的女士,对了,她姓左。”工作人员不卑不亢地解释道。
“左若欣?”凌小昔惊呼一声,垂头看向轮椅上的男人。
“我去见见她,你要和我一起吗?”邵启鹏敛去面上的惊诧,轻声问道。
“不了,我去餐厅,若欣恐怕想要和你单独见面。”凌小昔善解人意地说着,任由工作人员将邵启鹏推走,对于左若欣的来意,她已是料到了几分,曾经任性的少女,恐怕是为了寻爱而来的。
安静的会议室里,左若欣心怀忐忑地坐在沙发上,跟前的咖啡桌摆放着一杯香醇的蓝山咖啡,她怔怔地看着杯子里袅袅升起的雾气,神色略微有些紧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学会了品尝这从不曾喜欢过的苦涩咖啡。
“吱嘎……”房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开,细碎的声响惊得左若欣匆忙抬头,在看见轮椅上的邵启鹏时,她的双眼迸射出两道欣喜的光芒。
“启鹏!”
邵启鹏对她激动的样子视而不见,朝着工作人员笑了笑,等到对方离去后,才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是老哥告诉我的。”左若欣老老实实地回答着,对于这个男人,她没有任何一丝的隐瞒。
“原来如此,你今天来是为了?”
他一如既往温和的样子,让左若欣心里的激动与欢喜逐渐淡去,这个男人在她的面前,永远是一副面上含笑却又致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即使笑着,可她却比谁都明白,那笑容里参杂着多少客气,多少生疏。
身侧的五指猛地一紧,“我听说你过段时间要和嫂……雨涵结婚了。”
“恩,我的确有这个打算。”邵启鹏并没有隐瞒,邵氏对外发出的声明,是经过了他的同意。
“可她爱的是我哥哥。”左若欣一针见血的说道,“启鹏,你明明知道的,她不爱……”
“若欣。”邵启鹏打断了她激动的话语,眉头微微一蹙,看着她怔忡的表情,口中忍不住叹息道:“那些事已经过去了,小昔和左总早在前段时间已经解除了婚约,她现在不属于任何人。”
“你根本是在自欺欺人。”左若欣看着他逃避的态度,心头蹭地窜起一团火,单薄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你明知道她的心不在你这里,却还是要娶她?”
“现在的事,并不能代表将来。”邵启鹏斩钉截铁地说道,即使他知道,凌小昔现在并不爱他,可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和她在一起,可以打动她,可以去爱她。
他相信早晚有一天,她会爱上自己。
他决绝的态度,坚定的模样,让左若欣犹如雷击般彻底愣在了原地,“你就这么爱她?”
明知道她有可能一辈子无法回应他的感情,还是愿意去爱她?
邵启鹏没有吭声,只是眼露坚决地看着左若欣,向她传达着自己的想法。
左若欣脚下一个踉跄,直接跌坐在了沙发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眸颤抖着,一股酸气从心尖窜上眼眶,一层氤氲的水汽染上了她的眸子,“你明知道她只是觉得愧疚,只是同情你,才会答应你的求婚,你明明是知道的。”
“那又怎么样?”邵启鹏卸下了脸上温和的面具,气息出现了一瞬的混乱,“只要她待在我的身边,迟早她会知道,这个世上谁才是对她最好的男人。”
“如果她这辈子也无法爱上你呢?”左若欣尖声质问道,她来时心里有多大的希望,此刻她就有多失望,那些痛苦的情绪排山倒海地在她的心窝里蔓延着,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给淹没,她无法相信这个男人会傻到这种地步。
为什么!?
邵启鹏不悦地紧皱着眉头:“即使如此,我依然不会放手,只有她,是我哪怕失去一切,也不会放弃的存在。”
坚定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中左若欣的心脏。
“呵呵呵呵,你知道的,她不会爱上你的,她爱的人是我的老哥!就算你为她做再多,她也只会同情你,只会愧对你,只会把你当作……”
“够了!”邵启鹏鲜少地动怒了,近乎粗鲁地打断饿了她的话语,整张脸彻底冷了下去,面若寒霜:“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与左小姐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已经解除婚约了,如果你今天来,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些,那我已经听到,你可以走了。”
第446章 :你赶我走?()
“你赶我走?”左若欣呼吸一滞,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个她深深迷恋着的男人,竟一次又一次将她推开,他永远看不见她的付出,永远看不见她的深情,他的眼,看不见她的存在,这是何等讽刺,何等悲哀的事实?
邵启鹏闭上眼睛,不愿去看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对左若欣,他心里有愧疚,有无奈,可爱情永远是这样,不爱就是不爱,根本无法受人的理智操控。
“邵启鹏,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左若欣再也没有颜面在这里待下去,她不愿在他的面前落泪,抱着最后一丝尊严,狼狈地离开了研究所,她不该来的,不该到这里来自取其辱。
听着屋外凌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邵启鹏这才缓缓睁开眼睛,“抱歉。”
她对他的感情,他不是看不见,也不是感觉不到,可除了一声苍白、干涩的对不起,他无力偿还。
凌小昔推着餐车从餐厅里走出,在走道上,见到了泪流满面的左若欣,她细细眯起双眼,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已如同一阵风般,从她的身旁擦过,只有空气里落下的几滴泪珠,诉说着这个豪门千金的悲伤。
深夜,研究所外的花园已是银装素裹,下了一整天的小雪终于在落日时分停止,玻璃窗上的雪花白蒙蒙一片,凌小昔站在窗户旁,手指无意识滑动着。
“我下午见到若欣了,你和她谈了什么?”听到身后轮椅的滑动声,她轻声问道。
邵启鹏转动着轮椅走到她身边,静静地看着窗户上的雪花,口气一如既往的淡然:“没什么,只是希望她能够早点放开,你知道的,我根本无法回应她的感情。”
手指蓦地一顿,“我以为你会迂回一些。”
他的温柔与绅士风度早已深入骨髓,会这般直白地伤害一个女人,有些出乎凌小昔的预料。
邵启鹏勾起嘴角,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浅笑:“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这个道理你应当明白,更何况,如果现在不快刀斩乱麻,将来她只会更加痛苦。”
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甚至无法回应自己的人是个什么滋味,没有人比邵启鹏更了解了,只是幸好,他总算是苦尽甘来。
“我品尝过她现在的痛苦,所以才希望她能够提早放手,不要再在我的身上做无用功。”平静的话语却让凌小昔的心揪了起来。
“所以,这算是你的经验之谈吗?”她调笑道,故意用着轻松的口气,缓和略显沉闷的气氛。
邵启鹏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至少我的坚持有了回报。”
手掌轻轻握住她的手腕,眉头猛地一皱:“怎么这么凉?要把暖气开足一些吗?”
“不用了,我的身体到了冬天就会变成这样,我早就已经习惯了。”凌小昔自然地将手从他的掌心抽出,将耳边一缕滑落的发丝抚开,随口说道。
“我记得你以前可没有这样的毛病。”她以前的身体很健康,根本不曾出现过这种情况。
“可能是五年前的后遗症。”凌小昔笑了笑,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顿时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我本人都不在意,你干嘛摆出一副仇深似海的样子?好啦,我真的没事。”
“还是让医生给你检查检查。”邵启鹏总有些不放心,这些年,她吃了不少苦,连身体也被亏空,他不希望她的身体留下任何一丝隐患。
“喂,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OK?我真的没事,不信的话,我发誓?”凌小昔作势举起手臂,却在刚要开口时被邵启鹏制止。
“算了,不过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记得告诉我,千万不要一个人硬撑。”他郑重其事地说道,表情很是严肃。
凌小昔除了笑着答应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只是,他越体贴,她心里的愧疚就会越发加深几分。
他的深情,她该怎样回报才好?
一个月后。
邵启鹏已经不用再坐在轮椅上,双腿的复健情况超出医生的预期,甚至连主旨医生也惊呼:“奇迹。”
“医生,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邵启鹏似乎也被这个好消息惊住,连一贯温和的面具也无法支撑,略显激动地问道。
医生仔细观看着他双腿的穿透照片,凌小昔不安地站在一旁,等待着医生的答复。
“不错,恢复的情况很好,你随时可以离开,回去后,不要间断复健的治疗,虽然双腿已经能站起,但要避免发生剧烈的运动,包括奔跑,随着复健的进行,在医生的建议下,尝试小跑,大约半年,应该就能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
“真的吗?”凌小昔惊呼一声,嘴角的笑容根本无法抑制住,她用力拽住邵启鹏的手臂,“启鹏哥哥你听见了吗?你康复了,你已经康复了。”
再也不用坐着轮椅行走,不用进入残疾人的行列,这个消息是凌小昔这段时间以来听到的,最好的喜讯。
“是啊,总算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邵启鹏在短暂的激动后,很快便平静下来,看着身旁喜不自胜的女人,心里满满的尽是幸福,她这么在意自己,除却愧疚外,应该有几分别的感情吧?
为了以防万一,他们特地在研究所多待了几日,直到确定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后,才在大年三十前的第三天,定了回国的机票。
“只待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马上要离开这里,我竟会有些舍不得。”邵启鹏穿着军绿色的风衣站在银白色的花园中,眺望着眼前这座高耸的研究院,口中喃喃道。
凌小昔真帮着工作人员将行李送上轿车,脸上挂着绚烂的笑容,口中喷出白茫茫的雾气。
“启鹏哥哥,你别站太久,先上车吧。”看着站在喷泉旁一动不动的邵启鹏,她朗声说道。
“知道了。”邵启鹏收回视线,